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飼口惡靈
我一直也沒有聽李曉美提起過她的母親,此時也沒有看到,當我們在客廳的沙發(fā)落了座后,我就問了一句,李先華,也就是曉美的爸爸,面帶一絲哀傷的告訴我,曉美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 “我mama去世前的病癥就和我爸現(xiàn)在差不多,永遠都睡不醒,身體越來越差,最后……李玄心,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爸爸。”坐在對面的李曉美抓住她爸爸的胳膊,面向我,眼圈發(fā)紅的說道。 一樣的病癥?這就奇怪了,我還從沒有聽說過一對夫妻得一樣的怪病,而且還是這么奇怪的嗜睡病。 李先華拍了拍李曉美的手,神情有些喟嘆:“當年千鶴隨我從日本回國后,沒過兩年就得了奇怪的嗜睡病,幾年時間,去了很多醫(yī)院,但是最后也沒有挽救回她,現(xiàn)在我又得上了,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擔心我死了,曉美就沒有人照顧了。” 我聽到李曉美的母親叫千鶴,感覺這個名字好奇怪,猛的想到,難道是日本人?我一問,果然如此,曉美的母親是個日本女人,名字叫竹內(nèi)千鶴,是李先華留學的時候結識的。 提起李曉美的母親,這個一身書卷氣,不善言談的男人臉上有著些許的驕傲,說到,當年他留學的學校里,有很多人追求千鶴,其中不乏一些家庭背景很深厚的子弟,但是最后和他走到了一起,他還拿來一張照片給我看,上面的女人正值青春,眉眼清秀,帶著靦腆的微笑。 簡單的吃過了午飯后,我決定給李先華做個檢查,試一試能不能找出他嗜睡而且身體越發(fā)虛弱消瘦的根源來。 “李玄心,用我做什么準備嗎?”李曉美微微緊張的問道。 我告訴她不用,讓她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就好,然后讓李先華坐在了沙發(fā)上,而我,則坐在李先華對面,眼睛望著他。 中醫(yī)講究望、聞、問、切,但是玄學中醫(yī)脈的手段只有一種,那就是望!望一個人的面相,一個人身體的生氣,一個人的生魂,從而找出身體有哪些問題,和觀地勢望地氣有異曲同工之處。 醫(yī)脈大成之人,只要隨意看一眼,就能夠看穿一個人身體有沒有隱疾,可是我入門尚淺,現(xiàn)在還遠遠做不到那么灑脫自如,需要對方屏氣凝神的安坐,而我也需要集中精力,才可能成功。 面前的李先華細看起來非常的消瘦,和皮包骨頭相差不遠,膚色暗淡發(fā)黃,讓我暗暗心驚,但是他的眼睛非常與眾不同,深邃而溫潤,像是內(nèi)斂著無數(shù)的光華,果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我凝神靜氣,某一刻抬眼望去,看向李先華的頭頂,也就是天靈蓋上,因為,那里是每個人精氣神最為旺盛的所在。 恍惚間,我看到了李先華的生氣,也就是精氣,讓我暗暗咋舌的是,李先華本身不過中年,按理來說,精氣應該非常充沛,應該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 可是,此刻在我的眼中,他的精氣非常虛弱,看起來宛如老年人一樣,氣息奄奄,似乎一團隨時可能熄滅的一團火。 有句話叫做,人死如燈滅,正是如此,如果一個人頭頂?shù)木珰饣鹧鏈缌耍沁@個人也就死了。 我也終于知道,為什么第一眼看到的那一刻,會誤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了,他雖然現(xiàn)在沒有死,可是如此下去,距離死亡的確不遠。 因為我對醫(yī)脈的望氣術還不精通,所以看了幾眼后,我就感覺自己的精力消耗太大,眼睛也酸澀無比,刺激的都要流出眼淚,不得不急忙的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閉上眼的前一刻,我心頭一震,朦朦朧朧間,我看到李先華的身體內(nèi)生魂上,似乎有一條條黑色的線纏繞著,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 見我神情不對,當我一睜開眼睛,李曉美就看著我,急促的向我問道,她爸爸到底怎么樣。 我遲疑了一下,沉聲道:“情況不太好。”其實我這么說,已經(jīng)很委婉了,事實上,用危在旦夕來形容,也不為過。 李曉美的小臉刷的就白了,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反倒是李先華則很平靜的看著我,沒有太多的異樣神色,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拉住了李曉美的手拍了拍。 “李玄心,你一定有辦法的吧。”李曉美看著我,哀聲求道。 “我試試吧。”我看到李曉美的樣子,真的不忍心拒絕,雖然,我現(xiàn)在毫無頭緒。 