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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里轉得跟線團一樣,急著再找個過得去的借口敷衍他們,以維持自己在姑母眼里的模樣。 江文孝好心替她答話。 他方才心里也隱約覺得江小桃不對,這會知道是王桂花在扯慌,愧疚便涌上來了,巴不得立刻替她洗冤。 李順良臉色驟然一白,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江小桃的身影。 他娘在撒謊,而她撒謊前曾和小桃在一個屋子里說過話。 那他大概就知道他娘都對她說過什么話了,左不過就是時常在他面前詆毀過她的那些話。 心臟驀然一痛,手指悄悄發顫。 他早該想到,他娘對小桃惡意這么大,他為什么就不能管住自己別再招惹她。 他早就沒有臉見她了。 為什么昨日集上還要湊過去! 為什么還要做出那樣出格的事 第三十章 江李氏并不是不知道她娘家的這個侄媳婦有一身毛病。 只是早些年娘家畢竟幫過江家許多,王桂花是娘家大侄媳婦,來江家來得勤快又會哄自己高興,大多時候她都睜只眼閉只眼。 卻沒料到,她身為一個長輩,竟如此憑空敗壞人家小輩的名聲,這已經不是毛不毛病的問題了,她這個人顯然從里就是壞的。 “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我懶得和你計較了,走吧,以后沒事少來江家。” 王桂花還沒想出應對之法,忽然聽她趕人,立馬急了,“姑母,姑母你不能這樣,我,我……” “娘!夠了!” 李順良看著還是那個憨氣少年,此時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他喝停了王桂花,眼睛看向江李氏,話卻不知是對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魯莽沖動,不懂避嫌。” 縱他萬般不想,可事情歸根結底是自己引起,若說錯處,他娘有,他亦是。 “日后我會看好我娘,不會再讓她有事沒事跑這里來了。” 到底是個能頂家里半邊天的農家娃,力氣大,上來拉起他娘就走,后者竟怎么也掙不脫。 出得江家,他面色隱忍沉痛,全然不顧王桂花掙扎時在他手上留下的傷痕,只知道死死拉緊她。 “爺奶說等我們這群小的都成親了便分家,屆時我們全部分出來,爺奶自己在老屋開灶,娘可還記得?” 怎么能不記得。 自兩個老人家說了分家的話,她們妯娌還有孩子沒成親的都開始急著給孩子物色人家,滿心期盼能早點出去自己當家做主。 “爹不愛管事,娘若還是像現在這般動不動就往江家跑,等分了家,家里就讓新媳管好了,左右誰都知道你是個不著家的,新媳婦代管家財也不違矩。想來爺奶和爹都沒意見。” “你個死孩子!枉娘把你養這么大,如今為了個女人,想著法跟娘過不去是吧!” 王桂花破口大罵,但她也知道,公婆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了,要是兒子以后有意讓新媳掌家,他們恐怕第一個贊同,更別說她漢子向來和兒子一個陣營,他們聯手不讓她管家,她還真沒法子。 * 江家。 江小桃原以為江李氏錯罵她多少會有些微愧疚,哪知道王氏母子一走,她黑沉沉的臉不但沒有緩和,還理直氣壯繼續罵:“別管是不是她錯了,家里這么多人難道會沒人給你做主?作為小輩這么追著一個長輩打就很有理?” “做主?就算我說她胡言亂語,也不見得有人相信。” 江李氏喉間一哽,冷笑:“你委屈?你有什么臉委屈!但凡平日里懂點事,別一點小事都小題大做,動不動就和人家動手,至于混到這個地步?說得可憐,還不是你自己作出來的。” “好,此事先不提,我倒想問問小梨怎么你了?她好心替你著想,倒換來你這般對待!狼心狗肺的東西,一顆心肝硬得跟石塊一樣,這些年小梨可有哪一點虧著你?沒有!她都任打任罵了你還不夠滿意,你還想怎么樣?” 江文謹本來覺得這次是他們委屈小桃了,正想替她說兩句話,但一聽江李氏后面的話,也跟著皺眉。 “小桃,你今年十五歲,不是五歲,也該懂點事了。當年的意外誰都不想它發生,可既然發生了,就應該向前看,一直活在過去你自己難過,我們也不好受。你娘在天之靈肯定也想你活得高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滿身刺。” 倒是好笑,她還沒把江小梨怎么樣呢,一個兩個都忙著來說教。 “嫌我一身刺扎著你們了?那好辦,下個月江小梨不是要嫁人?干脆也順道把我嫁出去罷了。這樣你們清靜了,我也舒心,皆大歡喜。” 院子里靜了一瞬。 “胡鬧。” 江二河滿頭大汗,“你還小,嫁什么嫁。娘,你少說兩句吧,小桃怎么能是狼心狗肺,前些日子她還救了小梨呢,這事你怎么不提?還有文謹,你怎么跟meimei說話的?年紀沒比她大多少,說得倒是像模像樣,一堆胡話!我瞧小桃這樣就挺好,鮮活。” 說完,他似乎覺得偏幫江小桃說話有點對不住江小梨,于是輕言細語地勸慰道:“小梨啊,別難過了。小桃從來都是這個性子,但是她心地不壞你也知道的。剛才的事你確實也有委屈,想必小桃就是一時生氣才對你說重話,等她冷靜下來就好了。” “嗯,爹我知道的。”江小梨輕輕柔柔地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