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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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子急切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了起來:冷奚,他怎么樣了? 雖然早已經答應了治他,可是冷奚心里還是五味雜陳,他沒有回答鳳空華的詢問,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到了冷滄的床沿。 伸手搭上身邊那人微涼的手腕,冷奚又移過目光在自己指尖之下延伸的那條紅線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松開手,再次搭上了冷滄的另外一只手腕,閉上了雙目微微地沉思。 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鳳空華就站在一邊安靜地看,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冷滄一個人的身上。 他其實很想問問情況,但是又怕打擾了冷奚再弄出什么閃失。 整個宮殿靜悄悄的,只有窗外偶爾還有的鳥雀低鳴,叫的也是很小聲。 不知過了多久,冷奚漠然的聲音才再一次響了起來:千絲紅,中毒已經超過半個月。 這位冷大將軍到現在還活著,真不容易。 你 鳳空華皺起了眉頭,看上去很是不悅,他沒料想到是這么一個結果,但他還是耐下性子勸了一句:冷奚,他畢竟是你的兄長。 冷奚沒說話,卻倏忽地握緊了拳頭。 避開鳳空華的目光站了起來,他走到書案邊隨手拿起了天子的御筆,就著桌案邊沿速度飛快地寫了一張方子,交到了侍從的手里,隨即吩咐道:按這張方子上寫的藥抓,浸泡半個時辰,加三碗水煎成一碗,晾一炷香時間即可,不多也不要少。 好了以后直接端過來。 然后又對著鳳空華道:請陛下和您的侍衛都出去,我要施針,不想讓人打擾。 第五章 施救你! 鳳目微挑,眼里的君王之氣凜然溢出。 即使是兒時的玩伴,鳳空華身為天子又如何能忍受得了如此的傲慢無禮? 可看著那張眉目間和冷滄有著少許神似的清俊面龐,他最終還是強行忍住了心里的怒意。 冷奚的脾氣他很清楚,因此,現在為了救人必須忍耐。 而相信面前這個人,也是他目前唯一的辦法。 可他沒有料到這一系列變化在冷奚的心里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面上的冷漠背后,他心中的苦澀卻更甚。 看到鳳空華從侍從手中接過藥方帶領著眾人出去,冷奚嘴角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現在,宮殿中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僅剩了他和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冷滄。 慢慢走近,冷奚泰然自若地幫他脫掉了上衣。 這位祁國大將軍的身上,大大小小創傷無數,雖然用的都是皇家御用的創傷藥,可是印子終歸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即使是中毒昏迷,結實的肌理依然在彰顯著力量,這是一個國家的基礎。 拿出隨身的布包,冷奚的手掌貼上一道跨肩而過的傷痕,順著手臂上的經絡輕撫而下,然后抽出一根針,手腕翻轉,針尖掠過旁邊蠟燭的火焰,一下子就迅速而干脆地被刺到了冷滄手腕上那根紅線延伸的尾端。 冷滄的眉頭瞬時就皺了起來,發出了一聲悶哼。 聽到他的聲音,冷奚再次伸出手指搭上了那根針,輕微轉動之后,又逐漸往下深入了幾分。 看到冷滄眉目間的痛苦,他一臉漠然地又抽出了幾根銀針,凝神靜氣,緩慢地刺入了周身幾處大xue。 舒了口氣,冷奚從容地坐直了身體,然后第三次搭上了冷滄手腕上的那個銀針,一用力,剎那間便把整根銀針沒入了手腕。 就在這一動作的同時,冷滄的嘴角開始逐漸溢出血來,并且隨著時間越來越多,顏色也由紅變黑。 這些血逐漸彌漫出一股奇異的味道,讓冷奚眉頭不由地一皺,這個味道 下毒之人,竟是用了自己的血作為引子? 他原本還以為只是普通的西域千絲紅,竟未曾想還有這一層,看來這下毒的人是狠了心要置人于死地。 這種用毒的方法他只偶爾在古書上看到過一次,制作方法已經幾乎失傳。 它需要將千絲紅加以其他藥材,和以人血配置而成,因為一味特殊藥材所以可以通過血的氣味辨別,其效加倍,解藥難求。 這時,冷滄像是感覺到了很大的痛苦,嘴角開始溢出呻吟,喃喃地聽不清楚,額上豆大的汗珠順著突起的青筋滴落下來,閉著眼睛雙眉緊蹙,表情痛苦,可是,嘴邊涌出的血跡已經再一次恢復了鮮紅。 見狀,冷奚看了一眼寢宮邊角的漏壺,算著時辰,飛快地拔出了所有的銀針,伸手探了探冷滄的脈搏,臉上的表情不見一點緩和。 