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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錯換人生 第99節

    他的小石榴,四歲了,只見過爸爸六次,可她從來不怕爸爸的獨眼,會溫柔的親親他的獨眼,告訴他她想爸爸了,爸爸快回家吧。他還記得最后一次見她,是農歷三月,石榴開花的時候,他回來探親,祖孫倆在院子里給他做了一鍋石榴花餅子,讓他帶著路上吃。他一路上還在想著這次回來的不愉快,母親哭著讓他回陽城吧,寧愿不要公安的工作,回來街道辦的廠子里也比刀尖舔血強。

    看著母親的淚眼,女兒稚嫩的面龐,這次他動搖了,他想著,等把手頭的案子辦完,就當是他最后一個案子,給單位一個交代,也給自己的良心一個交代。

    結果呢?他還沒回到工作地,街道辦就打電話去單位,說他女兒跟著胡同大孩子孩子去農藥廠附近撿垃圾,正巧遇到農藥廠爆炸,爆炸后繼發熊熊大火,她的女兒被炸(燒)得尸骨無存……當然,哪怕是活著,一個四歲的孩子也逃不過外泄的高濃度農藥。

    老母親受不了打擊,沒半年也去世了。

    從此以后,這個家里就只剩他一個活人了。

    當年農藥廠爆炸的時候,安然剛來到二分廠大院沒多久,她也聽劉寶英說過這事。不過因為并未造成工人傷亡,只是聽說附近撿垃圾的一個小女孩遇難,廠子實在太遠了,她也沒去了解過事情的真相。

    每當他思念小石榴的時候,就在院里種一棵石榴樹,或者在石榴樹上系一根女兒曾經最喜歡的彩帶,讓迎風招展的彩帶指引她的魂魄歸家。

    可是兩年了,他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女兒,或許,是女兒還不肯原諒他吧?連魂魄也不愿回來看他一眼。

    小貓蛋看著看著,忽然小聲說:“伯伯,jiejie會回來?!?/br>
    安然又是心疼又是著急,這孩子真是,安慰人也不能這么說吧……卻不知,她的閨女,從來不會說錯話。

    第64章 三更合一

    不過, 當天回去,安然經過黑市的時候看見有賣豬板油的,沒忍住又花高價買了十斤, 天冷吃清油真的不扛餓??!就這么在石家耽擱一會兒, 又買買東西, 就把要去軍墾農場的事給忘了。

    不想把豬油放冰箱里,安然決定幫助石萬磊的事過兩天再去, 趁今天休息先把豬油給熬出來,晚上也能給包括黑花在內的三只小饞狗做頓油渣餡兒的大包子。

    要說這家里孩子們百吃不厭,常年高居最受歡迎食物榜首的,一定非油渣包子莫屬, 每天只要一問他們想吃啥, 連宋致遠也說吃油渣包子。想想以前是多么玉樹臨風不沾凡塵的人啊, 油渣這種又油又膩的東西,不也吃得嘎嘎香?

    要是哪天回家看見吃油渣包子, 所有人都高興得不得了, 什么膽固醇啊脂肪肝啊, 沒用,他們就是愛吃, 愛到不行不行的那種。

    今兒也不例外,鐵蛋聽meimei說家里有吃不完的醬油,立馬就抱著大包子, 蘸著醬油吃起來, 還要給醬油里放點辣椒和蒜泥……大包子吃成了小籠包,別提多享受了。

    吃完他還破天荒的,非常主動的幫著小姨洗碗,洗完碗又屁顛屁顛掃地、拖地, 把廚房和餐廳收拾得那叫一個干凈,要是瓷磚那都能當鏡子用了。安然樂得享清閑,也覺著奇怪,滿眼探究的看著他:“包文籃,老實交代你今兒在學校是不是干啥壞事了?”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啊。

    “沒,絕對沒,我對毛主席發誓,真沒干壞事?!?/br>
    可安然還是覺著古怪啊,這么冷的天,衣服他都是兩個禮拜才洗一次,洗碗可是他最不喜歡干的事兒。

    小貓蛋也問:“哥哥你是不是想買彈弓???”

