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惡毒成為六界黑月光 第14節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雙狐貍眼微微瞇了瞇,然后看了眼殷孽的背影,疾步往前又跑了幾步,到了殷孽的身側。 修戾語氣涼颼颼:“我發現你每次算計人的時候眼睛會瞇起來,剛才算計鬼君的時候也一樣。” 殷杳杳不理他,伸手輕輕扯了扯殷孽的衣袖:“哥哥,這地方有些古怪。” 殷孽斂眸掩去眼中玩味,“哪里古怪?” 殷杳杳正要說話呢,眼前突然一黑,再看清前面的時候,就發現殷孽已經不在她旁邊了! 修戾語氣嫌棄:“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他言之鑿鑿分析:“你這個節骨眼上喊殷孽,就是看準了剛才左使和玄肆都是被人叫了,然后應聲后就不見了,指不定就是觸了這鬼地方的禁制被轉移去了什么危險之地。” 他頓了頓,又總結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殷孽被轉移到危險之地去受個傷,好引無妄劍出來吧。” 殷杳杳沒搭理他,她見殷孽不見了,臉上甜絲絲的笑意里一瞬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她正準備閉上眼再試著感應一下無妄,眼睛還沒閉上呢,脖頸間就感覺到一陣輕微的觸感,好像是有發絲落在了脖子上。 她身子一僵,后背下意識繃得筆直。 殷孽正站在她身后,彎著腰于她耳畔低語:“臉怎么白了?” 殷杳杳轉過身去,手指攥住他袖子,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哥哥,這地方古怪,左使大人還有玄肆大人都不見了,杳杳害怕,以為哥哥也不見了。” 殷孽唇角揚起來了,意味不明道:“所以臉都嚇白了?” 殷杳杳用力點點頭,眼睛里霧蒙蒙的,像要哭出來了一樣,一副后怕的樣子:“哥哥,杳杳真的好害怕。” 旁邊有個手下接話道:“小殿下莫怕,尊上修為高深,六界之中誰人不是聽見尊上的名字就聞風喪膽的?尊上定不會有事!” 殷杳杳聞言,眼睛微微瞇了瞇,問:“真的?任何鬼怪聽見我哥哥的名字都怕?” 那手下總覺得她這話怪怪的,但也說不出哪里奇怪,于是撓了撓頭:“那是當然。” 殷杳杳臉色依然蒼白,她期期艾艾看向殷孽:“哥哥,殷孽,杳杳若真的因害怕而直呼哥哥名諱,哥哥可會怪我?” 殷孽斂眸看她,卻沒應聲。 他眼中似乎含了笑意,眼尾那粒朱砂痣若隱若現的。 修戾小聲嘟囔一句:“哎對,剛才你沒叫左使和玄肆的大名的時候他們也應了你,都沒消失,是直接叫了名字后他們才消失的,所以……” 他說:“所以這里的禁制就是別人喚你大名的時候你不能答應,你……你竟然這樣叫殷孽的名字,你好毒!” 殷杳杳不理修戾,可憐巴巴地與殷孽對視,手扯住他衣袖小幅度晃了兩下:“哥哥?杳杳若因害怕喚哥哥殷孽,哥哥當真會生氣?” 殷孽衣袖被她抓在手里小幅度地晃,衣袖遮掩間,他卻突然在衣袖遮掩間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他手指安撫似的敲了敲她的手背,眸中卻興味濃厚:“不會。” 話音一落,殷杳杳眼前霎時間就是一黑,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殷杳杳再睜眼的時候,發現眼前并非是先前的那條山路。 她正身處一片山林之中,頭頂上的樹木遮天蔽日,身側都是灌木花草。 還沒來得及走動,她就突然感覺到一陣溫熱的呼吸落于她耳畔。 殷孽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語氣里帶著笑:“哥哥只是好奇,若觸發禁制的時候牽住杳杳的手,是否能把杳杳一起帶走。” 