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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瑛露出一抹看穿一切的笑,卻沒揭破枝子的小心思。 她們兩個是避著別人說話的,說完,彭瑛就和別人聊天去了。 枝子看著書,眼前的漢字交織,扭曲,重新組合,變成一張熟悉的臉,在她眼前晃啊晃,晃得人心煩。 不管有什么可能性,他們現在只能是朋友。 ☆、Chapter24 國慶節后不久,開秋季運動會。 這是他們中學時代最后一次運動會,高三就走個開幕式過場,沒有項目可參加了。 運動會要求每個班學生都得在cao場上,去年枝子被秋老虎曬得發暈,老師就讓她回教室休息了,也就錯過了林越澤比賽拿獎。 枝子問林越澤今年什么項目,他無奈地說,還是一樣。 長跑和跳高,還有集體接力賽。 實驗班人少,基本上每個人都會被強制性地報項目,不是個人項目,就是接力賽。 林越澤打球多,長跑當仁不讓;跳高是因為他練過。 運動會那三天,依然很曬。 第一天上午是開幕式,然后是跳高、跳遠等比賽。 一群人圍到跳高賽場邊,彭瑛拽著枝子擠進去。 林越澤在一邊候場,他穿黑色短袖,黑色運動長褲,背后別了張號碼牌,整個人干凈利爽。 他活動著筋骨,神情自若,不似緊張的樣子。 到了林越澤上場,女孩子的歡呼聲一下子大了:“林越澤,加油!林越澤,加油!” 裁判都被女生們的聲浪震得驚了下。 彭瑛攛掇著枝子,擠眉弄眼,示意她也加個油啊。枝子是內斂的性格,干不出這樣的事,但此時也受氛圍感染,兩手做喇叭狀,跟著喊起來:“林越澤,加油!” 林越澤勾唇一笑,沖刺,起跳,翻越,落地。 幾跳幾落,無一失敗。 “好哎!” 因為跳高比得快,第一天上午結果就出來了,林越澤是第二,第一是名體育生。 最后一輪跳完,彭瑛還沒從激動的情緒里緩過來,猛地拍了下枝子,“你看吧,帥裂了。” 枝子笑著揉了揉肩。 林越澤摘掉號碼牌,領了瓶水,一邊喝著,一邊朝她們走過去,中途卻被人攔住。 他們說了什么,林越澤很快轉身跑到跑道邊,扶起一個女孩子。他低頭問了兩句,接著,枝子看見他陪著她,慢慢走出cao場。 彭瑛人傻了,“這是咋回事?摔了?” 她用手肘拐了拐枝子,小聲說:“我聽說,她好像喜歡林越澤啊。” 太陽曬,枝子用手遮著太陽,朝反方向走。 快到十二點,眾人餓得饑腸轆轆,老師也不管了,都溜去吃飯。 枝子被曬得沒什么胃口,在小賣部買了瓶酸奶和面包充饑。她坐在樹蔭下吃東西,發呆。 林越澤從太陽底下走過來。 那道明暗邊界線,割開“蔭”與“陽”。枝子盯著看,裝作沒看到他,在心里做著預設,要怎么問,才不那么明顯。 酸奶盒吸空了,面包包裝袋也揉成一團,枝子借著丟垃圾,起身,和他對上目光,她笑了下:“你吃了飯嗎?” 最沒新意的,中國人式的寒暄開頭。 “剛吃了。你就吃這個?” “嗯。” “剛剛……你怎么先走了?”好吧,枝子還是打了直球。枝子想著:鄭枝子,你弱爆了。 “我同學不舒服,我離她最近,就送去醫務室了。” 這么急嗎,非得是你?來叫你的那個女生呢?枝子不想讓自己太介意,但越這么想,疙瘩在心里越結越大。她覺得自己變得容易計較,計較他和別的女生說話,計較他陪別人去醫務室。 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意識到,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都不像她了。 枝子最終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林越澤對枝子的情緒變化一向敏感,今天心亂,竟沒察覺到枝子的異樣。 枝子說她先回教室,林越澤站在原地,想起在醫務室的場景。 那個女生叫許穗,林越澤和她來往并不多,對她最深的印象是,有次考試枝子語文全年級第二,第一就是她。 許穗扭了下腳,正好旁邊只有一個快比賽的女生,她匆忙叫了林越澤去幫忙。他問她能走嗎,她說能是能,就是有點痛。他便沒攙著她。 他沒有多想,到了醫務室才知道,是故意叫的他。 醫生檢查過她的情況,說不要緊,給她抹了點藥,讓她不要劇烈運動,就放她走了。 許穗下地單腳跳了幾下,攀住林越澤的胳膊,弱弱地問他,能不能讓她扶一下。 林越澤沉默了下,說:“我去幫你叫個人吧。” “哎。”許穗急急地叫住他,“我有話想跟你說,你先別走。” 醫生正忙著,沒空偷聽他們講話,但許穗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林越澤先走到醫務室外,倚著墻,雙臂環胸。 瞳仁在陽光下,顏色淺了不少,面容卻更清晰。 他五官生得好,在許穗眼里,是怎么挑也挑不出毛病的好。 許穗慢吞吞地挪出來,深吸一口氣,單刀直入地問:“鄭枝子是你meimei,不是你女朋友的話,那我可以嗎?” “不可以。”說完就要走,又反應過來,這樣太沒禮貌,停下,多講了兩句,“學校不讓早戀,好好學習吧,別耽誤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