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90年代幫我老爸趕情敵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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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泛著淡淡黃色的紙片,寧小北積蓄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滴落了下來。 都說做夢是為了彌補現實世界的不足,讓人在最不設防備的時候能夠得到一絲絲喘息的機會,怎么他的這個夢卻又是如此真實又殘忍。 現實世界里自己已經痛不欲生,怎么連夢里都要如此折磨他么? “家里有人伐?建國,小北在家么?” 突然,樓下傳來叫門聲,聽著是個女的。 寧小北一把抹去面頰上的淚水,大聲地應了一聲,“有人的,馬上來。” 沒想到他才剛站起來,手臂不小心碰翻了被淹沒在一堆文件里的英雄墨水。昨天晚上寧建國給鋼筆加完墨水,可能沒把瓶子擰緊,藍黑色的墨水頓時傾瀉出來,灑了半個臺面。 寧小北嚇得急忙扶穩瓶子,眼疾手快地將瓶子附近的幾份文件抽了出來,又拿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抹布蓋在墨水上,防止墨水范圍擴大。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張紙張的邊角被墨水染到。而那張被大大咧咧攤開在茶幾上的領養證明,更是被染了一大塊墨水漬。 “慘了,這可怎么辦?” 捧著被污損的證明,寧小北欲哭無淚。 “小北,在么?小北?” 樓下的叫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寧小北慌亂地回頭,卻驚奇地發現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叫門聲變成了手機的鈴聲。 這個時代怎么可能會有手機? 寧小北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腳底打飄,渾身骨頭疼。 再睜開眼,淡黃色的燈光映入眼簾。 被主人扔在雙人布藝沙發上的智能手機在第n次循環播放鈴聲后偃旗息鼓。 寧小北撐起身子,一只手捂著腦袋,一臉茫然。 他呆呆地看了看自己身處的客廳,正對自己的是去年剛買不久的小米電視,左手邊的餐桌上放著一堆爸爸生前買來卻沒有來得及吃的保健品。 右手邊通往陽臺的過道上,掛著黑紗的照片被供在臨時搭起來的小靈臺上,黑白色的寧建國同志正對著自己微笑。 自己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睡在了地板上,難怪渾身腰酸背痛。 寧小北愣了一會兒,然后扶著腰起身,去抓陷進沙發里的手機。 差不多三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事打給自己的……再看微信,工作群里十幾個@自己的信息,都是各種棘手問題。 “連辦喪事都不放過我?” 寧小北無奈地嘆了一聲,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決定下午干脆去一趟公司。 他昨天夜里在收拾父親遺物的時候,發現了那張領養證明,又驚又痛,伏在沙發上哭了半宿,也不知道怎么滑到地上去了,還做了那樣的夢…… 他長嘆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張輕飄飄的紙落在他的手邊。 寧小北低頭一瞧,可不就是被他捏了一個晚上的領養證明么。 他苦笑一聲,下一秒卻臉色一變。 這紙上……什么時候沾了那么一大塊墨水?昨天他看到的時候,可沒有這塊污漬啊! * 作者有話要說: 老蟲,滬語,老鼠。過去老人家對于老鼠有種莫名的尊敬,不敢直呼其名。除了叫”老蟲“還叫它”大先生“”老先生“。 是的,這篇文章主人公是穿來穿去的。不過還是在90年代多些~~ 第3章 再見老爸 午后的地鐵空空蕩蕩的,每個車廂里都只有小貓兩三只的乘客,和早晚高峰時間段鞋子都要被踩掉的盛況形成鮮明對比。 寧小北現在在一家電商公司做運營。公司離家不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在上海這種通勤時間簡直可以讓人羨慕地流口水。 不過今天寧小北覺得自己狀態不佳,頭暈腦脹,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干脆地選擇了地鐵出行。 他在大學里學的是工商管理,畢業后曾經在幾家外企任職,一度做到中高層。 最近幾年,隨著各大電商平臺的興起,上海和杭州的電子商務公司扎堆,薪酬待遇遠超了原本在上海人民心目中工資最高的外國公司,成為了香餑餑。 寧小北考慮再三,在前三年也離開了外企,通過熟人介紹,進入了這家當時剛剛起步不久的電商企業。 公司發展得很是不錯,外包了不少大品牌的業務,團隊從十幾人發展到了如今將近百人,光寧小北手下就同時帶著三個快消品team。 還有不到三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雙十一”大促了,為了準備這年度盛典,寧小北最近真可以用“日理萬機”來形容。 差不多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兩三點才能回家,別說雙休了,基本上天天都撲在工位上。 這家公司的工資和獎金確實很高,短短幾年內寧小北就攢足了首付,他賣掉了原來拆遷分到的公房,在一個不錯的地段買了間帶電梯的公寓。 不過房子買好后他也不怎么回家,即便是回了家,也不過是洗一把澡,睡個覺,然后又投入新一天的工作。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差不多三個月都沒和父親見上一面,都不知道寧建國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那種地步…… 即便如此,父親還是天天堅持給自己做宵夜,用紗罩罩著放在餐桌上。