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文章蓋世,孔子厄困于陳邦。(01)
01.熊頭人 世界上有很多阿樹,平凡的阿樹。阿樹是北京大名府人,家里的地被地主占了,親人們都離阿樹而去,雖然他看上去有很多朋友,但是卻沒有幾個人把他當回事,當然這些事情他自己也知道。那些人不過是把他當成一個笑話而已,誰真正對自己好,他還是知道的。后來,他背井離鄉,一路向北來了遼國錦州。 田園客棧冬天很少有人來,最近這么久了,也就來過六個客人。本來阿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阿樹依舊很忙,忙前忙后,忙里忙外,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因為他很忙,所以他不會回憶過去傷心的往事。也正是因為他很忙,所以消磨了他的意志,讓他忘記了曾經的夢想。 阿樹道:“王大娘,不好了。” 王大娘頭也不抬,問道:“怎么了?” 阿樹道:“王大娘,你看有一頭熊騎著馬過來了。” 王大娘笑道:“阿樹,你昨天夜里沒睡好吧!我們沒這里根本就沒有熊,再說了熊也不會騎馬。” 阿樹說道:“不信你看,那頭熊頭很大很圓。” “胡說八道,狗熊會騎馬,它還成精了不成?”王大娘抬眼遠望,然后又擦亮了眼睛,說道:“還真是一頭熊啊!這頭熊的頭發都白了,看來歲數是不小了,狗熊成精了。” 轉眼之間,那只狗熊到了客棧,望著門前隨風飄揚的四個大燈籠,上面寫著田園客棧四個大字,三個人先進了院子里。 阿樹忙迎上去,說道:“三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耶律鶴才道:“住店。” 那頭熊也埋著頭徐步走來,憨態可掬。 王大娘面露懼色,道:“后面那頭熊不會咬人吧!” “不咬人,”韓紅豆笑道:“那頭熊還會說人話呢!” 王大娘道:“小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熊怎么會說人話?” 師婉兮道:“別的熊也許不會說人話,但這頭一定會說人話。” 王大娘道:“難道這頭熊真的成精了?” 師婉兮咯咯一笑,道:“他是我養的熊,不僅會說人話,還會讀書寫字。” 阿樹道:“幾位客官里面請!” 三個人進了客棧,那只熊也埋著頭跟在他們身后,阿樹此時也看出來這頭熊是一個人。 耶律鶴才道:“老板娘,溫一壺酒,再來三斤醬牛rou,炒幾個菜。” 王大娘笑道:“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 過了一會兒,阿樹麻利的端上了酒rou時,眾人都不見了,只有一個熊頭人坐在桌子前,想到了中原丐幫素有采生折割?一說。他倒了一杯酒,用手指蘸了些酒水,寫道:“你是什么人?”那頭熊寫道:“呂還真。”阿樹向四處張望,見沒有人,方才寫道:“他們害你,我報官。” 呂還真掀開熊頭,笑道:“多謝了,他們沒有害我,你也不必報官。” 阿樹摸了摸后腦勺,憨笑道:“原來是一場誤會。” 呂還真吃了一口菜,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樹道:“他們都叫我阿樹。” 呂還真道:“樹哥,你可以給我沏壺茶嗎?” “當然可以。”阿樹道:“我這就燒水去。” 師婉兮叫道:“臭狗熊,臭狗熊。” 韓紅豆道:“是白熊。” 師婉兮又道:“是銀狗,太白狗。” 韓紅豆道:“我聽人說過,是白熊。” 師婉兮坐在呂還真身邊,摸著熊皮皮襖,呂還真叫道:“別摸我。” 師婉兮打了他一下,道:“臭狗熊,我才懶的摸你呢!” 韓紅豆道:“呂師兄,這件熊皮大衣很暖和吧!” 呂還真道:“挺暖和的。” 師婉兮笑道:“這件熊皮大衣,我一眼就相中。可惜啊,不太合身,就便宜這只太白狗熊了。” 