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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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 愚鈍 冷滄聽他如此問,臉色有了一瞬的蒼白,隨即垂了頭,用比平時更為清冷的嗓音淡淡回道。 啊,將軍也不知嗎? 罷了,坐在上首的王者狀似失望地低嘆了一聲,凝在手中玉佩上的目光驀地一沉,指尖輕揚,那一抹火色在空中滑過一道優雅的弧度,直直撞向御書房堅硬的大理石地磚,霎時碎成了一地狼狽,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絲毫不在意一般,繼續說道:貼不了心的東西,又何必再費心思,不如扔了干凈,將軍覺著,朕說的可對? 第九章 請求陛下 說的 很對 冷滄垂著頭,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抹火紅在地上崩裂,一點血色濺到他腳邊,孤零零地打著轉,這枚玉佩他認得,是鳳空華還是太子時,自己送給他的生辰禮物,當時那人接過時很是喜歡,當即便佩在了身上,從不離身。 你退下吧,朕乏了。 見他垂首無言,鳳空華閉目不再看他,只揮手讓他離開。 是,臣 告退。 敏銳地捕捉到他清冷語調中一閃而逝的疲憊,冷滄抬頭,卻見君王已闔了眼,明顯是不愿再談,原本還想再說什么,薄唇輕抿了幾下,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躬身行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鳳空華耳聞著他向自己告退,離開了這屋子,甚至細心地帶上了房門。 這才緩緩地睜開合著的雙目,靜靜地注視著地上支離破碎的血色,眸底凝著的冰雪漸漸消融,壓抑其下的悲色掙脫了束縛,洶涌而上,帶起一片朦朧水汽。 冷滄離開御書房,便遇見了鳳空華身邊的總管太監,點了點頭,剛想離開,面前之人卻忽然朝著自己跪了下來,冷滄一驚,趕緊俯身要將人扶起,但是對方卻堅持不肯,冷滄無法,急聲道:公公這是做什么? 快些起來,叫人瞧見成何體統。 將軍,老奴只求將軍能勸勸陛下,那公公只堅持不肯起身,緊緊攥著冷滄的衣袖,哀聲道:自從那日陛下看過將軍回來之后,整個人就變了,好像一顆心全撲在了政務上,除了上朝就是不停地批奏折,錯過了午膳、晚膳的時辰也顧不上,實在沒有政務的時候就一個人在東宮的那棵樹下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夜,老奴怎么勸都不聽啊。 陛下年輕,底子好,勤于政務沒什么不好的,但是再好的身子骨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啊,眼瞧著就這么瘦下去了,老奴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求將軍。 陛下與將軍從小一塊長大,向來親厚,陛下又素來肯聽您的,老奴求求將軍,好歹勸勸陛下 公公,不是冷滄不肯幫忙,實在是如今這般情勢下,陛下他 唉,請恕微臣無能為力了。 他所說的東宮的那棵樹,冷滄是知道的,是當年冷奚還沒離家之前,三人玩鬧著種下的一棵香樟,幾年下來早已長的亭亭如蓋了,鳳空華每每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就喜歡在樹底下坐著。 回首看著御書房緊閉地房門,無奈地低嘆了一句,將自己的衣袖從面前之人手中抽出,轉身便打算離開。 將軍,那老公公見他離開,倒也沒再糾纏,只是用蒼老的嗓音,自語般在他身后說了一句,陛下前日問了老奴一個問題,老奴愚鈍,實在答不上,或許將軍能給老奴幫個忙,陛下問這做了皇帝,當真可擁天下? 將軍可知如何答? 冷滄 不知 聽到他的話,冷滄腳下頓了一下,也未回頭,低聲答了一聲,隨即便舉步離開了這重重殿宇包裹下的深宮。 第十章 大婚自那日在御書房不歡而散之后,君臣二人再未私下見過面。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倏忽之間就到了君王大婚的日子。 出乎所有人意外地,在和親之事上,甚是合作的君王,卻在大婚之日,連新娘的蓋頭夜未曾掀起便離開了新房,隨手扯下身上喜服,出了宮。 管事太監攔他不住,只得叫人速速通報了冷大將軍,希望他能將任性的君王勸回。 房里,新娘端坐,搖曳的燭光襯著華麗而鮮艷的喜服,紅得有些晃眼。 蓋頭下的容顏看不清楚,表情也無法想象,可是身姿卻是顯得極美,溫婉婀娜,修長纖細。 娘娘,公公細長而無情的聲音木然地響了起來:歇了吧,皇上今兒個不會來了。 新娘沒有移動身子,只是微微晃了晃,雙手放上了膝蓋,青蔥玉指卻握成了拳頭。 半晌,她壓抑著的聲音才柔柔地響了起來:知道了。 聽著公公走出去,新娘把一屋子的婢女丫鬟也全都遣了出去。 屋里只剩了她一個,沒有人知道此刻蓋頭下面的那張臉上是什么樣的表情,或者應該是什么樣的表情,因為下一刻新娘長袖一揮,整個房間便剎那間沒入了黑暗當中。 