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啼 第42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科學院一枝花[八零]、五分甜不加冰、【文野+咒回】誰要有感而孕啊、絕對占有(NP 娛樂圈)、【穿越】六界紀年、快穿:病嬌個個都想獨占我、反派神明[快穿]、穿成反派的貓主子后我躺贏了[穿書]、滿級影后變身小可愛、月亮信徒(1v1 校園H)
不過,應笑還是請示了下關主任,關主任說她要兩個那就兩個,簽同意書。而現在,趙大漂亮果然懷孕,是雙胞胎。 同時,重男輕女的那個趙榮也同樣是又懷孕了。她希望她取卵時“招娣”“迎娣”一起祈禱,類似于發功做法,最后應笑沒有辦法,實實在在是不忍心兩個女孩跪在外頭,讓她們都進手術室了。趙榮命令兩個女兒一起開始“發功做法”時,幾個護士和麻醉師眼珠子也掉在地上,取卵手術結束以后更是連連大呼“奇葩”,后來應笑偶爾見到麻醉科的其他醫生時,那些醫生還神秘兮兮地問“聽說你又有奇葩患者了?” 當時,與趙榮的兩個女兒告別時,應笑緩緩蹲了下來,仰視她們,說:“你們兩個好好讀書哦。考上大學,有新事業,認識好的男孩子。”兩個女孩兩雙眼睛全部都是烏溜溜的,最后,大女兒突然問應笑:“jiejie,我能問問你的聯系方式嗎?”應笑非常心疼她們,自然給了,微信id、手機號碼都給了。 最后呢,就是冬輝也懷孕了。冬輝丈夫是個軍人,長期守衛雪域高原。這回回來,冬輝丈夫先到醫院冷凍保存了小蝌蚪,應笑隨時準備著為冬輝進行人工授精。冬輝老公長得很帥,身材高大威猛、板板正正,然而膚色黝黑黝黑的,有些粗糙,應笑覺得戍邊軍人的氣質是真的獨特。之后呢,也許因為壓力驟減,第一次的人工授精冬輝就有小寶寶了。 ………… 這天晚上,應笑正在家里晃悠呢,她好閨蜜蕭七七卻突然之間奪命連環call,說:“笑笑,笑笑!!!你還記得鄧銀河嗎???她剛生完小寶寶,母女平安!!!” “哇!!!”應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鄧銀河生了???” “對,”蕭七七又發來語音,“生了,一個女兒~~~有一點點早產,36周,現在孩子在你們家穆醫生那。你們家老穆說了,挺健康的,沒事兒。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 “好的好的,哎,太好了!”應笑一直重復著,“太好了太好了!” 對鄧銀河,應笑一直有點抱歉。因為失獨,鄧銀河她希望再有一個孩子,還說“我的女兒臨走那天,她哭了,哭得好傷心好傷心,她說,她下輩子一定還當爸爸mama的好女兒……”“她會等我,一直等到我百年之后壽終正寢了、轉世投胎了,又要生出小寶寶了,再沖出來,鉆到我的肚子里面……”“我總覺著,萬一呢?這個宇宙這么大,萬一真有轉世投胎呢?”“我不要她等,不要她怕,我想女兒現在就回家,我不會不要她。我什么苦都愿意受,什么罪都愿意遭,我要我的女兒現在回來。”可當時應笑誤會她是重男輕女,對此,應笑一直感到抱歉。 后來,鄧銀河成了蕭七七的一個患者。七七曾聽應笑說過鄧銀河的悲傷故事,也很傷懷,于是,在五個月的大b超時,七七偷偷違反規定,暗示了下鄧銀河:她懷的是一個女兒。 放下電話,應笑覺得自己應該看望看望鄧銀河去,聊聊天、說說話,反正醫院就十分鐘的腳程。 她說干就干。才剛剛撂下電話,她就穿上襯衫、拿起包包,關上大門跑到醫院去了。 可鄧銀河竟然不在產科病房。 蕭七七說:“鄧銀河剛去新生兒科了。” “嚇,”應笑震驚道,“她才生完一個小時吧?就自己跑去新生兒科了?!”