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換就是了。”無疆無比淡定。

    歡歌：“……”

    無疆看他抓著衣襟為難的樣子，忽然踮腳捏他的臉，瘦削的少年臉上其實沒有多少rou，可她還是捏得很起勁。

    ——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歡歌：“……殿下，我錯了行么?”

    片刻后，歡歌重新?lián)Q了一身月白的長袍，束起發(fā)冠，再一次成為了遺世獨立的翩翩公子，淺淡的眸子看一眼門口的少女，仿佛含著溫柔的水光。

    “我家小師兄真乃人間絕色是也——”無疆學(xué)著凡界戲文拖長了尾音，“有沒有志向讓縹緲山共賞一下這美色？”

    歡歌直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事，連忙后退一大步，差點撞上墻，“殿下想做什么？”

    “身為余堂戰(zhàn)神的子嗣，振臂一呼，一定比盛意代山主更得人心。”無疆一字一句緩緩地說著，給足了時間誘惑他，“小師兄想不想當(dāng)個山主試試？”

    “就為了要援兵？可是以代山主對殿下的……深厚情誼，若是他能成為山主，同樣也會愿意派兵馳援。”歡歌頭一次幫盛意說話，“何況他代山主統(tǒng)領(lǐng)縹緲山多年，又掌握山主令，繼任山主豈不是更加輕而易舉？”

    “在瀛洲的時候，禮禮姐說他弒父殺兄，殘忍嗜殺。我不愿意那樣想他，總是覺得他出身不好，想要在縹緲山立足，自然需要費點手段心機。”無疆收斂笑意，嘆了口氣，“曾經(jīng)的阿九哥哥并非如此，他會溫柔地懷念早逝的母親，就在這個屋子里，他還會給我唱兩句凡界戲文。”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那時候的盛意還是個未長成的少年，嗓音悠揚婉轉(zhuǎn)，輕易便能唱進(jìn)人心里去。又長著一張笑容滿面的臉，那種飛揚的神采總能感染到當(dāng)時虛弱的小殿下，令她難以忘懷。

    “看來代山主讓殿下失望了。”

    “也許這些年發(fā)生了別的什么事情。”無疆沉吟半晌，“只是盛意一定不適合繼任山主，一山之主可以荒唐無度，毫無功績。但是一定要仁慈寬厚，絕不可濫殺無辜。否則這么多人還不等別人來打，先折損一半在自己人手里算怎么回事。”

    “殿下以后可別再說自己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小少主了。”歡歌揉了揉她烏黑的發(fā)頂，他最近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動作，“殿下是最仁慈的光華少主。”

    “所以小師兄來做這個山主好不好？”無疆認(rèn)真地看著他，一雙黑眸流露出無比的真誠，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人答應(yīng)她的一切要求。

    可惜歡歌幾乎沒有什么猶豫，極冷靜地說：“不好，我不能做縹緲山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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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歡歌：小殿下的臉手感真好b（￣▽￣）d

    無疆：我的小師兄變了，怎么辦QAQ

    第18章

    無疆奇怪道：“小師兄拒絕得也太快了吧？”

    歡歌反問她，“殿下為什么覺得我適合做縹緲山山主？”

    “光華殿外的那次，你為了保護(hù)白術(shù)，雖然對樂無箋出手，卻依然手下留情。在殘月封印之地，也不愿意丟下我一個人逃跑，可見小師兄一直是個善良又溫柔的人。”無疆說道，“而且你是阿爹選出來的關(guān)門弟子，那還能有什么問題？”

    “還真是條理分明，理由充分。”歡歌哭笑不得，同時又莫名有點失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答案。

    “所以小師兄為什么拒絕？”

    “我不想當(dāng)什么山主。”

    無疆敏銳地注意到他換了個詞，瞇著眼狐疑地看著他，“小師兄方才說的是不能，為什么不能當(dāng)縹緲山山主？”

    歡歌：“……”小殿下的耳朵真好用，記性更好用。

    就在他為個借口抓耳撓腮之時，可欣急沖沖地闖了進(jìn)來，他從來沒有如此感謝過小侍女，立刻開口問她，“什么事？”

    歡歌公子頭一回這樣認(rèn)真地看著她，可欣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代山主來了，請小殿下和公子一見。”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

    無疆惱怒地瞪了她一眼，每次來得都不是時候。

    可欣茫然地?fù)蠐项^，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又來了一個自稱是余年山主子嗣的，這回是個女子，說有要事務(wù)必求見殿下，這塊玉佩也是她給的。”

    這是一塊血玉制成的玉玨，嫣紅的血絲嵌在其中，絲絲縷縷仿佛還活著一般。無疆剛拿到手上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雖然微弱，但是難以忽視，“她人呢？”

    可欣：“她看到代山主來了，就說要先行回去。”

    “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何不早說！真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簡直是雪上加霜，無疆怒火更甚，“去找白術(shù)，在她離開前一定要攔下來，直接帶到里屋等著我。”

    “是。”小侍女忙不迭地跑了。

    歡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

    無疆一只手按在血玉上，放出靈力，而后臉色變幻莫測，“余年山主也許還活著。”

    歡歌震驚過后，牽起她的手，“不要急，我們先去應(yīng)付完代山主再說。”

    盛意一見到無疆，笑意立刻深了幾許，“小十六還是這般不愛起床，都快晌午了才能見到人。”

    無疆順勢打了個哈欠，揉揉眼，“阿九哥哥是知道的，我身體不好嘛。你這么早來涿光峰，是有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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