而此時,冷大將軍也已經承了老公公的請求去尋回那新婚之夜棄下新娘的任性君王。 雖然他知道出動軍隊才是最快的,可這件事情畢竟關乎兩國的邦交,根本無法聲張。 大街小市,他只能出動了將軍府幾乎所有的家丁。 走在街上眼見得人群熙熙攘攘,他心里很著急,尋覓了很久都不見蹤影,只得無奈地嘆息,這茫茫人海,尋得一個故意躲著大家的人的蹤跡,絕對是無異于大海撈針。 這位陛下打小就是如此,從來想什么就做什么,從不顧及世俗的眼光,似乎不在紅塵中,也不用受牽絆。 不過,呵呵,細想來,跟自己十八歲那年就一個人出走的那個任性的弟弟,還真是有些相像。 想到這里,可能是有些累,又可能是想到了其他一些什么,冷滄有些走神,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一直到雙腿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頓時一個踉蹌。 嗚哇 一陣稚嫩的哭聲傳了過來,冷滄低下頭,原來只是一個小奶娃,小奶娃被他撞倒在了地上便哇哇大哭,不久便引來了他的父母。 兩個人似乎原本還想責怪什么,但是大約以前冷滄班師回朝的時候看到過他,在認出了他是誰以后,便連忙折身道歉,聲音里還帶著惶恐:是 是冷大將軍啊,小孩子不懂事,請大將軍不要責怪。 那個男人一邊說著,站他旁邊的女人一邊想要捂住孩子的嘴不讓他哭。 這樣高高在上的大將軍,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不礙事 冷滄自然是不介意的,話說得很溫和,可是緊接著忽然眉頭一簇,眼神忽然朝著街角就路出了銳利的光芒,這一幕看得面前那對夫妻心里一陣寒意,害怕間的功夫,只見冷滄已經提劍一個閃身追了上去。 第十一章 下落可是,僅幾步之后他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捂著胸口,冷滄已經是大汗淋漓。 那天,他清楚地聽到了弟弟的話,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千絲紅根本就沒有能解得掉。 閉上眼睛,聽見剛才跟蹤自己的那個人輕松地從自己身邊跑掉,他心里涌上了一股無力的感覺。 要不是這毒,何至于如此。 有些吃力地走到旁邊,冷滄靠著墻頭坐下來,眉頭卻比剛才鎖得更深了。 身上的汗水經風一吹,很快就風干了,只剩下周身的涼意。 不過冷滄卻絲毫不介意,他滿腦子只剩了剛才看到的那個身影。 剛才看到的那個人,是他吧? 那個,在他手腕上刻上紅線的人,那個,他到死都不可能會忘掉的人。 可是,他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莫非,是跟著宸國的公主一起過來的? 想到這里冷滄心里剛燃起希望卻又沉了下去。 他怎么也無法回憶起來自己曾經在迎親隊伍里看到過那個人。 其實心里還是有期待的吧? 冷滄還記得迎親的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去的,可是坐在馬上,威嚴的外表下卻是尋尋覓覓的眼神,一直到看遍了隆重的送親隊伍里的每一個人他才失望地收回了眼神。 其實有那么一刻,他從新娘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可是終究還是自嘲著搖了搖頭,畢竟是親兄妹,怎么可能不像呢? 可是,元顏傾,你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吧? 冷滄嘴角浮起一絲嘲笑,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以后,他們之間連原諒都不可能有了吧? 畢竟淬了毒藥的那一劍,刺得太重。 罷了,還是走吧,還要去找那個任性的天子。 冷滄想著,這個孩子,即使做了天子也還是我行我素,怎么總是長不大呢? 將軍! 剛站起來,冷滄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未涼。 只見他腳步急促地向自己跑過來,一眨眼功夫便到了跟前,剛想說什么,看到冷滄的樣子便急從心來,一下子轉移了話題:將軍,您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 難道是毒 找到陛下了? 暫時忽略了心底苦澀的感覺,冷滄又恢復了原先的威嚴。 他知道未涼是關心自己,可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哪兒受得了這么磨嘰,于是直接打斷了未涼的話。 啊? 陛下 未涼這才從對自家將軍的擔心中反應過來,用眼睛掃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稟報道:回將軍,確實找到陛下了。 在哪兒? 冷滄心里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半,不管怎么說,找到了就好。 可是未涼此時卻低下了頭,猶豫了半天:在 在 說! 在妓院 未涼被喝了一下,這三個字像慣性一樣一下子便脫口而出。 什么? 冷滄愣了,他無法相信。 