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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不替她鋪路也只是因為她不適合,司家是音樂世家,從祖父起到司夏夏這一輩,連司載陽的兩個jiejie和外甥外甥女也大多從事這一行,行還是不行從小就能看出,根本無須試。 “她書念的好,人又有板有眼,應該做學術,我不明白她為什么非想進這行,我沒從她的琴聲中聽出熱愛,進學校當老師對她來說不是更好?” 溫萊知道,說多了只會招丈夫煩,唯有作罷。 而傅岳同樣不順利。 隔了兩個月,他也沒能如愿帶她離開司宅。 司夏夏剛剛二十歲,和很多年輕女孩子一樣有著并不過分的虛榮心,對奢華的東西毫無抵抗力,司載陽的這份貴重的禮物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自覺自愿地用功練琴。 比起她繼續留在司家,傅岳更不愿意讓司夏夏知道他想帶她離開的原因。 他沒法告訴她她親愛的溫阿姨和jiejie并不希望繼續和她生活下去,他喜歡她的驕縱和不諳世事,半分也不想讓她知曉人性的自私和陰暗面,如果她能一輩子這么天真下去,那將會是他最驕傲的事。 二十歲的頭幾個月,司夏夏過得十分順心,絲毫沒察覺到一貫話少的男朋友的心理活動。 這也是因為他們見面的時間太有限,哪怕隔天就能見一次,也至多是一頓飯的長短,司夏夏的話向來多,恨不得把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講給傅岳聽,哪有工夫察言觀色。 對司夏夏來說,傅岳的第一次反常是初夏的某個傍晚,司載陽外出,她提前錄好了琴聲以備電話查崗,而后興高采烈地去找傅岳。 哪知傅岳卻沒空。 “你導師的研究生讓他自己去輔導就好啦!為什么你代勞?我不管,我突然想下廚!” 傅岳看了眼表:“你跟我一起去學校,在隔壁等我,不會太久。” “我不要,那就沒有二十四個小時了。你明天也能給他們看論文,為什么非得今天?我明天就沒空了,好不容易我可以去你哪里住一晚,我一秒鐘也不想浪費。” 一共只有三個學生,傅岳的確可以把時間改到明天,但聽到后一句,他忍不住問:“我的事情比你多,為什么每次都要我配合你的時間?” “因為沒人管你呀!” “你也可以不聽司載陽的。我想見你的時候你總以自己的事情為先,你來找我就一定要求我空出時間,司斐,你是不是該講講道理?” 司夏夏當然不要講道理。在一起一年多,傅岳毫無原則地退讓,讓她已經習慣了男朋友事事都順著自己的意,眼下自然感到不滿。 她聞言噘起嘴:“你沒空的話,那我回家了!” 他們的確是很久沒有同住了,傅岳舍不得女朋友走,卻壓不下火妥協,只皺著眉讓她別鬧:“你再不聽話,我就……” “你就怎么樣?”司夏夏的氣焰更勝。 “……”話到嘴邊,傅岳才發現,自己的確不能拿她怎么樣。 司夏夏可以用三天不回電話不理人威脅她,他卻不能拿她怎么樣。 這段關系失衡得太嚴重,或許黎錚說的沒錯,他是該冷一冷她了,至少該叫她明白,自己也是有脾氣的。 …… 看到盛裝打扮的司夏夏怒氣沖沖地回來,司菲自然要問。 “不是準備做飯給傅岳吃,今晚都不回來了嗎?” “我一點也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你又鬧脾氣?” “我才沒鬧……” 聽完來龍去脈,司菲很是無語:“大小姐,是你過分好不好?傅岳又不是沒有正事做,怎么可能隨時隨地丟下手中的事陪你?” “我也沒要他一定改到明天,如果他說兩句好聽的,我是愿意等一等他的。” “……”司菲無言以對,她不明白傅岳到底喜歡司夏夏什么,無理取鬧起來簡直堪比三歲小孩。 “jiejie,我關機了,傅岳找不到我,等一下一定會過來,你不許給他開門!” “我可做不到把人家關在外頭,你不想見他,就別呆在家,躲到別處去。” 司夏夏可舍不得不見傅岳,機會難得,她準備了好多節目,也想躺在他的懷里看電影,最近兩人的時間總是對不上,她都快記不起他身上的味道了。 她太期待,還提前錄好練習曲,才不想浪費一分一秒,誰知他不但不高興,還如此不耐煩地兇她。 等下傅岳來了,只要肯低聲下氣哄自己,保證下不為例,也是可以原諒他的。 可是司夏夏從下午等到傍晚,傅岳也沒登門。 五點的時候她就耐不住,打開了手機,居然沒收到他的電話和短信。 而她也沒有停機,這簡直不可思議。 司夏夏等到了九點,終于等不下去了,再慪下去,時間就過去了,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機會。 她忍著氣打了通電話給傅岳,想跟他講五分鐘內到自己面前認錯,才能考慮原諒他。 哪知傅岳居然關機了? 司夏夏的氣焰一下子滅了下去,心中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難受。 最壞的男朋友不是從不肯縱容你,而是一點一點地把你寵壞后,再一本正經地問你為什么不講道理。 明明是傅岳讓她覺得自己是不用講道理的。 出去應酬的溫萊帶回了夜宵,讓司菲叫司夏夏下樓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