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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么做?全部都用玻璃彈珠關起來嗎?” “沒有那么容易。”華玉盞掂量著緩緩說:“你抓到的那些都是些雜魚小鬼,不過是年歲老些,但既然現在就能從桑園里逃出來就說明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宿舍那些可不一樣,那都是些逃不出來的鬼怪從縫隙里送出來探查的觸須,無形無質,用空間是困不住的。又不能直接在這里清理掉,那等于在告訴它們的本體你就在觸須被消滅的地方。 再說那些小鬼在桑園里被困了那么多年,乍一來到這個人類當道的社會里必然正小心謹慎的在觀察這個陌生的世界,一下子被你抓了幾只之后其他的就更不敢輕易露面。我們得先想辦法把他們引到能讓他們安心現身的環境里,再一下子全部解決掉。” “可是,什么環境能讓它們安心現身呢……” 桑寧自言自語似的問著,突然腦子里一亮——鬼怪自然在鬼怪的世界里最能夠安心! 華玉盞悠悠嘆一口氣說:“看來又該出去走走了——只是又要調課,不知道其他的老師是不是要抗議了。” 在決定了再次出行之后桑寧反而覺得安心下來了,大概她相信華老師一定可以找到辦法解決的。 人一放松,看著華玉盞那閑閑瞅著她的模樣就有點微窘——他雙手環在胸前斜靠著寫字臺,那雙弧度優美的細長雙眼像是打了一層柔光,她很確信這并不是有意的勾引可看起來就是那么媚眼如絲。 “那個,我先回房去看看文心怎么樣了……” 桑寧微微僵硬地想要轉身離開,還沒碰到房門手就突然被華玉盞從身后伸來的手握住,身后貼近的氣息不像平時那樣清洌洌的,帶了點灼熱的溫度讓她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溫熱的大手覆蓋著她的手,華玉盞稍稍低頭靠在她耳邊,呼吸擦過耳廓,帶起耳廓一片細小的顫栗。 “別太相信牧文心。”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就放開她,面對桑寧轉頭疑惑的目光他只是重新環起雙臂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借著這個充滿了自律感的動作以防自己把她再拖回來。 桑寧心跳未平,小心地打開房門,然后逃似的蹦出了他的房間。 她竄進自己的房間里砰地關上門,靠在門口平緩了一下呼吸,然而一抬眼卻見床上空空如也,只留下牧文心曾經躺過的痕跡。 她本以為牧文心已經睡著了呢,四處瞅瞅見她不在房間里,只能離開房間來找。 桑寧并不太相信華玉盞的話——雖然不是不相信他,但要她懷疑牧文心那不是很奇怪嗎,文心是她的室友,自從她回到大學之后一直都那么照顧她,而且她只是個普通人,跟那些靈異的事情并沒有關系。 牧文心是醒來之后看她不在于是上廁所了?或者找水喝? 桑寧下樓去找,掃了一圈沒有發現之后本想找管家先生問問看,卻無意間發現華玉龍臥房對面的門虛掩著。她仿佛從那半開的門中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 那扇門在她印象中從沒有打開過,甚至華老師給她介紹這個房子的時候都沒有提起,那應該是屬于不該踏足的部分。 但那虛掩門縫里的人影,她覺得似乎是牧文心。 桑寧趕緊走過去想在被人發現之前把牧文心拉出來,她在門口輕輕喊了兩聲“文心”,但牧文心卻毫無反應,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門里。 桑寧無奈之下只能推門進去,屋里很暗,連一個窗戶都沒有,只在天花板四角吊著精美但不怎么實用的小小水晶燈,讓整個房間幾乎都處在暗影和水晶折射的光線下,有點像是一個虛幻的空間。 “文心,我們快出去了!” 桑寧伸手一拉牧文心,她呆滯的轉身,面無表情雙目無神,看起來就像在夢游一般。 而這時桑寧看到了牧文心面前,擺在屋子正中間的一個長形木箱,確切的說是一具棺材。而這具棺材還不是空的,里面安安靜靜的擺放著一具骨架。 桑寧頭皮微微麻了麻,把這種東西擺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愛好。 她希望自己不是窺探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秘密,連忙拉著牧文心要退出去,牧文心腳下卻紋絲不動,身子又轉回去,失焦的雙眼映著那具骨架,眼底沉淀著久遠的哀傷,好像那是她失去的愛人。 桑寧最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牧文心從那間房間里拖出來,緊緊的關好房門,當做自己沒有來過也什么都不曾看到。 牧文心被她拖回房間按到床上之后就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醒來之后也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好像這真的只是一次夢游中無意識的闖入。 ☆、第一課時 華公館里的白骨骷髏那段小小的插曲除了桑寧沒有人知道,就連牧文心本人也不知道。 她睡醒之后似乎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個夢,還在跟桑寧說:我居然夢見一具骷髏在我眼前直晃。 桑寧什么都沒敢說,雖然牧文心一個學考古的對骷髏什么的也不會太大驚小怪,可是要讓她知道華老師家里不明原因的藏了一具骷髏,這事兒看起來還是怪怪的。 所以休息之后精神恢復了不少的牧文心只把那當成一個夢,還亂七八糟沒頭沒尾的,隨后也就忘了。 但是她忘了桑寧忘不了,她沒處說也沒處問,于是那具骷髏變成在她腦袋里直晃,就這樣心不在焉地到了出發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