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90年代幫我老爸趕情敵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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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辦不到。” 進了客堂間,未等馬志國夫婦說明來意,寧建國先發制人,明確地拒絕了他們想要他讓出分配名額的無理要求。 “但是,但是寧工啊。我們家真的很困難的。我兒子現在都上中學了,還要和我們擠在一起睡覺。” 馬志國的老婆劉美芳說著往前走了兩步,試圖去抓寧建國的胳膊。 “說話就說話,不要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樣子。” 寧老太坐在上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捏著佛珠,眼睛放出射出寒光,冷冷地說道。 “怎么?你家困難找單位領導去,找街道去呀。找我家建國做什么?我家建國也是普通工人,又不是干部,能幫到你什么?” “但是,但是寧工之前幾次分房,都讓出來了呀……” 寧建國聞言,臉色越發沉了下來。 “所以要一直讓下去么?這是誰規定的?難道學雷鋒做好事的人就要一直吃虧?我老太婆就奇怪了,原來做好人好事是要被人逼著一直做下去的。還是你們夫妻吃定了我兒子好說話,想好了要‘吃吃’他?” 看出寧建國要發火,寧老太胳膊一抬,示意他不要說話。 “告訴你們,我老婆只要有口氣在。想要欺負我們家里的人——門都沒有!” 寧小北站在他身后,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戲臺上。 奶奶就是楊門女將佘老太君,他就是給佘老太君打旗撐傘的小龍套。 小龍套憋著笑,看著馬志國夫妻兩人原本篤定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慌亂,心中一片歡騰。 該! * 作者有話要說: 房子要搞的,重點中學要上的,還要想辦法給爸爸找老婆,小北的壓力很大哈哈哈 我們的黑皮小攻終于出現了,原來這還是一篇養成老公的文~~ 第9章 保衛房子 下 馬志國夫妻沒有在寧家討得好處,于是第二天跑到廠子里,在主任辦公室狠狠地鬧騰了一番。 據說場面鬧得很難看,劉美芳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不要臉皮,躺在在辦公室走廊里“削地光”,撒潑打滾說不給她家房子她就不起來,誰勸都沒用。 后來廠長實在看不下去,去車間里找了四個壯碩的女工,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把她給弄走了。 “主任今天找我去談話了。就是馬伯伯家里的事情。” 燈光下,父子兩人面對面坐著,桌上堆著一打打的新課本,旁邊放著剪刀、美工刻刀和漿糊。 今天上午是開學前最后一次返校,寧小北時隔多年再次踏入小學,捧回了一堆新學期的課本,現在正在包書皮。 這個時候可沒有現成的書皮,寧家也不舍得用彩色的禮物包裝紙來包書,用得都是去年換下的掛歷紙。 這年頭特別流行互相送掛歷,每個廠子到了年底還會找印刷廠特別印制一批帶著自己廠名的掛歷來,讓業務員到處分發,當做宣傳廣告。 其中最受歡迎的題材就是香港明星,名牌跑車,還有就是各地山水風景。 寧老太的床頭就掛著張曼玉和鐘楚紅的玉照,老太喜歡看美女,尤其是旗袍美人。寧建國喜歡飛機大炮,還有各種輪船的掛歷。 而寧小北則青睞貓貓狗狗,這次包書用的也是貓狗的掛歷紙。 他和寧建國兩人一起動手剪裁,邊包書邊聊天。 “主任伯伯,說什么呀……” 寧小北放下剪刀,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寧建國。 寧建國一雙巧手上下翻騰,把書冊包的挺硬。 “說讓我發揚風格唄。” 他嗤笑一聲,眼角微微勾起,柔和的燈光一照,當真是玉樹臨風,哪怕只穿著白色跨梁背心都難掩帥氣逼人。 哎,那么好看的老爸,又會燒一手好菜,怎么就沒女人喜歡? 都怪我這個拖油瓶!還是個沒血緣關系的拖油瓶。 寧小北內心扼腕。 “那,老爸你怎么說?” 寧小北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還真怕這次老爸又被說動了,又要“發揚風格”了。 “我說,我家弄堂里的吳家meimei,在徐匯區的友誼商店當營業員。” 寧建國答非所問。 “啊?” 看著兒子呆愣愣的表情,寧建國哈哈一笑。 寧建國口中的“吳家meimei”,就是寧老太的麻將搭子吳家姆媽的女兒,住在弄堂口,綽號“弄堂一枝花”。據說當年也曾經暗戀過寧建國,后來么……就沒有后來了。 “放在過去,要去友誼商店買東西,光有人民幣不行。要用外匯券的,儂曉得伐?” 寧建國說著,搓了搓手指和大拇指。 寧小北點了點頭。 “外匯券”這個名字,90后00后知道的不多了,也算是一代人的回憶。 過去能去友誼商店只接待外賓和華僑,普通人根本踏都踏不進去,除非你家里有海外關系,或者能從黃牛手里搞到外匯券。 