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跟男主的死對頭私奔了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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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而又青澀,看著像是才畢業(yè)的學生,帶著一股還未被世俗暈染的天真。 “你要走了嗎?”她輕聲問。 蔣墨成移開目光,點了點頭。 “那,再見~”她笑著歪頭沖他揮了揮手。 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亭子,蔣墨成感官敏銳,早就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踩在雪上的聲音,很輕很輕。 他撇開思緒,繼續(xù)思考這件事該如何解決收場,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已經(jīng)到了分叉路口,向左轉是副樓,向右轉是主樓,蔣家內部差不多也是這樣,他出于慣性抬腳往右,還沒走出幾步,后背被人砸中。 他猛地回過頭來,眼神幽深,這一記冷肅目光似乎是嚇到了毫無防備的女人。 柏盈訕訕,手掌還沾著捏雪球時的雪花,她步履輕快地跑上前來,不知是嚇的還是冷的,臉頰微微泛紅,“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想提醒你你走錯了,不過你走得太快,我都追不上……” “這里管得嚴,深夜大聲喧嘩的話會被說。” “是不是砸痛你了?” 蔣墨成這才回過神來,她的力氣很小,捏的雪球也很小,他壓根就沒什么感覺,沉聲道:“沒事。”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穩(wěn)住她,又補充了一句,“多謝。” 柏盈這才笑了起來,又低聲善意地提醒,“下次不要走錯了,管家如果發(fā)現(xiàn)可能會訓斥你喔。” “謝謝。” … 柏盈找到了新的樂子,第二天起床心情都很好。以前她還會滿屋子轉,現(xiàn)在是盡量避免出門,就怕不小心碰到了新來的保鏢這出戲就演不下去了,在沈晉身上已經(jīng)足足下了一年的功夫,可他還是這不開竅的模樣,真心讓人萎靡。 她斷定他是不開竅,總比讓她接受她壓根沒令沈晉動心要好受很多。 男女之間的關系也就那么一回事,這一年來她花費的心思更多,她已經(jīng)感到筋疲力盡,她需要好好緩一緩,那就只能找個男人來解解悶。接下來三天夜晚,他們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在花園亭子“偶遇”,不知不覺地仿佛也成為了一種習慣。 晚飯才過,柏盈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開始挑選今晚見面要穿的衣服。 她很慶幸自己還沒扔掉過去的衣服。在箱子里翻翻找找一圈,她換上了單薄的大衣,圍上舊圍巾,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竟然有些晃神,如今想起過去的日子,只覺得好像是上輩子的經(jīng)歷。 柏盈才出生沒幾天便被生父生母遺棄,在福利院長到三歲時粉雕玉琢的模樣惹來了不少無孩夫妻的喜愛,有一對夫婦將她領養(yǎng)回家,她也確實過了幾年獨生女的好日子,然而在八歲那一年,養(yǎng)母意外懷孕,之后弟弟出生,養(yǎng)父母只是普通工人,添了一口人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在弟弟一年時,養(yǎng)父母又一次將她送到了別人家里。 她這次的養(yǎng)母是離婚了的女人,因為不能生育被丈夫拋棄,養(yǎng)母吃過不少苦頭,性情有些古怪,但她仍然感激養(yǎng)母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上了大學,這個可憐的女人還沒能等到回報便得了重病離世,于是,她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了親人。 沈晉以為他們的相遇是偶然,其實不然,那是她精心設計。 在初次嘗到沈晉女朋友這個身份帶來的甜頭時,她打定了主意要賴就賴一輩子,可她忽略了一件事,她是一個人,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人,一個有貪欲的人。 她坐在梳妝臺前,拿起梳子一邊梳頭一邊陷入沉思。 與此同時,蔣墨成也在低頭看向腕表,沈晉不在,留在宅子里的幾個保鏢也清閑了許多,入了夜后,有人拿著瓶酒過來,美滋滋地開始對酌。 “今天又要麻煩你守夜了。”一個保鏢仗著資歷深,笑嘻嘻地撞了撞蔣墨成。 蔣墨成平淡地點點頭,其他保鏢看他更是順眼,又道:“今年冬天可真冷,咱們這副樓怎么沒跟主樓似的有地暖呢。” “你都說了是副樓。”保鏢甲往嘴里扔了顆花生米,“要是以后翻修,說不定還能裝。” “翻修?” “對啊。”保鏢甲笑了,“要是沈總辦喜事,這肯定是里里外外都要重新翻修一遍。” “真的?那太好了,不過沈總跟柏小姐什么時候辦喜事?” “沈總講究。”