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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蕁瞧著案上的連枝燈,目中現出一絲恨意,語氣卻很漠然,“榮策營——沒有了。” 謝瑾吃了一驚,忙起身坐過來,問道:“怎會沒有了?不是編制還在嗎?只聽說孫將軍犯了事,馮將軍不還在嗎?” 沈蕁偏頭看向窗外,“殼子還在,但芯子已全部換掉了。” “太后會允許沈淵做這種事?”謝瑾瞧著她問道,“榮策營的將士是你一手一腳親自帶出來的,對你忠心不二,兩位明威將軍都是你的左右手,跟你到了北境,正好可以協助你牽制我謝家,斷了你的臂膀,你還怎么行事?” 沈蕁冷笑一聲,“沈淵不得太后指令,怎敢做這種事?那日我前腳被急召回京,后腳沈淵就在大營里以級壓人,以莫須有的罪名押了孫金鳳,馮真雖還留著,但他手下的兩名校尉都給調開了,下頭的副尉和士兵也給換得七七八八……所以現在榮策營還在,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榮策營了,給我我也不要。” 謝瑾沒說話了,只探究地盯著她。 第13章 宵鼓亂(1) 沈蕁眸光沉沉,咬著下唇,繃緊的下頜顯出幾絲倔強。 “原來是被扒光了羽毛發配到我這兒了,”謝瑾笑了笑,壓低聲音問道,“你……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太后?”。 沈蕁不答,臉轉到一邊。 謝瑾凝視她半晌,嘆一聲,“好吧,不想說就不說,我調兩千人給你。” 沈蕁來了精神,“我就要西京校場的人,我自己去挑——這批人是新的,我更好帶。” “行啊,”謝瑾笑道,“你挑就你挑,兩千人,多一個都不行。” “我只要一千八百人就夠了,你把顧長思給我。” 謝瑾愣了愣,隨即眼眸一虛,提起她一條腿一扯,沈蕁驚叫一聲,整個人從靠背上被拉下來,滋溜一下滑到謝瑾身側,后背的寢衣下擺向上裹去,連帶著面前的衣擺都卷了起來,露出一截纖細柔韌的腰肢。 謝瑾俯身,氣勢迫人地欺上來,雙臂撐在她身側,牢牢盯著她的墨色瞳孔里,映出她兩點小小的影子。 “沈將軍真會挑人啊,” 他壓低聲音道,鼻息拂在她面上,溫涼涼的,卻好似燙著她的臉頰,“統共就出了幾個尖子,你倒好,一下就指了最出挑的那個。” 沈蕁抬手,將他頰畔垂落到她頸間的發絲撥開,皮笑rou不笑地說:“那你給不給我?” 謝瑾沒說話,只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沈蕁迎著他的目光,手指撩起他一綹黑發纏在指尖,一下下繞著玩。 他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停在她手中自己的發絲上,唇角緩緩蕩開一絲笑,“給你也行,不過不會白給你,得有交換。” 沈蕁咽了咽口水,一只手繞著他的發絲,另一只手往下伸,悄悄把腰上的衣擺往下拉,眉梢眼角不自覺就牽出幾分旖旎,“謝將軍要我拿什么換?” 謝瑾身體重量都壓在了左臂上,騰出右手來,捉住她那只手放到一邊,掌心貼上她腰間肌膚,試探地朝上一寸寸地移,一貫清冷的眸中漾起滟瀲波光,像是陽光下驟亂的一池春水,亮而灼人。 “……要了我的人,不出點力怎么成?” 謝瑾低頭,平日里清越的嗓音壓低下來,和著熱息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文火,燒得她身體溫度一點點升高,“沈將軍訓練騎兵很有一手,不如幫我到校場cao練cao練這批新兵,如何?” 沈蕁瞧著他逼近的臉龐,突然就想起了昨夜被他避開的那一吻,心一下涼了半截,再一想起日間看到的筆記,被他撩起的興致一掃而空,面上不顯,反而伸了手去摟他的腰,笑得眼如橫波。 “cao練沒問題,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不過說事就說事,你突然這樣是什么意思?我定力不好,你這樣趁我不備使勁誘惑我,我可就把持不住了。” 謝瑾臉皮子沒她厚,身軀僵了一僵,停止了動作。 他確實是想借著說事,在她注意力分散的情況下,水到渠成地把這事做了,以彌補和挽回昨晚的裂痕。 既然都已成婚,他還是希望彼此間能好好相處的,相互都把爪牙收一收,盡可能地坦誠一些,不至因為朝堂爭斗和政治立場相悖的原因,賠上彼此的終身,成為一對怨偶,那樣太不值得。 一時被她揭破,謝瑾有點下不來臺,待要厚著臉皮繼續,又瞥見她眼里一點意興闌珊的冷,探入她衣下的手本已觸到那一彎柔膩而令人心蕩的邊緣,此刻卻再也沒法往上一步。 她明顯還對昨晚的事心有芥蒂,盡管嬉皮笑臉,但他掌心下的身體卻明顯是繃緊的,環在他腰上的手臂也很僵硬。 覺察到她的抗拒,謝瑾也只能作罷,抽出手來將她的衣裳下擺拉下,蓋了個嚴嚴實實。 他起身離開,沈蕁就勢坐了起來,攏了攏亂發,笑著睨他一眼,“你讓我去校場幫你練兵,就不怕我借機插手北境軍的軍務?” “你會么?”謝瑾反問。 “好吧,謝將軍打得一手好算盤啊,物盡其用不說,還能刺探一下我有沒有異心,”沈蕁咬咬唇,“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翻出什么風浪?只有老老實實給你做牛做馬了。” 謝瑾笑了一聲,抓住她話頭追問,“你昨晚不是說不為難我的么?你想翻出什么風浪?” 沈蕁一雙眼睛轉盼流光,嫣然一笑,“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