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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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喜悅他愿意獨自一人默默分享。 嘯鳴說這是他最后一次任務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陸燼朝還沒高興幾天,就收到了來自塔的消息。 為了讓早就超過二十八歲年限卻至今單身的首席向導早日找到合適的結合對象,塔又一次地給陸燼朝物色優秀哨兵。 這次的范圍從首都星擴大到了整個中央星系,意思很明顯:陸燼朝前幾年單身有利于掌控,而如今三年過去,在眾多資深向導眼中,深受信任的陸燼朝已經真正成為了他們的人,也該去結合,通過結合哨兵的身份地位,擴大自己的掌控范圍了。 陸燼朝暗中做了不少自己的事,但明面上還不好現在就忤逆他們,起碼要等到準備萬全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好不容易迎來的好心情被影響,就連吃飯都不香了。 按照規定時間從研究所趕到塔,走進大廳,陸燼朝忍不住嘆息一聲。 他只希望這次快快地把所有相親對象全都見完,千萬不要拖到嘯鳴回來那時候,不然他簡直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林嘯鳴了。 他來到相親的靜室門口,最后嘆息一聲,調整好狀態。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他也不能對大老遠趕過來見他的哨兵們甩臉子,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陸燼朝面帶禮貌而疏離的標準微笑,推開了靜室的門。 高大的哨兵正背對門口站著,研究墻上放著很多小零食的櫥柜,聽見推門進來的聲音,轉過身。 深色的制服襯得他身形挺拔,曬黑了的膚色絲毫不影響五官的英朗,黑色瞳眸中映出陸燼朝驚到愣住樣子。 在他腳下,原本趴在地上的成年雪豹迅速站起身,甩著粗長蓬松的尾巴,迫不及待地朝著向導走去。 陸燼朝的腦子完全一片空白,甚至和兩周前凱南星撞見林嘯鳴那時候的反應差不多,他怎么都不會想到,這次相親活動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重新回到首都星的林嘯鳴。 久聞首席大名,今天終于有機會見到了。 林嘯鳴一步步走到陸燼朝身前,伸手將門關上,于是寬敞的靜室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陸燼朝很快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長大了的七朔親昵地蹭著他褲子,撲到陸燼朝腰間,他伸手扶住雪豹前爪,明顯感覺到不同于往常的沉重。 而哨兵眼含笑意,顯然早就謀劃好了要給他一個驚喜。 第184章 確實是個天大的驚喜。 陸燼朝緩過神來,心中的欣喜和激動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甚至都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不過既然眼前是他最親密的人,干脆任由情緒蔓延將他炸成一朵煙花,不再平復了。 