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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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沉深吸一口氣,然后語重心長的和阿浮說:我剛打聽過了,住這家,你的錢就去了一半。住對面,你得住馬廄,估計還得把自己賣給客棧掌柜的十年。 小客棧是不夠氣派,可打理得干干凈凈的,只是老舊了些,真窮苦人家是根本舍不得住客棧住的。和他之前猜想的差不多,阿浮大概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小少爺,不過這年頭富貴人家陰私多,阿浮指不定就是宅斗失敗的犧牲品。只要不影響到自己,對方不說,奚沉也不會非要逼問出個所以然來,這年頭誰沒個秘密呢,阿浮有,他一樣也有。 阿浮看了眼大客棧:它住上一晚要多少錢? 奚沉舉了一根手指:不要錢,只要一顆靈珠。 這一片區域是散修和凡人的混居之地,最厲害的大能其實是個金丹修士,這座小城的城主不過筑基五層,城中百姓多用金銀作流通的財物,修士用的則是靈珠,在這種靈氣匱乏之地,一靈珠兌一百兩金。 上界修士多用靈石,即便是最差的下品靈石也可以兌換一百靈珠,但在他們這種不發達的小城幾乎是見不到使用靈石的修士的。那盤踞一方天地的大耗子,在前期看著驚險,實際上也只是個堪堪筑基三層的妖修罷了。 那大客棧設有靈陣,修士在其中修煉有增益,收費十分高昂。小客棧是尋常凡人住的,就是正常收費,便是不事生產,他們剩下的銀錢還能住上十天半個月的。 他見阿浮不再吭聲,安撫說:好了,我去辦住店的手續,先忍這幾天。 奚沉轉身登記完畢,背了阿浮上去,又問小二要了熱水沐浴。待自己洗的干干凈凈,奚沉問阿浮:你要不要也泡一泡?我抱你進去。一路風塵仆仆過來,衣服上都滿是灰塵還有些許血污。 后者接過手帕,然后拒絕了他的幫助:我自己來。他要求換了道清水,然后當著奚沉的面站了起來,神明強調自己身體康健:我只是之前沒力氣! 就算是英明神武的神明,也不得不承認之前他佯裝雙腿肌無力是非常愚蠢的想法。 奚沉以為自己被捉弄,本要生氣,轉念一想,也是之前阿浮在村落的時候站立過,走路沒什么問題,可能是因為激烈打斗,一時間脫了力。他本來還打算明天去請木匠給阿浮打個輪椅,現在輪椅的錢省了,其實是好事。 那行,那你自己解決,我不行了,得先睡了。之前一直繃著神經還不覺得,現在沐浴更衣結束,奚沉上眼皮就控制不住開始和下眼皮打架,他一沾到床板,就沉沉睡了過去。 在奚沉看不見的地方,阿浮從桶內一躍而出,渾身干干凈凈,一點灰塵水漬也無,他看向窗外,月亮高高升起。 而在百里之內的陳家村,一個心懷怨恨的村民怒氣沖沖的關上自家大門,他打開通往地窖的大門,割破自己的手腕,用鮮血重新繪制了祖輩留下的召喚陣:尊貴的魔神大人,求求您了,把這膽敢冒充您的可惡妖怪帶走吧! 第7章 一夜暴富 向魔神祈禱的村民姓陳,叫陳立文。他能有個聽起來這么有文化的名字,是托自己的祖父的福。陳家是最先來的,起初陳家村一百戶人家,都姓陳,這也使得陳家每一任村長都姓陳,唯獨現任村長兼祭祀不一樣,是熊姓出身。 熊家是落難后搬來,兩兄弟背井離鄉到陳家村扎根,一來就成了村子里不好招惹的村霸,但在人多勢眾的陳家人面前,他們還是要退讓幾分。直到二十年之前,熊氏兄弟里的熊老二某一日恍恍惚惚的回來,轉頭就說自己得到了神明的教誨,成了神真正的信徒。 陳家人信奉魔神數百年,從來未曾見過真神顯靈,自然不信熊老二的胡話。可后來,熊老二拿出了神明的信物,還解決了困擾村民的難題,他一下子就成了神明的代表,把陳立文的祖父擠了下去。 