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履風甲馬符
“駕……” 急促的馬蹄聲遠遠傳來,將清晨的寧靜徹底打破。 一個身穿著粗布麻衣的瘦小漢子,腰部挎著一柄狹長單刀,俯臥在馬背之上,臉色焦急,飛速地抽打著馬鞭,驅使胯下馬匹更加快速地奔跑。 前天一夜功夫,偌大的云夢水寨就被人連根拔起,三大王的尸體被人在岸邊發現,大寨主也慘死在后院禁地,將第二天返回寨子的水寇們,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剩余的水寇,一見這樣的情況,立刻就快馬加鞭,準備將這一噩耗報送至還在揚州城的茍鏢大王,如今泗水慘死,也只有他才能回來重整水寨。 劉釗正是負責傳遞消息的水寇,因為他精通騎術,所以這一日兩夜的時間,接連換了四匹良馬,未曾有絲毫合眼,就是要以最快地速度將消息送出去。 可是今天清晨,他正在全力御使馬匹的時候,卻突然看到身后有兩道身影飛速追來。 來人速度太快,在與他并肩而行片刻之后,就已經遠遠將他拋在身后,眨眼間就已經超出了他數丈距離。 這兩道身影,一個是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寬袍大袖,似乎是一套儒服,因為速度太快,使得衣袖翩然飄蕩,如仙人御風,瀟灑不凡。 而在他的身旁,是一位全身嫵媚的輕紗少女,雖然只是悠然跨步,但速度一點也不慢,就好似腳下有一團飛旋的氣流,在托著她前行。 輕紗蔓延間,真是好一對神仙眷侶! 就在他驚駭于對方的速度,羨慕對方的身法時,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兩人,其中一個,正是幾乎夷平云夢水寨的兇手。 “公子,剛才那人似乎是水寨之人?!蹦憬涍^唐毅的糾正,已經不再叫他主人,這時在飛速奔行中,瞄了那馬上漢子一眼,有些懷疑地說道。 唐毅灑然一笑,“無妨,這消息遲早要泄落出去,他們愛告訴誰,就告訴誰去吧!” 四輪天雖然龐大,但他唐毅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他正是要告訴那些對他別有用心的人,兔子有時候也會咬人的。 兩人繼續前行,不過半天功夫,就已經遠遠看見一座高城,聳立在官道盡頭。 “揚州城到了!”唐毅緩下步法,整理好自己被氣流吹拂凌亂的衣裳,一臉輕松地說道。 而他身旁的少女,則輕輕放緩腳步,將速度也跟著降低下來,“公子,你的這個履風甲馬符可真好用,沒想到可以讓我這樣一個從未煉體的神魂修士,也能如此輕松跟上你的速度!” 停下腳步,少女雙手一撕腿上符篆,立刻兩張神光黯淡的符紙,出現在她的手中,并滿臉可惜道:“可惜這種符篆只能使用一次,不如法器一般經久耐用。” 她手中的這兩張已經報廢的符篆,正是唐毅夜里所畫的履風甲馬符,少女之所以能跟上他的凌波微步,也多虧了這種符篆的妙用。 再見識過了符篆的神奇后,她對這種東西只能使用一次,然后就徹底報廢顯得有點耿耿于懷。 唐毅訝然失笑,接過他手中的報廢符篆,利用勁力將之完全震碎,這才說道:“制作符篆,可比制作法器容易多了,凡事有得有失,這也是正常?!?/br> 他心中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符篆之術在今后法器的煉制過程中,也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只不過這是指仙界的法器,而不是洪昌世界的法器。 帶著少女過了城門,唐毅就直接回到唐府。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老爺可都要親自去找你了!”剛剛跨進院門,就看到老管家唐福滿臉歡喜地跑了出來。 不過當他看見衣著輕紗的少女后,神情明顯一愣,隨后立刻反應過來,裝作沒有看見,接著說道:“老爺說了,等你回來了,立刻去見他。” 唐毅微微頷首,又對他說道:“我這就去見父親,這位叫凝香,和劉琳一樣,你將她帶去雪竹院安排一下吧!” 老管家呵呵笑道:“老奴知道,少爺盡管放心?!?/br> 書房內,唐儒正站在書架前,擺弄著他的藏書,當唐毅進來時,才轉過身來。 “終于知道回來了?你現在翅膀硬了,竟然敢一個人就殺到對方的老巢去!”他說話的鼻音很重,可是并沒有真的生氣。 唐毅來到他的書桌前,將自己手中的幾個四輪天的牌子放在桌子上,有些無奈道:“我當時要不是直接殺過去,恐怕現在唐家的基業還在不在,就都很難說了。” 看了桌上的幾個牌子,唐儒訝然,“你這是什么意思?” 唐毅立刻將如何發現城外水寇的計劃,如何發現四輪天的蹤跡,全都一一講述了出來。 “四輪天?” 聽著兒子的講述,唐儒一時也陷入了沉思,這樣一個組織,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次回到大同世界,院正說有一個神秘組織在暗中與至真教有所勾連,難道就是它! 一想到這里,他就有點頭大,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br> 感覺有些心力交瘁的他,又從書桌的抽屜里取出一封請柬,丟到唐毅身前,“這孫不仁我已經給你查過了,他的來頭可不小,是當朝戶部尚書孫啟妄的兒子。” 唐毅接過請柬,正是自己幾天前收到的那封,于是說道:“我與他又不相識,他怎么會無緣無故請我去什么游園會?” 唐儒笑著說道:“他為什么請你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你這次恐怕是非去不可了!” “哦?這是為什么?”唐毅有些好奇。 “為什么?你這兩天一直不在揚州城,恐怕還不知道?,F在整個揚州城都傳瘋了,說你應邀參加游園會,自恃才高,要與揚州周邊一眾才子比試文采呢!” 唐儒看著兒子不斷變差的臉色,差點笑了起來,“我看這個游園會,你還是可以去一去的,你們素不相識,對方既然利用這樣的方式逼著你去,恐怕是有所圖謀。” 他說話點到即止,唐毅卻一點就明,以詢問的語氣問道:“你是讓我順水推舟,弄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 唐儒提起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一個個名字,笑道:“不如此還能怎的?你可能不知道,因為這個風聲,已經有不少人說你太過狂妄,要當眾與你一較高低,如果你這次不去,那以后的名聲恐怕就難聽了!” 唐毅看他寫出的一個個人名,都是附近有名的儒生學子,如果自己不去將這個事情解釋清楚,恐怕以后真的要得罪一大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