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緩緩補充:“我的意思是,不如把他們的婚事也提前,讓他們姐妹倆還是同天出嫁?” 小桃要是能再早一點嫁進門,她何至于總想著有的沒的? 江二河:“……” 好吧,看來他和親家的悲喜并不相通。 “平生娘你可真會說笑,婚姻又不是兒戲,定好的日子怎么能說變就變。小梨和弘文的婚事是不得已才提前,小桃和平生嘛,當然還是按照說定的日子來!” 陳秀英看著有些遺憾,江二河并不想再猜親家有什么想法,匆匆向她告辭:“不說了,這幾天家里正忙,我先回去了。” * 江二河不曾想到,他小閨女只是比自己早回家半個時辰,等他再回到家里時,院子里竟然被她攪得雞飛狗跳。 絲毫不夸張,他家沒有狗,但院子里確實一地雞毛。 老遠就聽見院墻里一片吵鬧,等他一腳跨進院門時,忽地被只炸毛的老母雞撲到臉上,雞爪子穩(wěn)穩(wěn)地抓著他的肩膀,雞翅膀撲棱撲棱全扇他臉上! “唉呦!”他被迫閉上眼睛,手胡亂一抓成功逮住老母雞的脖子,連忙將它拉下肩膀,呸呸個不停。 好不容易吐干凈飛進嘴里的細絨毛,就聽他老娘中氣十足地罵:“江小桃你翻了天了!還不把掃帚給我放下!你——!江二河你個瓜腦殼!趕緊給我把雞放下!還想勒死了吃雞rou不成?!敗家孽子!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揪爛!” 江二河實在不知道他娘在忙著罵他閨女的時候,怎么還能抽空罵他。也才剛反應過來,他竟然還抓著雞脖子! 可憐的老母雞在懸空掙扎中又喪失好些雞毛,江二急忙松開手掌。老母雞得到解脫,咯咯尖叫著跑開,肥成一團的身子加上炸開的尾巴,瞧起來好笑又心酸。 他扭頭瞧向院子中央。 他小閨女正一腔孤勇地揮著掃帚,往一個婦人身上輦! 再細看那被輦得滿院子竄的婦人,嘿,熟人。 不就是他大閨女的舅母嗎? ——嗎?!! 要命了!!! “停停停停下!桃啊,你干啥呢,快停手罷!” 他慌忙闖進戰(zhàn)場,攔在兩人中間。 這一下場,卻慢慢發(fā)現(xiàn)一些古怪。 第二十九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大嫂和三弟妹一個在攔著小桃,卻只會圍著她打轉(zhuǎn),就像她會燙手一樣,手忙腳亂就是舍不得碰到她一下。 一個擋在小梨的舅母面前,動作間卻沒多少誠意,人家往左邊走,她就往右邊竄,等小桃的掃帚打來,她躲得比人家還快。 就在江二河納悶的時候,王桂花躲避間不慎絆倒在地,“誒呦——” 見江小桃不依不饒沖上去,江二河急忙把人攔下,將她手上的掃帚搶下來扔得遠遠的。 “別鬧了別鬧了,算爹求你。” 江小桃倒是肯聽他的話,果然不再一副兇像,只是眸色中依舊泛冷。 “哼!” 那邊王桂花被張翠蓮從地上扶起來,抬頭就見好幾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看,一張老臉霎時青紅交加。 看著她面容變化,江小荷偷摸朝江小枝咬耳朵:“她也有今天,簡直活該。這老沒臉沒皮的也是忍得下,都被江小桃杠著掃帚趕人了,她不跑回去自己老窩躲著,竟還有臉在咱們家院子里竄來竄去。這會出了糗事倒是曉得丟臉了……” 這人仗著嘴巧又得阿奶歡喜,時常來江家對她們指手畫腳,好些沒有的事被她添油加醋一說,仿佛跟真的一樣。 遠的不提,單說上個月,她不過閑來無趣逗了逗信哥兒,向他討糖吃,被她撞見直接告到阿奶那,明里暗里說她小家巴子氣還饞嘴,連娃兒家的東西都不放過。 后來阿奶嫌她丟臉,等人一走就當著全家人的面把她罵得頭都不敢抬。 “閉嘴。”江小枝皺眉看來,眼里滿是不贊同的神色:“人家好歹是長輩,由得到你背后說人是非?跟誰學得沒大沒小的?” “她也配當長輩……”她嘟囔著聲音終歸緩緩消弭,繼續(xù)看向院子里的鬧劇。 “老姑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可是為了小桃好!她始終要嫁人,昨天順良當街給她送簪子可有不少人看見了,她要是一直留著那支簪子,萬一被趙家人看見還了得?” “我一心為她想啊,就怕她年紀小不懂事做了糊涂事,以后在夫家抬不起頭。可她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動手!可憐我這一身老骨頭呦,差點沒栽她手里……” “什么簪子?”江李氏目光如炬,直直射向江小桃,嚴厲而駭人,就如同她犯了什么讓人不恥的大錯一樣。 什么簪子? 江小桃想笑。 她與王桂花起爭執(zhí)的根源本就不是簪子的事。 她剛到家里,走了好長時間的路,腳底酸軟只想躺床上休息片刻,哪知道王桂花竟然跑到她屋里一頓諷罵。 說她娘是個未婚先育的賤貨,她也不是個好東西,打小就知道勾男人,如今定了親事還管不住自己和外男不清不楚,日后只怕也是個出墻的婊/子,生的雜種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 許是她以為自己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只要她罵人的話夠骯臟夠污穢,她就羞于向人提起,就像小時候一樣。 這一點王桂花倒是沒想差,她確實不會把對方噴的糞水再從自己嘴巴里吐出來,但并不表示她會像小時候一樣任由她囂張。當即便cao起掃帚往她身上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