而他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家之后,壓根沒有胃口。于是這份宵夜就變成了老頭第二天的早餐…… 想到這里,寧小北不覺地發出了一聲哽咽。 他捂著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邊坐著的乘客。發現每個人都只是看著自己手里閃動著的手機,并無人發現他的異常。 因為疫情的關系,所有人都帶著口罩,讓這個冷漠大都市的人情又疏離幾分,恰好緩解了寧小北心中的尷尬。 “老爸……” 寧小北劃開手機,點開寧建國的頭像。 老爸的頭像和大多數中國老爸一樣,不是高山流水,就是月季花開,佛系又養生。 對話框里,幾十條未讀的語音短信疊在一起,寧小北插上耳機,點開按鈕播放。 ——兒子,今天回來吃飯么?爸爸燒了你喜歡吃的油燜筍和大蝦。 ——兒子,明天是星期天了,你們公司星期天還不休息么? ——兒子,冰箱里凍的是爸爸托人從無錫買回來的小籠包。儂不是最喜歡吃無錫小籠么,要吃的話放到蒸籠上熱一熱就好。 ——兒子…… ——兒子…… 老爸年紀大了,視力不好,只能發語音。但是寧小北工作那么忙,恨不得一分鐘掰成兩分鐘來用,怎么有空一條條聽這些短則十幾秒,長則一分鐘的語音留言。 想來都是些吃喝拉撒,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基本上點都不會點開,敷衍地在下面寫了“嗯”,“曉得了”,“回家再說”之類的答復就發回去,一點都沒有考慮過父親看到了這冷冰冰的回答心里是多么難受。 如今他總算有時間坐下來,一條條聽著父親發來的聲聲問候,每一個句子,每一個字里都飽含著老父親的舐犢深情,而此刻,他們卻已經是天人兩別。 真應了那句古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而爸爸,那么疼愛自己的爸爸,他甚至和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眼淚模糊了寧小北的視線,他捂著自己被口罩覆蓋住的口鼻,任憑淚水從眼角滑落。 “小北……小北你醒醒呀……” 感覺有人正在輕拍自己的面頰,寧小北擰著眉頭睜開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五六個陌生又熟悉的阿姨叔叔和老頭老太正低頭看著自己。 “醒了醒了,乖乖咚滴咚,嚇得吾命啊差點沒得了。” 一個頭上戴著十幾個卷發筒的阿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氣說道。 “小北,阿有辣塊地方不澀以(還有哪里不舒服)?你奶奶要被你嚇死了。” 說著揚州話的阿姨指了指身后一臉慘白的寧家老太太,心有余悸地說道。 “楊……楊mama?我沒有不舒服。” 寧小北捂著腦袋坐了起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二樓,此刻躺在一樓客堂間的春凳上。 眼前的這個揚州阿姨“楊mama”,還有她身邊的幾個吳家姆媽,張家奶奶,宋家老太爺,都是這條弄堂里的老鄰居,居然全部都擠到自己家里來了。 等等?那個夢不是已經醒了么?怎么又繼續下去了? 寧小北一時之間又糊涂了。 “肯定是早飯沒吃,所以低血糖,從樓梯間滾下來了。” 宋家老太爺雙手背在身后,白眉白發,仙風道骨。 他抬起頭,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紋絲未動的早餐,篤定地說道,“我曾孫子前幾天也是,暑假里睡懶覺不吃早飯。結果哪能?伊從三號門口跌了一跤,一路摜倒到八號門口,門牙都差點落掉,被伊爸爸打了一頓,現在絕對不敢不吃早飯了。”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附和老太爺說的話。 寧小北摸了摸自己餓的咕咕直叫喚的肚子,又甩了甩漿糊一樣的腦袋,也跟著點了點頭。 “哦呦,乃們剛才不曉得。我家今天蒸了揚州大rou包,想要端一屜給小北嘗嘗鮮。在樓下叫了半天沒人答應,我還正納悶。結果聽到里頭‘乒鈴乓啷’一陣響,我推門進來一看,就看到小家伙從樓梯上滾下來。腦袋敲在樓梯板上,嚇得我三魂六魄飛掉一半哦……” 楊mama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聽得奶奶的臉色,都氣得由白轉紅了。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同儂講了,不要像猢猻一樣在樓梯上跳來跳去的。現在摔下來,乃么舒服來哉?剛才已經有人打電話去你爸爸廠里了,一會兒你爸爸回來,也讓他‘煞煞勃勃’(徹徹底底)揎儂一頓,儂就曉得痛了。” 寧老太本意是要嚇唬嚇唬這個不聽話的孫子,誰知道她話音未落,寧小北居然“蹭”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抓住她的胳膊,搖晃了兩下,一臉興奮地問道,“真的么?老爸要回來了?老爸真的要回來了?太好了!” 太好了,終于能見到爸爸了,哪怕是夢里也好啊! 寧小北高興得不行,卻把鄰居們給嚇壞了,紛紛開始猜測寧小北是不是把腦袋給跌壞了,就連想要繼續罵人的寧老太都蒙了。 “建國回來了啊。” 弄堂口,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老房子就是這樣,誰進誰出,一目了然。 壞處是誰家來了客人,或者有“毛腳”(準備結婚的男女朋友)上門,所有鄰居都一清二楚。好處則是這些老頭老太們壓根不會讓陌生人有機會竄進巷子里。所以家家戶戶除了晚上關門,白天都大門敞開,比后來的什么小區保安,門禁系統都讓人安心。 寧小北的耳朵一下子支棱了起來,抬起頭哦,往大門口望去。 一個穿藍色工裝,頭戴白色帽子的高大身影從大門口跨了進來,疾步朝著堂屋里走來。 “小北!儂沒事吧小北?” 男人焦急地沖著堂屋里的人群叫道。 “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