不僅如此,熊老大熊老二兄弟兩個在娶妻納妾之后,妻妾就接連著生育子嗣,一生就是好幾胞胎,只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就成了村里人丁諸多的大戶,而原本身高力壯兇神惡煞的熊老二,身形也越來越低,越來越瘦,變成現在賊眉鼠眼的樣子。 這些年來,陳立文的祖父和父親先后被熊家人氣死,親戚有的倒戈熊家,反過來迫害那些曾經和熊家結過仇怨的人,有的則搬離了這個村子,選擇另尋出路。 陳立文后來意識到不對勁,可被熊家所震懾,怕自己祖墳被掘,只好委曲求全的在村子里生活。直到這一回,外來的祭品跑了,熊家人那厚顏無恥的老不死,竟然硬生生把他已經定了人家的獨女推了出去,給那老鼠精做了新娘! 他奮力反抗,卻被毒打一頓,只能拖著瘸腿回家,就這樣,那熊家還叫囂著,這是看在他做了神明岳父的份上才如此,不然就他這個大不敬法,就該做最低等的祭品奴隸! 再懦弱的人,逼到這種份上,血性也會被激發出來。陳立文怨恨逃跑的祭品,怨恨無能的自己,但更恨那妖怪和為虎作倀的熊家人。他悶著頭回了家,憤怒戰勝了他的恐懼。陳立文找出祖上留下來的信物,撿了坑底那些祭品的幾根白骨,擺放好位置,割破自己的手腕,口中念念有詞。 魔神并不是仁慈的神,不像菩薩那樣普度眾生,可他們身在局中,從未見有仁慈的神救他們于水火之中,凡人使用的金銀財寶并不能夠打動冷冰冰的神明,陳立文能夠交換的僅剩下自己的靈魂:信徒愿意奉獻自己的一切,哪怕下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只求您救救陳家,救救我的女兒! 他幾乎放干了自己全部的血,奄奄一息之際,還是沒有等來任何動靜。就在陳立文絕望至極,一道龐大的虛影浮現在法陣的正中央。 陳立文看不清楚那張臉,可在后者出現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他這樣的凡人絕對不可直視的存在,他喜極而泣,用自己最后的力氣磕頭。 祖先流傳下來的家訓說,魔神雖然并不仁慈,但只要提供足夠的籌碼,可以換到想要的一切。當年他們的祖先用比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換了陳家后輩的性命和安寧。若非逼不得已,絕對不能和魔神做交易。在真正的神明面前,陳立文不敢有半點貪婪之心。 這于神明而言,并不是足夠一筆劃算的交易。中年男人的腦袋磕在地面砰砰作響,都磕破了頭,終于在失去呼吸之前得到神明的應允:如你所愿。 謝神大恩!男人的身軀匍匐在地,徹底沒了聲息。他的靈魂從軀殼之中飄蕩而出,懵懂的魂魄像是一團霧氣,沒有干過任何事的靈魂是純白無瑕的,陳立文作為鼠妖的從犯,靈魂帶了淡淡的血霧。他很快化作星星點點的魂力,融入召喚陣之間的黑霧之中。 神并不稀罕凡人的軀殼,短暫的在法陣之中停留,如果把陳立文的尸體翻過來的話,可以看到他的嘴角上揚,是含著笑死去的。 龐大的黑霧很快離開了那個由飽含怨氣的尸骨和鮮血澆筑成的法陣,這只是一個殘缺版的微弱法陣,能夠幸運的召喚出魔神的投影,還是因為魔神就在附近。 這黑霧從縫隙中飄了出去,抵達了那個千人大坑,鼠妖不過筑基,縱然是學了些邪法,能耐也過于有限,沒有壓制怨氣的能力。二十年來,死在陳家村的冤魂近千人,他們散落的尸骸大部分都埋藏在坑底,怨氣凝結成凡人看不見的龐大的血霧,在千人坑的上方久久的徘徊。 黑霧張開了一張大口,一下子把血霧吞噬其中,體積又龐大了幾分。它朝著鼠妖待的祠堂方向飄去,祠堂后方有一個昏暗的屋子,陳立文的女兒,被換上新嫁娘穿的紅衣,就關在屋子里,她坐在床上,因為被束縛了雙手,堵住了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床上默默的流眼淚。 