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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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想著他們的辛苦,來到大門前把車子剎住,掏出三人的工作證,門衛就放她們進去了。醬油廠沒有專門的工會,工會是跟后勤和保衛科摻雜在一起,由廠辦統一管理的,她們去到的時候,廠辦的人說是下車間了,還沒回來,他們去喊。 安然看他們手頭忙得都快飛起了,倒不好讓他們為了自己這點無關緊要的事跑去喊人,忙道:“你們忙吧,我們方便在廠里看一下嗎?”反正叫回來的也不是專職工會干事,一問三不知,做調研不如她們自個兒看。 廠辦的負責人很高興,就喜歡這種不事逼的領導,忙叫了個保衛科的老同志帶她們。 醬油廠面積很小,只有陽鋼二分廠的五分之一大,工人數量也不多,釀造、發酵、攪拌、過濾、出渣、裝瓶,每個生產環節也就只有幾個人,倒是味精車間人多,有二十幾個呢。 “這是為啥呀,咋味精車間我看著也不忙,咋就這么多人呢?”楊芳芳不解。 李菊花四下里一看,沒人注意才小聲說:“你看味精車間多干凈啊,味精又貴,效益多好啊……”雖說吃大鍋飯,可工資也跟各個車間效益有關。 “再說了,你出去走親戚,是提一壺醬油有面子還是半斤味精有面子啊?” 楊芳芳一想也對,味精還是挺稀罕的,炒菜放那么一丟丟,一鍋菜都是鮮的,跟雞rou一樣鮮。無論供銷社還是百貨商店,那都是緊俏品,尤其春節前,有時候要排好久的隊才能買到半斤呢。要是誰能提著半斤味精來她們家走親戚,她一定能給他當座上賓。 安然平時不是很喜歡放味精,但也會放,調味料嘛,有些重口味的菜就不能少。她其實也挺好奇味精是怎么做出來的,就跟著她們進去,隔著窗子往里頭看。 “味精主要是用大米做原料,提煉出谷氨酸鈉,因為鮮味持久,所以叫味精。”帶她們參觀的人說了句,安然這才想起,好像味精的味道確實是很濃厚的,炒一盤菜,放同樣數量的白糖鹽巴和味精,白糖鹽巴其實味道很淡,就連宋致遠那種味覺靈敏的人也很難吃出來,但味精他和小貓蛋卻能一口吃出來。 小貓蛋還說,味精像海帶,是一個味道。 那就是鮮唄。 味精車間主任出來,聽說她們是市總工會下來的,忙要請她們進去參觀,安然拒絕了。入口的東西,越干凈越好,她們外來人員還是別摻和了,又走到不遠處的醬油車間,沒走進去,找來廠里負責人事的同志詢問,廠里一共146名工人,女工49人,相當于三分之一。 而這些女工里,已婚的占三分之二,配偶也多在本廠,家庭條件是有點困難,又沒達到很困難的程度,因為有幾個丈夫是農業戶口的,孩子又多,那才叫真困難。 安然讓李菊花把名字記下來,特別備注了一下她們的個人情況,這就打算回家去了。 誰知廠辦的人跑來,給她們一人送了五斤醬油三斤味精,說是特別感謝她們來調研,以前從來沒有上頭單位來關心過他們,雖然不知道三名女同志(領導)是來干啥的,但大家也是真高興。 安然本來還猶豫,但李菊花和楊芳芳已經開開心心收下,她倒不好再推辭了。八斤調味料,對于以生產這個為主的廠子,只能算九牛一毛,每個月發給員工當福利的也不止這個數。 但這個醬油廠,是給她留下深刻印象了。 帶著掛滿車龍頭的調味料,三個人離開醬油廠,讓大家不用回單位了,各回各家就是,下午再商量去別的單位。當然,臨分別之前,她還是說:“以后咱們再去外單位,可不能再要他們東西了。” 楊芳芳和李菊花一愣,忙尷尬的答應。工會這種閑散部門,從來沒有受過別單位這樣的“優待”,這八斤東西真是讓她們受寵若驚啊。 安然雖然沒說啥重話,也沒當場訓斥她們,可她們的羞恥心還是讓自己羞愧難當,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事,真的不是人民好干部能做出來的,當即說:“那我們把東西送回去吧?” 