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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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原主執(zhí)政的時候,他對溫良瑜的監(jiān)視很嚴(yán),一天十二個時辰總共派了四波人手連番站崗,以至于溫良瑜的寢宮外連只蚊子都飛不進(jìn)去,更別提人了。 所以百里申時根本沒有私下覲見皇帝的機會,自然也就無法與溫良瑜商議任何推翻賀恒的計劃。 當(dāng)然原主也并沒有動他們兩個名義上的位置,只是架空了他們的權(quán)勢。 一個是傀儡首輔,一個是傀儡皇帝。 但自從那次賀恒從馬背上意外跌落,失去了記憶之后,他直接撤掉了原本用來監(jiān)視溫良瑜的所有人手。 雖然政事還都是賀恒在處理,但這無疑給了溫良瑜尋求翻身的機會。 今日更是他和百里申時自賀恒掌權(quán)以來的第一次重逢,兩人的情緒難免也有些激動。 溫良瑜將百里申時扶起來之后,后者的情緒也逐漸平復(fù)了下來, 咳,咳,百里申時清了清嗓子,當(dāng)即與溫良瑜商議起正事來, 陛下,逆臣當(dāng)?shù)赖倪@些日子,臣日夜思索擺脫他鉗制的良策,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無論如何縝密的計劃都比不上如今上天所賜的良機,只是 說到一半,他忽然止住了,望著溫良瑜顯得一副疑慮重重的模樣。 見狀,溫良瑜走到他面前, 先生有何顧慮,但說無妨。 百里申時斂著眉,壓低了聲音,關(guān)鍵在于,我們不能確定靖王他這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前些日子太醫(yī)院里的那些個名醫(yī),幾乎都去靖親王府給他看過了,然而這身體上的病癥好斷,可腦疾難說,饒使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太醫(yī)也不能得出個確切的說法。 先生的顧慮,朕也考慮到了。 溫良瑜接著他的話說道:朕并非名醫(yī),也不懂病理,但依朕看,賀恒的失憶癥不像是假的。 說到這,他微垂著眼眸,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出這些時日和賀恒相處的那些畫面, 靠著對方胸膛睡覺的溫暖觸感仍舊歷歷在目,而賀恒低沉的嗓音好像又回蕩在耳邊。 察覺到自己的恍惚之后,溫良瑜皺了皺眉,心中莫名燃起一股煩躁的感覺,他立即把這些思緒給趕出了腦海, 沉默了片刻,他再次開口道: 只不過在此事未下定論之前,我們最好還是小心為上, 百里申時點點頭,陛下說的甚是,臣與陛下所見略同。 在這些時日地反復(fù)思索之后,臣終于覓得一兩全之計。 哦。溫良瑜挑眉,先生請講。 如今京城還在賀恒虎賁軍的掌控之下,所以我們暫且還不能輕舉妄動,但自從賀恒失憶的消息穿出以后,四方諸侯皆打著勤王的名號伺機而動,所以相對的,賀恒也必然會受到牽制,而邊境事端前些時日便已平息,羅將軍麾下的禁衛(wèi)軍仍舊駐守在那里。 所以微臣的計策便是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聞言,溫良瑜眸色一亮,先生想說的可是,我們明面上試探賀恒這失憶的真假,而實際上,靠著四方諸侯對他的牽制,將駐守邊境的禁衛(wèi)軍暗掉回京。 陛下圣明!百里申時當(dāng)即又弓著身,朝溫良瑜行了個揖禮。 溫良瑜又道:只不過,試探賀恒這事,先生可知如今朝中誰還愿意冒此危險? 這件事聽起來簡單,但潛在風(fēng)險卻不小。 如果他失憶是真,那倒無妨。 但若是裝的,不管試探的人如何小心謹(jǐn)慎,必然都會被他記在心里,萬一他們的計劃失敗,或是提早泄漏,他日賀恒秋后算賬必然跑不了。 陛下,百里申時弓著身,看向?qū)Ψ降哪抗鉄o比堅定,臣愿請辭。 溫良瑜:先生,此事又何須你親自 陛下,百里申時笑著打斷了他,隨即捻著自己的白須調(diào)侃道:臣如今只是老骨頭一把,半截身子都埋進(jìn)黃土里了,難道還會忌憚那逆臣賊子不成? 說到這,他原本有些老態(tài)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蒼勁的聲音字字鏗鏘,臣自入朝為官以來服侍過三代君王,身為魏臣,食之俸祿,為陛下分憂,是微臣的本分。 見狀,溫良瑜嘆了口氣,看向他道: 大魏有先生這樣的臣子,是大魏之幸。 奢華的靖親王府邸內(nèi),全是來自各地上供的奇珍異寶,布置得一派富麗堂皇,簡直就要迷了人的眼睛。 而府邸的一角,更是擺滿了各種盆栽木雕,綠油油的一片,生態(tài)環(huán)境看起來倒不錯。 讓賀恒用現(xiàn)代人的話形容,那就是這攝政王鐵定是個暴發(fā)戶。 