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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揣著的路引可是偽造的。 兩人一路走一路商量著接下來該做什么,沒說幾句,身邊忽然圍上來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試圖拉他們住店。 “二位是外地來的吧,可要打尖?” “瞧兩位一身風塵,想必路上不少勞累,不妨去我家客棧歇歇腳?” “去我家客棧!我家客棧什么都不缺,熱水一直備著,二位若是乏了想沐浴,隨時給您安排上!” “呦,誰家還沒備個熱水啊?兩位我跟你們說……” 瞧他們這股熱情勁,江小桃莫名有些抗拒,即使他們確實需要住店,但就是不想跟這些人走。 趙平生顯然和她一樣的想法,拉著她一直試圖突破這群人的圍攻,一直不得出去,最后把心一橫,干脆說道:“正經客棧誰出來拉客啊?都別擋路,我們不住你們的客棧。” 此話一出,眾人多少有些尷尬,識趣地沒再攔著他們。 之后兩人便開始尋找客棧,一路問下來,這些客棧的收費都遠超他們的預算。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便宜些的,交了押金回頭一瞧,門外進來一人,正是進城時詢問他們要不要打尖的那一群人中喊得最起勁的青年。 “呦!真是無巧不成書吶,兜兜轉轉兩位客官竟然來了咱家客棧。”青年見他們也很詫異。 “二位轉了不少地方才尋到這里來的吧?” 江小桃:“……” 趙平生:“……” 第七十一章 江小桃原以為,他們想見到徽州刺史得費不少功夫。 誰料二人剛尋了間客棧打算住下,租金才交到掌柜手上,便被一群突然出現的官差團團圍住。 “敢問兩位可是李大貴、李二花?”為首者一雙銳眼如鷹,雖是問話,語氣卻十分肯定,似乎確信他們不會反駁。 而事實上,江小桃和趙平生確實不敢說不是,他們的路引上就是這兩個名字,如果現在矢口否認,可不同等于自己承認做假證? 那可是要下大牢的,在把東西交付魏大人前他們已經經不起再三折騰了。 她與他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壓下心頭的忐忑:“是。” “官爺,我們兄妹二人今日剛來倚南,也沒犯什么事,不知您尋我們是為了……?”趙平生陪著笑試探道。 官差側身讓出一條路,“我家大人已等候二位多時,還請二位隨我等走一趟。” 江小桃狐疑更甚,他們初入此地,半個熟人也無,從哪冒出來的大官等候他們多時? 這時,她聽趙平生又問:“我們兄妹二人不曾識得哪個官老爺,不知官爺口中‘大人’是誰?” 官差看樣子并不想和他們多作解釋,只道:“你們去了便知。” 于是兩人被迫離開了客棧,視線相撞間盡是不安。直到他們被帶到一座奢華大氣的宅院前,抬頭一看牌匾,上面赫然刻著三個大字“刺史府”! 莫不是要見他們的大人就是他們正在找的徽州刺史? 世上有這么巧的事? 江小桃一怔,下意識去看趙平生,對方劍眉微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揚唇一笑,朝她露出小虎牙兒:“……說不定,還真是熟人呢。” 她品味著他的話,剎那間想到一個人。 ——他們在惠方縣救下的那個叫花子,他就曾說過他是徽州刺史魏如海。 可……這怎么可能呢? 一州刺史如何會混到那個地步? 她搖了搖頭,覺得好笑,只道是自己腦子抽了,才什么都敢想。 可當他們被人帶進眼前這五進的宅院,七拐八拐的送到一間書房,瞧見桌案前那腿纏綁帶,身形十分熟悉的男人時,頓時又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大人,人已帶到,不知可是您要尋的人?”帶他們進來的官差朝房中的華服男人躬身說話,一派敬重。 “就是他們。”魏如海的視線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官差身上:“你先出去守著,莫讓外人靠近此處。” “是。”官差應聲離開。 他又指了指空余的座位,朝剩下的兩個人說:“兩位,隨便坐吧,與我還有什么好客氣的。” 江小桃木著臉:噢,還真是那個叫花子。 魏如海還頂著叫花子身份的時候,臉上臟得看不清原本樣貌,江小桃沒見過他的真容,趙平生卻是見過的,在那天晚上魏如海沐浴之后。 所以自打進門起他便一臉生無可戀,雖然早就有此猜想,但真的見到人還是不太想相信。 畢竟他們曾經對這位大人的所作所為可稱不上友好,“您真的是徽州刺史?”他不死心地追問。 魏如海挑了挑眉:“怎么,你們都進了本官的刺史府,還不相信本官的身份?” 造孽了不是。 趙平生正想著要不要江小桃給對方磕幾個頭以示歉意,卻聽身旁的人“碰”地跪了下去,“大人!” 他迅速跟著跪下,“大人明鑒!我二人并非刻意對大人不敬,實乃不知大人身份,還請大人恕罪!” 江小桃歪頭看來,“……” 她本想直接同魏大人說滁州的事,被他這么攪合,看來還得先自我悔過一下? 魏如海嘴角一抽,頭疼道:“起來!起來!本官又非是非不分之輩,再者你們于本官有救命之恩,如此跪來跪去,當本官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