雖然,為了方便mama看小寶寶,產科病房與新生兒科病房在住院樓的同一層樓。 “對,”蕭七七答,“攔不住。非要去。不過她的生產挺順利的。雖然年紀比較大,但是是經產婦嘛,小姑娘才36周1天,也不大,5斤5兩,十幾分鐘就生出來了,也沒側切。她說已經不覺得疼了。” “噢噢噢噢……”應笑道,“那我也去那邊瞧瞧吧。” “去吧你,”蕭七七說,“我等會兒還有手術,忙死了。不過幸好,這個月底我就辭職啦~~馬上就開始爽了。” “好的。”應笑覺得自己閨蜜這個月也辭不了職,但她沒吭聲,不想激起蕭七七什么詭異的勝負欲。 一路到了新生兒科普通病房。 鄧銀河果然在,穆濟生也在。 與nicu不同,新生兒科普通病房并不限制看望時間,小孩子的爸爸mama是能隨時過來的,有些病房甚至可以陪夜。 此時,鄧銀河那剛出生的小寶寶還閉著眼睛,周身上下紅彤彤的。她被裹得非常緊,像個可愛的小粽子。 穆濟生一手插在白大褂里,向鄧銀河與她的丈夫細細講述嬰兒情況。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各項情況都挺好的。我們明天會測一測她血液的膽紅素值。” 鄧銀河:“嗯,好的,謝謝醫生。” 應笑輕輕地走過去。 看見應笑,穆濟生輕輕笑笑,眼神與方才完全不同。 鄧銀河與她的丈夫見穆濟生停了說話,也齊齊地回過頭來,望向應笑。 “鄧女士,張先生,”應笑挺直上身,大大方方地打招呼,“恭喜恭喜!!!你們還記得我嗎?” 鄧銀河說:“當然啊,應醫生。我們真的好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小女兒是不會出生的。” 應笑擺擺左手:“哪里哪里,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鄧銀河又問應笑:“嗯,應醫生,你不會是……特意來看我們的吧?” “就是呀,”應笑笑呵呵地道,“我過來打一個招呼。” “真的好謝謝你。”鄧銀河一直是優雅的,“你一直這么掛念我們家。” “沒事沒事。”應笑的笑明媚極了,“寶寶平安地出生了,我現在也特別高興。這是我們這些醫生最最希望見到的事。” 幾個人寒暄了會兒,穆濟生又繼續講解,應笑留在一邊聽著。 到了最后,穆濟生扯散孩子的襁褓,拉出孩子的一只腳,指著孩子腳腕中間,說:“……這里有塊鮮紅色的胎記。可能能褪掉,也可能不能褪掉,不用擔心。” 那塊胎記顏色鮮紅,是比較規則的圓形,靜靜嵌在寶寶右腳腳腕位置的正中間。 這本來只是十分平常的一句診斷而已,穆濟生與應笑兩人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驟然看見那塊胎記,方才一直有說有笑的鄧銀河瞬間怔住了,怔了足足有十幾秒鐘。 她渾身僵硬,一言不發,只望著那塊胎記,宛如一尊雕像,空氣也如凝固了一樣。 應笑:“……鄧女士?”應笑想,她是擔心這塊胎記影響女兒的美觀嗎?可是,在腳腕上,應該還好吧?這并不算明顯部位啊。 “……”鄧銀河呆望了甜甜睡覺的小寶寶好一會兒,一會兒看看她的臉,一會兒看看她的胎記,十幾秒后,突然之間淚眼滂沱。她越哭越厲害,又本能地不想要嚇到嬰兒,于是張大自己的嘴,扶著嬰兒病床,一邊哭,一邊努力呼吸,一邊緩緩緩緩蹲了下來。 “鄧、鄧女士?”應笑被對方嚇壞了,她也急忙蹲下身子,拍拍鄧銀河的后背,問,“怎么了鄧女士?你沒事兒吧?你是擔心美觀問題嗎?這個位置還好的呀。而且穆醫生剛剛說了,胎記可能能褪掉的。” 在應笑勸慰的過程中,鄧銀河卻一直搖頭。鄧銀河的老公站在嬰兒床的對面位置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不是這個原因。” 應笑不解了:“那是——?”