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90年代幫我老爸趕情敵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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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北推開站在他身前的阿姨叔叔爺爺奶奶的腿,張開雙臂,沖著寧建國跑了過去。 “老爸,老爸……” 寧小北雙手抱著寧建國的腰,努力地后仰著身子,貪婪地看著眼前這副“久別”的面孔。 他看到爸爸尖尖的下巴,帶著淡淡的青色胡茬。 他看到他嘴角的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他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和粗粗的眉毛。 寧建國是附近幾條弄堂里人人稱贊的美男子,一直到上高中,寧小北偶然和爸爸去逛街,都能看到女人們向他投射過來的驚艷的目光。 他摟著寧建國遒勁的腰肢,工裝上傳來他小時候熟悉的機器機油的味道,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今年才三十六歲的寧建國年輕又健康。 一想到在告別儀式上那具白發蒼蒼,瘦小佝僂的尸體,寧小北只覺得一陣刺心之痛。 “小北,儂哪能了?怎么臉色那么白?爸爸送你去醫院吧!” 寧建國一把抱起兒子,看著他煞白到毫無血色的小臉,擔心地問道。 “老爸……” 淚水從寧小北的眼眶里大顆大顆地滴落,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寧建國的脖子,放聲大哭。 爸爸,我好想您……好想,好想…… 因為過于激動,胸口開始發悶。他用力地喘息著,感覺氣都透不過來了。 “不得了了,小北又暈過去了!” 兩眼一陣發黑,眼前就像是壞掉的電視機一樣,飄起了陣陣雪花。在暈過去之前,寧小北最后聽到的就是楊mama的驚呼。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 寧小北是被人用力搖醒的,一群地鐵工作人員緊張地看著他。他發現自己的口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摘掉了,正平躺在車廂內。有個工作人員發現旁邊的乘客掏出手機想要拍視頻,急忙上前阻止。 “我……我喘不上氣。哎,我的藥……” 寧小北捂著胸口,從斜挎包里掏出一支氣霧劑,晃了幾下后,急忙塞進嘴里,用力地按壓下去。 大概十秒鐘之后,那股憋悶的感覺終于得到了緩解,寧小北長長地舒了口氣。 見到他臉上逐漸出現了紅暈,圍著他的工作人員也如釋重負。 “先生,您可能是長期戴口罩悶到了。還是下車去我們辦公室休息一下吧。如果實在不舒服,我們會有同事陪您一起去醫院的。” 工作人員蹲在他身邊輕聲說道。 寧小北看著周圍乘客投來的好奇目光,摸了摸胸口,跟著工作人員在下一站下了地鐵。 下車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車站站牌,發現自己不過才坐了三站路而已,哮喘病就發作了。 所以剛才那么短的時間內,他又做夢了,而且這個夢和早上的那個還連起來了? 一想到剛才“夢里”見到的父親,寧小北又是一陣頭暈眼花,幸好身邊的地鐵人員及時上前攙扶住了他,幾人一起走進了地鐵辦公室。 小北…… 夢里,寧建國焦急地呼喚自己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寧小北的指頭微微發顫。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不想從那個夢里醒來啊…… * 作者有話要說: 辣塊地方不澀以,揚州話。”這里那里“就是”這塊辣塊“ 煞煞勃勃,滬語,厲害,可能是從寧波話轉換而來的。上海寧波人特別多,就連”阿拉“其實都是寧波話。 毛腳,滬語,指準備結婚的男女朋友。毛腳上門,就是指男女雙方談的差不多了,到對方家里見家長的意思。 第4章 平行世界 等寧小北從地鐵出來,走進公司的大樓,已經比和上司約定的時間晚了足足半個小時。 若是放在平時,此時的寧小北一定已經在辦公樓里飛奔了。不過他剛才才發作過一次哮喘,現在身體實在不舒服,只能慢慢地走著。 “老大,你終于來了,boss都發火了。” 剛進辦公室,助理莉莉就探頭探腦地站在門口焦急地說道,“剛才大家都在等你開會,等等你都不來,boss氣得把筆都摔了。” “我今天就是回來看看,我家的事情還沒辦好呢。” 寧小北把用空了的氣霧劑罐子扔進垃圾桶,又從抽屜里拿出一支全新的放進包里。他怕一會兒回家路上再發作,哮喘要是搶救不及時,可是會要人命的。 “老大,要給你沖咖啡么?我一會兒送過來呀。” 莉莉抱著文件夾,討好地說道。 “不用,我和boss說兩句話就走。” 寧小北電腦都不打算開,他拿起手機,往走廊另一頭的老板辦公室走去。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沉浸在備戰雙十一的氛圍中,鍵盤敲擊聲,語音通話聲和打印機吐出復寫紙的聲音此起彼伏。間或有幾個人抬頭,見到了寧小北,也只能用下巴點頭示意,半點都不敢放下手頭的活計。 走到半磨砂的玻璃門前,寧小北敲了敲門,聽到了一句“e in”后,將門推開。 “你等一等。” boss卓雨杭,正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著褲兜,正在說著電話。見到寧小北,對他搖了搖手,指了指辦公桌前的轉椅,示意他先坐下。 卓雨杭,杭州人,和寧小北同歲。小北之前在外企的時候,公司送他去在職金融mba,就是在班里遇到了雨杭,嚴格說來兩人也算是同學。 卓雨杭大學畢業后就來到上海工作,一開始也是混外企,后來自己出來創業。他娶了一個有錢的上海姑娘,這公司有一半的啟動資金是老丈人資助的。 公司一開始很缺人,卓雨杭就托老朋友打聽有沒有適合的人才。通過兩人共同的朋友牽線搭橋,找到了寧小北。