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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竹竿打空落在一塊頑石上,那頭當即就裂成四五片,而她手拿的這頭眼見的顫著,顫得她手握不住。 竹竿滑落,那群潑皮趁機而上,他們被打得不輕,個個抽著涼氣滿眼怒火,拳頭握得死緊,顯然早丟了憐花惜玉的心思。 二哥四哥就是在這時候來的,然后……他們雙方就打起來了。 那時和二哥四哥一同來的還有幾個同村的青年,自然也加入戰場,男人們打架,她們姑娘家就退到一邊了。 潑皮們打不過就要撤,撤的時候竟然有個陰人拾了塊石子往人群里扔! 好巧不巧,就砸在江小桃額頭上,鮮血呼啦一下就冒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是恨極江小桃才逮著她砸,還是就巧砸中這個倒霉鬼。 之后他們送她回鎮上包扎,這么一來,便生生耽擱了一個多時辰。 “小桃,你腦袋還疼不疼?”江小梨憂心忡忡。 “還行,受得了。” 最痛的其實也就上藥的那一陣子,過了時間便沒多大痛感了。 * 江家小院,江文信坐在院門門檻上,雙手乖乖的縮在腿上,靠著一邊門框昏昏欲睡。 林二娘自打嫁進江家,便十分稀罕這個小叔子,此時見他小小的背影,又好笑又心疼。 “信哥兒午睡起來就一直在那坐著了,竟也坐得住。” 江文忠坐在她邊上看她納鞋底,正想著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些,聞言也看向那個小人兒。 “他在等文孝給他買的撥浪鼓。” 早間信哥兒鬧著也要去趕集,他娘不準他就生氣,眼淚汪汪的看著可憐不已,直到文孝說給他買個撥浪鼓回來才把人哄住。 “說到這個……日頭都快落山了,也不知道他們啥時候回來。”林二娘偷偷看了眼不遠處面色不愉的江李氏,“再不回來,阿奶就要生氣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是玩忘了時間……” 江文忠:“不會。有文謹在,會管著他們。” 正說著,院子外車轱轆壓路的聲音緩緩逼近,江文信一溜煙竄出去,“回來了!回來了!四哥——” 江文孝趕忙接住他軟軟糯糯的身子,習慣性把人抱起來顛了顛,逗他:“倒是難得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怎么,比起你的jiejie們,還是四哥給買的撥浪鼓更重要?” “……才不是!”江文信鼓起雙頰。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他趴在他肩上往牛車上看去,“三jiejie,五jiejie,六……五jiejie!” 他小眼睛霎時瞪得老大,掙扎著從江文孝懷里下來,臉上一片焦急,“——五jiejie!你怎么了!” 他見過村里的二丫摔破腦袋留了好多血,吳爺爺就是用白布給二丫包住腦門的!! “五jiejie你也摔到腦袋了嗎?” 江小桃:“……沒有。” 她倒寧愿自己是摔的。 ——被人砸什么的說出來好沒面子。 院里江李氏已經準備隔墻開罵,聽見他們的對話大覺有異,便又忍回去,打算先看看情況。 可當他們一進院子,她臉色瞬間發沉,一股氣直沖腦門,“!!!” “一個兩個……啊?!你們這是干啥去了?行啊!出息!個個身上都掛著彩呢!” “小桃那腦袋怎么回事?叫人給開瓢了?!文謹你的臉又是咋的?文孝你衣裳袖子怎么還裂了?!!” 江文孝怕她罵起勁來聽不進去話,便趁著空檔將來龍去脈道給她聽。 等他說要,江家長輩們都坐不住了,連忙七嘴八舌問那群潑皮哪里人,問他們還傷到哪里沒有。 江文孝擰眉:“那群人我沒見過,村子里和我們一起人的也說沒見過他們,瞧著眼生,不像我們附近村子的。” 好了,這回是冤無頭,債無主,便是想給他們討公道也沒地去。 江家三個河和楊桂芹、張翠蓮心疼自家孩子,挨個送安慰順便陰著臉痛罵那群潑皮無賴。 江李氏緩了一小段時間,卻專揪自家娃罵。 先是指著江小桃鼻尖:“叫你逞兇!一個姑娘家家你跟他們打什么!現在舒服了,腦袋被砸成這樣要是以后留疤,看你怎么哭!” 然后是江小荷江小枝:“你們兩個是死人嗎!不知道拉著她些?要是那些潑皮是群狠的,她這么沖上去,信不信連你們兩個都能搭里面?!” 接著是江文謹江文孝,“你們兩個哥哥怎么當的!在自己的地盤上都能讓家里的姊妹被人欺負,你們還有啥能耐!集上那么多人,你們不知道跟著點她們,就只顧自己玩高興了罷?!!” 剩下趙盼睇和江小梨還沒被波及,在一邊埋著腦袋等罵,哪想江李氏的視線只在她們身上匆匆掃過,又把先前被她罵過的孫子孫女再從頭罵來。 江小桃心大,隨她罵,心里一點波動都沒有。 其他人不如她看得開,個個埋頭當鵪鶉,生怕喘氣聲大了被她特別關照。 直到她罵得口干,歇口氣的功夫,下面的兒子媳婦都來勸她消氣,她才沒好氣的指使道:“都給我回房去把自己打理好!看著你們就來氣!” 就在這時,江家來了個不速之客。 來者氣喘吁吁,神情焦灼:“老嬸子不好了!宏文他家爺在山上挖土,從山上栽下來了!”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