那是什么原因? “她……她回來了……她回來了……”鄧銀河的聲音一直在顫,魔怔似的,不斷重復,“她真的回來了……” “她回來了?” “嗯。”鄧銀河死握著面前嬰兒床的一根欄桿,后背起伏,一抽一抽的,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每說一兩個字就要停頓并且抽泣一下,斷斷續續地道:“應醫生,穆醫生,你們知道嗎,我的大女兒……我的大女兒……她的腳腕也有一塊顏色、形狀全都相同的胎記。” 應笑:“……啊!” 太巧了! “她是在告訴我,很懂事的她一定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鄧銀河仍握著欄桿,也還在用左手手背一次次抹下巴的淚,手背上面濕滑一片,“告訴我,‘mamamama,你高興嗎?我又回來了。’” ………… 應笑再次被震撼了。 她知道,鄧銀河也未必真信冥冥中的這些東西,“轉世投胎”單純只是心理上的一點自我安慰罷了。她應該什么都明白。 也許,隨著女兒回到家里,越來越生動,她會完全忘記她最初的“轉世投胎”那個念想。又也許,她仍認為“可能真有轉世投胎”,兩個女兒雖然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但,一個是另一個清清白白沒有記憶的轉世,是一種嶄新的延續。可不管怎么說,她又重新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愛、自己的掛念。 作者有話要說: 送200個小紅包~ 今天更了一萬兩千多字,qaq。 鄧銀河的小故事基本上就結束了。后來就是無關緊要的,送了笑笑一面錦旗,之類的! 有些人說鄧銀河的小女兒是替代品,我覺得也不是這樣……我不認識這樣的人,但認識流產之后懷孕,覺得“它回來了”的,也認識貓貓去世之后,有一天又偶然看到一只很相似的貓貓,覺得是貓貓轉世而后給領養回來的,就,她們也并沒有天天念叨自己之前的那一個,篤定地覺得“他就是他”……自己其實啥都明白,并不是神神叨叨的……我不知道怎么說,就,單純只是心理上的那一點點安慰罷了,算是一種自救方式吧。 第49章 交往(二) 鄧銀河的小女兒只在新生兒科住了四天,便出院了。她出生時36周1天,肺部已經發育成熟,云京三院新生兒科以防萬一觀察了下,確保一切非常正常后,便通知家屬辦理出院了。 鄧銀河一直是個非常體面的女人。她的女兒出院那天,穆濟生在午休時間來找應笑,還帶著一杯奶茶、一塊蛋糕、一副刀叉,在應笑的辦公室當著眾人正正經經地道:“應醫生。” 應笑抬頭:“嗯?” 穆濟生遞過東西:“這是你的。” 應笑問:“這是什么?” 穆濟生依然正正經經地回答:“鄧銀河的女兒出院了。他們夫妻為了感謝新生兒科的醫護們,特意買了12塊蛋糕,12杯奶茶。所有曾照顧過她本人和她女兒的醫生護士都得到了一份贈禮。你知道,nicu的護士并不固定,但他們夫妻很細心,記住了這四天來所有值班護士的名字,不光是主管她女兒的護士,還有其他一起值班的,她知道大家都會互相幫忙。所以……事實上,她記住的就是目前nicu所有護士的名字,一個不落,他們夫妻也很清楚。” “啊……她有心了。” “嗯,”穆濟生又繼續解釋,“我簽她的出院單時,她特意托我有時間給應醫生和蕭醫生一人一份當作感謝。我答應了。” “我懂啦。”應笑還是挺開心的。她知道,因為那天的看望,鄧銀河和她的丈夫知道自己認識穆濟生,因為當時似乎還是穆濟生先發現她的。 應笑打開蛋糕盒子,而后驚喜地叫了聲:“哇!是這家網紅蛋糕!” 穆濟生挑出長音:“嗯?” “超級難買!”應笑說,“每次排隊兩個小時!瘋了簡直。