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旦讓女人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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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克楠也不是好惹的,為了拿拿田震的性子,在刺殺訓練時,她想了一個損招。玩過步槍的人都知道,練拼刺是個苦差事,尤其是“預備用槍”,看著簡單,一旦列開架勢,伸出槍頭,要求紋絲不動,不用十分鐘,你就會汗流浹背,腰酸腿疼。這天刺殺訓練,畢克楠特意給田震挑選了五個陪練,他們都是區中隊的刺殺能手,是來陪著畢克楠演戲的。畢克楠一聲“預備用槍”,六個人都列開了拼刺的架勢,但畢克楠沒有下達進一步的口令,而是以檢查動作合格不合格的名義,逐一進行糾正。田震個子高,站在第一位,可檢查時畢克楠反著來,從隊尾的史祖軍開始,這樣,輪到田震,至少得十分鐘。那時,太陽火辣辣的,大地悶熱的喘不過氣來,田震端著槍,渾身冒著汗氣,腿腳酸疼得難以忍受,他想撂下槍,歇息一會兒,當著其他隊員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畢竟是副隊長嘛,哪能破壞訓練紀律。他持槍的手開始顫抖了,總算來到他跟前的畢克楠猛喝一聲:“注意動作要領!” 看到田震渾身顫抖開了,畢克楠不僅沒有叫停,還怪怪的瞪著他說:“田副隊長,你看看人家,紋絲不動,你倒好,簡直像過篩子!” 面對她的戲弄,田震似乎無話可說,他也顧不上說什么,只能拼盡全力端著長槍。他只有一個信念,自己是副隊長,不能在隊員面前當狗熊! 好了,來當“角”的史祖軍也受不了了,喊了一聲“報告”,然后請求“收槍”,這樣,畢克楠才肯饒了田震。課間休息,田震趁著畢克楠去方便,走到五個陪練跟前,輕聲喊道:“起立!” 當五人站好,田震又低聲喊了“立正”,當大家成受訓姿態時,他低沉地問:“你們認識我嗎?” 大家齊聲答道:“認識!” 田震又問:“我是誰?” 大家:“副隊長!” 田震:“好,你們知道我是誰就行了。一會cao練,你們都要看我眼色,明白嗎?” 大家:“明白!” 畢克楠回來,訓練照常開始。畢克楠整隊時,田震提出了一個問題:“畢教員,你這樣教學,給我的印象不深刻。” 畢克楠問他:“那你想咋辦?” 田震 :“你應該做個示范動作,請這些同志給我講解。” 畢克楠還在思考,史祖軍早已表了態:“行啊,畢干事,我來喊口令,也讓副隊長見識見識你。” 田震帶頭鼓掌,有人隨之跟進,畢克楠似乎沒有退路了,只好要過一支長槍,做好了刺殺準備。 史祖軍很會理解領導意圖,一聲“預備用槍”后,又指令一個矮個:“馬梯子,你給副隊長講解動作要領。” 馬梯子看了田震一眼,持槍上前,從頭到腳,向田震講解畢克楠的動作要領。田震等馬梯子講完,又對史祖軍說:“馬同志講得太快,我還沒聽明白。” 拿著姿勢的畢克楠聽出了田震的弦外之音,但限于條例規定,她又不能說話,只能聽從史祖軍擺布。另一個講解者是個結巴,指著畢克楠講了不到一半,她就受不了,不顧一切地收起姿勢,將長槍還給了主人,氣恨恨地走了。史祖軍有些慌張,田震掏出一張鈔票,輕輕投給了史祖軍:“拿去,晚上一人一個咸雞蛋。” 田震知道畢克楠會向周忠貴打小報告,所以故意躲在河灘上,以便避其鋒芒。畢克楠他倒不怕,就怕跟周忠貴吵起來,正副隊長吵起來影響不會太好,雖然他當干部時間不算很長,這點基本常識他還是懂的。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在河灘的蘆葦叢里,他拔出了一節嫩莖,然后在河邊挖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引水溝,將嫩莖掐碎,灑在引水溝里,再在引水溝的頂端,挖了一個大沙坑,瞅了瞅燦爛的晚霞,就地躺在了河灘上,等到天黑了,他順手扯了跟藤條,接著截斷了引水溝,雙手伸進大沙坑里一摸,抓起了幾條銀光閃閃的柳葉魚,又一次打撈,抓住了兩個小螃蟹,最后一次掃蕩,從坑里摸起了一條半斤多沉的鯽魚,于是乎,他帶著戰利品回去了。 