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飛來的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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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金池辯學后,林佑長就思緒不寧,不能沉浸學習,一邊是他自幼發下的誓言,科舉不中誓不成家,一邊是他的一腔少男心事,金池邊上初相見,魂牽夢縈不能忘。連睡夢中都是她,蹙著眉問他她不好嗎?為何郎君不要她。 林佑長喊著要要要的醒來,汗濕了小衣,污了長褲,林佑長捂著胸口,這本來不應該是癡心妄想,柳中書中意她,這女子本該就是他的。 柳中書為什么中意他,也是相信他有科舉之力,相信他能考上才會許之愛女,既然如此,他先定親又如何,等到考上才成親,也不算違背誓言。 林佑長想的口干舌燥,決定不管了,明天就去央老師做媒,先定親,其余等他明年春闈考中后再說。 可惜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林佑長因為想著去求老師提親,還特意穿了一身鮮亮的衣服,結果出門去學院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打的鼻青臉腫扔在他家后門,被仆人發現時已經昏迷,他母親才將他送出門,就看到他橫著回來,只一眼就嚇的暈了過去,還是老祖母出來穩住了場面,請大夫,去找一同出門的書童。 大夫來看過,一些皮外傷,看著嚇人,其實不嚴重,至于為什么會昏迷,還是小少爺底子弱了些,不可長期伏案學習,也要多在外面走動,走動,吸收天地精華。 林老夫人應是,林夫人送走了大夫,回來后看著床上的兒子對婆母垂淚說,“平安兒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被打成這樣。”林佑長這明顯是被人敲了悶棍,尋仇的手法,讓林家上下都惴惴不安,林夫人清醒后聽到議論就擔心的問林老夫人,是不是去找爹之前的學生問詢一下。 林老夫人雖然著急,但還有一絲理智在,“等安兒醒來后問問他再說。他整日里只在家和書院兩處走動,怎么會得罪了人?” 不等到林佑長清醒,真相已經送上門來,偶有走動的一門遠房親戚夫人上門來說,“老夫人可知道,你家公子今日之禍都因為柳家。” “哪個柳家?”林老夫人問。 “柳中書,柳家。”親戚夫人說。 “奇了怪了我家和柳中書家素無來往,怎么會因為他家而讓安兒遭受此禍。”林老夫人說。 “聽說柳中書有意將女兒許給你家公子。”親戚夫人說。 “這怎么可能?”林夫人驚叫道,“我和婆母都不知道有此事。” 親家夫人說,“先不要覺得柳中書將愛女許給你家是什么好事?柳中書如今如日中天,是陛下面前的紅人,你家公子還未科舉,那么多的人家不選,為何選中你家?” “你既然是受人之托來說,便痛快些吧。”林老夫人皺眉,孫子躺在床上還未清醒,她實在不想在這和他人周旋。 親戚夫人抿抿唇說,“柳中書的女兒被王爺看上了,不愿意將女兒嫁給王爺,特意拿你家公子來頂缸的,就是看中林相在陛下面前還有幾分情面,想著把女兒嫁到你家來,王爺就算不愿意也沒有辦法。” “那安兒就是被那個王爺派人打的?”林老夫人問,得到默認的答案后拍桌大怒,“荒唐,便是天潢貴胄又如何,這男婚女嫁你情我愿的事情,他說服不了柳中書嫁女,來為難我孫兒作甚?” “打完人倒是知道找人來提醒點撥,之前怎么不先來人,世道艱難,我帶著她們孤兒寡母閉門生活,不欲多生是非,要是先知道了,我們不愿意,柳中書總不能強嫁了女兒過來。” “現在安兒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這般被人踩著臉面打完再教訓,我要是忍下這口氣,到了地底下,相爺都要怪我軟弱可欺。”