李菊花家的醬油味精倒是正好用完了,反正在外頭買也是買:“我把錢給他們吧,就當是買的。” 安然笑著搖頭,“我已經給了,大家快回家吧。” “給了?那我們把錢給你。”李菊花從褲兜里掏半天,只有一塊零幾角,明顯不夠。 “哎呀你們還跟我客氣啥,當我送你們的,成不?” “這怎么好,要好幾塊錢呢!”楊芳芳身上就帶了五角錢,還是打算待會兒順道去買豆腐的,“我們下午把錢給你送來吧,小安。” 安然真被她們客氣得不好意思了:“哎呀行啦行啦,你們要還這么客氣,以后我都不敢帶你們來了,下午誰要拿錢給我,你們就誰也別跟我去了。” 說著,騎著自行車就走了。 相信經過這次,以后再去別的廠,她們就不會再收別人東西了。 經過兩個多月的相處,安然相信她們也不是故意要收人好處,只是第一次受寵若驚,對方又把話說得很好聽。她歷來護短,她帶的兵要是做錯了啥,她會教育,但絕對不是當著外人面,更不可能急言令色,口出惡語。 不過,五斤醬油三斤味精,這可不是小數目,她家里吃不完啊。 “mama你買這么多多醬油干啥呀mama?”小貓蛋在胡同口接到她,好奇地問。 “買來給你吃的。” 小貓蛋皺了皺鼻子,“可是……可是醬油不能喝呀。” 安然頓了頓才跟上她的腦回路,立馬哈哈大笑,小丫頭現在的腦回路已經完全是大孩子的樣子了,“那我想想,怎么在過期之前吃完它們吧。”主要是大院里人多,她想送也不合適,送誰不送誰的很容易引發矛盾,最近因為趙銀花被調到工會的事,劉寶英心里很不舒服,覺著她啥事都只想著銀花,要是再因為送醬油讓她不爽……唉,寶英這人,就是有點掐尖好強。 她現在掙了錢,也倒是不小氣了,有啥好東西都會想著安然,給安然送來,她只給安然送,自然也希望安然只給她送,以維持和彰顯她們不同于其他人的親密。可安然還有別的朋友啊,銀花雪梅在她心目中跟寶英都是一樣的,她不可能厚此薄彼……每當看見寶英幽怨的眼神,安然就覺著自己像個渣男,寶英想要一對一的關系,她卻很海。 小貓蛋還是第一次見過這么多的味精,滿滿一大包晶狀物,她趁mama不注意偷偷抓幾顆放嘴里,那種鮮得直沖天靈蓋的感覺她“哇哦”一聲叫起來,“真好吃呀,mama!” 安然滿頭黑線,“這不是直接吃的啊寶貝。” “為什么放菜菜里可以吃,用嘴巴吃就不行呢mama?” 她現在學會了問為什么,簡直每天都是行走的十萬個為什么,安然有點受不了,又不能隨便敷衍她,“mama也不知道呀,等你爸回來問問他怎么樣?” 小貓蛋乖兮兮把手一揣,“那好叭。” “我可以告訴你。”忽然,門口不知什么時候站著個瘦高個的女人,她一頭短發十分颯爽,再配上高冷的五官,實在是一朵冰天雪蓮啊。 安然沒想到蕭若玲居然在市內,“你沒去沙漠里?” “我提前回來了。”她看著小貓蛋,很認真地說:“谷氨酸鈉在消化過程中能分解出谷氨酸,谷氨酸在腦組織中經酶催化,可轉變成一種抑制性神經遞質。【1】” 小貓蛋眨巴眨巴大眼睛:“什么意思呀姨姨?” 蕭若玲頓了頓,“谷氨酸鈉就是味精的主要成分,吃多了味精會導致眩暈、嗜睡、肌rou無力等神經抑制現象,懂了嗎?” 小貓蛋點點頭,這么說她就知道了,不過下一秒,她忽然就小手一揣,垂頭喪氣,有氣無力地說:“mama,我沒力氣,你可以陪我睡覺覺嗎?” 安然:“???”現學現用啊小丫頭,你才吃了幾顆就能神經抑制。不過最近她工作忙,確實沒陪她睡過午覺了,這就是赤裸裸的要陪睡啊。 不過,安然現在更關心的問題是,怎么蕭若玲提前回來了,“事情不順利嗎?” 蕭若玲挑挑眉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得意:“順利,師哥讓我先回來。” 安然松口氣,“那快進來啊,撿著能說的跟我說說,可以嗎?”她在懇求,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不光自己的事,可她就是好奇,有種“雖然我沒直接參與但我背后也用了功”的自豪感和參與感,而這批科學家卻是實打實的參與了每一顆螺絲釘每一塊鋼板的設計,這種人生成就感,是經商掙大錢也體會不到的。 