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頁
張文才的定力極好,依舊面不改色,廣陵王的藐視與詆毀,他不是第一次遭遇,也不會是最后一次遭遇。 他作為羽林軍中的一員,日常與皇室貴胄抬頭不見低頭見,在外人看來,他是年少得志的禁軍英才,可在不可一世的廣陵王眼中,他不過是靠拍皇帝馬屁才上位的宮廷侍衛(wèi)。 因為打喪尸小隊是皇帝欽點的精銳,駐軍方面自不敢怠慢,景栗等人被安排在酒樓的房間休息,其余兵將則在四周扎營守衛(wèi)。 地位最高的廣陵王待遇自然最好,居于三層最大最豪華的上房,恰好就在中郎將孟維房間的隔壁。 孟維心神不寧,一邊應(yīng)付著廣陵王的各項吩咐,一邊暗中觀察景栗的臉色,想要確定她是否看到了弟弟身上的蠱蟲斑紋。 他的擔(dān)憂之中還包含著深深的恐懼,作為駐軍統(tǒng)領(lǐng),私自隱瞞親人被喪尸咬傷的消息已屬大罪,方才還因心急而亂了方寸,把隨時有可能變?yōu)閱适牡艿軒Щ亓俗约旱姆块g,距離廣陵王僅有一墻之隔,萬一王爺因此有個好歹,他全家九族都得掉腦袋。 又或者,不必等他的弟弟孟綸真變?yōu)閱适灰坝⑴_”此刻把事情嚷嚷開來,孟維立馬就會被羽林軍的亂刀砍死。 景栗只想在傷亡最小的情況之下和平解決問題,始終揣著明白裝糊涂,走入房間之前,留給孟維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見“英臺”和張文才相談頗為投機,正牌男主梁伯山心生不滿,勸說道—— “先門主在世時,一向與朝廷官員保持距離,我們最好也不要和羽林軍中的將領(lǐng)走的太近。” 景栗瞄了瞄他的臉色,猜測其言中有五分誠意、五分醋意,她剛剛確實有些過分關(guān)注美男,以至于忘記梁伯山是自己的秘密未婚夫,沒有做到“雨露均沾”,的確為失策,立刻編借口合理化自己的“花癡”行為—— “藥人極其危險,我們必須與羽林軍通力合作,才能夠順利救出桓鈞侯,此刻和兵將搞好關(guān)系,更有利于下一步行動的開展。” “門主言之有理!”二師兄巴藍(lán)無條件支持“英臺”,同時還不忘明晃晃地吐槽師弟梁伯山—— “與官府走的是遠(yuǎn)還是近,完全門主決定,不需要旁人指手畫腳、多嘴多舌!” 他若是再直白一點,恐怕就得指著梁伯山的鼻子罵—— “教門主做事,你也配?!” 梁伯山不吃啞巴虧,針鋒相對道:“二師兄,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為何你與我講話時總要夾槍帶棒?” 巴藍(lán)黑著臉沒好氣道:“我天生不會講違心的漂亮話,不像某些人,嘴上抹著蜜,心中揣著壞,你做過什么缺德事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梁伯山拍案駁斥:“你血口噴人…” “好了好了好了…”景栗站起身擋在他們二人中間,被迫做和事佬—— “同門師兄弟,應(yīng)以和為貴,這其中必然有誤會,大家不妨坦誠布公地把話說開,矛盾自然而然就可以化解。” 到底有啥“缺德事”,她好奇不已,只待兩位撕逼的師兄大神講出答案。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倆人居然同時選擇了沉默,相互用眼神甩飛刀的非和諧式沉默。 男人心也似海底針,景栗著實捉摸不透。 都說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多為塑料姐妹花,現(xiàn)在看這情形,男人們的塑料兄弟情也不在少數(shù)。 眼下的形勢相當(dāng)不樂觀,人類小隊的戰(zhàn)斗力比不過喪尸也就罷了,連團結(jié)性都比對方差了三個檔次。 喪尸們只要發(fā)現(xiàn)攻擊目標(biāo),就會烏央烏央地往一個方向沖,可是景栗目前所處的人類戰(zhàn)隊,等同于一塊用劣質(zhì)膠水勉強粘成形的稀碎玻璃—— 英家內(nèi)部兩位師兄相互敵視,皇家小隊廣陵王和羽林軍的關(guān)系也不咋地,根本做不到心往一塊想、勁往一塊使,假如這兩股力量之間再發(fā)生點沖突,那局面將徹底亂成一鍋粥。 為了維護(hù)大局的和平安定,景栗叮囑兩位師兄:“告訴咱們的人,凡事多忍多讓,千萬不要與朝廷勢力交惡,我們此行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消滅藥人,二是救出桓鈞侯!” 第231章 定時喪尸炸彈 此時距離孟綸這顆喪尸“炸彈”爆炸還有大約五個鐘頭。 晚飯時間臨近,景栗打好勸解腹稿之后,來到了孟維的房間,見他正打算把弟弟孟綸背下樓,衛(wèi)兵想要幫忙,但被他拒絕了。 見“英臺”前來,孟維當(dāng)即改變計劃,將已無意識的弟弟重新放回床上,還把床簾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并讓衛(wèi)兵全部退下。 景栗背著手踱步,步態(tài)與站姿刻意擺出硬朗的架勢,穩(wěn)穩(wěn)立住女扮男裝的人設(shè),直截了當(dāng)?shù)馈?/br> “孟中郎將,您一定要自己背弟弟,想來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害怕有人發(fā)現(xiàn)他已被藥人咬傷,其二是擔(dān)心他突然間狂性大發(fā),咬傷其他兵將,對嗎?” 孟維無法再隱瞞,心狂跳似戰(zhàn)鼓,竭盡全力保持鎮(zhèn)定,冷臉質(zhì)問道:“你想怎么樣?” “我如果真想怎么樣,早就向廣陵王和羽林軍告密了,怎么會單獨來與您商談呢?”景栗全無敵意,盡力用平和的方式解決問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孟中郎將,您痛苦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血濃于水,誰都不愿和至親生死相隔,但是天災(zāi)人禍在所難免,您弟弟隨時都有可能變?yōu)樗幦耍綍r候不僅會傷及無辜,還會惹怒廣陵王,孟家九族都有可能因此而喪命,孰輕孰重,您務(wù)必要權(quán)衡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