保鏢甲壓低了聲音,“其實老太太還沒走時就催過,現(xiàn)在老太太走了,按沈總的性子,少說也得兩三年后才辦。” “那還有得等,不過以沈總對柏小姐的在意,婚禮肯定要辦得特別隆重,肯定也得花幾年準備。就說這房子,翻修可不是一件小事,前前后后怎么也得一年吧?” 蔣墨成安靜地聽著,他一般都不參與任何討論。沈晉前不久派人到他蔣家鬼鬼祟祟呆了好幾個月,如果不是及時發(fā)現(xiàn),恐怕重要的文件都被偷了去,現(xiàn)在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不過有件事情比較棘手,那個女人的相機里有他的照片,如果落到了沈晉手里,轉而又在各大報紙上刊登…… 想想自家老頭的棍棒,他不由得繃緊了下顎。 “沈總對柏小姐沒得說。”保鏢乙看向蔣墨成,問他,“對了,你還沒見過柏小姐吧?你見了她可要客客氣氣的,畢竟是未來的老板娘。” “柏小姐人特別好。”保鏢甲見蔣墨成不吭聲,補充,“不用擔心,她很好,對我們都很客氣,不是那種不好相處的,不過有一條,如果被分到陪柏小姐出門逛街的話,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蔣墨成:“……” 人很好? 想起被她深更半夜派到花園吹著冷風拍月亮的那個人,他頓了頓,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喝茶。 其他幾個保鏢吃飽喝足后又回房睡下,蔣墨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披上大衣走出副樓,下過雪的關系,寒風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腳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樣的深夜尤為清晰。 柏盈聽到了腳步聲,驚喜地起身去迎,最后竟是迫不及待地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起頭來看向他,“怎么今天又是你來巡夜?” 蔣墨成見她鼻子凍得紅紅的,皺眉問:“又來拍月亮?” 柏盈笑著點點頭,“這是我的工作呀。來,有好東西。” 她伸手去拽他的袖子,拉著他到亭子里,她帶來了一個小小的熱水壺,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他接過,兩只手不經(jīng)意地觸碰,他的手很溫暖,仿佛手心攥著小火苗,她的手很冰,這樣冷熱溫差以及膚色差的交錯,空氣里都有股莫名其妙的氣息縈繞纏裹。 “怎么不多穿一點?”蔣墨成見她如此單薄,沒忍住問道。 “沒衣服啊。”柏盈坦然地回,“買不起。” 蔣墨成一愣,“你沒薪水?” “有。”柏盈瞞著自己的身份也有原因,一來,這帥哥要是知道了她是誰估計得嚇破膽,那還有什么樂趣可言?二來,她不能讓男人知道她有錢,很多女人想找有錢人,殊不知男人更想找有錢人,少奮斗二十年這種事誰聽了不心動?她可以接受男人是為了她這張臉喜歡她,但她不能接受他是因為她的錢喜歡她。 臉就在她臉上,誰也搶不走,錢就不一樣了! 思及此,她幽幽嘆息,垂頭,露出藏在圍巾里的一截雪白脖頸,“不過我的薪水要交給爸媽,我爸媽說我在這里吃住用不了什么錢,家里弟弟需要用錢。” “你……” “你是不是想說我很傻?”柏盈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可怎么辦呢,那是我的父母,是我的弟弟。”她似乎不想再提起傷心事,很笨拙地轉移話題,“你呢,你的家庭一定很美滿吧?” 蔣墨成從前也沒如此親近的接觸過這類貧苦人,他本就跟異性很少打交道,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止淚,只能跟著她的話題,加工潤色一番后回道:“我父母做了點小生意糊口,上面還有一個大哥,大哥——” 他頓了頓,“大哥是醫(yī)生。” 柏盈“哇”了一聲,起身坐在他旁邊,興奮地問:“醫(yī)生?好厲害啊!那你呢,你原來是做什么的?” “原來在國外。” 這年頭出國可不容易,像沈晉這樣的生意人出一趟國都得不少準備工作,柏盈一聽便道:“也是過去打工嗎?” 她聽同學說過,這幾年出國熱,很多人到了國外打拼好幾年賺了錢就回來。 蔣墨成:“……嗯。” 對付這樣的愣頭青,柏盈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的事情都打聽得清清楚楚,連他在外面有套小房子也知道了。 她心滿意足,既然要打發(fā)時間當然要心情愉悅,就像看電影一樣,誰也不會挑一部爛片浪費自己兩個小時的時間吧? 眼前這個男人嘛,硬件勉勉強強過關,值得一閱。 第3章 003 接連好幾天都在花園亭子候著,柏盈發(fā)現(xiàn)自己也扛不住了,她有了感冒的征兆。喝了廚房阿姨送來的驅寒姜湯后,她腦子里又有了新的主意,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下樓,經(jīng)過曲折的回廊亭,不遠處有一間小小的書屋,除了她偶爾散步經(jīng)過,幾乎沒有人會特意過去,堪稱幽會圣地。 柏盈再回到臥室的時候,居然接到了沈晉打來的越洋電話。 距離他離開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星期了。