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說著,宋廷心道,自己真是把這廢材的人設背到底了。說完后,他等著陸炎的反應,然而陸炎久未反應,只看著他。 這一次陸炎看他的目光不知不覺柔和了一些,你方才叫本王什么? 宋廷隨口道:王兄。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宋廷這樣叫他,陸炎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通過了一股電流,十分的舒爽,令他的喉結不自覺的蠕動了一下。 王兄?宋廷又自顧自的叫了一聲,連他也覺得這稱呼從自己嘴里叫出來,有一種奇妙的愉悅感。 這么想著,宋廷笑了起來,微微帶rou的臉頰,笑起來鼓成了一團,看起來純粹無害。 陸炎收回看著他的目光,道:那從今日起,本王教你識字。 宋廷兩手捂著臉才沒讓自己做出個瞠目結舌的表情來:麻蛋,按照劇情走向和你的人設,你不該冷哼一聲,來句廢材,或者來句正和本王意才對嗎?這是鬧哪樣? 有那么一瞬間,宋廷真想問陸炎:你是不是準備拉攏我,對付太后和聞太師啊,不然這算什么? 不過,不能這么問,問了說不定自己就真成他們權謀斗爭的墊腳石了。 呵呵...攝政王一片赤誠,朕真是感動不已。宋廷放下捂著臉的手,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說。 陸炎竟還嗯了一聲。 宋廷:...... 徐流溢終于完成使命回來了,此刻正在殿外等著。劉元進來通傳后,陸炎便讓他進來了。 參見皇上,王爺。徐流溢開口,他正準備說下文,陸炎卻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緊接著便見陸炎用嚴肅到好像要與哪國開戰了的神態對一邊的宋廷說:皇上,臣有些私事,想來你不方便聽。 宋廷理解,誰還沒點私事,說不定是徐流溢給陸炎找的什么美人到了。 沒事,只是,朕現在不能離開你...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兩邊耳朵一熱,陸炎竟然走到他身后,伸出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頭皮和臉頰同時感受到陸炎寬厚的手掌覆蓋上來的溫度時,宋廷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端端的坐著,一動不動。 說。陸炎站在宋廷身后,這才道。 徐流溢看著他的舉動,眼底有一絲促狹的笑意,卻隱藏的很好,只道:林太醫說,距離當然是越短越好,最好是無距離,六尺只是個上限。 喔?這兩者有什么區別? 徐流溢道:有,就是如果一直保持著這個上限,皇上每天子時身體都會發熱發燙,很是難熬,但也不是熬不過去,就是難受了點兒。 陸炎聽后,還是沒什么表情的嗯了一聲。 第8章 種馬絕不當 陸炎說的對,否管是出恭還是洗澡,有個屏風擋著其實還好,但如果睡覺的時候也在床上擺個屏風就很奇怪了。 故而,陸炎看著宋廷那張寬大的龍床,正要讓劉元把貴妃榻搬進來拼在一起,他湊合一下就行,卻沒想到,洗澡和出恭都十分扭捏的宋廷這個時候竟毫不在意的道:這床夠大,咱們倆睡足夠了,不用那么麻煩。 陸炎有些微的凝滯。 宋廷是真覺得沒什么,大家都是男人,一起睡覺倒是沒什么。之所以在意洗澡和出恭,因為那畢竟屬于個人隱私了,但睡覺各穿各的睡衣,各睡各的枕頭,各蓋各的被子,最不用扭捏的就是這個。 陸炎看宋廷已經脫了鞋上床,依舊站在原處沒動。他謹慎多年,從不會和人同塌而眠,于他來說這是危險的,畢竟如果你睡著了,你身邊的人極有可能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給你一刀。 朕真的很困了,攝政王,咱歇了吧。宋廷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不動的陸炎,打了一個呵欠。這一天是真把他折騰的夠嗆,大早上起來上朝,緊接著又是中毒,又是看奏折的,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他現在是連眼皮都要睜不開了,只想倒床就睡。 陸炎在宋廷一個呵欠又一個呵欠的催促下,抬腳往前走了兩步,眼睛一直盯著宋廷。 早上徐流溢問他的話,他心中有一番考量。先帝只剩這最后一個兒子了,如果這個兒子還不成才,擔不起一國之君的職責,那么大禹誰還能堪當大任? 所以他一開始的打算是,雖然這小皇帝在藩地時就荒唐驕奢,但他到底是先帝血脈,且年紀尚小,推他坐上皇位,有自己在背后cao持,他只需當個吉祥物就行,大禹暫時可保安定,屆時再讓他立后納妃,多生皇子,總會生下那么幾個聰慧有才的。