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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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還沒吃早飯,安然直接買了四個大rou包子,“你家小棗兒咋沒來呢?”塞給銀花兩個,“帶回去給棗兒吃吧?!?/br> “她啊,跟她大哥出去了,說是帶她去買個啥電暖爐?!彼麄兗掖笕A自從去年離家出走幾天之后,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雖然勉強吊車尾上了縣高中,但他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聽說是跟著倒?fàn)斚古埽瑢W(xué)做生意呢。 “做啥生意哦,一分錢沒見他的,倒是天天跟著安雅跑,幫安雅賣這賣那當(dāng)狗腿子還差不多。”趙銀花呸了一口,“最近天氣冷了,安雅又搞出個啥電暖爐,他們偷偷在向陽農(nóng)場那一帶賣呢?!?/br> 安然雖然沒見過東西,但聽名字就很有現(xiàn)代感,看來安雅把自己的穿越者身份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啊,每年都能搞出個新東西來。 大華這孩子,他奶和別人說啥都是好的,香的,唯獨他爹媽說啥他都是不信的?!般y花姐你還是多留個心眼,勸勸他別太張揚,雖說大環(huán)境是改善了,但投機倒把罪還在……” “我何嘗不勸啊小安,可他是能聽進去的嗎?安雅也不知道給他灌了啥迷魂湯,整天就發(fā)白日夢,說以后會改革開放,他會成為大富翁,住比小白樓還好的房子,開四個輪子的汽車……你說不是做夢是啥?” “不僅如此,安雅還跟他說,讓他勸我離你和小貓蛋遠些,別被你們禍害,你說這叫什么狗屁話?” “我不是小貓蛋,我是小野?!?/br> “對對對,是小野?!便y花摸摸她的腦袋,“你說來氣不來氣,還挑撥離間呢,咱們啥關(guān)系,她挑撥有個球用?” 安然心說可不是嘛,該遠離的是她,她再這么不知收斂把排場搞大,到時候要真被抓了,判刑就越重。對,改革開放是真的,但能不能獨善其身到那個時候就不好說了,她自以為看幾本小說就能玩轉(zhuǎn)這個年代?還是太天真啊。 最近小瘦猴倒?fàn)斠膊怀R娏?,附近的倒?fàn)攤円膊恢浪チ四睦铩9烙嬍锹牭近c風(fēng)聲,暫時躲起來了。 不過也是,最近胡文靜來接嚴(yán)斐都是埋怨丈夫經(jīng)常不著家,說是市公安局跟革委會要聯(lián)合搞一個什么專項治理行動,就專門針對那些自由市場啊倒?fàn)敯∩兜?,還讓安然盡量少去自由市場。 她把事情掐頭去尾,隱掉消息來源,告訴趙銀花,讓她最近想辦法把大華留在家里,別出來了。 而安然也打算,火速的買完東西火速回家。來賣各種蔬菜種子或者菜秧的都是周邊生產(chǎn)隊社員,她嫌下種子麻煩,想直接買現(xiàn)成秧苗,好成活,也省心。 剛到黑市,別人一看她們就知道是常來的家庭婦女,彼此是老面孔,也不會上來兜售,因為她們只有換季才買衣服,其他時候都是買吃的,不用費口舌。 倒是有個臉生的中年男人,安然確定是第一次見他,他還以為她們是剛來市場的沒見過世面的家庭婦女,擼起袖子問:“要手表嗎?正宗海城牌手表,二十八塊錢一支?!?/br> 趙銀花吐了吐舌頭,被嚇得,“咋這么貴呀?” 他們一家五口,除了大華,還沒人戴過手表啥滋味呢。 大華最近跟著安雅東奔西跑,錢沒往家拿過,倒是身上的衣服越穿越新,越穿越好,還成了同齡孩子里第一個戴手表的。他手腕上那支聽說就是海城牌,他寶貝得很,弟弟meimei碰一下都不行,睡覺也舍不得脫下。 不過,她問過,他說是安雅以成本價賣給他的,只買作十五塊錢。 二十八塊,這男人明顯賣太貴了。 安然定睛看了一眼,總感覺質(zhì)量不怎么樣,再加上也對手表不感興趣,很客氣的說:“謝謝,我們不需要?!?/br> 男人又糾纏一會兒,見她們是真不感興趣,這才識趣的走開。 “mama,伯伯為什么要戴,戴六塊手表呀?”她數(shù)過呢。 一條胳膊都給戴滿了,少說好幾斤呢,也真是難為這些倒?fàn)攤?,為了掙口吃的,不容易啊??爝^年了,需求大增,黑市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最熱鬧的時候,但都給攆得七零八落,很多做倒?fàn)數(shù)娜思?,就指著這幾天生意好點過個豐收年呢。 “因為這就是伯伯的工作,只有努力工作才能掙錢,才有飯吃啊?!?/br> 小丫頭似懂非懂的,小大人似的點點頭,“嗯吶?!?/br> 說著,還真讓她找到一個賣韭菜苗的老太太。 準(zhǔn)確來說是韭菜根,因為上頭能吃的部分已經(jīng)割了,只剩一叢叢發(fā)達的根系和半寸高的韭菜茬,拿回去栽活的話,蓋上一層稻草,冬天也能有綠葉菜吃。 大娘倒是很好說話,三角錢差不多五斤全賣給她了,“小同志你要雞嗎?我這兒還有一窩雞崽,家里沒糧,喂不起了?!?/br> 小貓蛋聽見“啾啾啾”的聲音,蹲地上雙手托腮,看著幾只嫩黃色的小家伙,十分篤定地說:“mama,是大花和小花。” “啥大花小花?”趙銀花不解。 “以前我們在小海燕養(yǎng)的五只雞崽,后來搬來二分廠就給送人養(yǎng)了。”因為當(dāng)時說的是大院禁止養(yǎng)雞,就怕雞屎沒人打掃,搞壞公共衛(wèi)生,可住進來才發(fā)現(xiàn),好多人家都偷著養(yǎng)呢,倆孩子都后悔死了,覺著雞賣早了。 要是沒賣,現(xiàn)在都長成一天一個蛋的老母雞了。 安然知道,這是孩子的心結(jié),更何況自從被黃老太太傷害后,小貓蛋的膽子好像沒以前大了,多虧有嚴(yán)厲安送的黑花壯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消除心理陰影了。 大概,多和小動物玩也有好處,能治愈吧。 家里已經(jīng)有一兔一狗了,再多幾只雞也沒事,遂大手一揮,準(zhǔn)備買。他們現(xiàn)在獨門獨院,有菜地給它們溜達,不會跑到大院去污染公共衛(wèi)生,誰也管不了。 “不過,安文野你能做到每天幫它們打掃衛(wèi)生嗎?”雞屎真挺臭的。 “能噠!” “你說話算數(shù)嗎?” “我安文野算數(shù)?!毙⊙绢^站起來,高興得直蹦跶,“跟白白和黑花一樣,我會打掃噠。” 從過完兩歲生日開始,mama就教她給兔子打掃衛(wèi)生了,每天吃過早飯第一件事就是把兔子從窩里放出來,把兔子屎施在菜園里,倒是一舉兩得呢。后來養(yǎng)了狗,就跟哥哥分工合作,哥哥打掃狗窩狗屎,她打掃兔子窩,哪怕禮拜天休息也得早早起來干活。 “哎喲,小安你這是啥都讓倆孩子干???”跟養(yǎng)了兩個小幫工似的。 安然開玩笑,“可不是,養(yǎng)孩子不就是養(yǎng)了幫我干活的嘛,以后還得掙錢給我花呢,對不對安文野?” “對!我要掙多多錢,給我mama!” “那不給你爸呀?”大人們總喜歡讓孩子選一個最愛的出來。 “不給。” “為啥呀?你看你靴子是你爸買的,住的房子是你爸工資蓋的?!?/br> 小貓蛋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說:“我給mama掙錢花,mama給爸爸發(fā)工資?!?/br> 眾人大笑,孩子話才是最能體現(xiàn)家庭地位的,原來安然在家把宋副廠長管得這么嚴(yán)吶,零花錢還得向她伸手討要才行。這在大多數(shù)家庭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簡直天方夜譚啊! 雞崽一共十二只,大娘說其中有八只公雞,四只母雞,這也是她一直賣不出去的原因,光打鳴不下蛋的公雞,誰要啊。 生來就被嫌棄的公雞們,就這樣換了主人。不種地,家里也沒喂雞的粗糧,安然干脆又買了二十斤苞谷碎,打算待會兒回去從向陽農(nóng)場門口過,看能不能便宜買點菜葉子啥的,剁吧剁吧攪拌勻,應(yīng)該挺長rou……那樣就能早點吃上香噴噴的雞rou啦。 