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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跟男主的死對頭私奔了 第32節

    “真的很累……”

    她疲憊而茫然地說。

    柏盈不愿意直面他們二人交鋒的場景。她既不能像根木頭一樣無措站在,那樣會顯得很傻,又不能眼含著淚、手足無措讓他們別打了別打了,那樣會顯得很蠢——這不是二選一,她誰都不想選,自然是回避最佳。

    “放開我。”她看著蔣墨成,眼里沒了之前的情意,只有生疏。

    蔣墨成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她這次很輕易地掙脫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快步往酒店里走去。

    步伐太快,只當后面是豺狼虎豹般避之不及。

    她快速地穿過旋轉門,室外總是比室內要低幾度,她也不知道是生理性的反應,還是氣溫太低,她按電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進了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她似脫力一般,靠著冰涼的壁面,只覺得有些悶,沒法暢快呼吸,她伸手輕輕扯下戴了一天的絲巾。

    鏡面壁里,她白皙的脖子還有露出來的鎖骨有著幾枚深淺不一的吻痕。

    最深的那個,周圍還有一圈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齒痕。

    過程如何發展不重要,她只在意結局。

    …

    噴泉池旁,停著兩輛車,無聲地對峙著。

    沒有沈晉的命令,趙明海也不敢下車。他們出來得匆忙,沈晉得到消息后一刻鐘都不肯多等,因此帶來的人手極其有限,不見得會占據上風。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蔣墨成才收回了視線,“這里你進不去,她你更帶不走,趁早帶著你的人滾。”

    等柏盈走后,沈晉徹底卸下了溫和的面具,仿佛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短促地笑了聲:“難道都不好奇在你的嚴防死守之下,我是怎么這么快找到寧市來的?”

    在沈晉看來,蔣墨成還是太嫩了點。

    所以在得知鐘文輝的事后,便意氣用事地潛入沈宅。

    年輕往往也就意味著愚蠢沖動,看不清現狀。

    沈晉或許也沒發現他的眼眸中藏著他自己不知道的晦澀與壓抑,“昨天發生了什么事,我想蔣總你比我更清楚。盈盈膽子小,經不起那些,我所有的號碼她都倒背如流,不管大事小事,我都讓她來找我。”

    “她怕我工作時會分心,一般只給我發短信。”

    沈晉微笑:“可是,昨天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這句話,讓蔣墨成臉色驟變。

    沈晉收起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地說:“怎么,蔣總很意外?”

    他抬頭看了一眼酒店大樓。

    據說滿房的大樓,亮起來的窗戶寥寥無幾。

    沈晉原本升起的怒氣輕而易舉地被撫平,只要她知道在遇到危險、在害怕的時候找誰就行了。

    天色漸暗。

    以往總是很熱鬧的酒店門口都沒有停幾輛車,蔣墨成如一座巍峨冰冷的山峰站立著,在沈晉平復好了心情,臉上都帶著慣用溫和妥帖的神情時,只聽到沉默了許久的蔣墨成幾乎平靜冷漠地開口:“那又怎么樣——”

    他扯了扯唇角,“她還是離開了你,選擇了我。”

    第40章 040

    她選擇了他?

    這是沈晉活到三十歲聽到的最滑稽的笑話。

    “你跟她認識才多久?真話可能不太好聽。”沈晉看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不是你,結果都不會變,她只是需要一個能安慰她的人, 這個人姓蔣還是姓江,并不重要。如果我養一條狗,也沒你的事。”

    蔣墨成輕嗤一聲,對這類話并不在意:“你的意思是我能安慰她, 你不能,否則她怎么會跟我走?”

    情敵之間的對峙,向來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沈晉也好,蔣墨成也罷,只會在柏盈的面前失態,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內心如何都不會表露一星半點。

    “好了,你什么意思我不關心,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蔣墨成說:“我想沈總也不會死纏爛打吧?”

    “這句話我也要原封不動還給你。”沈晉面色平靜, “你封鎖酒店也沒用,明天我要帶她走, 你攔不住。”

    蔣墨成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步, “那就試試看我能不能攔得住。”

    兩人對視,周遭的低氣壓令兩邊的人都不敢輕易上前來。

    沈晉早就過了在大街上跟人動手的年紀, 以他的心性,更不會這樣做。他只是平淡地看著蔣墨成, 鏡片下的雙眸晦暗, 卻也昭示著他僅剩不多的耐心即將告罄。

    從前,蔣墨成的確將沈晉當成是值得尊重的對手。

    可從他知道柏盈的身份的那一刻開始, 每每想起沈晉都如鯁在喉,更別說現在這人就站在他面前,還口口聲聲說要帶走她。

    靜默了幾秒,蔣墨成掃了他一眼,神色平淡道:“沈總難道不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只看結果,不看過程。她給你打了電話又怎么樣,昨天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這就夠了。”

    沈晉不再說話,面上似是覆上了一層淡淡冰霜,氣場迫人。

    蔣墨成卻不畏懼,滿意看了一眼這夜色,“她一個人呆在房間里會害怕。失陪。”

    他大步往酒店走去,早就等候著的保鏢立刻跟了上來,他側頭,凜聲吩咐:“所有出口進口都給我守好了。”

    趙明海見蔣墨成走了,趕忙下車來到沈晉身側,遲疑著問道:“沈哥,這……”

    要想真的闖入酒店也不是不可以,但恐怕他們也只能止步酒店大堂,而且這樣一來,勢必會嚇到柏小姐,也會驚動旁人,真要鬧到滿城皆知的地步便是兩敗俱傷。

    沈晉抬頭望向這酒店高樓,緩緩收回視線,聲音中壓抑著某種怒意:“都準備好了?”