柏盈聽到他低沉的聲線時,難得地感到有些許陌生。 “最近還好嗎?”他隔著那樣遙遠的距離問她。 “還行。”柏盈輕言細語地講述自己這幾天的行程,“天氣太冷了,哪里也不愿意去,懶得出門。” 沈晉笑了笑,就在氣氛還不錯時,他話鋒一轉,哪壺不開提哪壺,“盈盈,我后來想了想,那天沒跟你說得太明白,你不要誤會,你很好,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將另一個人牽扯進來,我又年長你八歲,對你不公平。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找到真正的幸福,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還要大,有更適合的人在等著你。” 柏盈握著話筒,垂下眼睫,心情更是不痛快。沈晉的暗示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對她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不說,他還從來沒考慮過結婚——她當然相信他不是在騙他,更不是借口,以他的條件,哪怕他是個木頭樁子也有不少人會青睞于他,他之所以獨身至今,恐怕還真是沒打算如尋常人一般過尋常日子。 她大約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外婆曾經(jīng)跟她提過一件事,那件事是沈晉心中的陰影。 他初次混入社會時認識了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那個前輩給予了他不少幫助,誰知某天突逢巨變,這位前輩大佬的妻女遭人綁架,最后舉全城之力找到時,妻子已經(jīng)沒氣了,女兒在她的保護之下留住了一條性命。 沈晉這些年從一窮二白發(fā)家到如今,他有不少朋友,但也樹立了更多的敵人,畢竟盤子就這么大,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他看到前輩的痛不欲生,自然也畏懼于有一天身邊的至愛親人也因他遭難。 柏盈捂著話筒,沈晉聽不見一絲嘈雜的聲音,他以為她在掩飾哭聲,更是無奈:“盈盈,我這種人沒什么好的,你沒見過我糟糕的一面,我不值得。” 柏盈心想,算了算了,就這樣吧,一個男人拒絕了她一次又一次,再來一次她怕她會忍不住原形畢露沖著沈晉大聲羞辱:沒用的東西!真正的男人就該痛定思痛,讓自己變得更強最強,只要到了所有人都仰望的地步,才能保護身邊的人,因噎廢食真是有夠厲害的呢! 說到底沈晉并不是怕她受到傷害,而是怕有一天失去她而受到傷害。 因此他的邏輯不是“我會努力哪怕拼了我的性命也會護住你”,而是“只要你不是因為我受傷害就夠啦”。 柏盈總算任性了一回,沒有給他回復,直接掛了電話。 沈晉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愣怔了許久。 … 蔣墨成在女人的事上不算敏銳,但見柏盈不如前幾天一般活潑,他不太習慣這樣安靜的她,還是沒能忍住問她:“怎么了?” 柏盈打了個噴嚏,虛弱地擺手道:“沒事,你現(xiàn)在能陪我去書屋那邊嗎?柏小姐讓我整理書籍,現(xiàn)在這樣晚了,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你生病了?”蔣墨成見她鼻子都擦紅了,眼眸也比平常要迷蒙,“生病了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行,柏小姐交待了……” 蔣墨成都想低聲咒罵幾句,沒見過這樣的人。 他雖脾氣也算不上太好,可再不堪,也不會這般刻意去折磨別人。這幾天下來,他對沈晉的女人也有了新的了解,人人都夸她如何溫柔如何善良,私底下卻這樣苛刻。凌晨了都不讓人休息,這樣冷的夜晚將人攆出來給她拍什么月亮,真讓人眼界大開。 “我去幫你整理,你去休息。” 蔣墨成的本意是想跟她拉進關系,再想別的理由讓她刪了照片。人跟人的關系都是處出來的,現(xiàn)在看她這模樣,還真是有幾分可憐她,出生于那樣的家庭,又碰上愛折騰人的老板,壞事全被她兜了去。 柏盈輕咳幾聲,連忙搖頭,白凈的面龐也浮起一抹緋紅,“不行的,要是柏小姐發(fā)現(xiàn)了她會生氣。” 蔣墨成:“……” 沈晉究竟有沒有長眼睛?居然會喜歡那樣的女人? 他陰沉著一張臉,跟在她身后穿過回廊亭,見她瑟瑟發(fā)抖,實在看不過眼,脫下大衣上前幾步為她披上,沉聲道:“買衣服都沒錢,難道買藥就有錢了?” 柏盈頓時暖和了許多,同時也嗅到了這衣服上淡淡的薄荷氣息,將她嚴密地包裹,好似被人抱入懷中,她怔了怔,抬起頭跟他倉皇對視,有茫然,有無措,最后安靜地低垂眉眼,掩去了細碎水光。 蔣墨成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這隨手的小舉動都能惹來她的眼淚,看她感動落淚,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顴骨微微泛紅,頗不自在地扭頭看向另一邊。 柏盈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婉轉低頭,耳朵也悄悄紅了,被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