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兩人誰也沒有再出聲,屋中很快便陷入了寂靜,淺淡的月光落入其中,將兩人的身影印刻在了青石地面。 也正是這一幕,坐在床榻上的莊容注意到了,他看著那兒安靜的兩人不知為何心底竟是又空落了起來。 明明才同時若行了事,明明就聽到時若對自己說了喜歡,可他這會兒又升起了時若喜歡上了別人的念頭,渾身上下染滿了寒意。 害怕與慌亂使得他一個人在床沿邊恍惚了許久,直到月色下的兩道身影越發聚攏他才害怕的下了床,連鞋襪都來不及穿就去了桌邊。 阿若。淺淺地一聲阿若傳來,驚醒了時若同時也驚醒了調息中的玉暖,下意識抬眸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時若并未去理會玉暖,回眸才發現自家的傻師兄就站在身后并且連鞋子都未穿,就這么赤著腳站在地面。 雖然如今的天還有些炎熱,可直接赤腳站在地上還是讓他有些不高興。 可在瞧見莊容眼底的害怕時卻又將那抹不高興給散去了,伸手將人抱入了懷中,輕捏了捏他冰涼的玉足,低聲道:怎么了? 阿若。莊容并未回話而是摟著他的頸項依偎在了懷中,低低地念著他的名字。 時若見狀雖是不解這是怎么了,可聽著他話音中的輕顫也猜著定是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笑著撫了撫他的后背,是不是困了,我抱著你睡會兒,恩?眉眼間染上了一抹暖意,輕哄著。 恩。莊容輕應了一聲,可他并未睡只是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確定這個人是自己的。 這般想著,他又動手去解時若的衣裳,接著才將自己藏在了他的懷中,感受著衣裳間的暖意。 他的這番鬧騰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歇,時若有些無奈的輕吻了吻他柔軟的發絲,伸手捻著自己的衣裳將人完全遮了起來,道:乖,你先睡會兒,等問了事再陪你。 他抱著人又哄了一會兒,直到莊容不再同方才那般害怕了,他才再次看向了坐在地上的玉暖。 只是他這目光才落下就發現玉暖也瞧著自己,眼底的暖意瞬間消失化為了不悅,道:想好怎么說了?話音也不再同方才那般輕柔,反而是冷了許多。 額。玉暖這被突然的詢問愣了一會兒,片刻后才清醒了,道:你的目光和那個人不一樣,那個人從來沒有用這種目光看過她,從來都沒有。說著又低下了頭。 時若聽著她的話皺了眉,薄唇輕抿著顯得很是不高興,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個玉暖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事,什么她啊他的,一個個也沒個名字,也不知是在說誰。 哦,也不是一個名字都沒有,之前那個張子羽和道士也算是有個稱呼,就不知同她口中的人是什么關系。 不過他著實有些不想去猜這些亂七八糟的,伸手敲了敲桌面將玉暖出游的思緒喚了回來,道:藥吃了,毒也解了,是不是該說正事了,方才說的還有人上了龍母石山,那是誰? 呵!玉暖冷笑了一聲,不過她倒也沒再繼續藏著,輕點了頭道:前兩日來了一隊人馬,那些都是臭道士命人尋來給他修煉的,除了這隊人馬外還來了別人。 她說著抬起了頭,想了一會兒,道:那兩人我從未見過,但可以確定他們同那一隊人馬不一樣,他們身上有同你們一樣的氣息,是修士。 修士?時若聽聞皺了眉,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竟是浮現了那兩個人,可很快卻又拂去了,道: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玉暖低眸搖了搖頭,又道:不認得,他們對這上頭的陣法好似很熟悉,只是這上頭的陣法是臭道士十年前立下的,他們就是再熟悉也尋不到陣眼。 可奇怪的事也在這時發生了,明明那個臭道士的陣法根本就沒有停止運轉,可這兩人在尋了半日后竟然上了山,我去那兒瞧過根本就不是陣眼。她說著連話音都清亮了許多,顯然也有些不敢相信,就好似根本就不該是這樣一般。 時若聽著她的話多多少少也能確定應該就是石松與東方檸,至于被尋來的一隊人馬想來應該就是梁家的車隊,這也能解釋為什么梁家小姐的丫鬟會出現在這兒了。 可若都上了山,依著時間也都過去了三至四日,為何自己一回都沒有遇見過東方家的兩人。 也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玉暖所說的梁家人馬是道士尋來修煉的,要用凡人修煉想必煉的也不是什么名門正派,必定是一些邪門歪道。 既然會用凡人修煉那修士的內丹靈氣定也是他極喜歡的,若這兩人真的上了山,豈不是...... 意識到這兒,他冷眸再次看向了玉暖,道:那他們人呢,有下山嗎? 