冷滄雖然神智不清明,但依然在重復著什么。 仔細聽了幾遍,冷奚才依稀辨別出來。 第六章 輕薄他只是在重復兩個字,顏傾。 這個,是什么人的名字嗎? 正思索間,他居然沒有發現冷滄已經睜開了眼睛,盯著他看。 床邊的燭燈很亮,晃人的眼,直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冷奚才回過神來。 對上那雙迷茫的眼睛,他很自然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探了探冷滄的額頭。 顏傾? 冷滄沒動,只是不相信似的看著面前的人,喃喃地道:顏傾,你來了 被他這么一叫,冷奚心頭掠過一陣不耐煩的情緒,聲音冷冷的:別亂喊,煩勞大將軍看清楚對象再發情。 可是躺著的人就好像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喊著顏傾手上忽然就用足了全部力氣,不顧難受扎掙著爬起身一把就抱住了冷奚。 經不住他折騰,兩個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冷滄仰面躺著,明明神智不清,可就是不愿意松開懷里的人。 冷奚撐著床頭想起來,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掙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聽到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他突然間就緊張起來。 別進來 冷奚話還沒說完,已經來不及,門被兩個侍衛輕手輕腳地打開,天子端著藥碗的身影就這么出現在朱紅色的嵌窗大門口,身后跟著的,是整個宮里最優秀的兩個御醫。 你在做什么! 看到面前的一幕,鳳空華的聲音剎那間冷若冰霜,眼里迸發出只有王者才有的凌厲,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不是 冷奚知道鳳空華是誤會了什么,突然就失了原來的淡然,眼神慌亂,手底下掙扎的動作也更加急促。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冷滄受了傷還能有這么大的力氣,勾著他腰背的手反而抱得更加地緊,甚至不顧嘴角涌出的血跡和身上的疼痛。 于是這一幕在天子的眼睛里,反而顯得更為不堪。 好,好,你們真好 怒極反笑,鳳空華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禍及自身。 咬著唇揚起了手中的藥碗,平靜的外表下,已是不可遏止的怒火。 可正當眾人以為他會摔下去的時候,那只端著碗的手卻驟然停在了半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鳳空華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把藥放到了床邊的桌上。 空華 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冷奚,鳳空華抬手截了他未出口的話。 接下來的幾個字,擲地有聲:冷奚,朕看錯了你。 這句話讓冷奚的心里一陣刺痛,原來,原來他竟是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 自己還真是天真啊。 看著鳳空華拂袖而去的冷冷的背影,他咽下已經被打斷了的解釋的話。 轉過臉看著近在咫尺的哥哥,他的嘴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忽然抬起手肘對著冷滄的胸口狠狠就是一下,稱他吃痛之際用力打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 而冷滄受了這么兩下,痛得身體都躬了起來,眼里彌漫了水霧,眼神卻變得清明起來。 看到他逐漸轉變的眼神,冷奚只覺得諷刺無比。 他冷笑著問道:大將軍,看清楚我是誰了沒有? 第七章 嫌隙捂著剛才受力的地方,冷滄瞇起了眼睛,疑惑之后,是難以置信:小 小奚 哼,醒得還真是時候。 干脆地轉過了身,冷奚走到了那碗藥的旁邊,抬眼看了看還站在一旁的御醫,他知道那終究還是鳳空華放心不下留下的人。 收回目光,他抽出了床帳旁邊所掛天子的佩劍,一把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看著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到藥碗里,他的語氣已經變得漫不經心:告訴陛下,冷奚無能,至親之血只能保住大將軍的命,想要完全解這個毒,除非能找到制毒的人,用他的血來做藥引。 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個瓷瓶放到桌上,囑咐道:一日兩次,連服一個月,今后好好養著吧。 