互相加了微信,這才發現原來是認識的人,至今都在mba的同學群里呢,于是一拍即合,高薪聘了寧小北。 公司如今蒸蒸日上,聽說卓雨杭現在第二套別墅都買好了,夫人正在備孕二胎,不過老公總是忙得不著家,也不知道要“備”到什么時候。 “怎么晚了那么久?我和xx家公司的pr約了onliing。你遲遲不來,只能delay掉了。對方很不高興,剛才他們的老總還電話向我claim。” 兩人都是外企出身,習慣了說話中文雜著英文,有時候甚至夾帶著幾句上海話,也算是本埠辦公室一景了。 卓雨杭按掉電話,坐到寧小北對面,滿臉不悅地說道。 這男人是寧小北見過最最一絲不茍的人之一,即便今天是36度的高溫天,依然是筆挺的西裝三件套,被發泥抓過的頭發一絲不茍。 寧小北曾和莉莉討論過,這應該是boss之前十幾年在英國公司培養出來的習慣,當然也可能和他本身的潔癖有關。 這樣的boss自然給老板會形成無形的壓力。好在卓雨杭只是對自己有著裝要求,對于下面的員工只要求不要奇裝異服就好,穿體恤衫還是花格子襯衫,都請隨意。 整間公司,唯一配合boss著裝習慣的只有寧小北一個人,只要是上班時間,時刻都是西裝筆挺。 出于不能說出口的原因,寧小北三十七歲至今單身。別人問起,他只推說工作繁忙,沒有時間考慮終身大事。好在上海灘三四十歲不結婚的人一大把,他又是個男的,沒有遭受過什么逼婚的迫害。 卓雨杭是他這么多年見過的最出色的男人,不論是相貌,學歷,還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不過他們認識的時候,他就已經結了婚,女兒都已經一歲了。 卓雨杭是一枚標準直男,而寧小北的道德準則,讓他死都不會介入旁人的婚姻和感情。 所以他只能把這段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里,連半個字都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同時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去。 人人都說他和boss兩個都是愛公司勝過愛家的工作狂,除了春節那幾天,幾乎都是年中無休地工作著。 實際上他愛的哪里是工作,而是一份求之不得,想要陪在對方身邊的心情罷了…… “阿茲,你今天怎么穿這樣就來上班了?ok,算了。之前交給xx公司的那份project,對方表示還是不夠滿意。你快點帶領你的team再做一份出來。對方明天下午和日本方面開會,一定要在上午就和他們check完畢。今年雙十一的case關系到我們兩家明年的合作是否可以繼續,你要多用心啊。” 卓雨杭說著,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放到寧小北面前。 “hey,what's up?” 看著寧小北半天沒有反應,也沒有把文件接過去的意思,卓雨杭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阿茲,你沒事吧?” 自從某家知名企業搞出了一個起花名的文化后,基本上所有的電商公司都照搬了過來,卓雨杭的這家公司也不例外。 “阿茲”正是寧小北的花名,他偷了他家曾經貓咪的名字用。 至于卓雨杭,boss的花名自然還是“boss”咯。 “關于遲到我很抱歉。這幾天辦理喪事實在太累了,在地鐵上哮喘發作,休息了一會兒才過來。不知道會誤了你的meeting,抱歉。” 寧小北雙手放在桌子上,用指尖敲著黑色的玻璃臺面緩緩地說道。 “sorry,我不知道。” 卓雨杭有些愧疚地推了推鼻子上的金邊眼鏡。 寧小北有哮喘病,通常在春秋換季的時候就會發作,有時候身體狀況不好也會發病。他的辦公桌放了一抽屜的氣霧劑,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沒事,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會發作。” 寧小北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咳嗽兩聲。 “不過boss……” 他指了指藍色的文件夾,苦笑著說道,“我現在應該還是在喪中吧。今天我回公司只是來看看,這個case你還是交給別人吧。我家里的事情都還沒有安排好,短期內沒有辦法正常工作了。” “什么意思?‘只是回來看看’?” 可能被客戶糾纏得厲害了,卓雨杭的語調一下子變了,有失平日的氣度。 “你現在跟進的幾家都是雙十一的大熱品牌,去年因為疫情,我們公司整體的營業額下跌了多少你是知道的。今年的業績如何,都要在此一搏了。你現在跟我說你還不能回來上班?” 聽著卓雨杭咄咄逼人的質問,寧小北本就因為喪父之痛而憋悶的脾氣一下子爆發了。 “boss,《勞動法》規定了,直系親屬過世,員工可以享受三天的喪假。而且我之前請假的時候還請了十天的年假。我想等把家里的事情都搞定再回來慢慢做,至少等我老爸的頭七過掉吧,不行么?”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要我如何向客戶交代?project最大的handler的老爸死了,所以現在不能push了?你要我這么說么?而且你手上的客戶不是一家,整個公司最重要的三家大客戶都在你手上!阿茲,生死存亡啊!” 卓雨杭敲著桌子說道,“等你忙完家里的事情,什么都結束了。要不這樣……你現在回來陪我做事,最多忙過雙十一,我再多放你半個月的假期。到時候年底,你想怎么休息都可以。ok?” “卓雨杭,你說的是人話么?死的是我的老爸啊!你們資本家都沒有良心么?” 寧小北勃然大怒,他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卓雨杭的衣領,指著外頭忙忙碌碌的辦公室大廳說道。 “我爸生病的時候,我在陪你加班。我爸倒下去的時候,我在陪你加班。現在我爸死了,燒成骨灰,被裝進那么小的盒子里,結果你還讓我陪你加班?現在死的是我老爸,不是你老爸,也不是你老丈人,所以你才能這么說話,是不是?是不是你說啊!” 他倆爭執的聲音太響,隔著玻璃傳到了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