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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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金剛鉆直男忽然指著門口說:“我的禮物在那兒。” 鐵蛋第一個沖過去,那里啥時候放了一個紙盒子,“姨咱們明天有麻辣兔丁吃咯,我姨父買了兔子喲!” 他手里,赫然提著兩根長長的兔耳朵,紅紅的水汪汪的眼睛,通體雪白的毛發,軟軟的巴掌大一只小rou球,不是兔子是啥? 安然多留了個心眼,“是吃的還是……養的?” 宋致遠臉都黑成鍋底了,不是她說孩子喜歡小動物嗎?不是她說孩子整天抱著布兔子睡覺嗎? “乖,包文籃你快把兔子放下,不是吃的,是給你妹養著玩兒的。” 鐵蛋扁扁嘴,不能吃,沒勁兒。 小貓蛋倒是真喜歡,也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一把摟懷里,開rua。安然本想阻止的,可湊近聞見一股消毒水和酒精的氣味……哦,她爹真是個講衛生的家伙,消起毒來連兔子都不放過。 晚上,包淑英很自覺的帶著鐵蛋睡小床,怕他們夫妻小別勝新婚,還把臥室門給關好,早早的催著鐵蛋快睡覺。 安然:“……”母親大人真的想多了。 不過,因為送兔子有功,貓蛋對這個忽然多出來的“爸爸”也不反感,甚至覺著很新奇,她也說不出爸爸和姥姥有什么區別,可孩子就是會突然的親近,她一會兒滾到mama懷里,露出腦袋偷看他,一會兒又滾出去,迅速的在他身上挨一下,觀察他的反應。 “你會做電冰箱和烤箱嗎?”安然忽然問。 宋致遠想了想,“會,要多少?” 安然:“……”各做一個就行,省得你閨女眼饞人家的東西。 “對了,你們研究得怎么樣了?” 宋致遠倏地睜開眼睛,“在你夢里,我這次研究失敗了,對嗎?” 確實是失敗的,因為反對勢力和境外勢力的聯合干擾,他們在實驗的最后一步失敗了,國家不得不花巨資向m國購買,黑匣子技術在對方手里,無論是核心技術還是售后維修,都得花很大一筆錢供著。當然,有宋致遠在,這樣被卡脖子的時間沒有持續太久,大概也就十五年左右吧。 跟一生比起來,十五年就是生個孩子養到初中畢業的時間,可對于一個國家,一個處處被封鎖的落后國家,這是成千上萬軍工人的半輩子,有的人或許沒等到,就與世長辭了。 不過,安然又想起存折,八百塊不是小數目,如果沒做成功的話哪來這么多獎金? “初期算是成功了,但后期……接下來至少兩年時間我不能再離開陽城。” 安然也不懂,這樣的實驗到底分幾期,每一期做些什么,反正既然他態度還算樂觀,那應該就是沒什么事了。“這下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沒有我的夢,你們這次是大敗特敗。” 黑暗里,宋致遠翹了翹嘴角。 他以為沒人能看得見,可他忘了小貓蛋還精神抖擻坐著玩呢,“mama,笑笑,笑笑,嘿嘿——” 安然雖然極力忍耐,但還是沒忍住,這人嘴巴就跟鋸子似的,夸她兩句會死嗎? 不過,宋致遠對她的感謝是真金白銀投其所好:“明天去郵局取錢。” “取什么錢?” “你上次生氣工資的事,我要來了。”原來是安然剛來的時候,因為他把一半工資給了母親惹得她勃然大怒的事兒,安然每次生氣的時候總要翻舊賬,表面他一聲不吭,沒想到暗地里還把剩下一半拿回來了。 安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怎么拿回來的?你媽沒去廠里取?別是你自個兒用獎金私房錢填進去的吧?那樣我可是會去702問哦,你這項目到底有多少獎金。” 宋致遠頓了頓,“去了,但我沒給。” 喲,還像個人了哈,安然心里一喜,“為啥?” “孩子不是沒奶粉錢嗎,明天去買。” 看吧,男人還就是驢,你不抽他,他怎么知道顧家?怎么知道錢要拿回來給女鵝花。 安然本來是平躺著的,忽然又想起個事,翻爬起來問:“跟我說實話,你媽是怎么弄走你一般工資的。”要說是他主動給的,那不可能,因為棒槌可想不到這茬,你看岳母大人來給他帶了這么久孩子,他大老遠回來也沒說給她帶個三瓜倆棗,小貓蛋要不是她提前說了要禮物,他肯定也想不到。 可以肯定,這家伙不是小氣,是壓根就缺根筋。 天氣熱得喘不過氣,她本來只穿著一件舊襯衣當睡衣,襯衣紐扣讓小貓蛋摳開了幾顆也沒注意到,這么趴過去,露出一片雪白的風光, 宋致遠只覺燥熱得很,“宋清遠要結婚沒嫁妝,她去找我借的。” “宋清遠又是誰?” “meimei。”