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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流行女著男裝,衣衫的樣式與男子裝束無異,但料子的顏色大多是女兒家偏愛的鮮艷色調,景栗所選的海棠紅是秋日海棠花盛放時的顏色,較桃紅略深,為淡淡的紫紅色,嫵媚嬌艷,如曉天明霞,似胭脂點點。 景栗所扮演的楚鳳鳴,即將踏上商界女強人之路,著明艷紅色以圖吉利好彩頭,她站到哪里,哪里就是獨一無二的C位。 在大錦鯉換衣裝扮的過程之中,兩位隊友預測了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并給出相應的解決辦法,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 硬氣硬氣再硬氣。 景栗也在心中堅定信念,默默放狠話—— “鳳臨閣是老娘的地盤,容不得他人造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怕把鳳臨閣的伙計全都打發走,也絕不能留居心叵測的小人,再招聘一批新員工,肯定比倚老賣老的舊人更好管理。 祝mama一邊為她梳頭一邊說道:“鄭管事能言善辯,沒理也能狡辯三分,這樁官司恐怕一時半會兒很難有結果。 而今小姐與楚家決裂,老奴擔心楚大人會從中作梗,要不然我們花些銀子打點一下審案的官員,好讓他們盡快將鄭管事繩之以法,不給楚家人可乘之機。” 景栗不解此邏輯:“這件事明明是我們占理,現在手中還掌握著證據,鄭管事貪污酒樓公款是板上釘釘的事,咱們完全沒有必要賄賂官府。” “小姐,您久居深閨,不知世道黑暗”,祝mama輕輕嘆氣,繼續道—— “如今的父母官不是為民做主的官,而是需要百姓孝敬的官,打官司時,誰賄賂的錢多誰才占理。 其實咱們打點官府這筆錢也不白花,案子早一日了結,就能早一日把鄭管事貪的錢追回來,若是拖延下去,其家人多半會想各種辦法把錢轉移走,我們到時候即便贏了官司,也要不回錢財,白白折騰一場。” 景栗來自社hui主義法治社會,發自內心地排斥干預司法的暗箱cao作,但俗話說得好,入鄉即須隨俗,她思忖過后同意了打點辦案官員的做法。 祝mama的擔憂不無道理,假如臭不要臉的渣爹楚子濂濫用職權插手官司,那事情的發展必定對鳳臨閣不利,還是花些銀子快刀斬亂麻為好。 另外,景栗懲治鄭管事的主要目的,不單單是為了追回被坑騙的酒樓公款,更是想殺雞儆猴,這條大蛀蟲越早受到嚴懲,就越能震懾鳳臨閣中人,看看日后誰還再敢動歪心邪念。 前期籌備工作完成,景栗率隊前往鳳臨閣,雖稱不上浩浩蕩蕩,但也相當有排面。 她的團隊共有十五人——祝mama、王敬、湯宗、賬房先生、柳狀師以及身強力壯的王家家丁們。 鄭管事尚不知危機已來臨,與“楚鳳鳴”講話的口氣一如既往地不客氣—— “大小姐,您突然關店到底想唱哪一出,有客人提前訂了宴席,難不成我要將人家拒之門外嗎?” 有客人預定了位置,景栗之前并未預料到這一點,微蹙眉頭思索片刻,隨機應變道—— “今日只招待訂過筵席的客人,由湯大廚掌勺,王敬你選幾個人幫大廚打下手。” 鄭管事厲聲反對:“湯宗早已離開酒樓,他憑什么再進廚房!” 景栗落座起范兒,杏目含怒,正式開戰,張口便是一波猛烈的炮火:“湯大廚有真本事,不像鄭管事找來的廚子,所做的菜品徒有其表,根本配不上鳳臨閣的金字招牌!” “這活兒沒法干了,錢大廚我們走!”鄭管事脾氣比本事大,當下就發了火。 他還將對方看做是百無一用的大小姐,以為隨便嚇唬幾下就能讓“楚鳳鳴”哭哭啼啼地乖乖低頭。 他咋咋呼呼地走了幾步,仍不見“楚鳳鳴”出言勸阻,多多少少覺得顏面無光,停下腳步回頭叫囂道—— “自老板過世之后,我盡心竭力、兢兢業業地支撐鳳臨閣大局,而大小姐卻毫不留情地拆臺,看來您是完全不把我們這些人的辛苦放在眼里,這份工不做也罷,大家說是不是?” 他的言語帶有明顯的煽動性,顯然是想聯合眾人的力量一致對抗大小姐,他不相信“楚鳳鳴”有膽量將所有人都趕走。 王敬針鋒相對反駁:“你的所作所為配得上‘兢兢業業’這四個字嗎…” “王敬!”景栗打斷其言語,給所有人一個自由站隊的機會——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鄭管事是否盡心盡力為酒樓著想,大家皆心知肚明,認為他勞苦功高的,就站在其身后,認為他言過其實的,請站在王敬這一邊。” 第150章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站隊”這招是景栗從李正德那里學來的。 這種拉攏黨羽、排除異己的手段,一般是反派專屬,不過景栗沒有大女主的善良包袱,無論白招黑招,有用就是好招。 鳳臨閣內的管事、廚子、伙計、采買等共計四十余人,大約有一半堅定地站在鄭管事的一方,王敬的身后僅有三人,其余的皆猶豫不決。 “是非公道在人心!”鄭管事得意不已,還借用景栗的話犯嘚瑟,左手叉腰,右手擺來擺去瞎比劃,囂張道—— “大小姐,雖然鳳臨閣歸您所有,可是經營中的大事小事都離不開我,您如果把我趕走,半個店的人都將離開,酒樓會徹底垮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