到時候也就沒他什么事了。 只是相處這短短一日,雖然他的確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荒唐,但陸炎卻覺得這小皇帝雖庸,但并不昏,雖愛胡鬧,但并非沒腦子。當初在藩地或許是無良師教導的原因才驕奢成性,若自己好好調*教一番,或許也可堪當大任。 宋廷坐在床上,發現陸炎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時而淡定無波,時而又蓄著驚濤駭浪,好似他經歷了什么超曲折的心路歷程一般。 如果被宋廷知道,陸炎正在思考如何讓他當一只種馬,他估計要當場暈過去。這是必須要拒絕的! 那個,你到底要不要上床?宋廷看陸炎走了半天還沒有走到床邊,不由得催促了一下。六尺而已,要走這么久么? 陸炎回過神來,緊接著微微咳嗽一聲,被宋廷這話問的有些不自在,卻也還是面無情緒的應道:自然。 宋廷松了口氣,順手拍了拍床,打著呵欠說:那快上來啊,朕真的困,明日還要上早朝。 陸炎看著他的舉動,忽而有些色變,脖子略微有些泛紅。 宋廷無奈的看著他,說實話,陸炎真是不管什么時候都是一張冷漠臉,他雖長得極為俊美,但就那一身自帶的冷厲之勢,也沒人敢靠近他。要不是自己是個穿書者,知曉一切,看透一切,估計也是連話都不敢跟他說。 但,不管再怎么冷漠冷厲,睡覺總是要睡的吧。 見陸炎還沒走過來,宋廷急了,穿著身褻衣褻褲,赤著腳從床上跳下來,三兩步往前一跨,抓住陸炎的手就往床上走,嘴里略微有些不耐煩,王兄,趕緊著吧。 一聽那個稱呼,陸炎的脖子還是那個紅度沒變化,但他的耳朵這一回卻不止耳垂紅了,而是兩只耳朵整個都紅了。只不過臉色仍舊冷漠的透著生人勿近之勢,以至于一旁伺候的劉元看著宋廷如此越界的舉動,再看陸炎此刻的臉色,都在擔心陸炎會不會下一刻就一巴掌拍飛冒犯他的皇上。 然而他在一旁戰戰兢兢,他家皇上卻一點事都沒有不說,且成功的把陸炎拉到床上坐下了。 劉元一看,這才回過神來,忙讓一旁候著的小太監給陸炎寬衣。 不必了。陸炎出聲阻止,不是他用慣的人,他向來不許別人碰他,都下去,本王自己來。 劉元聽著,心里為宋廷祈禱了一下,嘴上畢恭畢敬的應了聲是。 宋廷躺在床上已經要睡著了,見陸炎起身,模模糊糊的問道:你又干什么去? 咳,寬衣。 宋廷喔了一聲,真要睡著了,最后睡眼惺忪的看了陸炎一眼,只那一眼便讓他的瞌睡稍稍控制了一下。因為他瞧見陸炎終于摘下了戴了一天的冠帽,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如原始的水墨畫一般鋪灑而下,幾捋發絲零星散在臉頰上,讓那張輪廓英挺,眉眼精致的面容,霎時變得極為驚艷,撩動人心。 陸炎解下那身蟒袍,只穿著一身素色單衣,萬千發絲傾瀉于背,逆著燭光向宋廷走來。 宋廷困得睜不開眼了,當陸炎走過來坐在他床邊時,他也終于去見周公了,只是去的那一刻還由心而發的說了一句:你這個樣子跟人設真不符,太溫柔了。 陸炎聽到最后幾個字,凝滯了一下,而宋廷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了不說,還睡的橫七豎八的。 陸炎從未見過這樣放縱的睡相。 抬手揉了揉眉心,陸炎深吸一口氣,這才彎下腰把床上的宋廷抱起來換了一個規矩的睡姿,緊接著自己再上床躺在了他身邊。 陸炎向來淺眠,稍微有一點點動靜就會被驚醒,所以他睡覺時從不在屋內留守夜的宮人,因為別人的呼吸都會影響他的睡眠,從而令他憤怒煩躁。 然而,當他躺在宋廷身邊,聽著宋廷平穩的呼吸時,竟沒覺得憤怒或者煩躁,反而細細注意他的呼吸,是否有急促,有什么不同尋常的變化。 宋廷睡覺很是規矩,一個姿勢能保持到天亮,即使到了子時,身體果真如林太醫說的那樣燥熱燒紅起來,他也只是輕微的動了動,呼吸聲重了幾分,其余變化并不大。 陸炎一直未有睡著,就等著子時看宋廷的情況,見他果如林太醫說的那般難受起來,頓時擰起了劍眉。 宋廷已由睡著趨向于昏睡的狀態了,燒熱的滿頭大汗,令他終于控制不住,在昏睡中像一只受傷的小貓嗚咽出聲。 這微弱的聲音刺進陸炎的耳膜里,令他即刻探過身體將宋廷抱在了懷里,身上的體香呈幾何倍數的增長撲進宋廷鼻翼里。 體香越近,宋廷就越舒服,他靠在陸炎寬闊的胸膛里,身上的燒熱總算一點一點的退了下來,最后呼吸又平穩了起來。 陸炎瞧著,跟著松了口氣,正要輕柔的放下他,宋廷卻下意識的拽著他胸前的衣裳不放,就這樣靠在他懷里睡的香甜。 連著幾日晚上都是如此,陸炎每次都在子時過后替宋廷解了那難受才入睡,而宋廷一概不知,只當自己一覺睡到天光亮。原本以為會很難熬的七天竟一下子就過去了。 