呂還真夾了一塊rou,伸出筷子,放在師婉兮嘴巴淺,她也是被喂慣了,伸嘴便吃,邊吃邊說:“狗熊,我家里養了一只食鐵獸,過些日子,我帶你去看它。” 呂還真問道:“你家里養了一只?” 師婉兮“嗯”了一聲,點頭道:“食鐵獸又懶又笨,也不會耕地,除了睡覺就是吃竹子。” 呂還真道:“你確定它不是吃rou的?” 師婉兮笑道:“真是沒見識,食鐵獸也叫竹熊,當然是吃竹子了。” 耶律鶴才道:“食鐵獸在咱們這里叫做白羆,漢朝時還有很多,后來天冷了就沒有了。”說著,他坐到了桌前,喝了一碗酒。 師婉兮點頭道:“嗯,我師父也說過,前朝要比現在熱一些。” 阿樹端上了幾個菜,他們吃過了飯,便各自去客房休息了。呂還真閉目養神,忽聽門響,師婉兮笑嘻嘻而來。 呂還真道:“你來干什么?” 師婉兮嘻嘻道:“陪我出去玩。” 呂還真冷冷道:“沒空,你自己去吧!” 師婉兮道:“我才不要呢?” 呂還真道:“為什么?” 師婉兮道:“我一個弱女子,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壞人怎么辦?作為一只忠心護主的狗熊,你不擔心我遇見危險嗎?” 呂還真笑道:“哪個不長眼的壞人遇見你,那也是他走了八輩子的霉運。” 師婉兮搖晃著呂還真,嬌聲道:“你若是陪我出去玩,晚上我就搬過來住。然后,你這只守山神熊,就可以與本仙子朝夕相處了。” 呂還真冷哼一聲,道:“你可別過來,煩死人了。” 師婉兮道:“能與本仙子朝夕相處,是多少人的夢想。你可想好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呂還真冷笑一聲,道:“仙子?仙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你呢?你就是一個凡人,吃喝拉撒睡,哪一樣少了你?”師婉兮無力反駁,便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呂還真拉著她的胳膊,把她向門外推搡著,說道:“出去,趕快出去!”說著,把她推出門外后,插上了門閂。呂還真盤膝而坐,運氣練功。 師婉兮又從窗戶跳進屋來,道:“狗熊,你練什么功夫呢?” “嫁衣神功。”呂還真睜開眼睛,不耐煩的問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師婉兮道:“你姓呂,你是洛陽人?” 呂還真道:“不是。” 師婉兮道:“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我聽人說,這種武功絕不可練,你可不要騙我。” 呂還真道:“我可從來沒有騙過你,所謂的騙你,都是你一相情愿、枉加猜測罷了。” 師婉兮躺在火炕上,說道:“你這里還挺暖和。” 呂還真眉頭一皺,說道:“你剛才從窗戶跳進來,輕盈如燕,看你的樣子,武功也都恢復了吧!” 師婉兮“噓”了一聲,悄聲道:“你小聲點兒,這話讓他們聽去了,可不太妙!我的xue道早就自己沖開了,耶律鶴才武功雖強,但我也不弱!至少比那些口口聲聲說要救我人中絕大多數人要好。” 呂還真道:“那你為何還賴著不走?” 師婉兮道:“看戲。” 呂還真道:“你還真是會害人啊!” 師婉兮道:“就算沒有我,他們一樣也會追殺你們。有些人就是喜歡當大英雄,慕容世家的人都沒來,他們為什么還要追殺你們?無非就是想要成名。” 呂還真道:“是嗎?” 師婉兮輕輕踢了他一腳,說道:“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正是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呂還真,北國風光正好,何不一起去看看?” 呂還真無奈的一笑,道:“也好。” 兩人一起去賞雪,走到一片雪地上。師婉兮蹲在地上伸出小手,揉了一團雪,丟向了呂還真,呂還真一溜煙飄走了。