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成癮 第19節
寧悠應了一聲“好”。 兩人的鞋襪放在枯木那邊,李暮踩著白沙走了過去,接著坐在枯木上,用手拍掉沾在腳上的白沙,穿上了鞋襪。 但寧悠卻犯了難。 兩人的雙腳是濕的,踩著白沙過去,只會讓腳上裹滿沙子——就像李暮那樣。李暮倒是無所謂地拍掉了這些白沙,但寧悠卻總覺得不舒服,他不想讓雙腳沾上沙子。 “還不過來?”李暮穿好了鞋,坐在枯木上問寧悠道。 寧悠做了一番心里建設,安慰自己這些白沙并不臟,但最后他還是沒法忍受腳上裹滿沙子的感覺,抿了抿嘴唇,對李暮道:“李暮,你幫我把鞋提過來?!?/br> “我還給你提鞋?”李暮簡直覺得好笑,“你真當我是你仆人?” “我不想踩沙子嘛?!睂幱菩÷暤?。 李暮沒脾氣地呼了口氣,接著站起身朝寧悠走去,只是他的手上并沒有拿寧悠的鞋子。 寧悠正覺得奇怪,李暮是不是忘了拿鞋,而這時李暮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彎腰把他橫抱了起來。 兩只腳丫離開水面,帶起了一長串晶瑩的水珠。 李暮把寧悠抱到枯木上坐下,接著坐在寧悠身邊,把寧悠的雙腳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他拉開外套拉鏈,扯出格子襯衫的衣擺,替寧悠擦起了腳上的水珠,左腳先擦干凈,他又拿過襪子替寧悠穿上。 寧悠將雙手撐在身后,一動不動地看著李暮,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沸騰。 就像開水壺發出鳴叫的聲音一般,寧悠的腦子里也響起了吹口哨的聲音,讓他莫名想要做一些出格的舉動。 左腳還在李暮手里,寧悠試探性地伸了伸右腿。 他的本意是想將右腳抵在李暮的胸膛上,但他到底不太熟練,抬腿的力道用得不對,因此他的右腳無意間踩到了李暮的腹肌上,而腳后跟好巧不巧地碰到了那個野生物種。 糟糕。寧悠心想。 他的臉頰上浮起了可疑的紅暈,但他還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讓腳后跟繼續踩在那個野生物種上。 李暮停下手里的動作,抬起眼眸看向寧悠。 這只白天鵝果然不會偽裝,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全都從那緊張的神情中暴露了出來。 李暮捏住寧悠的右腳,重新放回膝蓋附近,道:“不可以使壞?!?/br> 寧悠從來都是個聽話的好學生,但這一次他不想聽話,李暮剛松開他的右腳,他便又伸長了腿,這次不偏不倚,整個腳掌踩在了那沉睡的野生物種上。 真的好大哦。 寧悠心想,又軟又大。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眨著大眼睛看著李暮道:“可是……如果我想使壞呢?” 李暮沒有接話,直直地看著寧悠。 寧悠正微微收著下巴,以一種從下往上的視線看著李暮,眼里滿是不安的情緒,卻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片刻后,李暮動了。他傾身上前,托住寧悠的臀部,把整個白天鵝抱到了自己身上。 等寧悠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跨坐在李暮腿上,雙膝彎曲搭在枯木上,一只腳穿好了襪子,另一只腳還光溜溜地沾著水珠。 “你想怎么使壞?”由于姿勢的緣故,李暮不得不仰視寧悠,兩人臉龐之間的距離非常近。 寧悠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把雙手搭在李暮的肩膀上,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么。 “不會使壞就不要裝壞小孩。”李暮抬起右手,刮了下寧悠的鼻尖。 偏偏寧悠就不喜歡別人小看他。 在李暮正要把他放回一旁時,他倏地摟緊李暮的脖子,閉著雙眼湊了過去,親吻上了李暮的唇角。 胡渣扎到嘴唇,意外地不討厭。 只是一瞬,寧悠又退了回來,無措地眨著大眼睛,期待著李暮的反應。 “你……”李暮的喉結滑動了兩下,“你知道你明天就要走吧?” 寧悠點了點頭。 他知道他要離開,所以才想要放縱。 但李暮的反應和他預想中的不太一樣,似乎是想到分別,李暮深吸了一口氣,眼底的深沉散去了不少。 寧悠不想就這樣澆滅兩人之間燃起的小火苗,他又鼓起勇氣,淺啄了下李暮的嘴唇,這次他對準了位置,唇珠正正地撞上了唇珠。 “寧悠。”李暮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頃刻間嗓音變得沙啞無比,“不要逼我把你關在小木屋里?!?/br> 怕嚇著白天鵝,后面一句話,李暮沒有說出口。 不要逼我把你關在小木屋里。 日日夜夜地讓你下不來床。 作者有話說: 李暮:不會使壞就不要裝壞小孩。 寧悠:(該怎么告訴他我不止23歲) ※現實中的喀納斯湖不能下水,雖然有不少游客擅自在水邊玩耍(就像兩個主角一樣),但現實中我們要嚴厲譴責這種行為。