月淡星稀。他提著魚蟹往居住的院門走著,老遠就看見了一閃一閃的火星,走近一看,是周忠貴在蹲著抽煙。 “你把小畢理整得不賴啊。”周忠貴迎著他站起來,故作輕松地說。 “她整得我也不賴啊。”田震散漫地答道,然后看著他的紙煙說:“你不是不會抽煙嗎?” 周忠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緊緊圍繞著訓練的思路:“下午我批評她了,嚴格訓練是對的,但也不能太刻薄了。” 從周忠貴的話里,田震似乎找到了平衡,于是他故作姿態地說道:“其實也不能怨她,都怨我太矯情了。” “哈哈哈,”周忠貴笑道,“有你田副隊長這個姿態,我還會有啥心事啊!走吧,我讓小畢弄了點小酒,也整了點小菜,咱們三個人再痛快一把。” 田震卻眨著眼睛說:“周書記,我怎么覺得你不像個共產黨的干部啊。” “?”周忠貴驚異地望著他。 田震:“恕我直言,在我印象里,八路軍一直是清貧的、節儉的,可是你三六九的弄個小酒,讓我這大腦不得不胡思亂想。” 周忠貴裝出生氣的樣子,對田震說道:“田震啊田震,我好心當了驢肝肺啊,請了你三次酒,賺了你這么一番話!第一次,給你接風,第二次,幫你拜師,這第三次,還不是為了你們和好嗎!你去問問司務長,為了這幾瓶酒,我下半年的津貼都花光了!” 田震反應也快,將藤條往上一提:“你別發牢sao,今晚豐富下酒菜!” 院子里掛著一盞馬燈,畢克楠在呼啦呼啦洗一盆子田螺,也不知周忠貴使了什么魔法,見到了田震,她就像什么事也沒發生似的,笑著說道:“田副隊長,這可是周書記特意為你撈的啊。” 田震也盡棄前嫌地晃了晃藤條:“我也添點鮮貨。” 跟在后頭的周忠貴朝墻上抿死煙火,說道:“都洗好了,我來亮一手。當年給地主扛活,農忙時下地,農閑時下廚,呵呵,咱是個全才啊。噢,今晚唯一一個請求,在田副隊長屋里,起義的保安團整訓結束了,我得去挑人,不然好手就讓人家搶走了。” 田震:“我沒別的要求,給我把陳老四弄來。” “田副隊長的命令,我保證執行。”周忠貴雖是玩笑,卻刺得田震不好受。 今晚,周忠貴弄來了一水壺燒酒,但他喝了一茶碗就要離去,臨走還特意囑咐畢克楠:“小畢,今晚田副隊長喝不好,我可要找你噢!” 畢克楠咂著一只煮紅了的螃蟹,應道:“放心吧周書記,你這句話我早就記住了。” 送走了周忠貴,畢克楠將大半壺酒朝田震眼前一蹲:“剛才你都聽到了吧?喝!” 田震雖然喜歡喝酒,但不喜歡任人調遣,所以帶著情緒對畢克男說:“只要盡興就行,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愿意喝啊,這不是被逼的嗎。” “那就少喝。”他建議。 “不行!”她強烈反對。“這是領導的指示!” “領導的話不能不聽,也不能全聽。” “少廢話,喝酒!”她端起了盛酒的茶碗。 喝酒間,外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這種天氣,這個時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單獨喝酒應當是興奮無比的,而他的興奮卻跟別人的不一樣,頂多是酒精刺激起來的一種情緒。說實在話,畢克楠長得并不賴,大白臉、大胸膛以及豐滿的臀部,夠性感的,但她偏偏進不了他的心,因為尤蘊含占據了他的心靈,他喜歡的是尤蘊含那種溫潤如玉的女人。 盡管他矜持著,拿做著,卻經不起畢克楠的豪放恣肆,陪著她喝了許多酒,到后來,她趴在了桌子上,他也隨她趴下了。在迷醉的時刻,他被她的鼾聲驚醒了,睜眼,一片昏花,眨眼,一個白皙的女人,他忘記了這個女人是誰,甚至產生了幻覺,莫非日夜思念的尤蘊含來了嗎,他情不自禁,朝她伸出了手,然后又趴在了飯桌上。有意思的是,醉酒的畢克楠竟然也將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迷迷瞪瞪中,忽然一聲震響驚醒了他,他抬起頭,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周忠貴滾圓锃亮的眼睛,隨之看到的是惶恐萬分的畢克楠,田震還在琢磨發生了什么,周忠貴又一次拍響了桌子:“你看看,摟著抱著,像啥!” 