果然,蕭若玲臉上掛著從未出現過的激動和喜悅,“上天了,我們都能放心了,其他的無可奉告。” 安然:“……”嘿,你這丫頭片子,那你也別想來蹭老娘的飯。 可惜她閨女卻沒跟她統一戰線,直接拉著蕭若玲的手,“姨姨來吃飯叭,吃我mama做的飯,超好吃喲。” 桌上,已經擺上了一盆排骨湯,一盤洋柿子炒雞蛋,還有半碗昨晚剩的辣白菜,昨晚鐵蛋去她姥姥那邊吃,菜就給剩下了。蕭若玲洗洗手,自顧自坐下,坦然自若接過小貓蛋遞來的筷子,一副“我就吃定了”的樣子,真是太欠揍了! 安然覺著,這種臭臉的女人,就活該跟她的“雙胞胎哥哥”宋致遠一樣,孤獨終老,誰做他們的另一半都憋氣。 然而,蕭若玲今兒來,還真是找她幫忙終身大事的。剛吃飽,也不等安然把碗筷洗刷一下,她就開門見山的說:“我請你幫個忙,幫我介紹個對象,成不?” 安然一怔,“你想談對象了?不會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吧?”不然這種鋼鐵直女怎么會如此主動,當初還想介紹房平西給她當擋箭牌呢。 “談不上喜歡,就是覺著估計會比較合適,我不喜歡管別人的吃喝拉撒,更不喜歡被別人管……樣貌和身高不錯,以后孩子的長相也差不了,房平西比較合適。” 安然大驚:“你真看上房平西了??”不是這么巧吧,這人是一看就很花心大蘿卜的類型啊,以蕭若玲這么清高的女性,肯定眼神都不會給他一個才符合常理。 “對,我覺著他應該不會管我干啥,只要在家做做飯帶帶孩子就行,我能養活他。”即使工資不高,但她家在海城也不是普通人家,條件不差,多養活一兩張嘴應該問題不大。 安然:“……”不是,大姐你內心里是不是住著個男人啊,還是個自大自信的直男,不說人家房平西不一定對你有意思,就是人家的工作,那也是陽城市最大農場的場長,工資不比你低,也是有事業的,不至于要你養。 “你幫我把這事辦妥了,我記你的情。” “既然對人家這么感興趣,你怎么不自己去毛遂自薦?”當時她對宋致遠可是有點那意思的,安然酸溜溜的想,也得虧宋致遠是個瞎子,要是別的男人,恐怕已經趨之若鶩,求之不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沒自薦過?”蕭若玲輕咳一聲,“你去問問他,怎樣才肯答應,錢不是問題。”真·霸道·女·總裁,當初沒這么纏著宋師哥,那是因為宋師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了婚并有了娃,要是還單身她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放過。 安然:“……”她今天的下巴是徹底掉地上撿不起來了! 直到下午上班,她腦海里還回旋著蕭若玲的嘴臉,好像她能看上房平西是他的榮幸,把他追到手簡直小菜一碟……說實在的,在傳統的女性魅力這一塊,她真的沒啥競爭力。人家都明明白白拒絕了,她還想讓人中間調和講個好價錢。 安然嚴重懷疑,上一世叛國的到底是不是蕭若玲,總感覺以她的情商,怕是……不過,心里對這個人的警惕依然沒放松,安然幫她,愿意給她飯吃,完全是看在宋致遠的面子上,她在實驗室確實是做了貢獻的,宋致遠堅稱她不是這種人,安然就要好好的盯緊她,看看最后到底是她真的叛國,還是安然的“嫉妒心強”。 呵,男人,把她安然女士想得也太膚淺了。 生怕安然不上心,接下來幾天蕭若玲又來了一次,讓她盡快問問他到底是什么個意思。安然只能硬著頭皮挑一個周末,準備上軍墾農場去一趟。 當然,只要她不上班的時候,小貓蛋就是只袋鼠成精,干啥都給黏著她,“mama我們這是去哪里呀?”她怎么覺著路有點眼熟呢? 安然開著宋致遠的專車,出了胡同上大路,先開到盡頭右轉進一個小巷子里。看著路邊熟悉的兩排柿子樹,小貓蛋忽然想起來了:“這是海盜伯伯家!” 過年的時候,mama帶她來過,專門來感謝她的救命恩人。