另外作者去湖邊也沒有下水_(:3」∠)_ 第22章 喜歡騎馬 旅途總是讓人沉迷于放縱,拋開各種條條框框,去嘗試平日里不會輕易嘗試的事物。 寧悠已經接收到了李暮的警告,但他卻不切實際地希望,最好李暮就這樣把他綁架起來,那他就不用回歸到現實當中。 “你把我關起來試試呢?”寧悠說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李暮一動不動地直視著寧悠,直到眼底里的深沉無聲無息地化成了一片柔情。 他按住寧悠的后頸,仰起下巴湊了過去。 眼看著兩人的嘴唇就要貼上時,頭頂突然響起了樹葉摩擦的聲音,寧悠如驚弓之鳥一般向上看去,只見又是一只小松鼠,正躲在樹干后好奇地看著他們。 末路狂歡的心態需要具備幾個因素,其一便是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盡管小松鼠并不是人類,但就像露天洗澡那時一樣,寧悠還是無法忽視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第三者的視線讓寧悠仿佛從飄忽的云端墜入到赤裸的現實,整個人被羞恥所籠罩。他趕緊從李暮身上下來,一邊穿上鞋襪,一邊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這里好多松鼠啊?!彼麤]話找話道。 “那是魔王松鼠。”李暮倒是比寧悠淡定許多,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茬,“它們最近活動很頻繁,在準備過冬的食物?!?/br> “這樣嗎。”寧悠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白沙。 回想到剛才的所作所為,連寧悠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這片山林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回去了嗎?”李暮難得好心,沒有借著機會調侃寧悠,“快到飯點了?!?/br> 寧悠點了點頭,不敢看李暮:“嗯?!?/br> 邁過枯木,沿著原路返回,返程仍然不緊不慢,閑庭信步在白樺林間。 李暮沒有拉上外套拉鏈,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中,任由大風吹過被寧悠的雙腳沾濕的衣褲。 寧悠也把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中,只是他沒有李暮那樣隨意,雙肘緊緊地夾在身側,下巴也藏在了羽絨服的領子里。 李暮不會覺得他不檢點吧? 寧悠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看李暮的樣子,好像并沒有很反感。 旅途之所以是艷遇的高發地,是因為在新鮮的環境中,人們會展現出不同的另一面。這里沒有認識自己的人,也沒有約束自己的壓力,只需要盡情地釋放,然后瀕臨失控的邊緣。 在派對結束之前,享受最后的狂歡——這不是寧悠的作風。 但換到了陌生的環境當中,界限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呢? 在野外洗澡和解手,半夜去山下拉肚子,該丟的臉早就丟完了,反正全世界就只有李暮一人,這樣唯一一個人,見過他出糗的樣子。 想到這里,寧悠悄悄伸出手,鉆進了李暮的口袋中。 他還是沒敢太逾距,只是把手放在李暮的手背旁,然后偷偷地觀察李暮的反應。 李暮有些意外。 他原以為寧悠清醒之后會收斂一些,結果沒想到就過了一會兒功夫,這只白天鵝又開始試探起來。 “你很冷嗎?”李暮故意問道。 寧悠臉一紅,膽怯地把手收了回來。 他確實沒理由把手伸進別人的口袋里去,不過就在他的手即將離開李暮的口袋時,一只大手突然包裹住了他的手背,然后就那么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 “不冷就放外面?!崩钅捍瓜率直?,牽著寧悠的手道。 寧悠夾著的手肘放松下來,只是下巴還是藏在衣領,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 回到山上,李暮開始準備午飯。 寧悠拿著手機把小木屋拍了個遍,不少畫面中都出現了李暮做飯的身影。 糙漢配圍裙,越看越好看。 寧悠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順口溜,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明明不修邊幅的胡渣是他最無法忍受的男性特征之一,結果現在看著卻莫名變得順眼起來——當然,放在別人身上寧悠還是不行。 回想到嘴唇碰到胡渣的觸感,刺刺的,麻麻的,寧悠的心底里冒出了一種貓爪子撓過般的心癢。 他來到李暮身后,說道:“李暮,我想洗澡?!?/br> 中午是一天之中氣溫最高的時候,這個時候去洗澡不用擔心會挨凍。 李暮回頭看了寧悠一眼,道:“去啊?!闭f完又專心揮動手里的鍋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