那個外表看上去仍有些天真的少年,那個堂堂祁國的英明天子,那個天下誠服的堪為表率的主人,居然在和親的大婚之夜,去了妓院? 第十二章 心緒方才在喜宴之上,鳳空華已經喝了不少酒,雖然當時不覺得,此刻出了宮,被那冷風一吹,倒覺得那點微末的酒意似乎有點上涌的趨勢了。 微微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鳳空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他平時出宮的次數不多,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好。 這里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他此刻所在的又是這京中最為繁華的一條大街,所以雖然已是夜色彌漫,但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鳳空華性子冷淡,平素就討厭跟人過于親近,此刻走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街上,吵鬧的環境,時不時撞到他身上的人群,這一切早已讓他厭煩至極。 在不知道第幾次被人撞倒的時候,鳳空華終于忍無可忍,脫離了人群,隨意找了一家看上去還算高檔的酒樓,也沒看招牌便走了進去。 一進了店門,鳳空華就知道自己走錯地方了,看看那些帶著猥瑣的笑容一邊喝酒一邊跟懷里的姑娘調笑的客人,再看看那些一看到自己進門,就往自己身上撲的姑娘們,鳳空華一下就明白了,這哪是自己以為的什么酒樓啊,這明明就是一家妓院嘛。 本能地想要退出去,但是一想到外面擠滿了人的街道,又加上自己還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雖然平時也不是沒有好奇過,但每次想來見識見識,都被冷滄那個家伙用一句不合體統給堵了回來,今天難得沒人管著自己,何不干脆趁此機會滿足一下好奇心呢? 這樣想著,鳳空華將那只已經邁出門的腳又給收了回來,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雖然鳳空華渾身上下都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氣場,但抵不住他那張俊美臉蛋的誘惑力,再加上那一身一看就知華貴異常的衣服,幾乎是在他剛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成了這樓中姑娘們暗暗關注的焦點,此刻見他終于走了進來,這些早已等候已久的姑娘們也就顧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了,一個個都像是突然被抽了骨頭似的,軟綿綿地貼了上來,左一句公子右一句爺地叫得甜膩又曖昧,直看得周圍那些客人們暗暗咬牙切齒,卻又因為對方那明顯來頭不小的身份而不敢發作,當真郁悶之極。 只可惜,這在旁人看來相當不淺的艷福,在鳳空華來說卻如酷刑般難熬,先不說他那討厭別人親近的性子哪里受得了這么多人貼在自己身上,單是那些姑娘身上的脂粉香氣就熏得他夠嗆。 匆匆忙忙給自己要了個雅間,鳳空華斥退了所有想留下來伺候的人,等整個雅間終于清凈了下來之后,他這才微微松了口氣,端起面前的酒盞,就著窗外如水般的月色,一個人自斟自酌了起來。 估摸著現在外面找自己的人估計快找瘋了,大概明天那些明理勸諫暗里指責的折子又要堆上一桌子了,鳳空華淺淺抿了一口杯中算不上太好的酒液,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那些人就只會這樣,用一堆沒用的條條框框來約束自己,想把自己變成他們理想中的君王,稍有不如他們的意,就給自己玩什么以死勸諫,聽著忠烈,說到底還不是仗著自己不會真的殺了他們么。 有時候做皇帝還真挺沒意思的,什么執掌天下、富有四海,說得好聽,其實真真能順著自己意思的事情又能有幾件,更何況身邊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就連曾經以為是知心的人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如今更是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得主了,真是沒意思透了 第十三章 酒醉腦子里想著最近發生的那些鬧心事,手上卻是不停,杯中的液體一杯接著一杯地被灌入口中,一壺酒很快就見了底,鳳空華卻覺得自己依舊是那么清醒,又叫人送了幾壺上來,這次他連杯子都不用,直接拎起酒壺往口中倒去。 房間了很快就橫七豎八地扔了好幾只酒壺,鳳空華覺得自己依舊清醒的緊,這樓里的酒實在算不得好,但似乎這樣的自斟自酌也挺有意思的,至少比回去看那些討厭的臉來的有意思得多。 看著被自己扔了滿地的酒壺,鳳空華唇角笑意不減,手里捏著一只酒杯,靠在窗邊靜靜地把玩著,直到月影西斜,這才起身,慢悠悠地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