車子剛駛進巷子口,一群孩子就眼巴巴看著,這是誰啊,誰家親戚啊,也太闊了吧!等看到她們提著醬油瓶子走到胡同口第一家門口,還敲門的時候,小貓蛋支棱著耳朵聽到一聲聲“晦氣”。 孩子們罵罵咧咧,“原來是找獨眼龍的,他是不是犯事了?” “不對吧,犯事會給送醬油嗎?” “說不定是毒醬油,吃了能死人的那種。” 小貓蛋可是很喜歡海盜伯伯的,聞言回頭,生氣的叉腰說:“我們家的醬油超香,超好吃!我就要送給石頭伯伯!” “嘿,小丫頭你還向著獨眼龍呢,你知道他有多壞嗎你?” 小貓蛋有點好奇了:“有多壞?”她眼珠子一轉,“反正沒你們壞,我mama說了,背后說別人壞話,嘲笑別人缺陷的都是壞人。” 安然也沒想到她膽子這么大,居然敢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跟一群不認識的大孩子吵架,還能一口氣說出這么多話來,中途都不帶停頓和打結的,最近半年這語言能力是刷刷刷的上漲啊。 上次來的時候安然就發現了,石家的院墻很高,比周圍人家的都高,但院墻上還是免不了各種大大小小的腳印,手掌印,粉筆和油漆寫的亂七八糟罵人的臟話……別家的都不這樣。 小貓蛋上次來的時候就特別生氣,但她還不知道要怎么辦,只能無能狂怒。這次只見她眼睛一亮,“mama,我可以幫伯伯擦墻嗎?” 她的辦法,就是把壞人寫的壞字擦掉。 安然老懷甚慰,她的閨女已經知道主動幫助別人了。“好啊,但mama還有個辦法,讓壞人以后都不敢再亂寫亂畫的辦法。” 母女倆湊一起,嘀嘀咕咕說了幾句,石萬磊就出來了,他剛把木板門一拉開,胡同里的孩子就“嗚哇”一聲全跑了。 “誰他娘的又在我院墻上亂寫亂畫,讓老子抓到揍不死他!”石萬磊兇巴巴的吼著,嚇得孩子們鞋都跑掉了……不敢回來撿,就這么哭喪著,號著“獨眼龍搶我鞋子”往里跑。 小貓蛋雙手叉腰,也不甘示弱:“我石頭伯伯才沒搶你鞋子,你說謊!” “小安同志你們來了,有什么事嗎?”石萬磊很明顯是剛睡醒,胡子拉碴,睡眼惺忪。 “給石大哥送點醬油和味精,咱們家里也吃不完。”安然說著,就把東西提進屋里。石萬磊的院子不小,房子也很大,但因為常年不打掃,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院墻腳地都長青苔了。 院里好多好多石榴樹,幾乎是一平方米里就有兩棵,都是光禿禿的,不過奇怪的是樹桿枝椏上居然拴著十幾根彩帶,有的已經掉色了,有的是還嶄新,顯然不是同時掛上去的。 小貓蛋仰著腦袋:“伯伯,彩帶是你掛的嗎?”過年的時候二分廠門口和圍墻上也會掛幾根,她和小棗兒最愛去看啦。 石萬磊頓了頓,“嗯。” “為什么掛石榴樹上呢?”而且,她還發現了,掛的都是石榴樹,石榴樹跟外頭的柿子樹不一樣。 觀察力這么強的孩子,石萬磊也是第一次遇見,心里暗嘆可真聰明啊,如果他的小石榴活著,應該也是這樣聰明的孩子,畢竟才三歲的時候她就會親親他,要他抱抱,會把好吃的喂給他……他前半生最大的幸運就是生了這么個女兒。 安然不經意間看見他抬手抹眼睛,心頭一跳:看來是真有什么傷心事的。 遂不想再讓小貓蛋追問下去,可石萬磊卻說:“你們肯定很好奇吧,我為什么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院里還種了這么多石榴樹。” “對不住石大哥,孩子不懂事。” “不,小野很懂事,我的女兒小石榴要是能活著,比她大三歲,應該上一年級了。” 原來,石萬磊本來是有妻子有女兒的,可惜的是妻子在生女兒時大出血沒搶救過來。幸運的是,女兒很乖巧,很像她的mama,家里老母親幫著照料,他則是一名光榮的邊防公安,以前一直在南方某個毒品交易泛濫的省份邊防城市工作,破獲很多起案子,立下不少功。當然,他工作那幾年,整個東南亞都還不穩定,再加上我們國家跟猴國的摩擦,其實守邊任務很重,他一年也只能回來一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