林老夫人說,“來人啊,拿我的誥命服來,我要進宮面見陛下,我要親自問問陛下,世上可有這樣的道理?” 親戚夫人拿了錢替人來說合,哪想到會有這樣火上澆油的事,忙勸和老夫人,“眼下形式比人強,隔壁擰不過大腿,你家公子可還沒入仕呢,你這會兒去跟陛下說,陛下護得了你一回,但是王爺可是陛下親子,他得陛下不輕不重幾句罵,回頭再來找公子麻煩,老夫人又該如何?” “公子如今可是你家唯一的依靠,如今還未成婚,他若是有個意外,留下你們兩個可如何是好?” 林老夫人還要說氣節,林夫人哭著哀求婆母,“娘,是您教我的,不要與人相爭,一切等安兒出人頭地再說,如今安兒只差臨門一腳,就可光耀門楣,頂立門戶,娘你如何能讓他去跟王爺相爭。” “我們本來就沒想過和柳家結親,這是無妄之災,自認倒霉就算了,何苦還要去杠上呢。” 這邊秦王正準備進宮去做孝子,陪他的皇帝父親聊聊天說說話,滿足他一個慈父的需求,順便催催他自己的婚事。到了宮中嬉皮笑臉的問父皇什么時候下賜婚旨意,“我瞧著五月十一是個好日子,雖然匆忙了些。” “你想什么美事?”昱帝奇道。“你知道柳卿愿意把女兒許給你嗎,你就在這等下旨。” “難道他不愿意?”秦王反問,“像我這樣好的女婿怕是不多吧,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柳卿想要一個狀元郎做女婿,你還能去考狀元?” “像柳中書這樣年紀年輕就考上狀元的可不多見,難道他相中的人到三四十才考上,柳中書把女兒也留到那個時候再嫁嗎?就算他愿意,人家愿意當三四十年的光棍嗎?”秦王分析說,“再說當了狀元也不一定能當好官,當好官也不一定有運氣當大官,柳中書舍得女兒出嫁多年后才得一個小小的誥命?” “還不如當我的王妃,身份尊貴,不必為生活煩惱。” “柳卿是讀書人,讀書人不看重誥命也不看中錦衣玉食,就是看中一個讀書清貴,氣質高潔,知書達理。” “那父皇的意思是我不學無術不講道理。“秦王嘆氣,“既然柳中書喜歡讀書人,我去讀書還不行嗎?誰叫我挺喜歡柳望舒的,父皇,錯過了柳望舒,你兒子我可是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的。” 兩父子說說笑笑扯閑篇時,內侍監進來稟報,說是林家佑長被人打了。昱帝不解,“怎么會叫人打了呢?沒查出來是誰?” 內侍監小心翼翼的瞄一眼秦王,欲言又止,秦王看見了就笑,“你有話直說,做這副扭捏的樣子給誰看,難道在父皇面前你還能怕本王不成?” 昱帝讓如實稟告,內侍監只能說,“有人瞧見打人者穿的是秦王府的服飾。” 秦王嗤笑,“這般拙劣的栽贓手段可最真是小巧了本王。” “本王若是想要教訓誰,必定會親自去,怎么會假手于人?” “再說本王打他干什么?” 昱帝瞪了他一眼,秦王恍然大悟說,“柳大人看中的乘龍快婿不會是他吧?” “柳卿沒說。”昱帝說,“但是林佑長年歲家世正好匹對上,要是明年春闈中了,這樣的雙喜臨門,朕都想湊一把子熱鬧。” “真不是你干的?” “父皇提醒我了。”秦王說,“既然都讓人瞧見穿著我府里的衣服,這宮里宮外的,不是我打的也是我打的,干脆我到時候再找人蒙頭打他一頓,這樣這個惡名,我擔起來也不算吃虧。 “胡鬧。”昱帝說,“林佑長是個好苗子,朕還等著他為朝廷效力,他遭受這無妄之災,不是你就是晉王。” “關晉王什么事?”秦王瞇眼道,“難道晉王也看中了柳望舒。” “嘖嘖,晉王這個好弟弟一直是長幼有序,我得去跟他說說,怎么能跟哥哥我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