沒有,他們就同之前那些來這兒的修士一樣一個都沒有下來。 玉暖說著輕搖了搖頭,可隨后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道:我之前偷跟著一名自稱金丹期的修士入過石山,不過什么都沒有瞧見只聽見一聲慘叫聲,那個修士便成了一堆碎骨血渣,他們該不會也......。死了 話音里邊染上了一絲駭然,后頭的兩個字更是不敢再說下去了。 可他沒有說下去,時若卻是知曉什么意思,當即沉下了眸。 片刻之后他又看向了玉暖,見她皺著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道:你確定你跟著的是金丹期的修士而不是什么練氣筑基? 恩。玉暖點了點頭,又道:那個人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消息才來了這兒,還信誓旦旦的同村民們說自己是真武門的弟子,實力已經到了金丹期,定是能除了龍母石山上的蛇妖。 不過他連門都沒有入就死了,還真是自大。她說著又是一聲冷笑,笑著那人的愚蠢。 相較于她的不屑,時若卻是皺了眉。 那真武門他雖然沒去過,可也清楚那是中原威名極高的仙門。 云中門在江南還算有些名氣,可同中原的仙門比起來稍稍顯得有些稚嫩了,這會兒又被告知那人是真武門的,并且死在了這兒。 若真武門的弟子死在江南,真武門的老祖決不會罷休必定會追查下來,該不會! 東方家的人都會拜入真武門。也在這時,一直閉眸淺眠的莊容出了聲,話音中還帶著一抹詫異。 時若聽聞也是詫異萬分,顯然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可從未去了解過那些世家們會去什么仙門。 但此時聽著莊容的話,他哪里還有不懂的,那兩人應該就是真武門的弟子,而且就是來追查入龍母石山上的金丹期弟子了。 金丹期的弟子連門都未入就死了,可以確定玉暖口中的道士實力必定在金丹以上,說不定都已經是元嬰期的人了。 若石松二人真是上了龍母石山,此時怕是兇多吉少。 這般想著,他焦急的出了聲,龍母石山的陣眼在哪兒?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玉暖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稍稍聽出了些事來,她沒有回陣眼的事反而是問起了別的,道:你認識他們?若真認得我勸你們還是莫要上山了,方才我的話你也都聽著了,金丹期的修士連門都沒入就死了,他們兩人定也是活不過第二日。 她說著又是一聲冷哼,道:你們去了也只是送死,臭道士的歪門邪道多得很,防不勝防。 這話才落她又皺了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道:不過還是有些奇怪,他之前極少閉關,可前些天卻突然閉關了,這也是為何我那一日會出手救人,也不知他發生了什么?說著連話音都稍稍弱了些,想著那個道士遇到了什么事。 時若并未理會她前頭的幾句話,可后頭那句莫名閉關還是多少聽了些進去,下意識低下了眸。 他想起之前在唐水鎮時,兩回都有鬼魅來試探虛實,莫非這就是龍母石山上的人派來的? 這么一想還真是有可能,畢竟石松兩人可就是追著鬼魅才來了江南。 雖然如今可以確定他們是追查死在龍母石山上那位金丹期的弟子,可他們二人都提到了鬼魅定然是有關系,興許就是龍母石山上的人派來的。 看來這龍母石山是非上去不可了,可真是想瞧瞧那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意識到這兒,他側眸又去看玉暖,道:陣眼在哪兒? 額。玉暖一聽他又問起陣眼還有些發愣,本以為在聽了這些話后也該打消了上山的念頭才是。 可非但沒有打消,而且還有些急,這她很是好奇。 不過她也只是好奇了一會兒就散了,側眸看了一眼莊容,瞧著他軟綿綿的倚在時若的懷中。 明明瞧著也不過就是文文弱弱的一個人,甚至在這之前她以為只是個普通的修士,頂多就是比那些修士能力稍稍高些。 可山上那一擊卻讓她清楚,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人,實力怕是已經高深莫測了。 這般想著,她低眸又思慮了一會兒才從懷中取出了一顆玉色珠子,在夜色下玉珠散發著微弱的亮光,掩去了屋中的月色。 就見玉珠里邊有什么東西正在騰空飛舞,隱隱還有陣陣低吼聲傳來,仔細瞧去會發現里邊飛舞的是一條赤金白龍。 也不知是不是這低吼聲太過壓抑,方才還在淺眠中的莊容卻是身形一怔,心尖傳來了撕心般的疼意。 他下意識捂住了心口,將那突如其來的疼意都給壓了回去。 可饒是都壓了回去,喉間卻還是傳出了淺淺地疼呼聲。 雖說這一聲疼呼聲并不重,可就在邊上的時若卻還是聽著了,伸手撫了撫他的后背,低聲道:怎么了?說著才打算將人抱出來。 