    “別胡說,我不買,我不花我姨的錢?!辫F蛋在小姨日本鬼子探照燈一樣的目光下,小聲加了句——“我就花一點醬油,半斤醬油,可以嗎?”

    他的眼睛看久了還是很好看的,有種介于成年人和兒童之間的清澈和狡黠。此時里頭裝滿了小心翼翼的討好,安然哪里舍得拒絕喲,別說家里還有三斤醬油,不知道得吃到啥時候,就是家里沒有多余的,花錢她也買,但有個前提。

    “你先告訴我,拿醬油去干啥?做壞事我打爛你屁股。”

    “不不不,不做壞事,姨你咋這么小看人呢,就覺著我包文籃只會干壞事嗎?”

    “廢話少說,拿出你的理由,能說服我,別說半斤,一斤也能給你。”

    包文籃眼睛一亮,“真的嗎?那好,我同桌你還記得嗎?就廖星月,她mama不會做飯,她每天放學回家還得自己做飯給她媽吃……唉!”

    廖星月前天做飯不小心把手燙了個大泡,有雞蛋那么大,水泡還是他用圓規給幫忙戳破的,黃水流出去后傷口通紅通紅的,一層薄薄的水泡皮掛在上頭,做不了飯了,她就每天用單手煮稀飯?!鞍?,姨你是不知道,她mama真笨,居然不會做咸菜,家里啥下飯的都沒有,咱們給她送半斤醬油,拌飯吃怎么樣?”

    安然摸了摸他腦袋,這孩子雖然從小沒爹沒娘,野蠻生長了六年,在小海燕也很少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善意,可自從自己日子好過以后,他卻從不吝嗇將自己的善意和愛心給這個世界。

    安然一直覺著,人和社會的關系很復雜,但最基本的就是接受與回饋,鐵蛋從未接受過來自世界的善意,但卻回饋了很多,以前欺負過他的牛蛋落魄的時候只有他給吃的,現在的小女同桌也是,只要是他認為好的朋友,他就會一直對他們好,好到底那種,真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小男子漢。

    只有這樣回饋社會的人越來越多,社會才會充滿正能量。如果誰都只想從社會汲取,那再文明再先進的社會都會被掏干,變成一個充滿負能量的黑洞。

    她很慶幸,她的孩子是這樣一個善良的,懂得回饋社會的小男子漢。

    安然摟著別扭害羞的男孩親了一口,“傻,你姨是那種小氣鬼嗎?不過,下次可不能再用圓規給她戳了,知不知道我給你們說過的無菌cao作?白求恩怎么犧牲的還記得嗎?”

    “哎呀放心吧姨,圓規頭我用燒酒擦過的?!背粜∽涌催^幾部電影,還用蠟燭點火燒過圓規頭呢。

    安然這就放心了,專門拿個吃空洗干凈的罐頭瓶子,是玻璃的,小口,灌滿一瓶,又把蓋子擰緊,“拿去吧,送給你的好朋友吧?!?/br>
    “謝謝姨!”

    小貓蛋一聽說也要去,反正這兒離廖星月家也不遠,安然就同意了,讓鐵蛋帶好meimei。

    第二天,安然到單位準備再接著問問大家意見,去哪家單位呢,忽然就聽見樓底下吵吵嚷嚷。李菊花拎著兩鋁皮飯盒的燒賣上來十分大方的分給大家伙吃,還說:“又來了。”

    “啥又來了?”

    楊芳芳拿了一個燒賣,溫度正好,不燙不涼,“就是青陽街道辦那個主任唄,他要讓咱們去他們胡同口建一個青少年宮,這不是胡扯嘛?!?/br>
    “怎么說?”