殷杳杳裝傻,眨巴眨巴眼睛,語氣疑惑:“禁制?” 她裝模作樣地四處看了看,然后小臉變得煞白,身子往殷孽身后縮了縮,“哥哥,我們被傳送到這個地方,是因為觸發了禁制嗎?” 殷孽撣了撣衣袖,意味不明問她:“害怕?” 殷杳杳仰著臉看著殷孽,然后用力點了點頭。 她一雙狐貍眼里含了淚,眼尾還有點發紅。 殷孽手指落在她眼角,指腹微動,像在替她拭淚,語氣卻漫不經心:“不是說在本尊身邊就什么都不怕嗎?” 殷杳杳鼻尖都有點微微發紅了,她吸吸鼻子,又彎起眉眼笑:“嗯,那杳杳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這樣杳杳就什么都不怕了。” 殷孽聞言,輕笑了一聲,眼尾的朱砂痣因笑而若隱若現,卻也不知道他具體在笑什么。 他倒是沒再接殷杳杳的話,那股子陰晴不定的感覺又上來了,上一秒還頗有興致地和人說話,下一秒就不理人了,只兀自抬腳往前面走,也不等一等身后的殷杳杳。 殷杳杳見他往前走了,于是也跟著他往前走,也不問他要去哪里。 跟著走了一會,她突然覺得腳下的土地愈發松軟,好像每往下踩一腳,再抬起腳來就更加費力。 她垂目看了一眼,然后傳音入密給修戾:“修戾大人,您有沒有覺得這草比剛才要高了。” 這里草葉繁盛,腳下都是雜亂的野草,這些野草生命力旺盛,一株株地都長到了人的腳踝那么高,雜草之中還生著些平平無奇的粉色小野花。 修戾往地上看了一眼,說:“沒有吧,你眼花了。” 殷杳杳微微皺了皺眉頭,又低頭看了一眼腳底下高高的雜草。 修戾語氣急切:“殷孽都走遠了,你快跟上!這地方誰知道有什么危險,你離他遠了連緋極都用不出來,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殷杳杳聞言,抬眼一看,見殷孽果真走遠了,于是趕緊又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還差兩步追上殷孽的時候,她前腳突然一腳踩進泥土里,像踏空了一樣,整個人踉蹌幾步,差點臉著地摔下去。 緊接著,腳下的土地就像活了一樣,軟乎乎的泥土不斷地往下陷,而地上那些野草終于開始rou眼可見地長高,野草之間那些淡粉色的小野花也開始不停長大,伸展著根莖一點點蹭過來纏住她的腳腕! 她直接摔在地上,目光落在殷孽身上,拔高聲音喊道:“哥哥!” 殷孽腳步一頓。 他就在她前面兩三步遠的地方,如今回過身來,站在她身邊明知故問:“摔了?” 殷杳杳手艱難地往前伸,扯住他一小片衣角:“哥哥,杳杳被纏住了腳。” 那些野花的根莖在不停往她腿上纏,且越纏越緊,似乎要把她往那個土坑里拖。 于是她又小聲道:“哥哥幫幫杳杳。” 殷孽靠近了一些,他蹲下身,繼續明知故問:“怎么幫?” 殷杳杳手往上挪,扯住他的袖子,“哥哥可不可以幫我把這些花莖野草斬斷?” 殷孽唇角揚起來了,凝出一道風刃往她腿上劃,砍斷了幾根花莖,但位置卻沒找準,直接把她的裙擺一起劃破了,還差點把她給劃傷。 殷杳杳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臉上還是一副全心依賴的表情,“謝謝哥哥!” 腿上纏著的花莖被斬斷,束縛著她雙腿的東西沒了,于是她直接撐著地面要爬起來,結果腿剛剛一用力,那被砍斷的花莖又突然開始飛速生長,直接再度纏上了她的雙腿。 她又被野草拽得摔在了地上。 那花莖生長的速度比剛才更快,這次竟直接往她腰上纏! 她見殷孽站起身要走,于是趁著那花莖還沒纏到她腰際,急忙伸手又是一抓,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哥哥不要丟下杳杳一人!” 殷孽悶笑一聲:“嗯?” 正說話間,那花莖已經纏住了殷杳杳的腰,把她一點點往土坑里面扯,花莖上還分出一道小藤蔓往她手臂上纏。 殷杳杳用了十分力氣,緊緊拽著殷孽的手,語氣可憐兮兮:“杳杳害怕,杳杳想和哥哥在一起。” 