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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門被溫暖拿鎖鏈拴住了,江晏進不來。 身高體長的大男人和檸檬黃的太空包同框,極為不相襯。 - 看見溫暖時,玻璃門外的男人神色微僵。 深眸如海,卻暗起波瀾,仿佛長夜銀河墜落黑海。 她穿了件樣式簡單的湖藍色襯衣,烏發裹在白色毛巾里,氣質溫柔安靜。 視線和江晏對上后,溫暖趕緊上前把鐵鏈拿開,把人迎進門:“不好意思江先生,我以為洗頭來得及?!?/br> 沒想到男人來得這么快。 江晏笑笑,說了一句沒事。 視線卻緊跟著溫暖,看她從椅背上拿過白大褂穿上,膚色襯得明晰透徹,白里透著粉。 溫暖穿好了大褂,戴上了口罩,將太空包里的刀妹送去了待產室。 保暖工作都已經做足了,她剛檢查了一下刀妹的情況,發現她臨盆的特征很顯著。 以溫暖的經驗,最遲明天白天就會生產。 介于刀妹是第一次生產,溫暖多少有些不放心。 看小家伙焦躁,便想著拿點玩具安撫一下。 結果她問江晏時,男人卻一臉后知后覺地表示,他來的時候什么都沒有準備。 “要不把試試這個?”下一秒,男人從褲兜里摸出了江柔送給他的那個晴天娃娃。 溫暖接過娃娃時神情略有些詫異,拿在手里翻來覆去查看了幾遍。 半晌才想明白了什么:“江先生回國的時候也在機場遇見了那個賣娃娃的老奶奶吧?!?/br> “我聽說那些晴天娃娃都是她親手縫制的,很可愛對不對?” 溫暖說著,唇角彎起弧度,笑意不自覺顯露。 她的視線垂落在娃娃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江晏臉上的茫然。 半晌,男人才細問了幾句。 基本判斷江柔送他和江凡的兩個晴天娃娃是溫暖買的。 說起這個,溫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江先生,原本是想送給你和江醫生的謝禮。” “我倒是還有一只粉色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送給你。” 江晏拒絕了,接過溫暖還給他的娃娃,唇畔漾出淺淺笑意。 “你們店里有貓貓玩具嗎?有的話我買一個吧?!蹦腥舜蛳税淹尥藿o刀妹玩的念頭,隨手把那只湖藍色的晴天娃娃揣回了褲兜里。 在他看來,這娃娃跟溫暖親手送他的沒什么兩樣。 江柔嘛,在這件事里頂多只是充當了一個快遞員的角色。 溫暖不知他的心思,稍稍想了一下,去給刀妹拿了一只棉花魚。 安排好刀妹,溫暖拘謹地看了休息區那邊坐著的江晏一眼。 “江先生,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貓貓生產,只要順利,就不算什么大事。 溫暖一個人其實也是能夠照看過來的。 剛才看見江晏靠在沙發上擠按眉心,又得知他坐了一天飛機。 溫暖想著他這會兒應該很累,與其在這里毫無意義耗著,不如回家洗洗睡。 江晏拒絕了她的好意,精雕細刻的眉眼望向她,音色溫潤道:“我走了,店里就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我會好好照顧刀妹的,你不用擔心?!睖嘏划斔菗淖约赫疹櫜缓玫睹谩?/br> 下意識解釋。 結果男人彎著唇角,欲言又止。 半晌才垂下濃密如鴉羽的眼睫,磁聲笑了笑:“我知道你會?!?/br> 溫暖:“……” 她不太明白江晏的意思。 只當他真的很喜歡他家的貓。 這么一想,她竟還有一些羨慕。 自己活得還不如一只貓,至少貓在這個世上還有真正關心它愛護它的主人。 江晏不肯走,溫暖也不好直接趕人。 反正她也打算了今晚熬個通宵,便也沒再和男人僵持下去。 和江晏打了一聲招呼,溫暖回休息室里拿了吹風機去洗手間吹頭發。 她進休息室時,門半敞開。 江晏不經意間往里頭瞥了一眼,正好看見挨著門口放的行李箱。 那是溫暖的行李箱,之前去愛爾蘭時,在機場他們遇上,江晏就見過那只行李箱。 只是她干嘛把行李箱放在診所里? 江晏皺眉,視線迅速掃了一眼休息室內的陳設。 他看見了墻上掛的衣服和不屬于診所的少女粉被褥。 等他還想仔細觀察分析時,溫暖找到了吹風機從屋里出來了。 一號休息室的門也被她帶上了。 對上男人探索式的眼神,溫暖略感緊張。 她沖他笑了笑緩解尷尬,但走到洗手間門口時還是停下來回身跟男人解釋道:“我現在住在診所里?!?/br> 江晏了然,隨后深眸里卷起nongnong心疼。 溫暖并沒有看見,她話說完便進了洗手間,將門關上了。 留下江晏一人在外面,心里五味陳雜。 他其實大概猜到了溫暖和陸修明之間發生的事情,但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問她。 怕自己太冒昧,讓女孩感到不適。 - 夜色越來越深。 診所附近的店面基本都已經關門了,長街上不如市中心那么車水馬龍。 診所對面有一片住宅區。 里面有不少住戶是診所的客人,家里的小貓小狗或是小鳥小烏龜什么的遇上一些疑難雜癥,都會被主人帶來診所看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