東西一下多起來,安然只能讓小貓蛋自個兒走,哪怕走慢點也行,她可以等著。 小丫頭踢著羊皮靴子,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不知道唱的啥,銀花的重點則是剛才孩子不小心說漏嘴的話:“你家小宋廠長真還找你領(lǐng)工資?他工資獎金都在你手里捏著?” 安然也不好太不給宋致遠面子,“哪有,孩子亂說的。”領(lǐng)啥工資喲,他一個月里至少有二十九天是身上不揣一分錢的,不能說完全上交吧,只能說快兩年沒摸過人民幣啥滋味了。 “我家那口子可不行,人工資是自個兒領(lǐng)的,領(lǐng)了悄悄的就要給他老娘塞五塊,怕我不給似的。我呸!不就五塊錢嘛,她別來煩我我寧愿月月給。” 老太太癱了,小叔子家兩口每天端屎端尿,一個月給五塊其實不算多。 安然只是笑笑,誰都有原生家庭,看顧父母是人之常情,但得看怎么個看顧法,像這種每個月給幾塊零花她能接受,可要是像上輩子的秦京河一樣,自個兒泥菩薩過河還得養(yǎng)著一群成年的弟弟meimei,每個月工資發(fā)下來一分不留寄回家,沒錢了再找同事借,女朋友借,甚至給人當(dāng)槍手寫文章,出詩集,就為了養(yǎng)著那一群欲壑難填的弟妹…… 那就是圣母光環(huán)太重,結(jié)啥婚,跟弟弟meimei過去吧! “你家小宋廠長可真好啊,公公婆婆也不跟你們要錢,過好自個兒小日子就成,不像我們……” 安然也跟她說實話:“別提公公婆婆,我家小野都兩歲了,不說給錢給關(guān)懷,結(jié)婚三年他們沒問一聲我跟小野怎么樣,單沖著這一條,我就不會給他們好臉?!?/br> “那小宋再怎么說也是他們兒子,兒子孝順父母天經(jīng)地義啊?!?/br> “我也沒攔著他孝順啊,反正只要別來攀扯我娘倆,他愛怎么孝順我都可以當(dāng)沒看見?!彼皇羌藿o宋致遠,沒嫁給他老宋家,宋家父母以后要是老了病了,需要人端屎端尿,找他們兒子去,別找她和安文野。 “這娶媳婦兒,不就是給娶個洗衣做飯還能掙錢的人嗎?你老婆婆其實也不壞,只是也說不上好?!?/br> “得了吧銀花姐,我可沒你心善,每天上班累死個人回家還得伺候癱瘓的老婆婆,給她端屎端尿,完了還得給幾個孩子做飯……”說實在的,要她早撂挑子不干了,單想想被她教壞的大華,安然就覺著能跟她大戰(zhàn)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這也太爽了吧!銀花咂吧咂吧嘴,雖然聽起來也太狠太“沒良心”了,可又讓人挑不出錯處來,權(quán)利和義務(wù)是對等的唄。 正想說啥,忽然聽見一聲哨響,原本悠閑的倒?fàn)攤兞⒖倘鐭徨伾系奈浵佉话?,帶著自個兒東西逃竄起來,安然趕緊一把將貓蛋摟背上,往一旁的野草叢里躲。 她們東西拿得太多,又帶著孩子,跑是來不及跑的,與其被攆得屁滾尿流,不如先躲躲。這年頭買東西的不會怎么樣,頂多就是口頭教育兩句,或者運氣不好罰點錢,賣東西的可是犯罪,人贓并獲的話得坐牢的。 所以,玩命跑的是倒?fàn)敚齻內(nèi)齻€人蹲在草叢里,大氣不敢喘。 小貓蛋還不知道危險性,以為mama是跟她玩游戲呢,小手捂住嘴巴,一雙大眼睛滴溜滴溜轉(zhuǎn),一會兒笑彎了眉眼,一會兒瞪得黑葡萄似的,一會兒又做各種鬼臉……真·一雙眼睛就能演一部電影。 兵荒馬亂并未持續(xù)太久,十幾分鐘后,抓到幾個倒?fàn)數(shù)墓矀?,就能回去交差了?/br> 小貓蛋偷偷看出去,超小聲:“咦……是海盜伯伯?!彼噶酥缸约旱淖笱邸?/br> “啥意思?小貓蛋還認識被抓的倒?fàn)???/br> 安然趕緊看過去,有個男人手腕上戴著三支手表,袖子擼起來,被公安押著呢。關(guān)鍵是,他的左眼蒙著塊黑膠眼罩,“小野告訴mama,這就是那天幫助你的海盜伯伯嗎?” “嗯吶!”小丫頭觀察力很強,不可能認錯。 找了兩個月的“恩人”,原來是個倒?fàn)敚y怪公安怎么找也找不到。 獨眼在有些人心目中是不吉利的代表,除非沒選擇,不然用人單位都會盡量避開,如果是農(nóng)業(yè)戶口,那在農(nóng)村更不知道要受多少排擠。 