就像是只接待外賓的涉外高級賓館一樣,吳家姆媽的女兒能去那種地方工作,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 雖然在95年后,國家取消了外匯券的發行,但是友誼商店的高昂的物價還是勸退了大部分普通群眾,依然是高高在上,宛如云端的所在。 “我一進去,主任就請我喝咖啡。小北,有一句說一句,咖啡真難喝,就是外國中藥么……” 寧小北本來就聽得一頭霧水,偏偏寧建國還要橫插一扛。看到兒子催促的眼神,寧建國終于不吊他胃口了。 “我指著咖啡杯跟他說,這個金邊咖啡杯外面買不到,是買‘雀巢禮盒’送的。而那一套限量的咖啡禮盒也只有在友誼商店才能買得到,是特|供品。” 寧小北抬起頭,綻開笑容,眼睛彎彎的像是兩輪小月亮。 他有點懂了。 “吳家meimei跟我說了。這個月她們柜臺一共就賣出去三套,其中兩套都賣給了同一個人。一套送到主任這里,另外一套本來上個禮拜天已經送到我家門里來了,但是被我拒絕了……” “老爸……” 寧小北忍不住低聲叫了出來。 “那個人家里可是一點都不困難的。吳家meimei說,他從皮夾里那鈔票出來的時候,那一打用橡皮筋綁起來的‘青皮’(舊版百元大鈔)少說也有幾千塊呢。” 寧建國笑著勾起手指,刮了一下寧小北的鼻子。 “他老婆還跟我們吳家meimei說,自己男人是在銅川路市場倒賣海鮮的,每天的流水賬多得嚇死人。說她家去年就買了商品房,兩室一廳,站在陽臺上可以看到黃浦江。哦呦,如果這種人也算‘困難戶’,那我家里真的不知道要困難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家三口,只有我一個勞動力,老娘太老,小鬼太小。小北說,爸爸說的有道理伐?” “老爸,牛!一百分1” 寧小北伸出雙手,對著寧建國比出兩個大拇指。 “那主任怎么說?” “他說‘我曉得了。’” 寧建國學著主任的樣子,打起官腔來,“不過小寧同志,這件事情,希望你也不要到處宣揚……老馬的事情,還有房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安心回去工作吧。” 真是官腔十足。 寧小北撇了撇嘴,不予置評。 “小北就等著吧,最快到明年,我們就可以搬新家了。到時候,你就不用每天早上刷馬桶了。” 他說著,捏了捏鼻子。 寧小北也跟著不住點頭。 如果沒有這套福利房的話,他們家一直要等到2000年底才能住進拆遷后分到的公房里去。 而且那一次,自己的老爸又再一次發揚了風格,把底層的房子讓給了家里有老人的鄰居,選擇了住在六樓——那可是沒有電梯的六樓啊。 現在能夠提前幾年解放,真是謝天謝地。 新書很快就包好了,寧小北按照新發下來的課程表,把開學第一天會用到的書放進了他藍底印著奧特曼的書包里。 “小北,下去客堂間陪奶奶看會兒電視吧。” 寧建國拿起蒲扇扇了兩下,沖著樓梯說道。 堂屋里放著一臺十四村的彩電,是前幾年寧建國用廠子里發的電視票買的。一開始弄堂里買得起彩電的人不多,大家看的都是黑白電視機。每到夜里,周圍的鄰居們都會自帶板凳來寧家看電視。尤其是倒了夏天,寧建國干脆把電視機搬到院子里,和大家一起看。 這兩年買彩電的人家多了,也沒人為了看電視特意跑到他家來了。而且他家的十四寸電視機也落伍了,現在都流行買日本電器,動輒都是二十幾寸的大屏幕,還有錄像機之類的時髦玩意兒。 寧建國這些年存了不少錢,他打算等這次搬到新家后,把這些舊電器都處理掉,一次性都換上新的,讓小北和老太住得更加舒服點。 “我不要看電視。我看會兒書就好了。” 寧小北搖了搖頭,從寧建國的書架上拿下一本雜志,往閣樓樓梯走去。 要說這個暑假里最火熱的電視劇,就是滬語版本的《孽債》了,寧老太天天追劇,第二天打麻將的時候還要和鄰居幾個交換心得體驗。 電視說的是幾個云南孩子來上海找知青爸爸的故事,引起了上海市民的極大反響,每天跟著電視里的劇情哭哭笑笑。 一到晚上,整條弄堂,家家戶戶的窗戶里飄出“美麗的西雙版納,留不住我的爸爸”的歌聲。 寧建國雖然不是知青,也沒有去過云南插隊。但是他初中畢業后就去黑龍江當兵。復員后不久,又去了一次那邊,然后就把小北抱了回來。 這個電視播出后,弄堂里常有幾個喜歡開玩笑的叔叔阿姨找寧小北說笑,問他是不是他爸爸在北面搞出來的“孽債”。 在那個“現實世界”里,年幼又內向的寧小北在無良大人的擺弄之下,氣得直跳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跑去找寧建國,問他自己的mama到底是誰,把寧建國問得無話可說。 現在重新來一次,面對同樣的問題,已經是“老鬼一只”的小寧同學抬起下巴,狀似無辜地說道,“叔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孽債’。叔叔不如問問自己有沒有‘外插花’。生活腐化是很嚴重的問題,被單位知道是要開除的。” 見他人小鬼大,那些沒有口德的鄰居也只好知難而退。背地里暗罵這寧家的小赤佬看上去文質彬彬,實際上嘴巴和他奶奶一樣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寧小北爬上|床,把雜志打開,攤在胸前,雙手墊在腦袋后面,不停地晃動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