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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惡毒成為六界黑月光 第15節

    殷孽“嗯”了一聲,轉身繼續往前走,衣袖隨著他走動的動作,一下子從她手中抽離了去。

    殷杳杳在原地站了一會,握著玉佩的手收緊又放松,最終還是抬步追上了他。

    她跟著一路往前走,周身的樹木漸漸密集了起來,眼前也漸漸起了層霧。

    那霧越來越濃,叫人逐漸看不清前路。

    殷杳杳害怕走丟,于是一直跟在殷孽身邊。

    正走著,殷孽卻突然停了下來。

    殷杳杳還沒反應過來,一只腳尖往前踏了一下,卻發現腳尖處是空的。

    而她腳邊的一粒小石子直接“咔噠”一聲掉了下去——

    這前面是一處斷崖!

    殷杳杳趕緊把腳收回來,扭頭問殷孽:“哥哥,沒路了。”

    殷孽勾唇,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下去看看。”

    殷杳杳看向面前深霧:“可這是條絕路,杳杳若有修為便罷了,杳杳沒有修為,恐怕不能和哥哥一起下去了。”

    殷孽慢條斯理問:“不是說想和本尊一直在一起?”

    殷杳杳眨巴眨巴眼睛:“那……那哥哥帶杳杳下去?”

    “可本尊方才為救你,耗光了力氣,”殷孽語氣漫不經心的:“帶不動了。”

    殷杳杳聲音委屈:“那……”

    她話還沒說完,殷孽的手指突然抵在了她唇畔,打斷道:“還有個辦法。”

    殷杳杳與他對視,看著他眼瞳深處的玩味,心底橫生出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緊接著,她背后就被他一推,整個人直接被推下了深霧后的萬丈深崖!

    她一顆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像是失聲了一樣,連叫都叫不出來。

    失重感蔓延上四肢,心跳都懸空起來,她呼吸急促,卻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試著控制殷孽的緋極。

    與先前拔無妄重劍落入深淵時一樣,直到快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了,她才突然控制住了緋極,然后重重地摔在了一條小溪里!

    而后她一轉眼,就見殷孽好整以暇站在旁邊。

    她眼角還帶著點生理性的淚水,心里暗暗罵了他一句,臉上卻咬咬牙扯出個笑:“哥哥,哥哥下次可否和杳杳打個招呼?”

    殷孽見她鼻頭通紅,眼角帶淚,于是彎下身,手指落在她眼角。

    他替她拭掉眼淚,“怕什么,信不過本尊?”

    殷杳杳渾身濕透,她從小溪里爬起來,看起來有點狼狽:“杳杳最信哥哥了,哥哥定舍不得要杳杳出事的。”

    修戾哼笑一聲:“放屁,他根本就沒打算接住你,你要是不自己驅動緋極,早摔成rou醬了。”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也可能他知道你不想死,知道你會拼命控制緋極不讓自己摔死,所以就什么也沒干,看你跳崖好玩。”

    殷杳杳手還有點微微發抖。

    她垂著眼,安安靜靜把裙子上的水擰干,等收拾好情緒后才抬頭看殷孽,卻發現他似乎正在山壁旁邊看著什么。

    這里像是個峽谷,四面環山,山隙之間貫穿著一條小溪,四周彌漫著霧氣。

    她走到殷孽身邊,目光落在山壁上,才發現這山壁上竟都鑿刻著滿滿的壁畫。

    仔細看,能看見壁畫上畫了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好像正在戰場上,皆是穿著戰裳在廝殺。

    殷杳杳皺眉看了一會,然后伸手去碰那壁畫。

    手方才伸上去,就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靈力波動,緊接著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

    畫面里,那些人四周血氣籠罩,從他們身體里迸發出的靈力一道道碰撞,致使他們所在的整個空間都在震顫。

    殷杳杳立刻又把手收了回來。

    她對殷孽道:“哥哥,壁畫上那些人靈力好強,根本不像是六界中人有的力量。”

    殷孽沒接她的話,繼續往前走。

    這峽谷越往前走越逼仄,越往前走霧氣越濃,到了路的盡頭,峽谷兩側的山壁幾乎都要貼到一起去了,前面的過道狹窄,窄到只能讓一個人穿過去,往那過道里看,只能看見濃重的霧氣,根本無法窺見過道后的情境。

    修戾跟著看了半天,突然道:“這上面記載的應該是萬萬年前的上古血戰,就是上古神族和魔族的那場戰爭,也是上古血戰后,人、妖、仙、鬼這四界才出現的,上古血戰之前,世界上只有神和魔。”

    殷杳杳點了點頭,繼續順著壁畫往下看,就看見壁畫上那些交戰的人一個個倒下。

    修戾說:“現在這副畫應該是上古血戰后的畫面,你看那邊,上面畫的就是神族沉睡之前把魔族幸存的小魔和魔氣都封印在了地底。”

    殷杳杳目光落在旁邊的一副壁畫上,對修戾說:“那副畫上面的兩把劍好像是無咎和無妄。”

    那副畫上畫著兩把劍,那兩把劍竟與無咎和無妄長得一樣。

    畫面上還畫了個人,那人背著身,看不見臉,手落在無咎重劍上。

    畫面上的人似乎是殷孽……?

    她繼續往下看,就見那背著身的人把無咎重劍拔了帶走了,畫面上只剩下了一把孤零零的無妄重劍。

    修戾看著這畫,語氣驚訝:“你快看,這幅畫上只有無妄重劍,但是無妄重劍插在一個山洞前面,不就是你之前想拿無妄,又怕自己去遇見危險,然后千方百計劃船引殷孽去的那個山洞嗎?”