說完扔下劍,越過眾人的視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雖則依冷奚當日所言,他無法徹底為冷滄解毒,但他好歹也是天下聞名的神醫,雖然這冷將軍的毒無法清除,但有了冷奚開的藥,他的身體還是日漸好轉了起來。 到底還年輕,底子好,這冷將軍在皇帝的寢宮里躺了兩天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并且重新恢復了上朝。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但那些天天與他一塊上朝,處理公事的大臣們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他們君臣之間的異樣 陛下,和親之事,不知圣上考慮得如何了? 莊嚴沉肅的御書房內,冷滄靜靜立在一旁,聽著身旁丞相小心翼翼地詢問如今朝中最為關注之事。 抬眼望去,寬大書案后的王者一手支頤,微斂了雙目,面上一片沉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靜默了片刻,那人才如剛聽到問話一般,掀起了遮住雙眸的羽睫,黑曜石般的瞳仁卻折射不出半點光線,目光淺淡,卻如碗口薄冰一般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 年輕的君主將視線靜靜地在丞相身上投注了片刻,忽然唇角勾出一個清冷的弧度,視線隨之移到靜立一旁的冷滄身上,淡然開口道:將軍以為如何? 見他問到自己,冷滄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了一步,恭聲回道:臣認為,如今天下河清海晏,實在不宜再動兵戈,宸國主動提出和親、與我祈國修好,于我祈國百姓,實乃一樁幸事 好,很好,將軍果然一心為我祈國,忠心可表,朕就應了這樁婚事,這迎親的重任就交與將軍你了。 鳳空華聞得他此言,果真是自己預料中的答案,當下輕笑出聲,只是這笑意里卻無端的摻了些冷意。 臣遵旨。 既然君王開口,作為臣子,冷滄斷無拒絕之理,只得躬身應了。 陛下,老臣還有一事,不知陛下 立于堂下的丞相聞得君主應了和親之事,心下大喜,便趁機提出了另一項壓在心中多年的大事。 但說便是。 不知為何,丞相覺著今日這平日冷硬果決的君王難得的好說話,當下定了心,緩緩將未盡之語說出:陛下登基三年,仍舊后宮空懸,實在不利于我祈國龍脈繼承,有違祖制,此次恰逢宸國公主與我祈國和親,這選秀之事 第八章 商議此言一出,整個御書房霎時陷入一片沉寂。 抬眸望向書案后沉默的君王,不知為何,冷滄腦海中閃過少年時代的一幕。 當時,鳳空華還只是太子,自己也還不是將軍,兩人還是極為要好的玩伴。 那日,自己在家中小院練武,那人氣沖沖地跑來,見了他,緊蹙的眉宇間莫名的多了絲委屈,惱怒道:滄,今日母后說要為我定個太子妃 那就恭喜太子了。 我才不要什么太子妃,滄,我喜歡你吶 眉眼清麗的少年不滿他的態度,擰了眉,一把將他拉坐在自己身邊,直視著面前之人清冷的雙眸,說得一臉認真。 殿下,慎言。 我是認真的,滄,我以祈國未來天子的名義起誓,只要你冷滄在我身邊一日,我鳳空華絕不納妃 當日之事,自己只當是戲言,那人卻似認真了,登基三年,果真未提過半句選妃之事。 如今,在這略顯空曠的御書房內,他聽到君王用與記憶中相似的嗓音,緩緩打破這一室沉寂,這的確是朕的疏忽了,吩咐禮部一塊辦了吧,給朕盯緊些,別凈選些不懂規矩的 老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在選妃之事上一向態度強硬的君主終于松了口,老丞相激動得幾乎有些不能自已。 行了,沒有其他事的話就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老丞相躬身告了退,滿面喜色地去張羅起這兩件大事來,本應跟著一起退下的冷滄卻仍留在了御書房內。 將軍還有何事? 見他還未離開,鳳空華蹙眉看他,清冷鳳眸內凝著化不去的寒冰。 陛下,那日之事 那日,在皇帝寢宮之中,鳳空華盛怒之下,甩袖而去,此事已過數日,兩人上朝之時每每冷眼相對,長此以往,實在不利與君臣相處,冷滄思量許久,還是決定趁此機會將事情解釋清楚,誰知才開了口就被君王毫不留情地打斷。 冷將軍,此處是御書房,你我君臣,只可言朝政,你的私事,朕沒有興趣。 鳳空華冷言打斷他的話,緩緩沉了臉色,冷聲道。 是,臣逾矩 不過,朕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將軍。 陛下請說。 鳳空華淡淡瞥了一眼面前清俊的男子,隨即斂了眸,將視線投注到指間把玩著的一塊血玉龍紋佩上,冷然的嗓音像是來自虛空,這玉石雖說是石頭,但在手里握久了,也能染上點暖意,但是這人心,明明是放在身體里,日日用guntang的鮮血煨著,怎么就是捂不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