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漬青梅 第17節
靳睿對著手機坦言:“沒。” “......我特么。” 曹杰噎了一瞬,嘆過氣才開口,“我說,江城你又不是買不起房,缺多少兄弟幫你,真沒必要因為有地方住就回那么個破地兒。我前幾天搜了一下,你那邊才零上3度?江城現在可還穿短袖呢,冬天零下40度不得凍死你。” 靳睿笑了一聲:“沒那么低。” “人家網上這么說的。不準啊?那多少度?用不用穿秋褲?” “38吧。” “cao,那和40有什么區別啊?你這特么是上學么,這不是渡劫去了嗎?” 最初回泠城,靳睿是真的不耐煩,對目之所及所有人所有事物,都不耐煩。 他回來,也只是想在出國前,在他和陳羽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再住一段時間。 也許高考之后,就再也不回來了。 不過...... 靳睿想起黎簌早晨送的那支棒棒糖。 小姑娘眼巴巴和他商量,要他吃的時候一定再告訴她到底好不好吃。 可能是只舍得買了一個,給他了。 棒棒糖就放在書桌堂邊上,也沒往里塞一塞。 3班的同學們吵鬧,下課干什么的都有,到處瘋跑。 萬一誰撞到他課桌,糖摔了,黎簌可能得心疼死。 心疼完可能還要生他的氣。 曹杰非常cao心:“反正你呆不慣就回來,聽見沒?” “也還行。” 曹杰覺得這人怪怪的,才一個星期,態度轉變得還挺快。 作為損友,他立馬調侃起來:“北方小城啊,是不是有什么清秀溫婉的姑娘,絆住了我們阿睿的腳步,啊?展開來說說唄?” 靳睿懶得理他:“掛了。” 回到教學樓時,跑步的各班都散了。 3班在一樓,對面就是廁所,門前亂哄哄一片。 “睿總,你干啥去了,還想叫你打籃球呢!”趙興旺站在后門喊他。 可能是昨天在靳睿家見識了他家里的各種電子設備,趙興旺給他起了個豪氣的代號,叫他“睿總”。 “課間cao結束換座位,你不在,老大讓我幫你收拾的東西,給你換完了!” “謝了。” “嗐,咱們之間,不興這么客氣。” 靳睿順著趙興旺的話往教室里看,他和黎簌的座位被挪到窗邊。 黎簌靠窗,這會兒沒老實坐著,單腿跪在椅子上,扶著窗臺,正和窗外一個男生聊天。 那男生靳睿看著有點眼熟。 好像是上周在班級后面叫黎簌的那個? 男生頭發偷偷染過,在陽光底下有點發紅。 紅毛長得其實還行,笑眼,問黎簌:“大老遠就瞧你愁眉苦臉的,什么事兒啊?被老師給批評了?” “不是啊。” 黎簌搬東西時把校服袖子擼在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遮在眉骨處擋陽光,“剛才老師說月考要提前,十一休假前就考,成績也是放假前出,成心不讓人好好玩。” 小姑娘外向,和誰都聊得歡。 16歲的好年紀,站在陽光底下嘆氣也讓人覺得順眼。 膚色又白,手腕被陽光晃得,羊脂玉似的。 站在窗外的那位紅毛,不止一次把目光落在黎簌胳膊上了。 趙興旺也瞧見窗外的人,“哎呀”一聲:“老大咋還和方鹿鳴往一塊兒湊啊,都說了這人換對象比換衣服都勤了......” 看靳睿也往那邊看,趙興旺和靳睿說:“完了,老大這可能是淪陷了。啊對了,前陣子老大還親口說了,喜歡方鹿鳴那樣的。睿總,你覺得那男的咋樣?” 靳睿語氣很淡:“關我什么事。” 上課鈴響了,兩人還隔著窗臺在聊。 紅毛安慰黎簌:“等你上了高三就習慣了,我們現在,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快考麻木了。” 黎簌挺有同理心,還為人家嘆上氣了:“啊,那還是你們更可憐呢......” “刺啦——” 身后一陣椅子在地上拖拽的聲音,黎簌扭頭,看見靳睿已經坐在座位上。 