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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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夜看向傀儡顧青,猶豫著想:或者干脆放棄這一次機會,換回大護法? 我不需要你救。傀儡顧青難堪地把頭扭到一邊,仿佛被當做人質(zhì)是一件比死還難以接受的奇恥大辱。 他解下腰間屬于大護法的令牌丟在奉宵腳邊,梗著脖子說:帶著聶無雙回去給尊主交差吧。告訴他顧青技不如人,有愧于尊主的栽培。讓他不必掛念。 奉宵看著腳邊顧青的令牌,表情又有些動容,雖然他和顧青沒什么私交,也不太看得慣顧青的一些作為。但總歸一同共事數(shù)百年,顧青掌管四圣堂,為尊主也做了不少事,如果他死了,對坤教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如果讓他在帶走聶無雙和救顧青之前,他選擇前者,但如果無法保證把聶無雙活著帶走,那倒不如救顧青來得劃算。 一番權(quán)衡之后,右護法有了決斷,他松開鉗制著聶無雙的手:放了大護法,聶無雙隨你帶走。 顧清遠心里暗自松了口氣。利用顧青身份用的那招以退為進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計策,好在總算是成功了,他松開抵在顧青后心的劍,拉起聶無雙立刻開啟傳送。 大護法,奉宵看向顧青:你的傷 死不了,不勞費心。傀儡顧青毫不領(lǐng)情地躲開他,也立刻拿出傳送符離開。 顧青帶著聶無雙傳送回劍閣的住處。接著甩開聶無雙朝屋內(nèi)走去:師尊。聶無雙緊跟上他,想解釋之前的事情。 顧清遠在房門前停下,攔住了要跟進來的聶無雙:有事回頭再說,在我出來之前,任何事,不許來煩我。 大門砰地一聲在聶無雙面前關(guān)閉。 聶無雙無措地看著關(guān)閉的大門。 他這是被師尊討厭了么?討厭了也活該,如果不是因為收了他當徒弟,師尊也不會被魔教盯上。如果不是他冒冒失失地被人三言兩語蠱惑,也不會讓師尊陷入那樣被動的境地。 枉師尊那樣費心地把他收為徒弟,教他劍意,替他挑選功法。可他卻差點把師尊害死。 或許,他這樣的人,就不配被人善待吧? 或許,他離開,對師尊才是最好的吧? 可他怎么舍得走呢?師尊與他,就像溺水之人的最后一塊浮木。就算明知這浮木不屬于自己,他卻如何舍得,放手呢? 聶無雙跪在顧清遠門口,師尊不讓他進去,他就在這里等師尊出來,無論師尊怎么罰他都好,只要師尊別不要他就行。 顧清遠并不知道自己的傻徒弟此時正在門口罰跪。他一進門便咚地一聲跌坐在地板上。 吃焚血丹的副作用再也壓制不住,顧清遠根本無法動彈,連意識都變得模糊,只有痛覺格外清晰地提醒著他,他還活著。 他像是被烈焰包裹著,全身遍布灼燒的劇痛,渾身血液如沸騰一般。 冷汗沿著顧清遠發(fā)梢一滴滴往下落。顧清遠疼得狠了,卻也不喊,只緊咬著牙,啞著嗓子,念念有詞。 系統(tǒng)仔細聽了聽,他念的是:狗宴沉,給爹等著。 第22章 宴沉此時正渾然不覺地用枝條削著骷髏,忽然沒來由地心跳亂了一拍,手一歪,骷髏的鼻骨就塌了下去。 嘖。宴沉雕壞了的骷髏碾成木屑,又重新砍了一截木頭繼續(xù)。 直到聽見奉夜在門外請求拜見的聲音。 進來吧。宴沉變回人形,隨意把葉子變的紅衣披在身上,從池子里走出來。 奉夜一進門就沉聲道:任務(wù)失敗了,奉夜前來領(lǐng)罰。 失敗了?宴沉心下有些詫異。 和顧青不同,奉夜此人行事向來周密,鮮有失手。況且這次的計劃自己也安排了許多。竟然還是失敗了,這讓宴沉感覺到幾分不尋常。 不過宴沉并不討厭失敗,有時候計劃失敗能比成功獲得更多的信息。 先說情況。 是,奉夜說。 開始的一切都很順利,大護法如您要求的,在冕城高調(diào)現(xiàn)身,清遠散仙也的確上勾了。屬下料到他們會選在城外紅葉林比試,于是提前在場地周圍布下陣法。 大護法服用焚血丹后修為的確有了極大提升,清遠散仙前期完全處于劣勢。只是打著打著,清遠散仙竟然設(shè)計了一個機會,刺中大護法命門。反敗為勝。 大護法重傷不敵,準備利用傳送符逃跑,屬下不得不提前現(xiàn)身。但那清遠散仙的確厲害,竟猛一眼看破屬下陣法關(guān)竅,直奔屬下而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屬下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人群里的聶無雙的氣息。想來是尊主在劍閣埋的釘子起了作用。屬下趁機將聶無雙擒獲,準備帶回。 但沒想到大護法不甘心敗給清遠散仙,竟然再次出手,這一次卻被清遠散仙當場擒住。對峙間,清遠散仙點出您應(yīng)當要的是活人。放出話來,若我執(zhí)意帶走聶無雙,他便先殺顧青,再殺聶無雙。屬下權(quán)衡一番,還是將聶無雙交了回去,換下大護法閣下。 