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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喬喬無精打采地看著這個張牙舞爪的家伙。 她倒是無所謂。畢竟院長都已經(jīng)在君后與大儒面前放過狠話,夸她是中流之砥柱,大夏之棟梁,秦執(zhí)事這上躥下跳的舉動,寫作找茬顏喬喬,讀作打臉老院長。 “也行。”徐夫子撩了撩衣袖,“那就簡單考察一下。” 很快,一份嶄新的答卷放到了顏喬喬面前。 就著未全干的墨跡,顏喬喬凝神望去。 “……嗯?” 卷面之上,盡是看得懂的人言。 “嗯?!” 她納悶了一整天的問題,此刻終于浮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為什么殿下教給她的學識,特別偏重于經(jīng)義?原來,殿下已料到教經(jīng)義的徐夫子會親自給她出題? 他還猜中了徐夫子的題目? 顏喬喬震驚得瞳仁微微悸顫。 殿下,是人否? 顏喬喬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 既然如此…… 顏喬喬抬眸,望向秦執(zhí)事:“秦執(zhí)事向來便是憑借自己喜好給旁人定罪。看我能做出題,無憑無據(jù)便冤枉我作弊。那么,倘若我能把徐夫子的考卷答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你是否又要質疑我與徐夫子合謀舞弊?” “哈!”秦執(zhí)事笑著擺手,“別找借口拖延,你有幾個斤兩,自己心中還不清楚?你要真能拿滿分,那不好意思了,我還真得懷疑徐老與你沆瀣一氣。” 徐夫子怒道:“這說的是什么屁話!” “您老別氣,她能合格,都是燒香拜佛謝天謝地。”秦執(zhí)事自信道。 顏喬喬不動聲色挑挑眉,二話不說,沾墨便寫。 “刷刷刷刷——” 動作可比方才利落多了。 畢竟這張卷子都是昨夜殿下講過的題,在她眼中,空白處已然寫好了答案。 不到一刻鐘,顏喬喬便“刷”一聲拎起滿當當?shù)木碜樱p手遞到徐夫子面前。 “夫子請看一看。”顏喬喬苦笑凄涼,“秦執(zhí)事時常冤枉我,我早已習慣,倒也無所謂。可是,倘若因為徐夫子您素日教得好,卻讓秦執(zhí)事懷疑您的人品和師德,懷疑您替我作弊……我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徐夫子冷笑,遙遙向北面拱手:“今日之事,老夫定會如實向兩位監(jiān)院稟報!老夫在昆山院教書育人五十余載,人品如何,輪不到他姓秦的指手畫腳!” 秦執(zhí)事:“……” 秦執(zhí)事:“……不是,徐老,我不是那個意思!” “呵!呵!” * 離開黑木樓,顏喬喬不禁萬分感慨——本來只想混個合格,奈何敵方總是逼人上進啊。 還未走遠,忽聞徐夫子蹬蹬追來。 “顏喬喬!”徐夫子雙目炯炯有神,手中抓著她的卷子,“今晨,君后讓咱們昆山院推一名優(yōu)秀學子,會同大公子一道前往茅廬,與一位隱世能人談論經(jīng)義——有這水準,舍你其誰!我這便把你推上去了!你準備準備!” 顏喬喬:“???” 徐夫子呵呵笑道:“原本定的是秦妙有,哼,我這便找那幾個老伙計商議,把她名字給擼了,換你上!” 顏喬喬:“……” 可以預見,今日秦家又要家宅不寧。 第39章 萬法皆通 顏喬喬像游魂一般飄到清涼臺。 站在距離門口數(shù)丈的雨花石山道上,她進進退退,不知該如何措辭。 殿下幫助她通過了春考,該好生向他表達感謝。可是因為答卷過于優(yōu)秀,被夫子選為昆山院代表,可就有些令人為難了。 昆山院千年金字招牌不能砸她手里啊。 正躊躇時,殿門開啟,沉舟疾步來到她的面前。 “殿下正與宮中使者會面,殿下交待過,你若來了便直接進去見他。” * 清涼殿中。 “殿下啊……”中年內(nèi)侍苦哈哈地道,“君后說了,韓世子的事情您處理得極其果斷,三下五除二便讓事情暫告一段落,此刻暫無什么能著手之處……” 公良瑾淡笑不語。 中年內(nèi)侍又道:“君后還言,漠北王攜母入京求治,六日后方能抵達,您派去接應之人已將一切安排妥當,近期內(nèi)無需您親自勞心。另,韓世子申請一位貼身護衛(wèi)上昆山照料保護他,君后也接手了,會詳查那個名叫離霜的女侍衛(wèi),再決定允不允人上山。再有,神嘯、西梁與南越都安安靜靜,絕無異動。” 公良瑾八風不動。 內(nèi)侍退后一步,垂頭拱手:“殿下,君后說,眼下真真是河清海晏四方太平,去一趟茅廬的時間還是抽得出來的……君后還說,書院將推舉一人與您同行,推的八成便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秦妙有,您就當作走走看看,淘汰一個人選也是好的嘛……” 這位是跟了帝后許多年的心腹,這種話,也就他能替君后轉達。 公良瑾豎手打斷了他。 他望向殿門,頷首道:“過來。” 顏喬喬踏入殿門,一眼便認出,殿下面前這位苦瓜臉的中年內(nèi)侍正是自己在城墻上見過的那一位。 看來君后又派人來捉殿下了。 她輕著腳步走到面前,老實行禮。 “考得如何?”公良瑾淡聲問。 “滿分。”顏喬喬憂慮道,“殿下,徐夫子說,要推舉我隨您一道去見隱世先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