他張開雙臂,理所當然的得到了一個擁抱。 什么時候回來的? 五天前吧,然后還處理了一些事情,現在才算忙完。 陸燼朝嗯了一聲,他閉上眼,將臉埋進哨兵的肩窩,用鼻尖蹭他頸側,得知要相親后的所有煩躁一掃而空,重點不是被逼著來相親,而是要見的對象是誰。 林嘯鳴被陸燼朝緊緊擁抱著,七朔蹭了半天也沒能得到同等的對待,感覺到被冷落,委屈地發出嗚嗚聲響。 云津收斂翅膀停在它厚實的脊背上,叫了一聲,七朔回過頭,用濕漉漉的黑鼻頭碰碰白隼,尾巴再一次歡快地甩起來。 林嘯鳴前一世也被拉著相親很多次,他是黑暗哨兵,不需要向導,也就意味著完全獨立自主,不受cao控。塔和聯邦為了牢牢將黑暗哨兵這一最強大的戰力掌握在手中,無數次給他安排各種相親活動,甚至還派向導故意勾引林嘯鳴,希望借著結合熱達成目標。 只可惜所有的引誘都以失敗告終,兩輩子加起來,林嘯鳴也只在陸燼朝身邊體會過結合熱的感覺。 身上甚至都有點熱出汗了,陸燼朝才松開懷抱,他雙手抓著林嘯鳴手臂,仔細打量哨兵,凱南星的爛尾樓里光線太差,他作為視力普通的向導,終究看得不如現在清楚。 這幾年受過傷嗎? 受過。林嘯鳴如實回答,他抓住陸燼朝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最近一次在這里,子彈打在防彈衣上,沖擊力把肋骨震斷了。 掌心貼著胸膛,感受到哨兵呼吸的起伏,還有平穩有力的心跳,縱然知道他們這種執行高危任務的特務受傷是再家常便飯不過的事,陸燼朝仍忍不住鼻子發酸。 他們無法出現在對方最需要的時候,所有的苦和痛只能自己捱著,好在他們都是足夠堅定獨立的人,只要知道一直都在朝著共同目標努力,就足夠了。 第一次相親,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么,給你帶了件禮物。林嘯鳴從制服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枚燙金色的勛章,放進陸燼朝手中,笑道,希望首席不要嫌棄。 陸燼朝低頭看去,勛章上印刻著聯邦國徽的變形,在他掌心中閃閃發亮,觸手是金屬的微涼。 這是 如果他沒看錯,上面寫著的是聯邦國防執行任務特等功。 這是一枚特等功的軍功章。 能夠被評定為特等功的都是那些奇跡般的戰士,他們奮戰在戰場的第一線,以血rou之軀對抗成百上千倍的敵人,做出不可磨滅,無可取締的貢獻,才有可能得到特等功勛。 但這些人大都無法得知這些消息,他們就此長眠地下,有的甚至連尸體都找不到。 六年之前,陸燼朝在陽光明媚的早上為林嘯鳴帶上自己的牧人勛章,而現如今,林嘯鳴用一枚特等軍功章當做回禮。 陸燼朝深吸口氣,強忍住眼中的濕熱,他能想象得出林嘯鳴究竟去執行了多么艱巨的任務,雖然他的想象可能不及真相的萬分之一。 他將眼中的淚生生憋回去,抬頭看向林嘯鳴,輕聲問道:還有其他獎勵嗎? 現在我站在你面前就是獎勵。 聽起來很像情話,陸燼朝還是一下子理解了林嘯鳴的意思,林嘯鳴用特等功的功勛,換來了這次和他相親見面的機會。 否則按照林嘯鳴的家室和職位,是不足夠被系統選中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陸燼朝真的很不想在林嘯鳴面前掉淚,于是他攥緊這枚彌足珍貴的勛章,蹲下身撫摸七朔。 三年未見,七朔徹底是只成年的大雪豹了,身上斑點的玫瑰紫褪去,化作黑色,眼瞳也從小時候的淺藍化作極其淺的黃綠,銀白的皮毛蓬松,就像只巨大的毛絨玩偶。 