宴沉抬起手,用指尖捏了捏眉心。 顧青和那人同時出現(xiàn),打斗沒什么問題,應(yīng)該可以排除兩人為同一人的可能。只是清遠是如何知道顧青的命門所在的,這個地方存疑。 最出乎他意料的還是清遠散仙的實力。不是強,而是進步太快了。明明已經(jīng)是散仙了,卻還擁有著仿佛新人一樣的成長速度。 很像他。宴沉看向房間墻壁的一角,那里掛著一幅畫,上面的青年提劍佇立在冰霜封鎖的擂臺上,白衣染血,眼神清冷。赫然就是顧清遠上次來時,看見的那副。 至于聶無雙那邊,的確是宴沉的計劃。原本只是作為試探。他沒想到聶無雙真的現(xiàn)了身。 聶無雙出現(xiàn)的時間不早不晚,未免太過巧合。宴沉認為聶無雙當不至于這么蠢,應(yīng)當是那東西出手了。 它已經(jīng)醒了。那自己這邊也該加快一點速度了。 顧青人現(xiàn)在哪里?宴沉問。 屬下不知,一切結(jié)束后,他立刻用傳送符離開了,他傷得很重,加上焚血丹的反噬,此刻或許躲在什么地方養(yǎng)傷。 奉夜說完,還是有點不放心顧青,畢竟命門被刺不是鬧著玩的,焚血丹的反噬也極為霸道,調(diào)養(yǎng)不好,萬一落下暗傷,也是問題。 需要派人去尋么? 不必。宴沉倒不擔心顧青的傷勢,對方手里有自己給的乾天木溫養(yǎng),恢復個幾天半月的,應(yīng)該也就沒事了。 他燒了張傳訊給顧青,讓對方等傷好了回來見他。 . 顧清遠恢復意識已經(jīng)是一天之后。他脫力地躺在地上,嘴唇干裂滲血,像一條快渴死的魚。 一張傳訊符從他空間里飄出來。顧清遠捏住,便聽見里面?zhèn)鞒鲅绯恋穆曇簦簜昧藖硪娢摇?/br> 呵。 顧清遠發(fā)出一聲輕笑,面色平靜地任由傳訊符在手里燃燒。 【你要報復他嗎?】系統(tǒng)想起之前顧清遠神志不清的時候,咬牙切齒說要宴沉等著的樣子。 怎么會?我喜歡他都來不及呢。顧清遠笑得溫柔。 只是那句喜歡怎么聽都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顧清遠拄著劍鞘,艱難從地上爬起,身上因為出汗,有些潮氣。 他給自己施了一個凈身術(shù),靈力流過受傷的靜脈,仿佛灼熱的巖漿。劇烈地痛感讓他狼狽地再次摔到在地上。 顧清遠急促地呼吸著,心里把宴沉罵了一百遍。 淺淡的香氣從空間里流瀉出來,木骷髏輸送出源源不斷的靈力,溫養(yǎng)著顧清遠的身體,熨平了顧清遠身上的疼痛。讓他的氣息一點點平靜下來。 又過五天。顧清遠的傷勢終于恢復了個三成。總算能起來活動活動了。 顧清遠將神識放出門外,打算看看自己那個不聽話的逆徒這會兒在干嘛。掃到跪在門口的聶無雙,動作一僵。 他就一直這樣跪著?顧清遠問系統(tǒng)。 【應(yīng)該是吧?】系統(tǒng)不確定地說:【從你關(guān)門到現(xiàn)在,他的位置沒變過。】白癡。 顧清遠閉了閉眼睛。 房間大門驟然打開。 聶無雙聽見開門聲,抬頭看過來,眼神怯怯地望著顧清遠。仔細打量。 顧清遠臉色還有蒼白,唇色很淡,有些干裂,眼底泛著青色,整個人無力地陷在椅子里,顯然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這些天沒人照顧,也不知是怎么挨過來的。 聶無雙語氣里摻雜著幾分關(guān)心:您的傷可好些了 顧清遠臉色不悅,沉聲問:誰讓你跪的? 我聶無雙感覺到顧清遠語氣里隱藏的怒氣,摸不準這次又做錯了什么,只能老實道:我做錯了事,差點害了師尊,心里難過。 顧清遠覺得有些煩躁:我不開門,你就打算一直跪著? 害師傅受傷,我又幫不上忙,只能這樣反省一下,心里會好受一點。聶無雙小聲承認。 起來說話。顧清遠頭疼地嘆了口氣。 聶無雙心中一動,師尊這是肯原諒他了? 跪十天對一個修行之人來說,倒不算什么,聶無雙蹭地從地上起來,三步并兩步的進了房門。感受著顧清遠的低氣壓,聶無雙又不明所以地看過來:師尊你別生氣。 還知道我在生氣?顧清遠把一條長腿搭在另一條膝蓋上,下巴朝上抬了抬:那你說說,我在氣什么? 顧清遠倒想聽聽,聶無雙都反省了些什么東西。 我不該去找?guī)熥鸬摹B櫉o雙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抬著眼睛,從下往上看他。 顧清遠沒來由地想起從前隔壁鄰居養(yǎng)的那只薩摩,每次把雪白的毛毛蹭得一身泥,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主人。 顧清遠不置可否:那為什么去找我? 聶無雙隱去了黑影的部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每次他想提起,舌頭就好像不聽使喚了。所以他只講了那臥底給他傳送符的事情。 果然是宴沉指使。 顧清遠想。明著讓自己釣自己,其實是為了引出聶無雙。看聶無雙說起來吞吞吐吐地,或許還有其他隱情。 他不想說,顧清遠也無意追問,聶無雙是成年人了,有點自己的小秘密也正常。 