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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來的魔族惹是生非得并不少,直至生出了孽,也不見流云當真對魔界如何。 “流云。” 在這個似夢非夢的空間里,她便將當初沒問的話問出了口。 “為何救我?” 身前那個一臉冷意的流云,如記憶里那般,不回答她,只冷著臉聲音漠然:“幽河無故暴動,魔尊掌管不力,即日起入仙界煉魂池受罰,刑期百年。” 流云說完這話,看也不看她,閃身就走了人。 逃也似的。 凌霄怔在原地,輕輕笑了一聲。 “呵。” 想撬開流云這張嘴,怎么就這么難呢。 凌霄抿唇,閃身就跟著流云離開的方向走了。 她沒去仙界煉魂池。 “煉魂池在仙界。” 凌霄把流云堵在了流云宮門前。 迎著流云淡漠的眼神,凌霄不躲不避。 “煉魂池在仙界西方的仙崖邊上,我在那里受過百年煉魂之苦,我自然認得路。” 她看見流云眼里,眸光波動了剎那。 “你可知煉魂的滋味?猶如千萬寒針無規律地扎入你的魂魄,扎進去的時候冷得沒有意識,□□的時候,又像被烈火炙烤過痛不欲生。” 流云抿起了唇。 “還有仙崖,我在那受過一百三十二道天雷,道道直劈神魂,識海都快被劈出了裂痕。” 流云掩在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又松開。 他眸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魔尊罪有應得。” 流云說了這么一句,就不再看她,轉身便要往流云宮里走去。 袖口被拽住了。 流云僵住了身子,他沒回頭,抽了抽手,試圖將袖子抽回來。 “魔尊...” 不想凌霄拽著他袍子的手忽得往里探入,鉆進了他寬大的袖口里。 “流云。” 她牽住了他的手。 流云猛然回頭。 “我疼。” 又是那般認真誠懇的目光。 看得人心guntang。 她問他:“我疼,該怎么辦?” 明知她在耍伎倆。 可流云還是瞬間破了防。 他反握住她的手,看起來似乎很急地將她往身前拉了一把,可他的動作卻很溫柔。 流云輕輕地將她攬進懷里,一手順著她的頭發,下巴擱在她的耳旁。 “抱歉。” 終于又恢復了,那個溫潤如玉的聲音。 “是我不好。” 凌霄的眼里就起了一層水霧。 她的喉嚨哽哽的,聲音也是悶悶的。 “你為什么要救我?” 流云撫她發的手頓了頓,“幽河暴動,禍及的...” “呵。” 凌霄沒忍住笑出聲,“流云,你不坦誠就算了,還愛裝傻。” “你明知,我現在問的是你為何要從魔界將我救走。” 流云環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 凌霄從他懷里抽離開身,仰頭面對著望他,目光一寸一寸從他的眉眼落到他的下頜。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 “你想讓我當神,那你便該知道...” “你留下的這神域,瞞不過我。” 何況她曾經已領會過一次神域的手段。 只這次,流云的神域明顯比當初云九的高級的多,重現了她心中耿耿于懷的場景,試圖讓她陷在往日回憶里重走一遍,耗她的時間。 她醒來的第一眼,當真以為時光重返過去,又回到了被流云從幽河救出的那天。 甚至流云的目光神情一如從前,讓她如鯁在喉。 凌霄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流云將她從魔界送出,還大費周章布了個神域困住她,就像在防著她醒來似的。 他在怕什么? 怕她醒來會不顧一切又跑回魔界,去找他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流云也朝她笑了笑,他很是無奈,“我瞞不過你。” 流云話音剛落,眼前場景似被扯下一層幕布,現出了流云宮內的場景。 他們正在湖心亭中。 凌霄比流云預計的,醒來的要早的多。 原本她現在應該陷入沉眠,在接收那顆神元的改造才是。 他將她體內的瘴氣都渡走了,可她那顆有魔種的魔元,神力無法,神元最少也要花上數天時間才能將它慢慢侵蝕凈化。 而她昏睡上數天醒來后,一切木已成舟。 流云是這么計劃的,但凌霄,總是在他的計劃外。 他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眉眼已恢復清朗的凌霄,頹然認輸般,“我也攔不住你。” 凌霄愣怔。 流云像突然看開了般,耐心地近似誘哄地同她解釋道:“你的魔元同魔界聯結太深,我好不容易幫你切斷了聯系。” 凌霄的識海內原就有許多神力,神元入體距今才過了兩日不到,她應當還察覺不出體內異常。 “魔界的事我會處理好,你體內瘴氣剛祛,現在不是回魔界的好時機。” 凌霄聽得一愣一愣,良久,她抿抿唇,“那你呢。” 她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到一點點破綻。 “你要付出什么?” 流云的神情堪稱毫無破綻。 他甚至帶上了淺淡的,真心實意的笑,抬手將她臉側的一縷發順到了耳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