帶了一朵大紅花的鼠妖化作人形,大搖大擺的推開門走進來,那雙三角鼠目滿是yin邪之色,下巴的胡須還一顫一顫的:娘子,我來了。 這已經是他二十年娶的第一百個新娘了,在這之前,陳立文的女兒一直都被她爹保護得很好,他都不知道村子里還有這種姿色的美人。 新娘子流眼淚流的更厲害了,要是可以,她寧愿一頭撞死,也不要嫁給大祭司口中這個所謂的神明。 但是鼠妖走到床前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腦袋,打量著屋子里的擺設,奇怪,什么都沒有。再轉頭,他抬手打開屋門,外面的月亮圓的正好,夜晚是他力量最強的時候,除了城里的那個城主,沒什么人能夠打得過他。 鼠妖安撫完自己,轉頭看向新娘,這一看可了不得,一團黑霧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床邊,把他和新嫁娘硬生生地隔開。只有老鼠偷人家東西的,還從來沒有人能從老鼠手里搶東西。 他叫了一聲,召喚出無數鼠子鼠孫,沖著那黑霧撲了過去,結果這些眼泛紅光的老鼠還沒有碰到黑霧,全都慘叫一聲,當場爆炸成了一團團血霧。 吱!鼠妖怒了,本來就不大好看的人臉變成一個巨大的老鼠腦袋,單薄的新郎服被他暴烈的肌rou撐破,雙手換成利爪直接朝著黑霧撕咬過去。 鼠妖仍然是沒有靠近黑霧就直接爆裂開,他的軀體暫時沒有了,但是妖丹和魂魄還在,鼠妖終于意識到不對,轉身就要逃。 那黑霧掏出了一根血紅的鞭子,牢牢的束縛住他的魂魄,鞭子上長出怨氣凝結成的尖刺,鼠妖的魂魄上立馬被扎出窟窿,慘叫求饒說:我就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前輩,請前輩饒命。 黑霧的動作停住了,聲音低沉如鐘鳴:在哪? 鼠妖立馬把這團黑霧引入他的大本營,在這個地方,他藏著一個寶物,這是依賴于這個寶物,他才從一只人人都能夠打死的普通老鼠,變成一只鼠妖,他現在還不能夠完全駕馭寶物,但寶物肯定能夠吃掉這團黑物,畢竟那可是真正的魔神留下來的東西。 鼠妖迫不及待的說:我的東西都藏在那個大鈴鐺里了。他交給熊老二的鈴鐺,正是這一件法器的仿制品。 黑霧朝著鈴鐺移過去,而鼠妖卻口中念念有詞,利用他學到的咒語驅使著鈴鐺。 然而令他絕望的是,那鈴鐺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卻沒有如他所愿迷惑黑霧,而是落到了對方手里。 鼠妖其實沒說謊,這些年來他搜刮的好東西都藏在這個地方:就這么點。黑霧有些嫌棄,但他還是如鼠妖所愿,放開了對他的束縛。 鼠妖知道自己踢到硬茬,轉頭就沖了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沖出祠堂的瞬間,整只妖都爆成了血霧,只留了那顆小小的妖丹下來。 流淚的新娘身上的繩子斷了,她跌跌撞撞沖了出來,黑霧和陳立文的交易徹底結束。 它卷走了鼠妖全部的積蓄,然后化成一座輕煙,飛入了數十公里的小城內。 月光落了順著窗戶的縫隙進來,一個小黑團在月光中蹦了出來,落在了黑衣青年的肩頭。 它哇的一聲張開滿是細長鋒利的牙齒,膨脹成一團黑霧,把一堆東西都倒在了屋子里。 阿浮彈了彈黑霧,膨脹的黑霧再一次縮回小團,融于他的黑衣之中,他腰間的配飾下方上則掛上了一個米粒大小的鈴鐺,那本來就是魔神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會對自己的主人造成負面影響。 一覺睡到大天亮的奚沉打著哈欠醒來,腦袋是睡夠了,就是昨天運動量過度,現在四肢酸痛。 令他意外的是,阿浮已經醒了,正坐在屏風前喝茶。 早上好啊,你想吃什么東西,我出去買。 阿浮說:我要換個地方住。他把一個樣式精美的木匣推到奚沉面前,木盒打開,里面一堆熠熠生輝的珠子,那上面散發著淡淡的靈氣,他這個修仙入門的身體直接被勾起了對它的渴望。