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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薛秒內心波濤洶涌,面上還要裝出波瀾不驚。 “你好,我是薛秒。” 面子工程還是得做,她盡量維持著禮貌微笑打招呼。 張伽洋淡淡瞥了她一眼,在心里做淺顯的評判。 女人穿著精致得體的套裝,妝容清麗,眼瞳澄澈如水,一看就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嗯了一聲,大大咧咧的躺回轉椅上,翹起二郎腿,把工牌滑到薛秒的工位上。 很拽的自報家門,“張伽洋,你新來的,以后叫我洋哥就行。” 工牌上有姓名和出生年月,薛秒掃了一眼。 洋哥......芳齡比她小了足足五歲。 二十二的大男孩,喊他一聲哥,都怕他折壽。 “好的,張伽洋。” 沒聽到理想的稱呼,張伽洋抬起眉稍看薛秒。 她也收起了溫婉假象,“我比你大,以后你就叫我薛主管吧。” 職位上壓了一籌,真好。 第38章 小山城 薛秒就職的雜志社掛靠于某家頗有名氣的文娛公司旗下,刊物內容劃分為時尚,生活,和動植物。 她是植物科普部門,早十晚五的班次相當清閑。 公司選址也靜僻,在市郊,靠近綠野茫茫的南山,既不過分遠離都市,也不太偏遠。 工作內容和專業對口,入職半個多月了,薛秒的心態一直很好。 項目部門一共六個人,兩個文案,一個后期,和一個圖版設計,再就剩下她,刊物編輯兼主管,和助理兼攝影師的張伽洋。 薛秒每天早上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和鐘斂渠一起吃完早飯,再帶上他特意做的便當,美好生活就此開啟,別提多愜意。 因為干這一行出外勤的次數多,公司實行彈性制上下班,不過薛秒身為主管還是很以身作則的準點上班。 她的工位整潔干凈,擺著大小不一的盆栽,和鐘斂渠買的日常用品,水杯或者鋼筆,巨細無遺。 他已不知不覺的在她生活里留下了諸多痕跡。 薛秒每天早上離開,看著他目送的眼神,單純得像只大狗狗,偶爾會冒出想抱一抱他,揉一揉他細軟黑發的念頭。 卷起百葉窗,隨意望去便能看到連綿起伏的山巒線條,更高處的山峰間蒙了層清透的薄霧,依稀能瞥見南山古寺烏黑細長的檐角。 夏末的陽光如碎金般灑在繁茂的叢林間,隨風聲起伏的蟬鳴也變得悠揚。 因著地勢高,高樓林立的都市似乎成了微縮模型,不再龐然,足可盡收眼底。 山中多樹,氣溫合宜,不忙的時候,薛秒可以一直看著窗外。 她喜歡這個角度的山城,小小的,綠綠的,生氣盎然,伏延千里的山線柔和溫厚,草木蔚然深秀。 同事們陸續到來,打過招呼后便坐到工位上各司其職。 除了...... 薛秒看著張伽洋空蕩蕩的工位,雖說上班時間很寬松,不過這家伙最過分時候也有下班才來點個卯。 據可靠消息說他是內部高管的親戚,從平時的衣著打扮和狂傲不羈的處事風格來看,應該只是個體驗生活的公子哥。 平時薛秒倒也不在意他玩世不恭的態度,不過今天有公務,她們和植物館那邊約了一期“曇花一現”的專題。 山城日照充足,因著多樹,氣候潮潤,很適合曇花的生長環境,老小區的陽臺上隨處可見。 植物館有一株十年高齡的曇花近期可能要盛放,主編特意協調的時間不容錯過。 前天就和張伽洋說了今天下午要去植物館,結果現在都快中午了,人還沒來。 發消息也不回,薛秒無奈地按了按額角,撥通電話。 本以為也沒回音,正要掛斷時,聽到那邊傳來睡意朦朧的哈欠聲。 薛秒都可以想象出張伽洋一邊摸他那頭自覺酷炫的藍發,一邊瞇起眼,懶洋洋的樣子。 “干啥?” 他拖長的語氣里有被驚擾清夢的不爽。 薛秒再三告誡自己,別和非主流計較,“今天有拍攝任務,下午三點多得到植物園,你什么時候過來?” “拍攝......”張伽洋滿口牙膏沫,含糊不清的回她,“記得啊,不是下午三點才去嗎,你急什么。” 薛秒提醒他,“就算是彈性制,公司也規定十點要來的。” 張伽洋嗤笑一聲,不以為意,開了免提把手機扔到一旁,懶得聽薛秒說教。 脫下背心揉成一團,他瞄準片刻后穩穩投進洗衣機里。 “nice!” 悠哉的換好衣服后,張伽洋拿起手機,正準備和薛秒說自己馬上過來時,那邊已經掛了。 “切,太沒耐心了吧。”他挎上相機包,下樓開車去公司。 薛秒對張伽洋本來也沒報多少指望,雖然他的攝影技術的確不差,風格獨具一幟,在業內算是小有名氣,不懂他為何愿意“屈尊”于他們這個小部門。 可能是為了炫耀有錢人的身份。 十二點多的時候他還沒來,薛秒收到鐘斂渠的消息,問她吃飯沒,然后拍了自己做的午飯。 薛秒想了想,點開視頻網站,發了張截圖過去。 “在看 robot 大大的吃播。”后綴是一個金燦燦的大拇指。 鐘斂渠看得啞然失笑。 “不過可惜的是,看不見大大的廬山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