他翻身背對著她們,不知道是因為不想聊這個話題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可女人的好奇心是那么好打發的嗎?“喂,宋大工程師你們家到底還有些什么人?” “以后就知道了。” 安然掰著他的肩膀啥叫以后就知道,莫非她跟他們宋家人還有見面機會?可別了吧,結婚時裝死,生孩子裝死,現在孩子都一周了還裝死,她抱著最后一絲僥幸,“你們家人知道我倆結婚的事嗎?” “知道。” ok,那就結了,他媽最好別來,要是來她就得讓她把“借走”的一半工資吐出來。 *** 沒幾天就到了周末,這不僅是一個年輕人們摩拳擦掌的周末,還是一個萬眾矚目,全市兩大廠的職工及家屬們期待的周末,因為陽鋼二分廠和陽三棉要舉辦未婚青年聯誼會! 就連鐵蛋二華小華這樣屁大的孩子都知道,大人要去找對象咯,他們早早的守在禮堂門口,進去一個年輕的穿著干凈的男同志,就要臊人家一下,非得臊到人家摸出兩分錢讓他們買糖吃才行。女同志嘛,面皮薄,他小姨不讓,他們就猴在樹上,悄悄看哪個女同志衣服是新的,哪個穿了裙子,哪個綁了頭花。 因為是兩個大廠有史以來第一次,報名的人挺多,對于兩邊的未婚男女來說,對方都是他們可接觸范圍內最好的選擇,因為誰也不想年紀大了娶(嫁)個農村戶口不是?報名人數太多,要跳舞的話場地有限,為了確保安全,安然只能精挑細選出八十個年紀最大最急迫的,剩下那些年紀還小的先不考慮。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嚴老太太是個非常保守的人,三天前忽然大手一揮把方案上的“舞會”改成了“座談會”,于是安然只能收起準備好的錄音機和音響,在禮堂正中央支幾張大桌子,擺上瓜子兒花生和茶水,男男女女坐一起聊聊天吧。 男職工四十人,女職工四十人,就這么誰也不認識的聊幾句好像沒啥作用,為了確保相親目的能高質量完成,她又規定男女內部各分成四個小組,每半個小時交叉輪換一次組合,盡量讓年輕人們多接觸幾個,能成是好事兒,成不了,那就當多個朋友不是? 事實證明,小組交叉輪換是非常明智的,王文海和徐建東居然都找到了心儀的女孩,而且還是倆同車間相鄰工位的好朋友。當天聯誼會結束,晚上四人就相約直奔電影院,可把打扮成花蝴蝶準備大展拳腳多養魚的劉小華氣個半死,也不知道哪個缺德孩子還猴在樹上唱:“我想找對象,越想越夠嗆,年紀一大把,越活越窩囊……” 第34章 三更合一 “包文籃你姨呢?”劉寶英站在樓底下, 仰著腦袋問正被安然逼著坐在窗前寫作業的鐵蛋,他容易嗎他,屁股都快坐出瘡來了。 安然實在是頭大, 她沒想到上輩子成績優異的鐵蛋現在居然是個學渣, 漢語拼音一教就會一寫就廢, 數學題倒是都會,可就是粗心, 總要犯點小錯,安然真想揪著他耳朵問問:你還是當初那個賊精的小鐵蛋嗎?當初在小海燕那是多么謹慎,多么會謀算的孩子啊,才來幾個月就成馬大哈, 這城里生活是有毒嗎請問? “在呢, 咋啦?” “安然快下來, 提上籃子和網兜,咱們走。”劉寶英盡管已經壓低了嗓音, 可這宿舍樓實在是不隔音啊, “哐當哐當”開了好幾個窗戶, “寶英有啥好事兒?” 這劉寶英,雖然沒工作, 可有項特殊技能——總是能第一時間知道哪兒有便宜可撿。 跟著她,沒錯。院里沒事干的家庭婦女們,紛紛提上網兜追出來, 安然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把貓蛋扔給她姥姥,“包文籃同學,現在是早上八點十分,等我兩個小時以后回來你作業要是還沒寫完, 中飯就不用吃了。” 鐵蛋吐了吐舌頭,“那你讓妹別來打擾我。” 小貓蛋也學著他吐吐舌頭:“mama,打打。” “小壞蛋,哥哥寫作業的時候不許打擾,不然mama連你一起打打,聽見沒?” “乖乖。” 安然笑哈哈,她閨女真是一天比一天聰明,才一周歲就能實現跟她簡單對話了,這樣的孩子上哪兒找去啊?反正她活了兩輩子也沒見過。 不過,走了一段安然才發現,“銀花姐沒來?”她可是很熱衷于這種事的,今兒又是歇班,不來才怪呢。 劉寶英忙著帶路,住旁邊的曹家媳婦說:“趙銀花這幾天煩著呢,她家老大跟東邊機械廠的,還有向陽農場的幾個男娃娃斗氣,打傷了人,正忙著給人湊醫藥費呢。” 大華是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跟鐵蛋這一批玩不到一處去,整天就跟別的廠的子弟打得火熱,誰知道他還跟人搞起了小團伙,他們打架斗的是氣,家長們傷的可是財,把人打住院了輕則付醫藥費營養費,重則被公安抓走拘留,以后一輩子可就毀了。 “對方家長就拿準了這點,要趙銀花賠錢呢。”曹家媳婦咂吧咂吧嘴,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讓賠五十塊哩,要我這孩子我就不要了,誰家愛要誰領去,晦氣。” 安然對大華這孩子沒啥印象,因為他不經常在大院里溜達,偶爾回來也是匆匆一過。但平時沒少聽銀花抱怨,說他性格沖動,闖了好幾次禍。 這樣的年輕人你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得讓他吃點苦頭才行,所以也沒放心上,尋思著過幾天問問看,要實在湊不出錢來,她這里可以拿點。 出了大院左轉,順著大道一路走到頭,再左轉,“寶英你咋帶咱們來黑市了?” 這兒東西齊是齊,多也多,問題是比百貨商店貴啊,只有一個男人養家的婦女們,就只能過過眼癮,心說回去經過國營菜市場門口倒是可以撿點菜葉子,那個不要錢。 安然也奇怪,劉寶英平時是能把一分錢掰成三瓣花的持家婦女,怎么帶大家上黑市買東西? “噓,大家別出聲,跟我來,保準讓你們不吃虧。”劉寶英很得意,領著大家伙穿過自由市場后的空地,鉆進一片低矮老舊的廠房里。這里曾經是個被日本人占領的鏈條廠,抗日戰爭勝利后又被國軍占領,逐漸荒廢得不成樣子,現在已經徹底成為廢墟,能賣錢的廢銅爛鐵都被人撬光了,只剩一片破房子。 七彎八拐,劉寶英把她們帶到一間還有門的房間前,只見她輕輕敲了敲門,小聲叫了兩聲“小劉”,門“咯吱”一開,露出一個瘦條條,黃嘰嘰的男同志。 “來了?” “來了,這是咱們一個大院的,快把你的好東西拿出來給大家伙看看。” 安然覺著這小伙子有點點眼熟,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在哪兒見過。 小瘦猴倒是一眼就認出她:“嘿這大妹子,上次買的圍巾還滿意嗎?”畢竟,這么漂亮的女同志他想忘也忘不了啊。 安然一頓,原來是他。 年前她給貓蛋姥姥買過一塊藏青色羊毛圍巾,就是找他買的。 “你這次又有啥好東西?” 劉寶英愣了,“安然你們認識?”語氣里有她自個兒都沒察覺的沮喪,人安然同志漂亮就是好啊,走哪兒都能刷臉,不像她,買了多少次東西才跟小瘦猴把關系維持住,這次答應多帶幾個人過來,別人每買一塊錢東西答應給她一毛錢的中間費。 安然可不知道她熱心的帶大家過來還有這點門道,她的眼睛已經被屋子里的東西吸引了:那是堆成小山樣的勞保手套! 其他人也被這么多手套給驚呆了,一個個張著嘴巴問:“你要賣的是手套?” “這也太多了吧,得上千雙吧!” 小瘦猴撓了撓后腦勺:“也不多,剛好一千一百二十六雙,純棉紗線的,你們要嗎?” 勞保手套二分廠平時也有發,可那都是有數的,三個月一雙,男人們戴破了,把手磨破了,才能熬到下個季度發新的,也沒多余的拿回家給她們用,哪個婦女不喜歡? “你賣多錢一雙?” 小瘦猴眼珠子滴溜轉:“這得看你們要多少。” 劉寶英直接說:“每人十雙,你說吧多少。” 其他人連忙否認:“要不了十雙要不了。”哪有那么多錢花呢。 小瘦猴可就不怎么高興了,不過他臉上不表現出來,只是說:“要零賣的話,就五角錢一雙,十雙及以上則是四角五分。” 大家有猶豫了,五角錢對于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婦女們來說,可是不小的數目,它能買兩斤玉米面,能買好幾個雞蛋,還能給孩子買幾只鉛筆幾個作業本。 劉寶英急了,她可是費了老大力氣才把人帶來的,要是誰都不買她不就白忙活了嗎?說來說去,也就是為了掙幾毛錢,給男人減輕點負擔,也能給孩子買根冰棍兒吃。鐵蛋的小書包,貓蛋的小裙子,包淑英的的確良裙子,她不喜歡嗎? 喜歡得都快瘋了! 可她手里沒有一分錢啊。 “安然你快勸勸大家,這么好的手套咱們難得遇上,買幾雙回家,男人的破了還能替換一下,咱們自個兒也能用不是?” 安然看她很著急,再聯想她自進門到現在的積極主動,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樂得幫她一把:“小劉倒爺是吧,咱們旁邊就是陽三棉,紡織品這一塊你可沒我熟,就這樣的棉紗線手套,線頭還露外面,有些地方都脫線了,一看就是生產線上淘汰下來的,給你四角一雙頂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