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從樂團出來,阮夏心情大好地給秦婧打了通電話,要她到百貨公司等自己。 總要準備幾條氣質脫俗的長裙待排練和演出時穿。 正想和秦婧吃頓大餐慶祝終于邁出了第一步,阮夏便接到了副團長的電話。 到酒店包間的時候,阮夏才知道飯局是為贊助商而設,自己不過是飯桌上的“調味品”。 除了她,包間里還有另兩位“調味品”,皆有幾分姿色。經副團長介紹過,阮夏才知道,她們一位是鋼琴手,一位是小提琴手。 或許是她的面孔最新鮮漂亮,副團長把她安排到了贊助商的右手邊。 瞥見贊助商那張干瘦而布滿褶皺的臉,阮夏只覺得滿心膩歪。 而另兩位“調味品”的目光里竟有……妒忌? 阮夏毫無俗世經驗,并不明白這種應酬十分尋常,她對這個所謂的樂團倍感失望,板下臉正準備離開,包間的門又開了。 瞥見進來的人,阮夏不由得一怔。 團長和副團長并不認識傅岳,出聲問:“您是?” 傅岳不語,贊助商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起身:“傅先生?” 傅岳的眼神掃到阮夏,迅速移開:“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不等他離開,贊助商便快走了幾步迎了上去:“傅先生,我們見過的,您還記得嗎?” 瞥見贊助商殷勤伸出的手,傅岳雖面露疑惑,卻也遞上了自己的手,同他握了握。 拋開傅家的背景不談,傅岳為諸多上市公司爭取過利益,又與一眾商界名流交好,若能得他牽線,認識一位牛人,日后必能財源廣進。 聽到贊助商介紹說傅律師十分熱愛古典音樂,不久前還曾贊助過選秀比賽,副團長馬上一臉殷切地遞上名片,向他訴起了追求藝術的苦。 贊助商讓出了上座,或許是不忍心駁他的面子,走錯門的傅岳竟真的坐到了阮夏身邊。 團長和副團長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傅岳才開口:“我不懂音樂。和禇君是朋友,律所正好有筆經費,所以借花獻佛。” 雖然聽出了這話里的婉拒,團長的熱情卻絲毫未減:“您和禇君是朋友?他可不簡單,眼下這行情,我們圈里也就他能輕輕松松賺大錢,他手下名家多,若是能請一兩個到我們團幫我們助演……” “這個不難。”傅岳笑了笑,眼神在阮夏的背后流連了片刻,而后抬手看表,起身告辭。 團長會意,立刻吩咐阮夏送傅岳。 阮夏冷著臉瞥了下對自己頤指氣使的團長,看懂他神色里的暗示,瞪了他一眼,先于傅岳走出了包間。 幸而上午簽的只是試用合同,三個月內,雙方覺得不合適,合同隨時可以中止。 不想再拿熱臉換冷眼的阮夏沒有回頭,徑直往酒店大門處走。 出了酒店,走在后面的傅岳卻主動問:“送你回家?” 意外之余,阮夏定住腳,回過頭沖傅岳莞爾笑道:“不好意思財神先生,半分鐘前我已經把老板炒了,不需要再奉命賣笑。” 傅岳聞言怔了幾秒,忽而一笑,笑容頃刻間由嘴角眉梢蔓延至眼底。 這還是阮夏頭一次見他笑,她恍惚了片刻,再次被美色蠱惑。 笑起來明明這么暖,裝什么冰山男。 切。 阮夏彎了彎嘴角,揚起臉說:“雖然不需要繼續作為樂團員工賣笑,可身為兩次被你拯救出水火的弱女子,我實在不能不請你喝一杯……傅先生,賞個臉吧?” 弱女子…… 傅岳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般,表情一言難盡。 她被母親獨自撫養長大,母女倆在溫德米爾生活了十六年。阮阿姨四十多歲時依舊美麗,家中沒有男人保護,母親又太過溫婉,她的性格自然強悍。 如果他晚到一步,把三流商人捧為座上賓的九流樂團團長倘若為了贊助強迫她做什么,或許要他救的就是他們了。 第5章 “下次吧。” 傅岳到底還是拒絕了,但比起前幾次的冰冷,態度終歸溫和了許多。 這也算是進展吧?大腦被多巴胺和腎上腺素占領的阮夏唯有自我安慰。 見阮夏站著不走,傅岳面露疑惑。 “不是說送我回家么?” “……我去開車。” “我也一起去。” 阮夏生怕他言而無信,立時跟了上去。 傅岳想笑,又怕被她看出端倪,唇線緊抿。 去停車場要經過種滿了法桐的小道,夏天甩尾遠去,秋風乍起,吹落了些許將黃未黃的梧桐葉,路燈昏暗的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阮夏跟在傅岳身后,腳步輕盈,一下踩在落葉上,一下去捉他的影子,玩得不亦樂乎,傅岳話再少,她也不覺尷尬。 傅岳開黑色的捷豹xj,這車和他本人一樣,顏色雖沉悶、線條卻性感。 車鎖一開,阮夏便第一時間拉開車門,鉆進了副駕駛。 傅岳坐進車子的時候,她正毫不客氣地伸手開天窗。 車子開出了一大段路,傅岳才想起該問她的住址。 “你家在哪兒?” 阮夏不正面回答,隨手一指:“左拐,上高架。” 高架? “……”作為陌生人,傅岳只得將錯就錯。 初秋夜風涼。天窗敞著,穿長袖襯衣的傅岳都抵不住不斷灌入的冷意,更別說身旁穿無袖紗裙的這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