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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向太陽墜落在線閱讀 - 第1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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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彌雅反復思索過,她立刻答道:“我要對檢察官坦白一切。是我。是我砸了他的后腦。然后我向阿廖沙求助,他給斯坦灌藥,然后和他說話。而我就站在那里看著,看著他從窗口跌下去,摔得不成樣子?!彼陌l梢還濕漉漉的,風一吹有些發寒。她抱緊雙臂,用余光瞟蘭波:“我原本下定決心在前天就那么做,但還沒進檢察院就被打包扔回了車里。你……應該早就猜到那天發生了什么。”

    蘭波平靜地頷首:“事實和我的猜測差不多?!币慌耐nD,他又問:“那么,在你向檢察官坦白之后,你打算怎么辦?”

    彌雅迷惑不解地看著他,仿佛這問題不言自明:“我……會接受審判,受到應有的懲罰?!?/br>
    蘭波笑了。

    她無措地揪住一縷頭發纏住指尖。

    “不,”他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你不會被判刑。更可能的情況是,你甚至不會被起訴?,F在案情已經難以取證,從司法角度考慮,真相無法判明。考慮到你此前的精神狀況,你的供詞很可能不被采信。即便你確實被認定有連帶責任,也很可能被判定為對持續侵害行為的自我防衛,不會定罪?!?/br>
    彌雅半晌失語。再次開口時,她磕磕絆絆,語句支離破碎:“可是……這不對,不應該這樣。斯坦死了。阿廖沙也死了。而我……只有我還活著。這不對勁?!?/br>
    “你經受了不公和傷害,為什么沒有資格活下去?”蘭波猶豫了一下,輕輕覆住她的手背,“對阿廖沙做出的決定我很遺憾。你也許不愿意聽這些話,但彌雅,并不是你殺了他。他并不想讓你那么想,才會瞞著你?!?/br>
    彌雅想抽手,但蘭波加大力道,她沒能掙開。激烈的情緒已經耗盡了,聲音發抖已經是她的極限:“但我沒法裝得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他死了,為我而死,因我而死!”

    蘭波聞言彎了彎眼角。

    她瑟縮了一下:“你笑什么?”

    “我記得自己說過和你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對安德雷,對伊萬,對很多人……‘可是安東尼婭死了,因為我而死?!彼瓜乱暰€,“現在我知道他們聽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是什么感受了?!?/br>
    彌雅陷入沉默。良久,她重復了一遍:“可是,不應該這樣。……也許不需要法官給我判刑。只要告訴記者,就會有大把的人來當我的法官和獄卒?!?/br>
    蘭波定定注視她片刻,輕緩地應答:“那么,我有個提議。”

    她無言地示意他說下去。

    “你按照原定計劃離開聯邦,先在交流項目的時長內上語言學校,然后上大學。開始新生活?!彼麤]容許她抗議,徑自徐聲揭開“提案”的后半部分,“如果你不那么做,我就去向警方自首。”

    彌雅呆住了:“自首什么?”

    “在擔任教官,也就是處在優勢地位的情況下,與理應處在我監護下的未成年人發生戀愛關系。而且并非只是名義上。按照聯邦先行法律,量刑三個月到五年不等?!碧m波又笑了笑,意態平靜,語調甚至稱得上溫柔,“不管怎么說,我也算拿過一個法律文憑。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彌雅慌亂之下湊過去,揪住了他的衣襟:“但……但是我把你卷進來,是我強求你,強迫你……”

    蘭波不為所動,只是有條理地分析下去:“假設考慮到你自愿的說法,也許會酌情減刑,但接連兩樁教官與學員之間的丑聞……”他哂然,與她視線相觸,“輿論也足夠扒下我一層皮?!?/br>
    彌雅地思緒停擺數秒。蘭波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湛藍,澄澈,沒有絲縷迷惘或矯飾的雜質,坦然與她對視,但也因此教人毛骨悚然。她意識到蘭波是認真的。他真的會那么做,毫不猶豫。只是順著他的話設想了一下,她便因為恐慌而渾身顫抖,語無倫次:“我……我不要。我不要你那么做,我——”

    “如果你打定主意,一定要抱著罪惡感溺水,那么我也會下去。至少那樣,我們還能做個伴?!边@么說著,他輕輕環住她的腰往懷里一帶,動作并不強硬,只要她想,就能輕易從他胸口撐起來脫身。他借著月光注視她神情閃爍變化,面上現出一抹古怪的微笑,語氣中含著溫和的嘲弄:“彌雅,如果你不希望我身敗名裂,那么就請你照我說的做。當然,這個提案只在你還在乎我的情況下才奏效?!?/br>
    彌雅看著他,徹底失語了。

    她首次在蘭波面前一敗涂地。對上這樣的米哈爾·蘭波,她毫無反擊之力。

    “你——”她憋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合適的詞眼。

    蘭波見狀輕笑出聲,帶得雙眼一閃一閃,有些孩子氣的壞心眼。他開玩笑似地扣住她的手腕:“彌雅,劫持綁架他人感情這一招是你教我的。而我學得似乎還不賴?!?/br>
    作者有話要說:這節今天寫不完了,明天繼續。

    第64章 零下一

    “所以,我們是否達成協議了?”

    彌雅沒答話。

    “你看起來非常震驚,”蘭波松開她,自嘲道,“我沒有你想得那么高尚。如果違反規則是唯一的辦法,那么我不介意那么做。”

    “我知道……”她撐起上半身,別開臉低語。

    蘭波之前就為她破例過,不止一次。她也多次把自己當做籌碼,逼蘭波做只有一個選項的選擇題。但與蘭波的位置陡然互換,被自己用慣的手法將了一軍,她心情十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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