聶無雙講完前因后果,又和顧清遠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會再擅作主張連累師尊了。 顧清遠輕勾著嘴角,似乎聽見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眼里卻無半分笑意:你覺得我是因為被你連累才生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聶無雙連忙否認,可否認完了,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他就是這么覺得的,師尊差點被他害死,傷養(yǎng)了這么久還未恢復元氣,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 顧清遠笑得愈發(fā)燦爛,聲音也變得格外溫柔:也對,畢竟都是因為你,魔教才會盯上我,才會花這么大力氣殺我。才會害我受了這么重的傷,所以,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呢? 聶無雙的臉上瞬間失了血色,嘴唇開開合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還是不好意思開口,要不要我?guī)湍悖款櫱暹h單手撐著下巴,逼視著聶無雙:我是不是該和你解除師徒關(guān)系了,只要和你解除了師徒關(guān)系,魔教就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你是不是這么想的? 聶無雙沉默良久,吶吶道:師尊離開也是好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情緒像是被抽離了。世界安靜地可怕。 這當然不是他的真心話, 可他能說什么呢?求師尊別走,繼續(xù)當他的師尊,等著被魔教追殺? 顧清遠把腿放下來,身體往前傾了傾,盯著聶無雙的眼睛,仿佛想看穿他的內(nèi)心:你真是這樣想的? 聶無雙眼里翻滾著復雜的心緒,又被他垂下的眼簾遮蓋住,他看著地板,應(yīng)了一聲,聲音低得幾乎不可聞。 是。 砰!聶無雙的身體倒飛出房間,跌在門口的石板上。 是顧清遠用腳踹出去的。 顧清遠雖然受了傷,但那一腳全沒留力,重重地踹自聶無雙胸口。 顧清遠還不解氣,撐著身體踱出來,蹲在聶無雙身邊:自我犧牲意識還挺強,那你一開始來找我做什么?我費盡心思來劍閣收你,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 聶無雙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胸口,傻乎乎地望著顧清遠,腦海一片空白,含混不清地喊:師尊 顧清遠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氣得一陣頭痛,看文的時候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主角是個傻子? 顧清遠掐了掐聶無雙臉側(cè)的軟rou,居高臨下地望著聶無雙,惡狠狠的威脅: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你敢說一個我不愛聽的字,我就把你從這山頂上踹下去。 聶無雙在遲鈍,這會也明白了,師尊不是真的不想要他,甚至因為他說得那些解除師徒關(guān)系的話,生氣了。 這個認知讓聶無雙高興起來,雖然高興地很不合時宜,但想到師尊不是真的不要他,甚至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他就高興地心里像要開出花來。 我不想你走,我想你留下。聶無雙捏著顧清遠衣角說。 這句話說出來以后,后面就順利了很多:我知道師尊留下來很危險,但我還是很自私地希望師尊留下來。我會努力修煉,努力變強的。師尊再給我一點時間,以后我來保護你 總算沒蠢到無可救藥。顧清遠把聶無拉起來,拍了怕他背上的土:以后說話就好好說,想什么說什么,別在那里擰巴著。說一些自以為對別人好的話。 是。聶無雙明明站起來比顧清遠還高半頭,此時卻低著腦袋,格外溫順。 顧清遠輕輕咳了兩聲,平復一下胸口翻騰的氣血:魔教要殺我盡管來。我不怕你連累。但你一個金丹期修士憑什么敢去冕城,去一群魔修手里救我?無非是想著用你這條命去換罷了。是不是? 是。聶無雙承認道。他當時的確是想過自己的命去換了顧清遠的。在這一點上,他至今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下一次師尊遇到危險,他也是一樣的選擇。 顧清遠看出聶無雙的想法,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蹭地躥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