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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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婚事辦的熱鬧,董初月私底下也在拉柳望舒的嫁妝單子,當初邱子昂的嫁妝她不以為意,無怪乎爹爹總說京官雖金貴,但是窮的很。原以為她輕輕松松就可以壓妯娌一頭,但是柳望舒的嫁妝給了她危機,看著抬數不多,分量都還挺扎實。 董初月心想她嫁的可是以后要當太子的王爺,嫁妝要是顯不出來,豈不是丟人,就去信讓她爹再給她準備一點嫁妝送過來。 她的婚期是十一月,第一批嫁妝已經從錦州出發進京了,等她爹拿到女兒說要加嫁妝的信,心里不由盤算,他在錦州經營多年,錢財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董初月是他愛女,本來的嫁妝就不少,這要再加,就太多了。 他還有其他孩子,就是分家,都不定能分這么多。 董夫人也收到了女兒的信,見董文勛好幾天都不來和她商量,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她也不為女兒說好話,只是一次閑聊中說起,她想早點進京。 “你也不知道心疼女兒,她一個人進京,進宮,冊立王妃,還要和京里的太太小姐交際,就算我這把年紀進宮且有的怕,她還是個孩子。“董夫人說,”喬家到底有限,除了提供些錢財,也沒有旁的用。“ “京中無人說初月做的不好。“ “你這個當娘的應該對自己的女兒多點自信,她要這點本事都沒有,我會讓她去搏這潑天的富貴?“董文勛說。 “她做的好是她的事,不妨礙我心疼她。“董夫人說,“正好當初娘家給我的陪嫁有幾處京郊的莊子,這么些年也沒管過,我去看看,加點錢換個大,再給初月添上。” 董文勛喝酒沒說話。 “這潑天的富貴哪有那么好求,你當初要不是選中晉王,就憑初月的嫁妝嫁到哪去都能高高在上,抬頭做人。哪像現在還擔心給她的不夠,日后在妯娌面前抬不起頭來。”董夫人語帶埋怨說,“更怕晉王誤會,都知道你有錢,嫁女兒卻寒酸,是對他這個女婿瞞著底呢。” “我知道了。”董文勛說。這潑天的富貴本是要拿命去搏的,現在只是用些錢財,不能小氣。 柳望舒遣白鶴去將軍府問了日子合適才定下來,等到她和秦王上門,將軍府賓客盈盈等著他們,柳望舒坐在后院還好,秦王坐在前院,看著面前的將軍,兵部官員,還有一個大內統領周奇心里抓狂,他只是過來見一下外祖父,現在這場景,認誰看了都是私下勾連吧。將軍可以說是武將同僚,兵部霍大人他知道,是王妃繼母的父親,可周奇,你不是獨臣嗎,這么些年從來沒見過你和京中哪個大人有交際,你怎么會在這? 林老將軍精神頭還好,一個個跟他介紹,“這些是我小時候的玩伴,這么多年沒見,沒想到老骨頭們都很硬朗,那些個小輩我都認不得,殿下在京中比我熟啊。” 這就有人夸起秦王在去年蘭春宴上驚天一箭,百步穿楊的好功夫啊,今天定要和王爺好好切磋。 “還有這等好本事。”林老將軍拍著秦王的后背說,“不錯,不錯,等下立個靶,好好玩。” 秦王不確定這老將軍要是知道他那驚天一箭是拿他外孫女做的靶,會不會提議他來當這個靶,只能干笑著點頭,期盼不要有人不識相說些不該說的。 “這也是王妃的外祖父,你敬一杯。“林老將軍介紹霍追光說,”霍家有情有義,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你永遠可以相信他。“ 秦王端酒敬一杯霍追光,“我這條命是老將軍救的,我這官途也是老將軍一路推我走的,我不是有情有義,只是明白做人的一點道理,要知恩圖報。霍追光將酒一飲而盡,眼角泛著紅。 “這是周奇,他師父是我師弟,十歲前在安北學的武藝。“林老將軍說。 “殿下。“周奇舉著杯子笑著敬秦王,”不才和王妃舅舅是一輩的,以后殿下見了我可是不好叫大哥了。“ 本王何時叫過你大哥,不都是周統領嗎,秦王面笑心不笑,竟然敢占本王便宜。 “你自有公職在身,以職位相稱就可。“林老將軍沉吟后說,”若是私下覺得叫職位太生疏,殿下便如常順一般喚他師叔吧。“ 周奇笑瞇瞇看著他,仿佛等著他喊這一聲師叔。 “師叔喝酒。“秦王不見窘迫,大大方方的舉杯說。 全部介紹完,林老將軍和秦王小聲說,“我久在安北,京中的關系就全都在這了,但是只要殿下能用,這些盡可以放心用。“ “望舒是我可憐的女兒留下的唯一血脈,只要殿下對她好,林家就愿意替殿下肝腦涂地。” 秦王頭疼,他要怎么說他并沒有爭上之心,自然也就用不著人替他肝腦涂地,但是不管是岳丈還是眼前的外祖父,顯然他們已經做好準備,要替他爭一爭。 要命。 回王府時,秦王是被幾個人支著背著出來的,隔著馬車說,“一高興拼起酒來不知道輕重,王妃莫怪。“ 柳望舒被撲面而來的酒氣沖的往后一躲,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讓他去另外的馬車坐著,只能接過他,秦王自顧自趴在她膝蓋上躺好。 “殿下沒醉?“柳望舒撩著他的耳后說。 “不裝醉的話,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走。“秦王說。 柳望舒想著后院那些將軍內眷,外祖怕家宅冷清讓人小瞧,還請了不少人來幫忙熱場,“那些將軍都是武人,豪爽,是敬重殿下才會和殿下這么拼酒。“ 秦王嗯哼一下,“今日到場的都是林家的至交親友,你外祖父說,只要我對你好,那些人就會對我肝腦涂地呢。“ 柳望舒手一頓,上一世她雖然不曾和外祖父相見,但是外祖父會不會也這么和晉王說了,晉王上一輩子順風順水,順理成章的當上太子,她爹說話在文臣里好使,可是武將的聽話配合總不是他的原因。 晉王的舅家也是文臣。 想到不只是爹爹,還有外祖和這樣盡興盡力的輔佐晉王上位,而最后的結果就是她被毒殺,晉王能毒殺她,對柳家,林家還能有多好,柳望舒不信。 或者殺她,就是處理他們的一個信號。 新皇順應天命,干干凈凈,那些奪嫡登基前的黑暗,見不得光的手段,都要清理干凈。 柳望舒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來,秦王發現不對勁,睜眼一看,急的坐起反摟住她,“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會吐血?你等等,咱們馬上回去叫太醫。” “我沒事。”柳望舒的眼睛亮的驚人。“只是舊疾。” 她再一次堅定信念,不能讓晉王當太子,當皇帝,這輩子再對這個男人低頭彎腰,她不服。 她現在已經成親了,許多事都可以開始做,這個世界上若說了解晉王,那就只能是她了,晉王不就是好名嗎,她要把晉王的好名聲一條條的撕碎,讓他聲名狼藉,看他拿什么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