李曉美也說過了,她和她父親去過很多的醫(yī)院檢查過了,但是都沒有查出病因來,那就說明,根源藏的很深,想起最后一眼看到的那個糾纏在生魂上的奇怪黑色圖案,我想,會不會問題就出在這個上面? 我讓李先華坐在沙發(fā)上,然后走過去,拿出了隨身帶來的一盒銀針,打算用特殊的針灸之法,來驗證我心中的猜想。 李曉美看到我掏出了針灸的盒子,有些擔憂的小聲的嘀咕道:“李玄心,你小心點哦,不要扎壞了我爸爸。” 李先華笑呵呵的搖了搖頭,扶著眼鏡說道:“曉美,別亂說話,既然請來了人家,就要相信。”然后投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點了點頭。 我在心里默默的回想了一遍,那本老書上的記載的那套針灸xue位,片刻之后,針灸盒被我掀開,同時,一根根銀針被我抽了出來,行云流水一般,快速的刺進了李先華頭部的幾個大xue。 尋常的針灸都是慢吞吞的,一根針刺進去就要花費許久,但是這套針灸之法不行,因為我是要用銀針刺xue,將李先華的陰魂能夠更清晰的顯露出來,讓我看清那些黑色的線構成的圖案,如果時間拖延的久了,不僅達不到目的,反而容易出現(xiàn)意外! 李曉美看到我眼花繚亂的動作,露出十分糾結的神情,似乎是震驚,因為她從沒見過動作如此流暢而且還有些美感的針灸,但又因為見到我給人針灸和她以前看到的大不相同,怕我給她爸爸扎壞了。 當?shù)谑桓y針刺在了李先華腦后的天柱xue,我適時的收了手,同時,就見到李先華本來暗淡無光的臉色突然漸漸的漲紅起來,他好似有些痛苦一樣,發(fā)出微微的哼聲。 “李玄心,我爸爸這是怎么了?”李曉美叫道。 我瞇著眼睛,并沒有回答李曉美,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身前的李先華,過了約莫有十幾秒鐘,陡然,一股淺淺的黑色光芒從李先華的淺白色的襯衫透射出來。 不僅李曉美,就連李先華自己也注意到了自己胸口的異樣,他低下頭,一把拉扯開自己的胸口襯衫,一副詭異的畫面就呈現(xiàn)在了我們?nèi)齻€人的眼前。 李先華很瘦,能夠清晰看見胸口的一根根肋骨,可就在瘦弱的胸口上,一個黑色的圖案若隱若現(xiàn),就好使埋在了皮膚下面一般。 是一個奇怪的黑色頭顱圖案,乍看起來,仿佛就和人的頭骨一樣,但是仔細看,又好似一只猴子的腦袋,非常奇特,充滿了一股鬼魅的邪氣。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它有一張不符合比例的大嘴,猙獰的大張著,隨著李先華的呼吸,還微微的一張一合,好像在一口口的吞吃著什么東西。 我頭皮一緊,暗道,這是什么鬼東西,怎么會纏繞在李先華的生魂上,而李曉美更是吃驚的跌坐在一旁,雙眼茫然,顯然吃驚到了無以復加。 而李先華看到自己胸口的古怪黑色圖案,也有點發(fā)蒙,但是很快,他張了張嘴,看著我,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這是……飼口惡靈!” 李先華頭上的銀針已經(jīng)被我一一取下,他微微的喘息著,靠在沙發(fā)上,神情顯的有些疲憊和糾結,胸口上的黑色圖案也消失不見了。 “李叔叔,剛才你看到的那個東西,一直纏繞在你的生魂上,我想很可能就是你一直精氣神越來越衰弱的根由,你說它是飼口惡靈?什么是飼口惡靈?”我問道,這個古怪的東西看起來應該與陰陽一道有關,可是,我從未見過,反倒是李先華一口叫出它的名字,這讓我驚異不已。 李先華推了推眼鏡,用回憶的口吻說道,他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在當?shù)芈犅勥^一種邪物,叫做飼口惡靈,傳聞這種惡靈能夠潛伏在人的身體內(nèi),吞噬人的血rou和靈魂,而且吞噬完一個人之后,就會吞噬最親近的另一個人,永不休止。 他曾見過飼口惡靈的圖畫,就和他胸口剛才出現(xiàn)的那個黑色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但是當時心里并不相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一挑眉,怪不得這個東西我沒見過,甚至沒聽過,原來是從日本來的,也很納悶,一頭小日本的邪物怎么會跑到李先華的身上。 “但是,爸爸,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身上呢。”李曉美激動的問道。 李先華神情落寞,兩條胳膊支在膝蓋上,垂著頭,神情黯然而又后悔,聲音蕭瑟的說道:“我知道了,原來山田說的是真的,是我害了千鶴。” 在李曉美的再一次追問下,李先華告訴了我們兩個一件事情,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在他留學的那多學校里,有很多人追求他去世的妻子竹內(nèi)千鶴。 其中有一個同班的同學叫做山田的最窮追不舍,甚至在李先華和千鶴一同回國前,歇斯底里的山田曾放言,他已經(jīng)耗費了巨大的代價請來了飼口惡靈,會殺掉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