    “小安你知道他們胡同就是金魚胡同嗎,那里胡同第一家住的可不是一般人?!?/br>
    一聽金魚胡同第一家,安然就有預感,怕不是石萬磊?果然,幾個婦女絮絮叨叨說起來。

    原來還真是石萬磊家,事情還得從他女兒小石榴說起。本來四歲的孩子,父親當邊防公安補貼不少,家庭條件按理說不差,尤其是有奶奶帶的孩子是不用出去撿垃圾的,可那天恰巧胡同里街道辦主任的閨女帶著孩子出去,她不喊別人,就專門來喊小石榴,這可是從來不跟她玩的漂亮大jiejie呀,小石榴受寵若驚,生怕jiejie反悔,也沒跟奶奶說一聲就悄悄跟著跑出去了。

    石萬磊是干公安的,工作經驗豐富,轉回第一件事就是問主任家閨女,因為覺著反常,女孩又說不出個啥,他在問話的時候可能態度比較兇狠,嚇到小女孩,直接把孩子“嚇傻”了,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胡同里的人都說他是對人小女孩怎么著了,雖然沒證據,但兩家人這是徹底結下梁子了。

    具體有沒怎么著誰也說不清楚,石萬磊說的話沒人信,大家愿意信的是成年人嘴里編排的帶點成年人愛聽那味道的流言蜚語。

    這街道辦主任別看只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可在這個戶口大過天,勞動關系得讓他經手蓋章的年代,石萬磊也沒少被他刁難,弄得要工作沒工作,要真相沒真相。本來他是在邊防任務中失去一只眼睛的人,這樣的傷殘等級本該得到當地的撫恤和照顧,可街道辦主任把他名額弄沒了不算,最近還開始打起了別的主意。

    他一直鼓動市總工會去金魚胡同口建青少年文化宮,而建設的位置正好需要占用石萬磊的房子,到時候他不拆也得拆。可以前高美蘭在的時候是很講道理的,明確說了,人胡同口第一家不愿意搬遷和拆房子,這文化宮建不了,讓他回去吧。

    可封登輝,也就是這個青陽街道的主任,不知道從哪里找了關系,讓市委給工會施壓,還把他家那傻閨女帶來門口鬧,說他閨女當年之所以會被惡人嚇傻,就是這些她們這些搞婦女兒童工作的人沒做到位,這事得她們負責,以后建起文化宮來,讓更多的孩子能夠有個安心學習的地方,這也是為未來的社會主義花朵做貢獻啥的……套話倒是一堆堆的,可高美蘭是什么人,能同意才怪!

    “這不,最近聽說咱們高主席調省城去了,他又來磨人?!?/br>
    安然是真沒想到,原來石萬磊的女兒去世還有這樣的“故事”,難怪金魚胡同的孩子對石萬磊是又恨又怕,當時她還覺著奇怪,明明是不怎么相干的啊,他又不愛出門。說不定就是這個街道班主任慫恿挑撥的,去年石萬磊好容易借到錢做倒爺,估計也是被街道班主任偷偷舉報的,不然石萬磊不去的時候怎么沒人抓,他那天去了剛好就有公安了,還讓他一個有公安工作經驗的人一抓就被抓到。

    現在想來,當時以為是偶然的事,全是疑點啊。

    想通了,安然忙問:“那現在的賀主席是怎么想的?給他建嗎?”

    賀林華剛上任兩個月,還不清楚情況,說不定還真會被他花言巧語給鼓動。安然對石萬磊那是發自內心感謝的,現在知道了他曾經的職業,那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都是跟宋致遠嚴厲安一樣為社會做貢獻而顧不上小家的人,她必須幫一把,幫他守住房子。

    房子,是他和女兒唯一的紐帶,有房子在,他女兒的魂魄還能找回來,要是連房子也沒了,那他跟小石榴就真的什么交集都沒了,她會迷路的。

    在這一瞬間,安然決定,要幫他保住房子!遂端著茶缸子來到走廊往下看,封登輝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臉色潮紅,雙目像閃著火焰,下一秒鐘就能噴出火苗來似的,被他堵住的正是一頭霧水的賀林華。

    “有什么事去辦公室說,你的意見我們會考慮。”賀林華臉色已逐漸不耐煩。

    “我就在這兒說,你們工會的老娘們一天盡不干事兒,就知道領工資,工資還比咱們高那么多,你們對得起黨和政府發的這么多工資嗎你們?”封登輝一張老臉那叫一個憤懣。

    工會本就沒幾個男同志,恰巧今兒男同志們都下鄉了,就七八個婦女同志在,被他一掃把打翻一船人,心里實在不爽,但知道他不是個善茬,已經來過許多次了,誰也不敢頂嘴,一回嘴他就找著發泄對象了,張開臭嘴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大家越是沒人去幫忙,賀林華越是被他纏得脫不開身,她兩只手加起來只有六根手指頭的弱女人,怎么可能是全手全腳還力氣賊大的男人的對手?