說著,那藤蔓竟直接纏到了她的手腕上,緊接著眨眼之間就又生長出長長一截,又纏住她的手,把她與殷孽交握著的手給牢牢纏在了一起。 殷孽沒說話,目光落在她與他被纏在一起分不開的手上。 殷杳杳整個人還在被往土坑里拖,她手上一個用力,把殷孽也往土坑里拽。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個怯怯的、靦腆的笑,“哥哥陪著杳杳,杳杳就什么都不怕了。” 地面上的土變得愈發松軟,那土坑也越來越大,竟直接成了個人的形狀,把殷孽也給一起囊括進去,花莖往殷孽胳膊上纏,要纏著他們兩個人一起進土坑里。 殷孽臉上倒沒什么驚慌的神色,反倒懶懶散散勾著唇角,“meimei的在一起,倒是別出心裁。” 他看著往他身上越纏越多的花莖藤蔓,忽而笑出聲來,又散淡道:“看來的確是想與本尊永遠在一起。” 殷杳杳現在喘氣都有點困難了,她身上的藤蔓越纏越密,余光間竟能瞧見那稀松平常的粉色小野花已經長到了一個人頭的大小,花心里還生出了尖尖的兩排鋸齒,像猛獸的牙齒。 她呼吸急促,有些掙扎地動了動手指,“咳咳……哥哥……” 修戾語氣里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算你還有腦子,知道把殷孽一起拉下來生死與共,他雖然不怕死,但肯定也不想這么死,一會他自救,你也能得救。” 殷杳杳臉都漲紅了,眼睛里生理性地溢出淚水,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殷孽玩似的看了一會,終于在另一只手被纏上之前召出了無咎劍,那劍出現在他掌心之中,而后潦草一揮,直接把大半花莖給斬斷了。 他另一只手從殷杳杳胳膊下面穿過,把她半抱半拎起來出了土坑,然后直接一松手。 殷杳杳“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殷孽居高臨下看她,無咎又消失在他掌中。 他勾唇慢聲道:“倒是會給本尊找事做。” 殷杳杳眼前還是一陣陣地發黑,她撐在地上喘了一會,才恢復了幾分力氣,抓著他衣擺親昵道:“哥哥,剛才好險啊……” 她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哥哥,方才那把劍是無咎重劍么?” 殷孽不置可否:“怎么?” 殷杳杳抿唇,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方才哥哥與鬼君大人交手,我在旁邊看見了一把劍,原本想拔出來幫哥哥打鬼君,但……”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我只是不想拖哥哥后腿,可那把劍也不知道掉去哪了,若我能拿了那把劍,方才也不會讓哥哥辛辛苦苦斬斷食人花救我。” 殷孽看了她一會,突然笑出聲:“你可知那是什么劍?” 殷杳杳裝模作樣搖搖頭,眼神清澈誠摯:“不管是什么劍,杳杳若有了,能幫到哥哥,那就是好劍!” 修戾“呸”了一聲:“我看你就是好賤,好賤啊!” 殷杳杳壓根沒搭理他,又滿臉惆悵地小聲嘟囔:“就算幫不到,能拿著防身自保也好,就不至于每次在后面給哥哥拖后腿了。” 殷孽唇角揚起來了,看著她滿眼的期待,一字一頓問:“meimei覺得本尊護不住你?” 殷杳杳連忙搖頭:“哥哥當然護得住杳杳,可是若哥哥不在杳杳身邊了,杳杳……” 殷孽唇間笑意擴大,手中憑空出現一枚小小的墨色玉墜:“只要捏碎它,本尊一炷香之內就會到你身邊。” 殷杳杳抓著他衣袖的手頓了頓。 殷孽眼底笑意漸濃,慢條斯理問她:“如此,還害怕?” 殷杳杳接過那枚墨色的玉佩,握著玉佩的力道很重,幾乎差點要把這玉佩給直接捏碎了。 她臉上卻掛上一副甜甜的笑:“謝謝哥哥,如此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