終于得到向導的撫摸,七朔享受地仰起頭,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常年生活在高原上的雪豹其實是很難像其他貓科動物一樣呼嚕,但也許是從小就對著陸燼朝撒嬌,七朔熟練掌握了這項同族沒有的技能。 七朔興奮地修著陸燼朝,伸出舌頭舔他的臉,成年之后舌頭上的倒刺更大了,舔得很疼,陸燼朝不得不笑著抬起手擋住。 林嘯鳴抬起手,云津飛到他手臂上,輕輕叫著,和粘人的七朔相比,白隼要矜持許多。 陸燼朝在七朔背上抓了一把,攥下來了一大叢灰白色的毛發,他鼓起臉頰一吹,毛毛飛到空中,在距離七朔一定距離的地方化作精神力,消散在空氣中。 于是房間里到處都飄蕩著林嘯鳴的精神力,這是讓陸燼朝非常舒服的環境,少量的精神力不會引發結合熱,但相互交融的感覺會帶來靈魂深處的舒爽。 我們是來相親的對吧。林嘯鳴拉開桌邊的椅子,邀請陸燼朝坐下,我太不會,你教教我。 陸燼朝失笑:這有什么好教的。 畢竟你見過那么多相親對象,怎么也得比我熟練多了吧。林嘯鳴給兩人倒上茶水,故意逗陸燼朝,好歹傳授一下經驗。 陸燼朝托著臉,笑道:經驗就是之前見過的哨兵們都想辦法哄著我,各種逗我開心,畢竟我現在可是首席向導。 不過他們肯定沒我做得好。林嘯鳴站起身,道,坐在這里干聊也沒意思,走,帶你出去玩。 陸燼朝欣然應允,于是林嘯鳴成為了和陸燼朝相親的無數哨兵中,最快從靜室中出來的一位,之前無論再怎么不喜歡,陸燼朝也會按照塔內的規定和對方一起待上一個小時。 但最快出來的林嘯鳴把他的相親對象拐走了。 太久沒一起逛過街,無外乎就是吃飯看電影那一系列,但只要身邊是那個人,再怎么稀松平常的活動都會變得萬分有趣。 電影開場之前陸燼朝接到一通電話,短暫應了兩聲后掛斷,林嘯鳴不是故意的,奈何他作為哨兵聽力實在太好,不免聽到一些對面的聲音。 林嘯鳴:最近很忙嗎? 也還好。陸燼朝如實回答。 聽說你現在是神經官能脫敏的主負責人了。 陸燼朝不意外林嘯鳴會知道這些,他可是情報處格勒尼蘇的人:只是負責一些和上面打交道還有項目總進程方面的東西,成為首席之后塔那邊一堆事,這兩年實在沒專心去搞研究的時間。 溫教授不在嗎? 一年前他在住處遭遇襲擊,幸好那天晚上我陪他一起回家了,沒讓殺手得逞,從那之后我從老師手里接過了負責人的身份,讓他去維多利亞的莊園里療養了,起碼能保證安全。 那你自己的安全呢? 陸燼朝笑了下:我起碼有自保能力,想要害我的人也不少,但首先我是個向導,謀害向導是重罪,其次很少有人能在我手中討到好,要是動手還不知道誰死誰活呢。 這些事其實林嘯鳴都知道的差不多,但他就是想聽陸燼朝說一遍,從情報文件上看來的消息,和聽最親近之人說起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兩人一直逛到天色漸晚,吃過晚飯回到家中,在林嘯鳴走后的一年,陸燼朝把這棟從哨向學院時期就在租的房子買下來了,這里真正成為了他們的家。 陸燼朝蹲下身把林嘯鳴的拖鞋找出來,林嘯鳴站在玄關處望著客廳,電視好久沒看了,被蓋了起來。情況和他上次離開回來時差不多,房子里少了很多人氣,他大概能知道在自己走后,陸燼朝又把家當做賓館住了。 陸燼朝找不到原來的拖鞋,直接給林嘯鳴拿了雙新的。 林嘯鳴換上鞋,走進屋里,陸燼朝還在相親靜室的時候就把特等功勛章還給林嘯鳴了,這可是嘯鳴用命換來的榮耀,就算兩人關系在親密,自己也不能收。 林嘯鳴回到自己臥室,稍微找了個地方把勛章放好,床上的被子沒疊,顯然昨天晚上陸燼朝在他床上睡的。 一回頭就看到向導站在門口,明顯有點不好意思。 昨晚在哪兒睡的? 