陸炎雖然和他同吃同住,但宋廷發現了,其實陸炎很忙很忙,下了朝回來后他還要批奏折,教自己讀書識字,還要抽空練武,自己要做什么他得保持距離的陪著,幾乎一刻都沒有停歇過。 這么看著,宋廷對陸炎的看法稍微改觀了一下,或許他腦子里也不全是篡位當皇帝,還是有黎民百姓的。 故而,第八日早上,宋廷由衷的對陸炎說了一句:多謝。 陸炎仍然還是那副冷漠逼人之勢,這是臣的本分。 宋廷抽了抽嘴角,還是真誠的說:王爺的本分里沒有陪朕睡覺... 這話一落,殿內伺候的太監宮女們全都不自在起來。 宋廷完全沒覺得自己的措辭有什么問題,還在繼續,所以朕是真的謝你,不是每一個攝政王都能做到你這樣的。我看過的書里的、電視里的攝政王們,可個個都是狼子野心,巴不得皇帝早死,你算是非常人性化的了。 宋廷這么想著,然而陸炎似乎沒有這么想,他用盡了全力才再次讓自己的表情沒有因為宋廷的道謝而崩塌,只冷著臉說:皇上日后規矩些就是對本王的最大的謝意,今日起,本王會讓傅大學士每日來長極殿教皇上讀書兩個時辰,還望皇上好好學。 宋廷啊了一聲,很想拒絕,但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再斗大的字不識一個,那別想在這世道混下去。 好吧,多謝美意。宋廷無奈的道。 陸炎站在他面前,正色道:認真些,若上課時出了什么荒唐事,罰你的時候,別哭。 宋廷咳嗽了一下,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我就知道,我果然是個傀儡,不好好讀書還會挨揍的那種傀儡。 走吧,該上朝了。陸炎全然不管他面上那無可奈何的表情,轉身就走,然而才邁開腿就聽身后的宋廷驚叫了一聲。 陸炎立刻回頭,卻見宋廷站在鏡子前激動的對他說:我瘦了! 陸炎:...... 中個毒居然能瘦,能回到顏值巔峰時期,這可真是因禍得福啊。他這幾天都沒照鏡子,這一照發現這么大的變化,高興的簡直要飛起來。 陸炎這些日子天天對著他,對于他瘦了這種事,完全看不出來。不過他轉念一想,還是有感覺到的,每天晚上抱著宋廷的時候,手感都有不同的變化。譬如昨晚最后一次抱他的時候,rou感沒那么強烈了,原來是瘦了..... 第9章 人設走到底 宋廷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瘦下來的重要性,沒有當過明星的人是不會明白的。雖然在這異世他已經不是明星了,但保不準哪天就回去了呢?實在不行,自己也能在這地方辦一個戲劇院嘛。 想到這里,宋廷覺的愈發可行,反正自己這皇帝當不久,得早謀出路,攢點銀子開個香樓辦個劇院什么的,多好。 越是這么想,宋廷面上的喜色就越掩藏不住,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忍不住挑了下嘴角。 而他這嘴角挑的又恰好不是時機,恰逢陸炎正在朝上宣布了新刑律,宋廷一直面無表情著,突然這么一挑嘴角,看在有心人眼里,就別有一番意思了。 聞太師瞧著,只當宋廷愈發不滿陸炎。 陸炎的新刑律得到了刑部極大的支持,聞太師也不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對著干,故而不表態,只對宋廷道:這新刑律如此完善,想來定是攝政王與皇上商議許久的結果。 他明知道這新刑律是陸炎修修改改,查查訪訪了大半年才修訂出來,從新調整的,跟宋廷八竿子打不著,這么問無非是想讓宋廷知道,他在陸炎的壓迫下有多么的廢材,廢材到連自己國家的律法都不知道。 宋廷的腦子已經在思考要不要把香樓和劇院開在一塊兒了,一邊搞娛樂場所,唱唱歌,一邊搞劇院,演演戲。這收入定然不菲吧。 要想在這異世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錢是真不能缺。 這么盤算著,宋廷壓根兒沒聽見聞太師在說什么。 皇上。陸炎輕聲一喚,這一回宋廷倒是聽的清清楚楚,主要是這幾日天天和陸炎待在一起,對他的聲音已經有條件反射了。 啊?下朝了?宋廷抬頭看著坐在他下首的陸炎,毫無意外的對上陸炎更冷的眼神。 宋廷一看就知道,肯定沒下朝。 那個,什么事都問攝政王,朕沒有任何異議。宋廷斬釘截鐵的說,他記得昨日陸炎說過,今日他有新刑律要頒布,雖然沒自己什么事,但還是得配合配合。 他本是十分真誠的對陸炎說這話,但那真誠的表情看在聞太師眼里,就成了懼怕陸炎了。 呵,攝政王好福氣,遇到了這么體貼的皇上。聞太師含沙射影的說。 陸炎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樣的福氣,本王自己受著,就不分給太師了。 你!聞太師氣結,心里卻又像篤定了什么,反而愉悅起來,不再與陸炎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