只是這還未有動作,莊容卻是快他一步摟上了他的背脊,輕搖了搖頭,道:沒事,方才不小心咬著舌尖了。 恩?時若聽著他的話愣了一會兒,隨后才低笑著將他從懷中抱了出來,輕撫著他微紅的薄唇,低聲道:我瞧瞧。 莊容聽聞倒也沒有怎么抗拒而是乖乖地啟了口,將那粉嫩的舌尖探了出來。 舌尖上有一抹紅暈,正是他所說的給咬著了。 時若一見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才勾著他的唇舌輕吻了吻,師兄怎么睡個覺還能把自己咬了,一點兒也不安生。說著笑聲也越發清亮了些,心情極好。 至于被調侃的莊容并沒有回話,他乖乖地倚在了時若的懷中,閉眼又睡了過去。 時若見狀知曉他是累了也就不再繼續鬧他,低眸安撫了片刻,直到懷中的人漸漸軟了身子才又看向了玉暖手中的珠子,道:這是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怕會吵著莊容,他特意壓低了些聲音,顯得有那么一些柔情。 玉暖也注意到了他壓下來的聲音,側眸瞧了瞧莊容后,才道:這是龍魂,你說的陣眼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但這龍魂它能從陣法中尋到最薄弱的地方,應該就是你說的陣眼。說著將珠子給遞了過去。 龍魂?時若聽著她的解釋皺了眉,又道:你怎么會有龍魂? 這龍魂是什么他也是知曉的清楚,是龍的真身三魂,只是他不曾見過,今日還是第一回 見。 看這里頭盤旋的赤金白龍,想來這顆珠子的主人應該是條白龍,可這個玉暖是如何得來的。 他的疑問玉暖也聽著,可她并未出聲而是將龍魂給收了回去,冷聲道: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這顆龍魂我是不會交給你的,我會送你們上山,你不用擔心我會誆騙你們。 你能做到就好。時若聽出了她的隱瞞,只不過他對這顆龍魂并沒有太大的興趣,給與不給也毫不在意。 只是他還是有些好奇這顆龍魂怎么就到了她的手上,這可是要龍命的東西,難不成是殺了一條白龍得來的嗎? 滿是好奇之下以至于他瞧著玉暖的目光也都是探究,探究著這顆龍魂的來歷。 玉暖也注意到了,她將珠子藏起來后便自行開始調息,片刻后才離開了。 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靜,時若瞧了一眼玉暖離開的身影這才低眸看向了懷中的人,見莊容已經睡過去了,伸手將他散落在面前的發絲捋到了耳后。 抱著人又瞧了一會兒他才笑著起了身回了床榻上,陪著他一塊兒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未明下起了細雨,淅淅零零的雨聲猶如清音一般緩緩流淌,格外動人。 清冷的氣息順著破舊的窗戶xiele進來,惹得床榻上的兩人蜷縮著依偎在了一起。 許是昨日行事給累著了,時若抱著人并未醒反倒是莊容先醒了。 只是他并未起身而是低眸倚在時若的懷中,瞧著他清秀的面容,眉宇微仰淺笑著。 也不知為何,他最近覺得時若這具身子越來越像以前的模樣了,雖然變化不大,可眉宇間的那股子傲氣可真是像的厲害。 意識到這兒,他伸手撫了撫時若的眉間,淺笑著喚出了聲,阿若......阿若...... 一連喚了好幾回見時若并未醒,他才伸手攬上了他的頸項,整個人都藏在了他的頸窩處,低低地輕笑著。 時若正是被這一陣笑聲給鬧醒了,他還未睜眼就注意到了懷中一個勁鉆著的人,輕應了一聲才哄著道:師兄怎么一大早就開始鬧了,是昨日沒把你喂飽嗎? 阿若你醒啦。莊容聽到聲音從懷中鉆了出去,一眼便瞧見了他染著倦意的眼眸,又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可不就是吵醒了嘛。 不過這番話時若可不敢說,因為他發現自家的傻師兄最近是越來越嬌氣了,而且老是一副擔心害怕的模樣,就像個小老頭。 這讓他有那么一些無奈,可誰讓這是他一眼就瞧上的傻子呢,就是再嬌氣自己也得哄著寵著。 意識到這兒,他笑著又撫了撫莊容落在額間的發絲,道:沒有,方才就醒了。 哦。莊容乖乖地應了一聲,可隨后也不知是怎么了又鬧了起來,爬著就往他的身上鉆。 注意到這兒,時若無奈地將人抱著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又見這人胡鬧著開始親吻自己的頸項,這才稍稍清醒了過來。 頸項處的細吻啃咬還在傳來,他伸手撫上了莊容纖細的腰際,淺笑著道:想要? 恩。莊容聽話的應了一聲面色也隨之微紅了起來,片刻后才抬眸看了過去,低喃著道:阿若,會疼嗎?顯得很是小心翼翼。 時若聽了出來,他并未出聲而是摟著人親吻著,指尖也順著落入了他的衣裳里邊,好似對待自己最珍貴的至寶一般輕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