陸燼朝抬頭示意林嘯鳴的床: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和你自己坦白不是一個概念。哨兵來到他身前,他貼得很近,胸膛似乎都能隨著呼吸的起伏相碰,更別說鼻尖了。陸燼朝稍微偏過頭一些,防止兩人的腦袋撞上。 只是配合著兩人的身高差,更像是某種調情似的強迫。哨兵低著頭垂眸注視,不放過眼前人耳尖正在泛起的淡淡緋色,呼吸掃過陸燼朝臉頰,氣流甚至順著脖頸鉆進衣領里。 向導偏頭的樣子像極了欲迎還拒。 不知是誰主動碰上了對方的唇,身體不穩的晃了兩下,接著被寬厚手掌攬在后腰,掌心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襯衣,被皮膚感知。 今晚肯定會發生點什么了,就算不做到最后,分別三年的兩人也會盡可能地感受對方。 陸燼朝將他輕輕推開:我去洗漱一下。 林嘯鳴讓他先洗,自己轉身整理床鋪,他剛一拽開被子,就發現被窩里面是一件被揉到皺巴巴的襯衣。 那是他的衣服,原本應該熨好了掛在衣柜里,此時此刻被揉到像是一團老咸菜,出現在被窩中。 林嘯鳴把衣服捏起來,聞了聞,哨兵出色的嗅覺告訴他這上面沾滿了陸燼朝的味道。 平時就抱著他的衣服睡覺嗎 他等到陸燼朝洗完出來,直截了當地拎著衣服問:這個怎么會出現在我被窩里。 如果說陸燼朝剛才還只是被親的耳尖有點紅,在看到那團衣服的瞬間,整張臉都燒起來了,他伸手就要把衣服抓過來,被林嘯鳴一抬手躲過。 沒什么好尷尬的,拿他衣服又怎么了?陸燼朝控制好表情,理直氣壯道:忘記給你收拾房間了。 真的?林嘯鳴不太信,他故意將布料放在鼻邊用力嗅了嗅,不太相信地問,沒干什么壞事吧? 什么叫壞事? 比如說抱著我的衣服想我,然后把它弄濕弄臟? 林嘯鳴的話成功引起了陸燼朝的遐想:三年未能見到哨兵的向導深夜獨自躺在大床上,懷里抱著哨兵留下的衣物,希望能靠上面殘存的氣息安撫心中的寂寞,但思念未能得到絲毫緩解,向導雙眸緊閉,抿起的唇和蹙著的眉都表明正在隱忍著什么,而被子將一切遮掩。 過了一陣,只聽向導發出一聲悶悶的哼聲,終于重新睜開眼,眸中是某種難以啟齒地羞澀。 陸燼朝: 他雖然確實靠著林嘯鳴的衣服緩解思念,但還真沒做到這種份上。 不要血口噴人。陸燼朝一把奪過衣服,將它按在林嘯鳴臉上,不信你聞聞,哪里有那種味道? 我都快忘了會是什么味道了。林嘯鳴拿下衣服,不如先讓我回憶一下? 回憶當然要身體力行的回憶,無論陸燼朝還是林嘯鳴,都很久沒有自己弄過,真正忙起來的時候,是連正常生理需求都能忘掉的。 一路推搡著鬧到陸燼朝的臥室,倒在大床上,七朔想過來湊熱鬧,被林嘯鳴毫不留情地關在外面,只能無能狂怒地埋頭撓門。 太久沒和人親密接觸過,陸燼朝又恢復了最開始一碰就覺得癢的狀況,哨兵的手摸在他腰間,癢得他忍不住笑著朝另一邊閃躲,當然最終也只能被按在原處。 翻來覆去弄了幾次,陸燼朝就趴在床上不動了,陷入困倦的賢者時間。 林嘯鳴還沒弄夠,本來想戳他起來,就聽見向導的呼吸趨于平穩。 睡著了? 應該是最近太累了吧。林嘯鳴也就不再折騰陸燼朝,畢竟他親眼看著濃白是怎么一次次變清的。 他輕手輕腳地稍微收拾了一下戰場,就看仔細看看離開三年的家,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幾乎一點沒變,只是臥室墻壁上掛著他曾經送給陸燼朝的狗尾巴草小兔子,被做成了標本,書架上也添置了不少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