我好幾次想嘗一嘗,不過還是全都放棄了。本來就沒什么時間。看診、寫paper,上班已經夠累的了。” “對,護士們也這樣說。”穆濟生略一點頭,“本來應該11點出院,她先生11點半才到。我之前還說呢,他們不像會遲到的。” “是的。他們真的有心了。不是隨便買的蛋糕,是真的想讓大家吃一點好吃的東西,吃了會開心會高興的東西。贈送蛋糕不難得,贈送好心情很難得。”說完,應笑拿起小叉子,叉起一塊蛋糕,說,“這個好像是它們家的經典口味。特別難買,每天限量的。” “對,”穆濟生笑笑,“12塊蛋糕的口味都不一樣。” “手挺香啊。”應笑道,“一稍就稍來個最經典的口味。” “不是。”可能因為生殖中心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還有別人,比如馮延己,穆濟生的兩只手反手按著應笑的桌沿兒,微微躬下腰,距離應笑近了一點兒,眼睛望著應笑的,用其他人聽不見的氣音,輕聲道:“我搶的。” “……”應笑指尖麻了一下。她挑著眼睛,自下而上地望著穆濟生,問,也用氣音輕聲地問,“……怎么搶的?” “就……”穆濟生還是望著應笑的眼睛,“護士們說,這個口味最經典,應該給最大的功臣,主管醫生。她們以為我會拒絕,而后留給愛吃甜的nicu的護士們——”頓了頓,穆濟生又小聲地道,“結果我說,謝謝,我這次就不客氣了,我帶去給應醫生了。” “……”應笑用頭在桌子上輕輕地撞了兩下。她完全能想象出來護士姐妹們驚悚的表情、反應過來以后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之后的起哄。 不過,再抬起頭,望進穆濟生黑漆漆的深潭一樣的眼睛,應笑心理還是微微一麻。 知道穆濟生也有點后期網紅蛋糕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應笑叉下三角蛋糕尖尖的那一端,張開雙唇,送入口中。 淡淡的香甜立即由舌尖味蕾彌散開來。 “好好吃。”應笑說著,從穆濟生身體一側探出腦袋,瞅了瞅,見馮延己和邢天材全都在干自己的事,飛速地又叉下一塊蛋糕,而后右手舉著,左手接著,送到穆濟生的唇下,用小狗一樣的大眼睛凝目盯著穆濟生。 穆濟生愣了愣,一低頭,薄唇一張,從叉子上刮掉蛋糕。 應笑不出聲地問:“怎么樣?” 穆濟生則小聲回答:“好吃。甜。” 應笑樂了。她自己吃了一口,而后又給了穆濟生一口,再自己吃了一口,又給了穆濟生一口。 三次之后,穆濟生說:“行了,我不要了,你自己吃了,一共也沒多大點兒。” 應笑點點頭,重新合上蛋糕盒子,放在桌子的一邊。 “還有,”穆濟生又恢復了正常的音量,“鄧銀河他們夫妻還留下了一張賀卡。希望新生兒科的醫護們寫點祝福,一人一句,以后拿給小女兒看。新生兒科都寫完了,我帶來給你們兩個,蕭醫生也寫完以后麻煩送到新生兒科,她過幾天會來拿走。” “哇!”應笑只能再次感慨鄧銀河是細心的人,她翻開那張漂亮的手工賀卡,只見里面已寫滿了醫生護士的祝福,密密麻麻滿滿登登,幾乎已經無從下筆了。 有人寫:【玖玖,雖然只照顧過你八個小時,一個輪次,但是已經能看出來你是一個漂亮、聰明的孩子了,祝永遠漂亮聰明。——張詩鶴。】 還有人寫:【祝玖玖上p大t大!——王瑤。】 而穆濟生字十分硬朗,他刻意沒用瞄一眼就頭暈眼花的醫生字體,而是放慢了速度,他寫道:【祝一生順遂,健康平安。】 穆濟生說:“鄧銀河也親手寫了一張卡片表達感謝,列了所有曾照顧過她女兒的醫護名字。護士剛把卡片貼在洗手池正上方的大白墻上了。你知道的,那兒有些小玩意兒,貼紙、彩帶,卡片就在它們邊上。誰過來都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