    安然就看不慣這種有事不好好說事兒,有理不好好講理的人,你一大老爺們你纏著人家女同志,很明顯是扯皮?。」芩锏挠欣頉]理,一律當無理取鬧對待。

    安然眼睛一動,有了。眾人只見她們的小安主任從從容容地走進辦公室,從門后的臉盆架上端起半盆熱乎乎的洗手水,這是剛才眾人為了吃燒麥用的洗手水,說不上臟,也說不上燙,大家不知道她端起這盆子是要干啥。

    安然端著盆,站在二樓過道上,眼看著賀林華煩不勝煩,繞開封登輝的阻攔準備上樓,二人之間離了有三米不到的距離,說時遲那時快,一盆溫水從天而降,把封登輝兜頭淋了個透心涼。

    哦不,還不涼呢,剛潑上去那一瞬間,水是溫的,從天而降的水大部分從他頭上、臉頰、脖子淋進了胸膛、肚子,甚至淋到了下半身……也就幾秒鐘的功夫,跟人體溫度比起來,水不算熱了,開始轉涼,外頭還早早的下起了雪……封登輝打了個冷顫,“誰?。垦劬ο沽藛幔浚 ?/br>
    安然也不露臉,拎著一把搖搖欲墜的快要破得不成樣子的水壺,水壺蓋子是開著的,“下頭哪個瘋狗亂吠,我這水壺可不穩,咱們工會清水衙門,沒錢換新的用,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或者熱水倒下去,要怪就去怪上級部門啊……哎喲……”還冒著熱氣的水就灑了一點出來,嚇得封登輝一個箭步跳開。

    那熱騰騰的可是一壺開水啊,除非不想要這張臉了。

    他跳開去還想罵罵咧咧,安然已經大聲招呼門口保衛科的同事:“這人擾亂機關工作秩序,影響他人工作你們還不趕緊送派出所去?”

    兩名保安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過來。這工會來辦事的人不少,也有撒潑扯皮的,確實不少,而且因為業務對象多為婦女,他們也不好對婦女怎么著,但這大老爺們,剛才叫得比狗還大聲,比狗還兇惡,早看不慣了。

    封登輝頂著一身逐漸變涼的水,跑得比兔子還快!開玩笑,要是進了派出所,留下個案底啥的,他的工作就成問題了。

    可他還是不甘心啊,跑到大門口,確保不在人單位范圍內,這才伸長了脖子,踮著腳罵罵咧咧。

    一群女干部們,看得那叫一個爽,紛紛說:“小安主任你厲害啊,他再罵你就再嚇唬嚇唬他。”

    安然笑著說:“不用嚇唬,他馬上就得凍死了?!?/br>
    外頭下著今年第一場雪,還越下越大,室外氣溫零下七八度,他那一身水馬上就要結成冰殼子,他要不怕凍,不怕死,那就罵唄,歡迎之至。

    果然,馮登峰沒罵幾句就抖抖索索著跑了,大家沖安然豎起了大拇指。

    賀林華回頭,看了看這個年輕的女工主任,她做事風格,似乎……也挺直接?以前,賀林華對安然沒啥特別的感覺,只覺著她年紀輕輕就被提拔上來,基層工作經驗也就兩年多三年不到,應該是能力不差,后來自我介紹的時候發現她是話最少,信息最全面的,又到上次跟她討價還價要經費,真是印象深刻呢。

    優秀女人總是最能欣賞自己的同類,安然并沒注意到賀林華對她態度的轉變,她現在忽然想起有個事情必須馬上去做了。不過今兒是雪天,一直等到兩天后雪停了太陽出來,大地又開始短暫回暖,她才帶著小貓蛋去個地方。

    小貓蛋蹦跶著她的羊皮靴子,今年又長大一歲,鞋子有點點小了,外頭也有好幾個地方破皮了,但她還舍不得送人,說是爸爸給她做的,她要穿著等爸爸回來。這不,牽著mama的手,她滿懷期待地問:“mama我們去干啥呀?”

