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黃桃罐頭
第四十一章 黃桃罐頭 顧憐聽到白楚瀟的心跳明顯變快。他剛才就在想,護士換藥的時候,他故意躲開那么遠,是怕聞到自己的血腥味吧。 顧憐抬起手,把無名指壓在白楚瀟的下唇上:“用力咬一口,血就出來了。你想喝多少都行,你想對我做什么都行。你是我國度里的王,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而我,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顧憐說著蠱惑的話,誘著白楚瀟,膩著白楚瀟。白楚瀟的眼神中有迷離的欲望,有意亂的慌亂。 就在顧憐準備享受白楚瀟的狠厲時,忽然手臂一陣麻痛。白楚瀟掐住了他手腕上的xue位,痛的顧憐以為手要廢掉了。 “哥,疼。”甜言蜜語瞬間變成求饒。 “你有沒有廉恥?”白楚瀟呵斥道,沒敢用力扯他,怕弄到他的傷口,“大白天對自己親哥哥說這種話。” “那你還在大白天上我呢,你就要臉。” “顧憐!” 還沒等白楚瀟徹底發火,顧憐又道:“哥,饒了我吧。”他回懟一句趕快認錯,抬頭看白楚瀟,眼淚已經流到了眼角,“別看我跟你鬧,但我身上是真疼,現在手臂也疼。” 顧憐沒說謊,從他慘白的小臉上就看出來了。白楚瀟大學本科是學醫的,雖然從未執業過,但這么大面積的燒傷能有多疼,他還是清楚的。 “你認錯的速度真是一慣的快。”白楚瀟松開顧憐,語氣緩和下來,“上床躺著去,下午怕又會燒起來,別在折騰了。” “知道了。”顧憐點頭,乖乖的上床趴著。 炎癥沒消,肯定會反復發燒。果不其然,下午又燒起來了,39度1。白楚瀟怎樣幫他物理降溫都沒有降下去,后來沒辦法,還是請護士打了一針退燒針。 藥效見的很快,半個小時,顧憐的體溫就降到了38度。但退燒針只是治標不治本,晚上顧憐又燒起來了,晚飯也沒吃幾口。 “哥,我吃飽了。” 白楚瀟端起粥來喂他:“不行,不吃哪有力氣。” “嘴里沒味,不想吃。”顧憐砸么兩下嘴,“想吃黃桃罐頭。” 白楚瀟又強行喂了顧憐半碗粥,放下碗,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玻璃瓶子。 顧憐一看,眼睛就亮了:“黃桃罐頭,哥你什么時候買的?哥哥真好。” 小時候,顧憐看別的小朋友吃黃桃罐頭饞的要命,但那時候家里很窮,能吃的上飯就不錯了,有點閑錢也都被顧一明拿去賭了。 有一次他生病,也是吃不下飯,白楚瀟就問他想吃什么,他想了想說,黃桃罐頭。 這話被顧一明聽到了,他不僅不心疼兒子,還罵他是個賠錢貨,動不動就生病,花了家里好多錢。 顧一明酒勁上來,越說越氣還動了手。白楚瀟把顧憐護在身下,自己被竹藤抽的身上都是紅棱。 顧憐哭著喊:“我不吃了不吃了,爸爸你別打哥哥了。” 顧一明打夠了,回去房間睡覺。傍晚的時候,白楚瀟從外面回來,從書包里拿出來一瓶黃桃罐頭。 顧憐又驚又喜,小饞貓上身,嘰咕嘰咕的吃到最后一塊才想起他哥:“哥哥,還剩一塊,你吃一口。” 白楚瀟拿手帕給他擦嘴:“你吃吧。” “哥哥你哪來的錢?” 白楚瀟沒回答他,就只是告訴他慢點吃,別嗆到。 后來顧憐每次經過小賣部都會往里面看,白楚瀟知道,他在看架子最高處的黃桃罐頭。 白楚瀟問他:“想吃?” 顧憐搖頭:“不吃,不愛吃。” 但是夜里,顧憐從被子里探出一個小腦袋瓜,對還在書桌前做題的白楚瀟道:“哥哥,等我下次生病的時候,你還給我買黃桃罐頭好不好?” 從此以后,每次生病都能吃上黃桃罐頭,就成了小顧憐盼望生病的理由。 小時候的顧憐覺得哥哥一定是神,他總能滿足自己的小愿望。比如蘋果,比如黃桃罐頭,比如無數個小小的細節。可顧憐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錢哥哥是怎么弄到的。 白楚瀟把黃桃倒在碗里,又拿過叉子給他。 顧憐叁口兩口的就吞了半個,嘴里含糊不清的問道:“哥,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的時候最想吃的就是這個。有次晚上做夢,我還抱著唐煥的手臂咬了一口。” 顧憐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像是腦子里已經有了當日的畫面,細細回味著。 白楚瀟皺著眉頭,垂眼看著陶瓷碗,一言不發。顧憐最會對白楚瀟察言觀色了,他哥不高興的時候就是這樣。 顧憐一直覺得他哥不喜歡他提里面的事,像是什么不堪的記憶,想要繞過去。