吱!吱!吱! 從西域送來的金絲雀被關(guān)在雕花木籠內(nèi),不停地上蹦下攛,嘰嘰喳喳地叫喚著。 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冷面閻王賀恒此時正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長衫,彎著腰在籠子旁逗鳥。 他用指彎敲了敲籠子邊沿,小鳥立刻聞聲而來,隨即賀恒便把手中的粗糧喂到小鳥手中。 賀大人,就在這時,一家仆跑入庭院,打斷了賀恒午休時的娛樂活動, 首輔百里先生求見。 聞言,賀恒將直起身,循著對方的聲音望去,便見到了頭發(fā)胡子早已花白、佝僂著背的百里申時。 他心中不禁思忖著, 百里申時年紀(jì)一大把了,腿腳倒是利索,這么快就替小皇帝來辦事了? 不過這到正好,自己可以借著他這個造訪的機會直接把事給辦了。 這段時間,因為賀恒放松了對溫良瑜的監(jiān)禁,他的黑化值大概從95降到了80左右,要繼續(xù)降低他的黑化值必然要將原主所搶奪過去的那些東西,一點點地還給對方。 而百里申時今日過來,就是擺在他面前的一個現(xiàn)成的機會,連跑腿的人都省了。 想到這,賀恒望著百里申時露出一個懵懵懂懂的神情,將自己失憶大可憐的人設(shè)扮演的淋漓盡致, 啊,百里先生是? 一開口,屋子里便是一股白蓮香氣。 果然,百里申時在看到賀恒懵懂的神情之后也愣了一下,轉(zhuǎn)頭求助于小旁的小侍從。 嗯,我家大人他前幾天那個,小侍壓低了聲音,胡亂地沖百里申時比劃著。 然而在捕捉到賀恒向他們這投來的視線的一瞬間,他又立即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賀恒恭敬地說道: 賀大人,這位百里先生是內(nèi)閣的首輔,只不過他如今年事已高,大多數(shù)時間都賦閑在家,所以鮮少出現(xiàn)在宮中,你從馬上摔下來后也么怎么和他打過照面。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位先生看著面生。賀恒當(dāng)即接過小侍從的話,剛才沒認(rèn)出您,還請您莫要見怪,壞就壞在我前幾天摔了腦子 說到這,賀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xue,笑道: 有些不記事。 賀恒這一番表演下來,百里申時先前心中對他失憶真假的疑慮也就消去了大半。 這樣看來,皇上說的不錯,賀恒這失憶多半是真的,畢竟他現(xiàn)在的這幅樣子與先前的攝政王不能說是一摸一樣, 只能說是毫不相干。 但自己的計劃還得照常進(jìn)行。 想到這,百里申時捻著胡須笑笑,賀大人真是折煞老夫了,談何見怪呢?記不起事實乃人之常情,就像我上了年紀(jì)了,也時常記不住一些瑣碎小事。 說完這句話,他見賀恒還在那逗鳥,便驀地提高了音量,神色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 只不過,有些事可以忘,有些則不能。 靖王如今還記得當(dāng)年先帝臨終前,你在他床榻前說的話嗎? 下一秒,賀恒停下了喂鳥的動作,搖了搖頭。 這老頭明擺著就是要先提醒他自己逆臣賊子的身份,然后再和他講忠君愛國、仁義誠信的大道理,最后彎彎繞繞一大圈才提出自己的訴求。 這些套路他早就看透了。 果然,百里申時微瞇起眼睛,用質(zhì)問的語氣說道:既然賀大人今日不記得了,那不如就讓老臣來提醒你一下, 昔日先帝臨終前,你在他榻前立誓,日后必然會將忠、義二字銘刻于心,恪盡職守地輔佐陛下登基。 只是說及此處,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鑿鑿地看向賀恒, 敢問賀大人如今可還知道誠這一字是怎么寫的? 下一瞬,府邸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來, 下人們皆停下了手下的活,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聲,饒使他們沒讀過什么書,卻也不難聽出百里申時話里話外的譴責(zé)之意,對方這明擺了就是不給自家主子臺階下,鐵了心地要責(zé)難他。 就在他們以為自家主子要勃然大怒時, 啊,我知道。賀恒卻是朝百里申時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 誠不就是 點、橫折提、橫 這一刻,屋里面的人們都瞪大了眼,用愣怔的眼神看向屋子那頭正十分認(rèn)真地教首輔怎么寫字的攝政王。 而百里申時的臉都黑了, 假使他現(xiàn)在得重病正臥病在床,聽了賀恒的這句話后,多半也能被氣得從病床上跳起來。 就憑賀恒現(xiàn)在的本事, 死人能被他氣活,活人能被他氣死。 