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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樺偶爾會覺得她的那些奇思妙想的儀式感很可愛,但多數時間都不以為然。 直到現在,推開門看到玄關處凌亂的鞋子,墻上起了卷的便利貼,和茶幾上斑駁不清的水跡時,徐樺才明白她給了他許多不經意的關懷。 臥室的墻上依然掛著結婚照,徐樺有時會覺得薛秒只是出去旅游了而已。 盡管給她發的消息,她再沒給過回音,不過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對吧? 患得患失的人最擅于自欺欺人。 等處理好本部的工作內容后已經到了深更半夜,煙灰缸里閃著最后一簇橙紅的火星,徐樺點開微博,什么內容都不看,只點開消息列表那個熟悉的 ID。 在他的記憶里,薛秒有無窮的表達欲,每次圍在他身邊都有許多話題。 可是當他一次次敷衍后,她便慢慢的將重心移到別處。 離婚后,他才從她的微博小號里知道這三年的婚姻對她來說有多無助。 稱謂從某人,到他,再到男朋友,再然后是老公,最后是連名帶姓的徐樺。 失望層層堆疊,最終被她全部推翻,變得不值一提。 最后一條是提出離婚的前一天發的。 “明天就是徐樺的生日了,又在加班,不過這次他說了會早點回來,應該不會再騙我了吧。” 原來敷衍也是一種欺騙。 徐樺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大概兩個多月沒給她發消息,因為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這次他想他有理由了。 可是點開賬號,已注銷三個字將他的期待和歡喜瞬間澆滅。 徐樺感覺心臟被現實刺得生痛,不斷地撥打電話,那邊的回應也是該號碼已是空號。 這次,他不敢再騙自己,當夜就買了最快回國的機票。 他不能失去她。 她可以恨他,但不能忘了他。 ...... 掛斷電話后,薛秒打了個哈欠,本來走到穿衣鏡前打算試衣服,可是看到脖頸上曖昧的吻痕后,還是作罷。 畢竟張伽洋那個人很八卦,她懶得和他說玩笑話。 思來想去還是和領導告了個假,正好周五,連上周末連休三天,可以陪著鐘斂渠熟悉一下媒體公司那邊的流程。 她正在心里琢磨那位從日本派遣過來的新主編會是怎樣的人時,忽然聽到輕緩的敲門聲。 第44章 徐樺 出于安全考慮,薛秒沒有出聲,而是走到門口點開了可視屏幕。 屏幕里的男人讓她的意識在霎那間繃成細線。 徐樺沒聽到回音,又敲了幾下,仿佛是感應般,視線緩緩對準了貓眼上的攝像頭,目光深邃沉穩。 薛秒感覺呼吸一滯,手搭在門上緊緊不放,仿佛眼前的不是門,是她好不容易構筑的圍墻。 徐樺的出現,足以讓這道本就單薄的墻出現裂縫。 “秒秒,你在嗎?” 溫和得近乎哄弄得語氣讓薛秒覺得失措,徐樺不常這樣對她,他的溫柔態度大多是出于無奈的敷衍。 他重視她,卻又只把她當作一個不離不棄的影子。 他奔向的光明前程,是她永遠也追不上的距離,漸漸的,她于他而言便成了可有可無的空氣。 “你應該在的吧。”徐樺垂下頭,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你不想見我,這么久了也沒有回復過我的信息。” 薛秒隔著玻璃屏幕看他,看到他下頜處隱隱冒出一層淺青的胡茬,襯衫領口有些發皺,不似他平日工作時那般一絲不茍,行李箱擱置在旁邊,匆匆而來。 垂眉斂目間流露出的局促感和從前判若兩人。 記憶里總是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帶著滿身風塵歸來,用遲來的深情瓦解她的防線。 “可是秒秒,我很想你。”徐樺望著玻璃鏡頭,仿佛在看她清透的雙眸,“秒秒,我回來了,能見一面嗎?” 酸澀的情緒如潮水般涌到喉間,讓薛秒無法說出任何言語。 她不是沒幻想過徐樺會回來找她,剛回來的那幾個月里,只要聽到門口有徘徊的動靜,她的心就高高懸起。 既期待,又憎惡。 可是落空太多次,就不敢再懷有期望。 她曾經夢寐以求想聽徐樺說出對自己的思念,如今真聽到以后,又覺得無所適從,甚至希望他沒說過。 他還是以前那個自私得只愛自己的人,她才能坦然的恨他。 “至少再見我一次好嗎,就當把之前的事情說清楚,我不想逼迫你,可是我也不想和你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薛秒聽著他口中的不明不白,默默攥住衣襟,感受著遲緩且沉鈍的心跳。 徐樺竟然還覺得之前分開是因為她在任性無理。 薛秒深吸一口氣后,終于還是打算回應他,“我不覺得是不明不白的,我覺得當時說得很清楚了。” 久違的聽到薛秒的聲音,徐樺愣了片刻,猛地敲了兩下門,“秒秒,你果然在。” 語氣甚至含著幾分理所當然的笑意,“我就知道你在家的。” 畢竟從前無論爭吵到什么地步,薛秒都不會離開他,總是在家里等他。 “我們聊聊好嗎,給你發的消息你都沒回,至少也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顧慮到周圍畢竟有鄰居,而且徐樺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薛秒猶豫許久后,還是開了門,不過只開了一道細縫,“我覺得沒必要再說了,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