    趙明海一開始不明所以,茫然了一會兒,很快明白過來,“準備好了。”

    從今天凌晨到現在,十幾個小時里沈晉這邊也沒閑著。既然這是在寧市,當然也有牽制的法子,蔣墨成這次是為了遠光而來出差,遠光又不是什么白紙一張,在這邊能重建工廠必然也鉆了漏洞,沈晉今天幾乎調動了所有的人脈,下午時分就找好了人。

    蔣墨成想耗著,也得看蔣家那幾位答不答應。

    他耗一分鐘,沈晉都會讓他掂量掂量這其中的損失值不值得。

    趙明海猶豫著說道:“沈哥,要不我給蔣鴻成打個電話?”

    他覺得沒必要鬧到這一步,只要沈晉動遠光,那就徹底跟蔣家結仇了。蔣三這個瘋狗纏上了甩不掉就算了,蔣家那兩個女人也不好惹,何必呢。

    “不用。”

    沈晉說:“不扒掉他一層皮,這事在我這就沒得談。”

    ……

    蔣墨成乘坐電梯上樓,站在門口,敲了半天,門也沒開。

    他也心煩,屈起手指,繼續敲,順便給她發短信,一心兩用,發出來的消息有錯別字也沒顧得上修改。僵持了半小時之久,門才開了一條縫,他抓住機會,在她還在猶豫遲疑的時候,迅速地鉆了進來,看到地上的行李箱攤開,她正沉默著往里疊放衣服。

    蔣墨成身形一僵,她拉好拉鏈,推著行李箱居然就想走。

    她低垂著頭,他只能看到她微紅的鼻尖,一看就是哭過。

    她要走,他強勢地攔住她,她被逼得不得不氣憤地抬頭與他對視,壓低了聲音道:“你讓開。”

    蔣墨成沉聲:“你去哪。”

    柏盈其實也沒想過今天能走,不過態度得擺出來。她要走,他根本攔不住,不過,她也要讓他知道,就算她走,她也不是跟著沈晉走,當初跟他走,那是昏了頭、鬼迷了心竅,但現在要是跟沈晉走,那就是腦子都被抽干了!

    “我要回錦城。”她倔強地說,“我不想再呆在這里了。”

    “可以。”蔣墨成說,“過兩天我帶你一起回去。”

    柏盈發現這些男人可能都不太能聽得懂人話,沈晉是,他也是,跟他們說話很費勁。

    “我不要跟你一起回去。”她哽咽著說,“我現在就要走。”

    “走?”

    蔣墨成剛才在沈晉那里聽了一大通讓他十分惱火的話,他已經極力地壓著火氣了,低聲下氣地在房間外面求了半個小時,好不容易進來了,她又是收拾行李,又是要走,他根本就沒剩幾分理智便脫口而出,“你想都不要想。”

    柏盈幾乎都快站不住,她要后退,他不許。

    “我是誰這件事很重要?”蔣墨成見她這般便緩了緩語氣,“這段時間來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清楚?除了我的身份是假的,我還有什么是假的?”

    柏盈……柏盈嘆為觀止。

    她發現了,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瞧瞧他,在被拆穿了身份之后還能這樣理直氣壯,但凡她的心理素質有他的一半,臉皮也有他一半厚,她何愁以后不發財?

    而且,他把她之前準備好的臺詞先說了——

    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心,我的愛是真的啊。

    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蔣墨成卻誤會了她的沉默,以為她是將自己的這番話聽了進去,繼續要拉她的手,又被她條件反射地躲開,“我為什么會出現在沈宅,這里面牽扯到了一些公事,之后你要是有興趣我會說給你聽。”

    “我并不是有心要瞞著你。”他坦白,“那時候我不確定你會愿意跟我一起離開,我來過的事沈晉一定會知道,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

    柏盈瞠目結舌:敢情瞞著她還是為了她好??

    他繼續說:“后來你跟我一起來寧市,本來我也打算跟你說的,但那時候你暈倒住院,醫生跟我說你受不了刺激,這件事我只好延后。”

    柏盈:“??”

    蔣墨成目光幽深地看著她:“你是江雪,還是柏盈,對我來說不重要。我是蔣墨成,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接受嗎?”

    如果對象不是柏盈,她都想為他這一通輸出拍手叫好了。

    由此可見,男人果然各個詭計多端,明明是他別有用心來到沈家,明明是他花言巧語帶她離開,明明是他欺騙隱瞞,他現在還能如此坦然,饒是她都愣住了。

    因為這些事她也都做過,但如果讓她來辯解的話,她都會心虛一下下,畢竟確實說了謊騙了人。

    而他!居然完全沒有!

    好好好,太好了,他不愧是她一眼就相中的人。

    再讓他自由發揮下去,柏盈都不知道會聽到多少荒唐話,她一把推開他,難以置信地說:“你騙了我啊!”

    蔣墨成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說:“你也騙了我。”

    柏盈當然不會被他比下去,她不會跟他爭誰錯誰對,說白了他們互騙,半斤八兩罷了,指責他狡猾,其實也是在說她自己,她當機立斷,做出心灰意冷的模樣說:“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想在這時候還要跟你互相指責,互相埋怨,這樣太沒意思了。”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她說,“現在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難道你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

    蔣墨成反問:“怎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