奚沉按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這是靈珠?! 半晌后,奚沉壓低了聲音:你老實告訴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打劫了?! 第8章 下次一定 奚沉看了眼阿浮,又看了眼匣子,那么大那么沉的一個木盒子,放在身上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他昨天親自背的阿浮,抱也抱過了,就差沒把對方身上摸遍,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看過這個木盒。 而且阿浮就算是偷偷藏起了那種拇指大小的金塊,這么大的盒子,怎么都不可能避開村民的耳目。 就算是村民見識短,不知道靈珠的價值,可看著閃閃發光流光溢彩的外表也知道這絕對不是廉價品。 要是有人丟了這東西,肯定會報官,來路不明的贓物咱們可不能要。倒不是他有多正義,這么多靈珠,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東西,這種小地方的非一般人,多多少少都不太清白。只是越不清白,他們越惹不起。他們兩個人,一個煉氣一層的窮散修,一個間歇性殘廢的小病秧子,湊在一起就是窮弱病殘組合,拿什么去對抗地頭蛇或者過江龍。 聽到奚沉前面的話的時候,阿浮本來還不太高興,人類行事怎么會如此麻煩?可奚沉說的偏偏還沒錯,昨晚他可不就是去打劫了么。準確的說,是黑吃黑,順帶解決之前的麻煩。 當初兩位實力相當的神明大戰,魔神和自己最痛恨的那個虛偽神明打了個兩敗俱傷,因故跌落人間。因為察覺到他曾經留下的氣息,他才會出現在這個破落的陳家村。熊老二之所以會覺得他是生面孔,是因為他一開始就不是村里人通過坑蒙拐騙的方式弄來的祭品。 虎落平陽被犬欺,神落凡間遭人戲。鼠妖無法完全掌控的厲害法器,本是魔神坐騎之一脖頸上掛的鈴鐺,底下的人獻上來的小玩具,這種魔神根本看不上眼的東西,在這種靈氣匱乏的鄉下地方卻成了人人眼饞的寶物。就像現在,他覺得那鼠妖的身家少得可憐,拿出去都嫌寒磣,奚沉卻覺得這是一筆需要靠打劫才能夠得到的巨款。 只是沒等到魔神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他就碰上了奚沉,然后一路上做出了連神明都無法解釋的不可思議的選擇。事已至此,阿浮還是決定暫時和奚沉同行一陣。不管是他,還是他曾經的死對頭,想要恢復起來都沒有那么容易,他在人間的信徒偏偏比不過前者,正好可以借助奚沉作為遮掩。 不同于那個村子里被污染的靈魂,奚沉的氣息干凈的不可思議,和這樣的人類在一起,死對頭的那些走狗也就沒那么輕易發現他的存在。 看上去柔弱無害的青年垂眸:我只是讓人拿回了自己的東西,至于這木盒子里的靈珠,是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的賠禮。 他攤開自己素白的手:你看,我多跑兩步都會脫力,哪里有這個本事去打劫。 奚沉狐疑的看他:可是你昨天昨天阿浮打人的動作可殘暴了,雖然他續航能力不行,可是爆發力很強。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選擇一個需要人貼身照顧的殘疾人做同伴,這個世道十分殘酷,同情心過于泛濫只會喪命。 再說了,他并不是真正窮人家出身的陳曦,都是父母嬌慣長大的孩子,不可能任勞任怨伺候任何陌生人,長得再好看都不行。只有相互扶持,共同付出,才能夠長久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