    他頓了頓,繼續說:“結果你在那什么都沒拿到,還被鬼君的蛾靈追了一路……等會,我之前都忘了問你,你為了拿劍引殷孽去那個河岸,是不是因為之前知道無妄在那?”

    殷杳杳“嗯”了一聲:“無妄劍八百年多前是在那片河岸,但現在不在了。”

    修戾道:“嗯,這劍可能會自己移動……不過無緣無故的,為什么會自己移動呢……還是說有什么原因,導致它移了位置?”

    他剛想再問點什么,但突然看見壁畫邊上有一行小字,于是道:“你看,壁畫后面有字。”

    殷杳杳又往前走了一點,這里已經是這片峽谷里最逼仄狹窄的地方了,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直接穿行過幾乎要貼在一起的山壁了。

    她瞇著眼,仔仔細細看著上面的字,念出來:“長留秘境現,”

    她念到這里,這行沒頭沒尾的字就斷了,另外半句順著山壁蜿蜒進了兩山間那個小小的入口中,隱在nongnong白霧后。

    修戾啐了一聲:“沒了?怎么就半句話,沒頭沒尾的?意思是這里是長留秘境嗎?可這周圍的山石上全是萬萬年前上古血戰的東西,難道和長留秘境有關系?可那都是上古時代的事情了啊。”

    他喃喃道:“先不說為什么無妄的位置和八百年前不一樣了,就說這長留秘境是你拔了無妄才出現的,無咎無妄是上古邪器,和這長留秘境又有什么關系?”

    殷杳杳也皺起眉頭,剛想和殷孽說兩句話,殷孽卻直接往前走了。

    他穿過山石間逼仄的過道,身影隱入白霧里。

    殷杳杳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跟了上去,往那逼仄的過道里踏:“哥哥,等等……”

    話還沒說完,她就突然察覺這過道后的白霧是毒瘴,于是趕忙閉上嘴要屏息,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腦子里好像突然被塞了一團棉絮,有許多畫面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抓不住分毫。

    修戾見她愣在原地不動,于是問:“你怎么了?你的好哥哥都要走遠了,還不跟上去?”

    殷杳杳眼神有點空洞:“你是誰?我哥哥又是誰?”

    修戾啐了一聲:“你再演?你可別告訴我你被毒瘴毒傻了,呸!”

    他又說:“你哥在前面呢,就那個穿黑衣服的,趕緊追上去,不追上去人家都走遠了。”

    殷杳杳有點遲疑,但還是抬腿跟了上去。

    她走近殷孽,將信將疑問:“你是我哥哥?”

    殷孽腳步一頓,回身看她,目光在她略帶迷茫的臉上停了一會。

    他扯了扯唇,眼中興味漸濃:“meimei為尋本尊斷了條腿,如今腿治好了,就不記得自己從前有多喜歡哥哥了?”

    他唇角漸漸揚起來,聲音也低低的,細聽能聽出點狠戾的味道:“腿還是斷著的好。”

    說著,他手中凝出一道緋極來,似乎要直接把她的腿給打斷。

    殷杳杳腦中又掠過些畫面。

    畫面里,她渾身臟兮兮地坐在一處荒蕪之地,對面前這個男人說自己是他親生meimei,為了尋他還斷了條腿。

    畫面中,她滿臉笑意,仰著臉對他說自己最喜歡他。

    她頭有點疼,于是伸手按了按額角,迷茫地喃喃重復自己那句話:“杳杳……自然是最喜歡哥哥了。”

    殷孽掌中緋極消散,忽而勾唇低笑出聲,沒與她說話,而是繼續往前走。

    殷杳杳這回信了他是她哥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哥哥,我們這是去哪?”

    殷孽斂眸看她,眼尾的朱砂痣露出來:“忘了?”

    他微微彎下身,手指落在她下顎上,然后陡然用力,掐著她的下巴逼她抬眼看他。

    他眼角眉梢皆含笑,手上動作重,語氣卻輕柔:“杳杳說要救哥哥,所以帶哥哥來這里,說要尋一樣能回溯過往、照見過去的神器。”

    修戾自己小聲嘀咕一句:“怪不得他會往這走,原來是感應到那神器了。”

    殷杳杳眼神有點迷茫:“我……”

    殷孽指腹蹭了蹭她下巴,“怎么,不喜歡本尊了,所以反悔了?”

    殷杳杳連忙搖頭,“不,杳杳記得自己最喜歡哥哥了,所以不會反悔的。”

    她四處看了看,道:“哥哥在這等我,我這就去找。”

    殷孽鉗制著她下巴的手松了。

    他并未與她說話,眸中興味卻未散,整個人直接消散在霧里。

    殷杳杳見眼前的人不見了,迷茫了一會,然后邁步在這里四處轉了起來。

    修戾驚聲傳音入密給她:“哎哎哎,你真答應他了?你平時那股算計人的精明勁呢,你不會真被這毒瘴毒傻了吧?!”

    說著,他突然又說:“哦對,你是個廢人,沒多少修為,所以一下子就被毒傻了好像也挺正常的……”

    殷杳杳往前走,沒理他。

    修戾欲哭無淚:“完了完了,你什么時候傻不行非要這個時候傻,殷孽分明就是在玩你,說不定覺得你沒意思了,還準備直接把你扔在這!那我不也得一輩子留在這?”

    殷杳杳還是不理他。

    她又往前走了一會,突然看見遠遠的有只兔子蹦跶過來。

    那兔子眼睛顏色詭異,一邊是紅色,一邊是藍色,藍色的那邊像一個圓圓的琉璃珠子,還在反光。

    它直接撞在了殷杳杳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