畢克楠明白了過來,抓起桌子上的蟹子殼甩向了田震,嚎叫道:“臭男人,你賺誰的便宜!” 田震也清醒過來,卻又想不起如何解釋。周忠貴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干的好事,自己想辦法吧!”說完,他氣憤地走了。 畢克楠更不是善茬,忽地站起來,一把采住田震的領子,伸手就是一個耳光:“你,你壞死了!” 他愣了,有點神色恍惚。 這時,門外傳來周忠貴的聲音:“畢克楠,你過來下!” 她走后,他更六神無主。參加革命這么些年,他不是不懂組織紀律,在男女關系上犯了事,可不是小罪過啊! 心煩意亂中,他晃晃悠悠來到了床邊,一下歪在了上面,好似那兒就是自己的避難所。 過了許久,周忠貴又回來了。他沉著臉,極其緩慢地說道:“老田哪,情況嚴重啊!” 他又說道:“出了這種事,可真不得了啊!” “我怎么了,不就是喝多了酒嗎!”田震撐起身子,辯解道。 “可是,”周忠貴望著他,說,“人家會那樣看嗎?就怕往思想作風上靠啊。” 他見田震還不服氣,指著門外說道:“尤其是畢克楠同志,感到很委屈、很恥辱,人家要向縣委反映啊。” “讓她反映去吧,我不怕。我做什么了!” 見田震這樣固執,周忠貴故意降低了聲音,但卻把每一個字咬得很重:“知道嗎你,縣委一旦知道了這事,你會被撤職,還要接受黨內處分!” 這么重的處分田震還真沒想到,驚懼中他垂下了頭。 看到田震畏葸了,周忠貴又寬和地說:“老田,你也別太悲觀了,孬好咱倆是搭檔,我不能看著讓你掉在地上啊。” 田震滿懷希望地抬起頭來。周忠貴又啟發道:“老田啊,解鈴還得系鈴人。你這事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關鍵是畢克楠同志的態度。” 聰明的田震立刻猜到了他的話意:“你是說讓我跟她私了?” 周忠貴卻將一個笑憋在嘴里,晃著眼珠兒觀察田震。 田震忽地站起來,捋了一把濃密的長發,翹著下巴說:“怎么私了?還不是兩個人這樣嗎!”他左右手的拇指碰了碰,隨之又一甩右手:“干脆,處分我吧,我寧肯接受處分,也不跟她這樣!”他的兩個拇指再次碰了一下。 周忠貴觀察著他,默默坐在床沿上,然后伸出三個粗指頭,捏著眉心說道:“老田,你咋不分好賴呢!人家小畢哪點配不上你啊。論文化,人家也讀過洋學堂,論模樣,當當的膠東大嫚啊,對了,你家有買賣,人家也有生意呀,她爹不光做馬具,黃芪酒也是這一帶的一絕,你說,哪點還差?” “哪點也不差,我就是不喜歡這樣的人!”田震毫不留情地說。 “啊呀呀,你咋這樣呢!”周忠貴一臉苦相。“我好說歹說,小畢才同意私了,你這樣固執,這是葬送前程啊!” 正在這時,畢克楠猛地推開了房門,她掃了田震一眼,然后對周忠貴說:“周書記,你別費功夫了,明天我就上縣委,占了人家的便宜還想賴賬,沒門!” “小畢,你不要激動嘛!”周忠貴先是勸畢克楠,又來安撫田震:“老田,你非要把局面弄僵嗎!” 緊接,他的大寬臉一拉,對著畢克楠喊道:“如果你還看得起我這個書記,就先到那屋里去,等會兒我單獨找你。” 在周忠貴的震懾之下,畢克楠最終還是走了。在她走后,周忠貴仰頭嘆息道:“唉,你知道嗎老田,我是好話說盡,才把小畢的工作做通,你又這個樣,真讓我兩頭作難啊!” 為了以示親近,他再次坐到床上,輕輕拍著田震的胳膊說道:“老田啊,我知道你心氣高,可你是男人啊,要能屈能伸。你這么任性,一旦撤了你的職,不但組織上惋惜,謝書記咋想?你爹又咋想?” 一句話,觸動了田震的命門。他知道父親對他這個獨子是寄予希望的,在自己當了糧庫主任之后,父親曾給他寫來了八個字的書信:大喜!大喜!大醉!大醉!而自己一旦撤了職,那八個字會不會變為:大悲!大悲!大淚!大淚!父親一生cao勞事業,cao勞家庭,他真不想讓他傷心、失望! 想到這,他鄭重地望著周忠貴:“周書記,就按你說的辦吧!” 可他的話剛一出口,開了窗的門外就傳來了畢克楠的聲音:“周書記,我可不是剔了rou的豬蹄子——賤骨頭!” 向來沉穩的周忠貴氣沖沖走到窗下,一拍桌子:“畢克楠,咋說話,你的黨員還要不要?” 趾高氣揚的畢克楠就像沸水鍋里澆了一瓢涼水,立刻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