    “去幫助你海盜伯伯?!?/br>
    小貓蛋頓時想起上次的事,“我們怎么讓壞人寫不了字呢?mama。”

    安然帶著她,先到李小艾家一趟。

    “小艾不在家,說是出差了,安姐你們找她有事的話給她留個口信也行,等她回來我轉交給她。”姜海燕正給李忘憂穿衣服。

    李忘憂也就是小悠悠,她現在快一周歲了,小小的鵝蛋臉跟mama很像,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十分可愛。李小艾那是常年不在家的,頂多兩三天回來一次,可小丫頭現在牙齒出得好,能吃不少輔食,還會“得吧得吧”說很多話了,每次mama回來她都能甜甜得叫“mama”,跟mama也很親,看得出來海燕帶得不錯。

    而且,安然細心的發現,她們家靠窗的桌子上放著幾罐全新的還沒開封的海城牌麥乳精和嬰兒奶粉。rou眼估計這些東西少說也得值個百八十塊錢,倒不是說李小艾買不起,而是她的工資基本一分不動,每個月都是姜海燕拿著她的印章和工作證去財務室取的,基本也就能花四五十,還能剩二三十塊在戶頭上,出納幫她記著呢都。

    而海燕這個人,以前窮慣了,花錢很省,除了滿足小悠悠的日常營養健康,她不會多花一分錢,哪怕是做飯也是做兩鍋,悠悠吃好那鍋,她自個兒就隨便吃點稀飯饅頭就咸菜,買奶粉這些安然跟門市部那邊打過招呼,讓她直接去就行,每次拿的都是最便宜的價錢,而她每次也只舍得買一罐,等快喝完再去買新的。

    不像安然會囤奶粉,到現在還有半罐子剩的,她可是非常非常會過日子的。

    但安然只是心里奇怪,也沒問是誰送的,她覺著幫忙是幫忙,但管太寬就是沒界限感了。于是笑了笑:“不找小艾,我找你?!?/br>
    姜海燕一愣,“小安找我啥事呢?”

    “我來問問,知道你爸最近在哪兒干活嗎?我找他要一桶石灰,能刷墻用。”

    姜海燕立馬道:“是你們家房子需要刷嗎?”她趕緊準備解下圍裙,這就去找姜德寶大叔。

    安然哭笑不得:“哎呀你真是,忙啥呢,我家房子沒事,是我想幫別人刷,你把他們干活的地方告訴我,我自個兒去找他就行?!?/br>
    小悠悠跟貓蛋jiejie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些什么,越說越開心,居然張開手要讓jiejie抱。

    哪個小女孩不喜歡當小mama呢?安文野可是經常給那些小兔子小熊貓當“mama”的人喲,此時有個真正的奶娃娃要抱抱,她立馬手一癢,就給伸出去了。

    安然雖然在跟海燕說話,但一直注意著孩子,此時忙說:“小野你還小,抱不動meimei,倆人在床上玩就行了,啊?!弊詡€兒走路還時不時踉蹌呢,這么小的孩子摔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貓蛋有點倔強,就像當年在小海燕哥哥總是偷著抱她一樣,她其實已經偷著抱過悠悠meimei啦,“我抱得動,不重?!?/br>
    安然也不是一味溺愛,把臉一板,“不是光抱得動就行,咱們要對小meimei的安全負責,萬一摔了meimei怎么辦?”

    小貓蛋“嗯”一聲扁著嘴,心里很委屈。

    問到地址,安然留女鵝在這里玩,她去找姜德寶買了一桶石灰和半桶紅油漆,這些東西是統購統銷的,她沒有票據和介紹信很難買到,但姜德寶的建筑工程隊里卻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