要是有固定工作,誰又愿意出來風(fēng)餐露宿當(dāng)過街老鼠呢? 安然看到他,就想起自己上輩子走街串巷那幾年,那種苦,沒經(jīng)歷過的人都想象不出來。 而且,他人品應(yīng)該不差。因為他的海城手表是真的,宋致遠手腕上有一塊,剛才另一個倒?fàn)數(shù)?,安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假的,貼牌的。只有獨眼男人手上的,才跟宋致遠的一樣,以后還是海城手表這個系列里最受歡迎,最有收藏價值的一塊。她記得她問過宋致遠,在海城百貨商店專柜里頭,賣三十五塊呢。 只是可惜了,上天已經(jīng)給了他不幸,誰知當(dāng)?shù)範(fàn)斢懣诔赃€被公安抓個正著,搞不好還得判幾年刑。 都說否極泰來,但有些人,幸運之神好像一輩子也沒光顧過他。 這是小貓蛋的恩人啊,就是她的恩人,她應(yīng)該做點什么幫幫他??伤F(xiàn)在犯法了,安然心情有點低落,等外頭安靜下來,才帶著她們出來,以防萬一在半道上碰到公安,就準(zhǔn)備抄小路回家去。 “這路都大變樣了,去年發(fā)現(xiàn)沉船之前,路只有這么小寬,現(xiàn)在車子都能開進來了。”銀花有點恍惚,“這兒,還是咱倆的幸運之地?!?/br> 半年前發(fā)現(xiàn)沉船,安然逼著劉解放給她倆每人發(fā)了一百塊獎勵,后來船里的東西研究出來都是很值錢的礦石,市委又給她們每人獎勵了一百塊現(xiàn)金和二十斤清油。靠這艘鬼子船,她們一口氣得了半年工資,真的是幸運地?。?/br> 正因為有了這筆錢,銀花才咬咬牙給自己添了一輛自行車,回娘家再也不用為了省錢而走得腳底板起泡了,她直接摟過小貓蛋親了一口:“小人兒眼神真好。” 其實,要說最早發(fā)現(xiàn)的得獎勵,那所有獎勵都該歸小貓蛋才對……她們倆大人可是占了孩子的便宜啊。 當(dāng)然,眼神賊好的小貓蛋這下又發(fā)現(xiàn)點什么了,她指著一個長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野草叢子說:“mama,那里有東西喲!” 安然一怔,“啥東西?”腳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扒開草叢,里頭藏著個軍綠色的包包,跟草葉子一個顏色,難怪她們沒看見呢。 趙銀花也跟過去,“包里是啥呀,快打開看看,你說會不會是鬼子藏在這兒的?”陽城市人對鬼子的恨,那是深入骨髓的,一有啥壞事首先就會聯(lián)想到他們。 安然有點好笑,鬼子早三十年前就被打跑了,他們的東西藏到現(xiàn)在還能是嶄新的? “手表!很多手表呀mama,跟我爸爸的一樣。”小貓蛋精著呢,說啥都特小聲,生怕被其他人聽見。 綠色大包里,是幾十塊銀光閃閃的,嶄新的海城手表,沉得不得了,大包都要被墜壞了。 安然拿起一塊仔細看了看,“應(yīng)該是剛才被抓那個倒?fàn)敳卦谶@兒的。”質(zhì)感和光澤,以及商標(biāo),都在說明它們是正品,肯定是獨眼男人的。 想來也是,東西太多他不可能全帶過去,就一只胳膊戴三支過去,賣完再回來這兒拿貨。 可惜他現(xiàn)在被公安抓走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拿。要是真給判刑的話,等關(guān)幾年出來,手表全都被腐蝕成廢銅爛鐵了。 安然當(dāng)機立斷決定,“我們把手表帶回家吧。” 趙銀花卻誤會了,猶豫道:“這不太好吧,這么多東西值老多錢呢,萬一別人回來找,還不得急死?”咱們就是再窮,也不能拿人東西。 “銀花姐你想哪兒去了,我是怕別人看見給拿走,想先帶回去幫他保管,我會想辦法聯(lián)絡(luò)他,問他怎么處理?!彼陷呑右灿幸淮伪恢伟碴犠妨巳龡l街的經(jīng)歷,她當(dāng)時把一批上乘的的確良藏在一個廢棄的小院子里忙著跑路,等過了半天再回去就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