整個課間cao時間也沒見他人影,逃跑cao逃得挺利索,這會兒倒是守起紀律來了。 他翻著教材,和她說:“同桌,關窗上課了。” 第15章 知曉 左擁右抱啊 “同桌,關窗戶上課了。” 黎簌扭頭,老高果然已經來了,站在講臺上吩咐班長把印好的習題發下去。 剛才方鹿鳴說他是想去買個便利貼,瞧見她愁眉苦臉就過來了,結果站這兒和她聊半天。 這都已經上課了,上哪兒買便利貼去? 好歹是運動會把她送去過醫務室的人,黎簌把自己的拿出來,遞給方鹿鳴:“這個先給你吧,我要上課了。” “正好解了燃眉之急。”窗外的方鹿鳴和她揮揮手,走了。 黎簌扭頭時,感覺靳睿有那么一點不耐煩,她瞧了眼他穿著的厚外套,把窗戶關上,小聲問:“你就這么冷么?” “嗯,冷。” 老高的語文課一直被靳睿當成自習來用,一節課解決了數學所有作業。 下課時,他正好做完休息,想起黎簌給的棒棒糖,伸手往書桌堂了摸了摸,只有一沓習題和他摘下來丟在里面的手表。 其他東西,沒摸到。 旁邊的黎簌后半節課睡著了,這會兒才剛醒來,正瞇著眼喝飲料。 靳睿看她上課前給人家便利貼時大方樣子,都懷疑那支棒棒糖是不是讓她大手大腳也給送出去了。 不說是歡迎的棒棒糖么? 他把手伸過去。 黎簌沒睡醒,迷迷糊糊,把喝了一半的水溶檸檬c放在他手里。 靳睿有些無語:“糖。” “什么糖?啊對。” 黎簌一下子精神了,飲料都不喝了,笑瞇瞇,眼睛像兩彎小月牙:“你還挺喜歡這個棒棒糖。剛才你不在,我讓趙墩兒幫你搬的東西,他毛手毛腳,我怕他把糖磕壞了,幫你收起來啦,還給你吧。” 她從書包里掏出棒棒糖,放在靳睿手掌上。 上課鈴響,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鈴聲里,湊過去:“上節課我看你數學作業已經做完了,借我抄抄唄?” “自己做。” 小姑娘挺不樂意:“我剛給完你糖,你連作業都不借?那你把糖還我吧。” 她在靳睿書桌堂里亂摸一氣,沒摸到棒棒糖,“你放哪了,兜里?” 這姑娘一言不合就往他身上摸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坐在后排偷摸看盜墓小說的趙興旺,一抬頭,正好看見黎簌歪著身子,像被人打折了半邊胳膊似的,往靳睿那邊靠。 手還往人家那邊摸來摸去的。 趙興旺在心里“哇靠”了一聲,摸出手機,偷摸給楚一涵發信息: 【我發現老大很可以啊,撩完學長摸同桌,左擁右抱啊!】 等了半節課,楚一涵只給他回了一句話: 【你是不是有病?】 月考要改到十一小長假之前,這消息炸得整個高二都體無完膚,一直到晚上放學,周圍嘰嘰喳喳都是這個話題。 靳睿第一次和黎簌他們一起走出學校,路邊停了輛出租車,靳睿扭頭看黎簌:“一起?” 就她那個腿腳,讓她走回家屬樓,估計能單腿蹦到半夜。 “一起一起,當然一起!”趙興旺拉著楚一涵也跟著擠上出租車,美其名曰這叫“資源共享”“有福同享”。 但他比較胖,被兩個女生嫌棄地推去了副駕駛位單獨坐著。 后排座位上,黎簌坐在中間,楚一涵坐在她左邊,靳睿坐在她右邊。 “睿總,您上下學一直是打車的嗎?” 司機師傅替靳睿答了:“對啊,月包。每周一至周六,早接晚送。有什么其他時候用車,小靳也會給我打電話。要不,給你也來個名片,有用車時候找我?” 趙興旺扣好安全帶,擺擺手:“哎別別,不用了,我沒有睿總那么有錢,我窮。” 黎簌把書包抱在腿上:“你懶成這樣?這么幾步路你都懶得走?” “冷。”有錢人言簡意賅。 冷你不會多穿衣服啊! 開窗戶也不行,走回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