師婉兮又搓了幾十個雪球,卻沒有一個能打中呂還真。 師婉兮跺腳道:“你不要躲了,叫我丟中一下,就一下子。” 呂還真道:“我不要。” 師婉兮走到他身前,把他的熊頭扣上,說道:“狗熊,就打一下子,一點兒都不疼。你若是不讓我打中一下,今天晚上我就去你房里,讓你睡不好覺。” 呂還真道:“好吧!真是怕了你了。” 師婉兮又揉了一團雪球,一下子就丟在了熊頭上,笑道:“心情好多了。”說話間,她將一雙凍得通紅的小手,伸進了呂還真的衣服里。呂還真只覺得肚皮一涼,然后把她的小手抻了出來。 師婉兮將雙手互相插到袖子里,兩人走進了樹林里。 呂還真問道:“白云仙子,你練得是什么武功?” 師婉兮眼神一轉,說道:“秋水訣。”說著,一掌打在眼前的大樹上,掌力貫穿大樹,樹上的積雪卻一點也沒有被震落。 呂還真拍手道:“好掌法。” 師婉兮背著手,說道:“師尊說過,太白派的輕功獨步天下,就不知道掌法如何?” 呂還真也拍出一掌,大樹紋絲不動,師婉兮撫掌大笑,呂還真也笑了笑。 師婉兮道:“笨熊,我看你還是使太白十三劍吧!以攻為守,只攻不守,更是每一招都用盡全力,每一招都置人于死地,正合你們遼人兇殘的本性。不對,你們是禽獸不是人。” 呂還真冷哼一聲,反問道:“難道只有生在大宋的是人,生在大遼的就可以不算他是人嗎?人也好,飛禽走獸也罷!萬物生存在天地之間,都沐浴著陰陽的靈氣,得到其純正靈氣的是人,得到其偏雜邪氣的就成為禽獸,所以人知道仁義和道德,而禽獸卻不知道這個道理。哪能以中外地區當作類分人和禽獸的標準呢?大宋也有很多人連畜生都不如,你不要以偏概全。你總說契丹人兇殘,你見過幾個契丹人?” 師婉兮道:“強詞奪理,反正你們都是野獸。” 呂還真冷笑道:“你說的極對!那師仙子就不要與我們這些野獸為伍了,你趕緊滾吧!” 師婉兮道:“本仙子是什么身份?你說讓我走,我就走,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呂還真:“那你還想怎么樣?” 師婉兮笑道:“這個就不用你cao心了。” 呂還真道:“你要看我們的笑話?” 師婉兮笑嘻嘻的道:“還是你懂我呀!不愧是我的看門狗熊。以我對他們的了解,那些所謂狗屁大俠,都是一些追逐名利的人,武功不怎地,名聲倒是挺響亮的。而且盡是自私自利之人,誰都不想讓耶律老賊死在別人手里,說不定最后還要自相殘殺,這個是一出好戲。” 呂還真道:“弄不好,他們會把你也殺了。” 師婉兮道:“不可能。” 呂還真道:“很可能,若是你知道了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師婉兮拍了一下呂還真,嫣然一笑:“這么關心我,是不是喜歡上我啦!” 呂還真大踏步而走,師婉兮緊跟在他身后,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師婉兮喜歡這種美妙的聲音,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呂還真身邊又蹦又跳,全不顧忌是否失態。偶爾也會揉一個雪球,丟出去打那頭熊,但是那頭熊并不理她。打得多了,呂還真伸出左手,五指空抓,抓起一團雪來,隨即如云煙一般,悄然來到師婉兮身后,將雪順著脖子塞了進去,師婉兮一個激靈,伸手就要去打那頭熊,呂還真卻早已奪步而逃。 師婉兮運用輕身功夫去追,兩人卻始終隔了幾步之遙,師婉兮氣的坐在雪地上,假哭了起來,呂還真只覺得好笑,放聲大笑。 師婉兮叫道:“臭狗熊,我走不動了,你來背我。” 呂還真笑道:“你比豬還沉,我可背不動你。”說著,他便走了。 師婉兮叫道:“你別走啊!我腳受傷了……” 呂還真道:“那你就在這里過夜吧!” 師婉兮見呂還真頭也不回,無可奈何,只好悻悻的跟在他身后,回了田園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