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妥協 第40節
“下班后就來等你,一直到現在。” 賀言郁的語氣里有nongnong的倦怠,像是馬不停蹄忙完工作后又來接她。 得不到片刻喘息。 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窗外是快速倒退的景物,霓虹燈籠罩璀璨的港城,浮光掠影般的奢侈頹靡。 驀然間,安棠感覺自己左側的肩膀一沉,她扭頭望去,借著一點點光線看到賀言郁靠著自己睡著了。 少了醒時的凜冽冷漠,多了分溫和乖順。 縱然賀言郁不是溫淮之,可這個時候的他,安靜下來,真的太像了。 反倒是陳南潯那種相仿的氣質,以及穿著打扮堆砌出來的模樣落了俗套。 安棠伸手撫著他的側臉,低頭,在賀言郁的嘴角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刻,睡著的男人手指微動。 * 《焰刀》作為大制作,幾天后,演員表公布當晚,還上了把熱搜。 安棠坐在床上刷手機,看到這則熱搜,還是點進去看了眼。 官博@了好幾位主演,這些人里,安棠基本上都認識,在圈子里或多或少都見過或者打個照面,除了—— 看到陳南潯三個字的時候,安棠愣了愣。 她下意識點開評論區。 熱評第一有人在罵:“笑死,哪來的野人竟然敢搶我家何楚哥哥的角色,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這個野人,指的就是陳南潯。 作為主演里唯一一個新人,陳南潯以前甚至沒有代表作,網上都沒人認識他。 “陳南潯是帶資進組的吧?” “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樣。” “小道消息,陳南潯背后有人。” “陳南潯,港戲表演系第一名,還是期待一下吧。” “期待個屁,既然是第一名,為什么沒有代表作?照我看,他是走后門的吧?” “等會,你們不覺得陳南潯的氣質和穿衣風格很像那誰嗎?” “誰啊?” “已經去世的溫淮之。” “我呸!哪來的糊咖也敢碰瓷我淮仙。” “還別說確實挺像的,嘖,我或許已經猜到陳南潯的后臺是誰了。” 評論底下越說越離譜,就差沒把潛規則、包養、情人等字眼直接打出來。 安棠清楚的記得,幾天前梁則給她發的演員表里,男四號選定的人是何楚。 這才幾天,竟然就換了。 心里的疑惑才剛冒出來,身后柔軟的床下陷,一具溫熱的懷抱,帶著淺淺的沐浴露清香,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把安棠擁了滿懷。 賀言郁從身后抱著她,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問:“在想什么?” 這幾天,賀言郁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在安棠面前溫和得很,性子也收斂些。 正是因為如此,兩人都沒有吵半句架。 “陳南潯飾演《焰刀》男四號,是你安排的?” 她記得梁則之前就說過,賀氏不允許陳南潯參演。 “你不是看中他的才能嗎?” “所以你就任用了?” “嗯”的尾音拖得有些長,賀言郁的手臂收攏幾分,似乎要把安棠揉進骨血,“不然呢。” 這種甜言蜜語就像□□,安棠也不是天真爛漫的小女生,她聽聽也就過了,不會當真。 “你不是挺討厭他的嗎?” “我是商人,沒道理跟錢過不去。”賀言郁的手指卷起她的長發,在指尖繞來繞去,“他今年大四即將畢業,同系里大多數人都簽了娛樂公司,可他沒有。” “陳南潯,港戲表演系第一名,還是有價值的。” 安棠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所以你讓人簽了他?” “不簽豈不是可惜了?” 賀言郁微笑,陳南潯要是識趣,別動不該有的心思,那一切都好說。 他要是不長眼,把主意打到安棠身上,他有的是辦法收拾陳南潯。 安棠:“你就不怕虧本?” “做生意,盈虧很正常。” 他的掌心握著安棠瑩白的肩,四月中旬的天,早就不冷了,甚至今年跟去年一樣,初夏來得格外的早。 賀言郁用指尖挑著那根吊帶,輕輕一勾,滑開大半。 安棠轉了個身,跪在柔軟的床上,比坐著的賀言郁要高半個頭。 她伸手圈著他的脖頸,俯身湊過去吻賀言郁的薄唇。 男人的掌心貼著她的細腰,微抬下頷,主動迎合她。 其實他們最近的關系很微妙,像男女朋友嗎?其實不是。 一旦分開,他倆就像陌生人。 因為安棠從不會主動找他。 賀言郁覺得,他們現在這樣,更像是在尋找刺激…… 黏稠的夜色,像是畫家打翻了調色盤,窗簾不僅將天光遮得嚴實,也將室內旖旎綺麗的氣氛與外界隔開。 安棠脖頸微揚,線條流暢漂亮,她的眼尾帶著紅,指尖在賀言郁的背上劃出一道紅痕。 賀言郁的鼻尖浸著汗,純黑的碎發微濕,汗滴滑過喉結,淌過結實緊致的胸膛。 他親了下安棠腹部上的刀傷,聲音微啞,“上次,我記得你很抵觸。” “強迫和自愿,不是同一個概念吧?”安棠笑了笑,“更何況,我沒有那種特殊愛好。” “自愿?” 賀言郁有些曖昧的咬著這兩個字。 “你要是技術爛,我根本不會考慮。” “……” 她這是干什么? 把他當做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 第34章 晉江獨家首發 《焰刀》的演員表公布后,引起廣泛熱議,四月底,正式在橫店舉行開機儀式。 安棠作為本次的首席編劇,得全程跟進拍攝進度,而且原著里涉及很多場景,需要全國各地轉場。 她把必需品收拾好,然后整齊的放進行李箱,賀言郁杵在旁邊看她忙碌,時而幫她遞個東西。 “這次要在劇組呆多久?”他問。 “拍攝周期五個月。” 安棠檢查完行李箱里面的物品,扣上箱子的暗扣。 賀言郁幫她拎起來豎好,垂眸看她,“那你下次回來,豈不得十月初。” “怎么?” “沒什么,我這不是怕你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賀言郁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倒顯得這番話不那么認真。 安棠沒聽進心里,握著行李箱的拉桿,抬眸,微微歪頭,笑道:“你知道的,我很專情。” “……”賀言郁啞然,半晌,似笑非笑:“專注的四處留情。” 簡稱專情。 安棠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拉著拉桿轉身就走,賀言郁微微笑了笑,大步上前,幫她把行李提到后備箱。 在她準備上車的時候,賀言郁突然叫住她,“安棠。” “怎么了?”她轉身。 “你就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安棠覺得他奇奇怪怪,不過她實在沒什么想對賀言郁說的,再加上時間緊迫,最后留了句:“記得飲食清淡些,對身體好。” “……” 賀言郁半是氣,半是笑,他實在不該指望安棠這個冷血薄情的女人能夠對他說出什么煽情的話。 他都打算甩臉子轉身回去,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身后繞過,猛地環住賀言郁的腰身。 安棠覺得賀言郁是真的高,她的擁抱伴隨她的話一起結束:“最近在換季,你要注意身體,別生病了。” “我給你買了一些新衣服,全都放在我的衣帽室里。” “保重。” 安棠松手,轉身鉆進車里,她的消失,連帶著那絲溫熱與馨香都一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