也是,有一個坐過牢的弟弟,的確是他的污點。 顧憐轉移話題:“哥,你一直沒告訴我,小時候你哪來的錢買罐頭。” “唐煥。” “什么?” 顧憐一愣,他哥為什么會突然念出唐煥的名字。 白楚瀟手指輕敲著桌子:“你們睡一張床?” “天冷的時候擠在一起暖和。” “所以是抱在一起睡?” “床那么小……” 白楚瀟眼睛里閃過一絲狐疑,顧憐覺得哪里不對,趕緊閉了嘴。他還在發燒,腦子實在轉的慢,不是在說黃桃罐頭嗎?怎么突然跳到了睡覺這件事上。 “哥,你是不是……” “不許揣摩我的心思。”白楚瀟臉色驟變,已然把“再說話弄死你”掛在了面上。 要不是顧憐現在有傷,怕是白楚瀟早就掐上了他的脖子。然而白楚瀟火氣上來了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顧憐被他捏住雙頰,盯著看了半天,白楚瀟眼里透著野獸護食般的光芒。顧憐只感周身一冷,手臂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白楚瀟或許心里想了一百種弄死他的方法,手勁越來越大。 顧憐想要破局,奈何現在身體素質受限,弱的像個蝦米。硬來不行就只能換條路走。 顧憐突然伸出舌頭,舔了下白楚瀟的虎口。他手涼,而舌尖柔軟guntang,兩種極端的溫度觸碰,白楚瀟像過電似的卸了力道。 見他松懈,顧憐兩手抓住白楚瀟的領子,把他往前拽了拽,也借力讓自己靠他更近些。顧憐搶占先機,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舌頭就滑了進去。 顧憐賣力的討好,細致的舔舐,但白楚瀟始終沒回應他,只是鼻息間的呼吸略重了些。白楚瀟抓住顧憐纏著沙布的手腕,虛虛的攥在掌心,讓他的手離開自己的衣領。 顧憐這才感覺到疼,剛才太激動抓的用力,到是忘了受傷這回事。 顧憐吻了老半天,把自己吻的都要缺氧,可他哥依然不為所動。顧憐像演了一出獨角戲,咬了咬白楚瀟的下唇,怏怏的退開。 “我不好吃嗎?”他灼熱又幽怨的目光看著白楚瀟,而白楚瀟面色如常。 他輕輕放下顧憐的手腕,往碗里又撥了兩塊桃子,像是剛才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快吃。” 顧憐卻沒有他哥一樣快速的恢復能力,胸口劇烈的起伏,臉紅的像溱潼夏日里的映山紅。 顧憐慢慢喘勻氣,才繼續低頭吃桃子,呼吸雖然平復了,但心里還是波光粼粼。 白楚瀟翻手機翻了一會兒,用眼尾瞥了顧憐一眼:“小孩子嗎?吃的到處都是。” 他看見顧憐把黃桃汁滴在衣服上,很是嫌棄,把手帕拿出來,迭好,塞到顧憐的領口,充當起臨時圍嘴的作用。 顧憐低頭看了看,和小時候一樣:“哥,都什么年代了,你還喜歡用手帕?” “話多,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哥哥也吃。”顧憐拿起一塊遞到白楚瀟唇邊。 “小孩子吃的東西,我不要。” “就吃一口。” “滾。” 顧憐想,要不是我身上有傷,一定拿嘴喂你。這樣想來,他腦子里就出了畫面。他把白楚瀟壓在下面,嘴里含著一口桃rou,邊接吻邊把桃rou渡給白楚瀟。而白楚瀟乖乖就范,吃完了一口纏著顧憐還要他喂。畫面和這桃子一樣黃。 顧憐不禁笑起來,真是從未見過這樣聽話的白楚瀟。 “又傻笑什么?”白楚瀟彈了顧憐的額頭,“我看你是不是要去看下精神科,天天腦子里都不知道在神游什么。” “我想象力豐富。” “所以數學考了二十分,笨的要命,怎么教都不會。” 白楚瀟揭他的短,他是從小學習不好,可不是每個人都是讀書的料,像他一樣,天生學霸。 “我偏科,語文成績好。”顧憐犟嘴。 “作文永遠寫跑題,你所謂的成績好,怕是跟倒數第一名比的吧。” 顧憐說不過他,只能埋怨基因:“那同樣都是一個mama生的,她把你生的又聰明又帥,把我生的又笨又漂亮,這也不是我的錯。” 白楚瀟冷笑兩聲,顧憐永遠只承認自己笨,卻從來不承認自己丑。笨是有目共睹的,他狡辯不來,但丑……是真不丑。 白楚瀟鬼使神差的揉了兩下顧憐的頭發:“還吃嗎?” 顧憐愣了愣,這劇情反轉的有點快。他掀起衣服,摸摸自己肚子:“飽了。” 白楚瀟拿溫毛巾給他擦了臉,然后扶他側著躺下。 顧憐吃飽了就開始犯困,加上這兩天一直沒休息好,縮在被子里就睡著了。 他抓著白楚瀟的手,迷迷糊糊的喊著哥哥別走,像是做夢了。 睡夢里,白楚瀟用指腹順著他的頭發,非常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