那一頭賀恒還在繼續(xù), 橫、撇、橫折勾、斜鉤、撇、點。 這么寫嗎? 末了,注意到百里申時如黑鐵般陰沉的臉色后,他又加了一句, 百里先生,是我剛才說的不對嗎?可是漏說了什么筆畫? 啊,這 愣了片刻,百里申時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老夫所說的寫并非真的讓賀大人告訴老夫如何寫字。 聞言,賀恒直勾勾地看著他:那百里先生是什么意思? 被對方看得有點頭皮發(fā)麻,百里申時只好硬著頭皮直說了, 老夫以為賀大人應(yīng)當(dāng)信守當(dāng)年在先帝塌前許下的諾言,退居次位,盡人臣本分,還政于陛下不知賀大人是怎么想的? 只是他話音剛落,氣氛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而賀恒也驀地停下了喂鳥的動作,直接唰地一下把手掌中的粗糧一把子撒到了鳥籠里,隨后他轉(zhuǎn)過頭,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朝百里申時一步步走去。 看著對方這幅似笑非笑的神情,百里申時忽然覺得后背陰測測的,他甚至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額角仿佛有冷汗滴落。 這一刻的百里申時感覺自己宛如斷頭臺上正在等待著行刑的犯人。 然而下一秒,卻聽對方笑著說道: 哦,百里先生的意思我懂了, 您是說夫人他不愿意我老是在外拋頭露面? 百里申時: 其余在場人員: 神特么不愿在外面拋頭露面。 不愧是失憶了之后的攝政王,這簡直是殿堂級的理解。 其實我也理解。言語間,賀恒將一只手搭在百里申時肩膀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 畢竟 我在外面太惹眼了。 百里申時吞了口口水,一時語塞,這話他要怎么接? 聲名在外、學(xué)富五車,素來有辯圣之稱的首輔大人頭一回被人難倒了。 半晌,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所以所以賀大人這是答應(yīng)了的意思? 嗯。賀恒爽快地點了點頭, 他是我夫人,我們兩個誰出面不一樣?再說了,他想要什么,我豈有不給之理? 既然他不愿讓我拋頭露面的話,我在府邸里待著便是。 在賀恒的連番轟炸下,百里申時的腿已經(jīng)開始打起了哆嗦,他緊張地擦了把額頭的汗,連話都說不拎清了,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先生就這么急著走?賀恒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施加了一份勁道,這才剛來沒多久?也不留下吃個晚飯?倒顯得我款待不周了。 聽賀恒要留自己吃飯,百里申時頓時眉頭一緊,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道:百里先生可是有心事?我看你這臉色不太好,不妨說給我聽聽,賀某最擅長幫人抒解心事了。 百里申時一聽對方這話,后背頓時汗如雨下,連衣服都要浸透了,他生怕自己在這靖親王府里再多待片刻,自己人就要駕鶴西去,趕忙將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不不必了,突然想起來家家里還有急事,我得趕緊回去。 這么一來,賀恒更好奇了:什么急事?或許我能幫上 后院起火了。 百里申時一咬牙,直接打斷了賀恒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七旬老漢后院著火竟為哪般? 第31章 冷酷偏執(zhí)攝政王六 皇帝寢宮的書房內(nèi), 溫良瑜倒沒料到百里申時這事辦的竟如此順利,午時去申時便回了。 只是看著對方汗如雨下,面色驚懼的模樣,他不禁郁悶起來, 百里申時這是去了躺靖親王府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去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呢。 想到這,溫良瑜連忙命下人拿來帕子與茶水,先生為何滿面愁容,是賀恒他為難你了嗎? 不不是。 百里申時抬眸看向溫良瑜的瞬間,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賀恒剛才一口一個夫人的畫面,頓時結(jié)巴了起來,他趕忙又把頭低了下去, 他賀恒他沒有為難我,答應(yīng)得倒是很爽快。 見狀,溫良瑜更加不解了,那先生為何出了這么多汗? 說罷,他望向窗外,只見一陣寒風(fēng)刮過,落葉被吹得滿地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