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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妥協(xié) 第20節(jié)

    這個解密博主效率很高,很快就貼出自己做的對比圖,左面是溫淮之站在國際舞臺上獲獎的照片,一襲白衣黑褲,端得是君子如玉,溫文爾雅。

    右邊是賀言郁曾經(jīng)出席財經(jīng)晚會,站在臺上發(fā)言的照片,高定西裝熨帖著修勁的身材,肩寬窄腰,氣質(zhì)凜冽鋒利。

    對比圖上,他倆除了氣質(zhì)不同,容貌幾乎沒有差別。

    賀言郁看到這,幾乎要把手中的平板掰成兩半,這個解密帖子后面還有很長的內(nèi)容,全面分析安棠和溫淮之以及賀言郁三人之間的豪門糾葛。

    他看到這,已經(jīng)沒有心情和力氣再繼續(xù)瀏覽下去,事實都擺到明面上了,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明白?

    安棠騙了他,她根本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她愛的只是他這張長得跟溫淮之一模一樣的臉!

    賀言郁又想起安棠曾經(jīng)摸著他的臉,用癡迷的眼神跟他說:“我是個膚淺的女人,我喜歡你這張臉?!?/br>
    安棠,你怎么敢如此欺騙我?!

    心里翻滾的滔天怒意似乎要把他淹沒,像曠野里肆意生長的野草。

    賀言郁攥緊拳頭,額角青筋暴露,那雙多情瀲滟的桃花眼似有霧,但更多的是被玩弄后的恨意。

    他的拳頭砸到平板上,力道很大,屏幕龜裂出細(xì)痕,拳骨開始紅腫,隱隱透出血絲。

    然而,似乎不小心觸到什么按鈕,屏幕一直下滑,逐漸露出下面的評論區(qū)。

    “哈哈哈哈哈艸笑死我了,搞了半天,賀言郁竟然是替身?!?/br>
    “賀言郁:小丑竟是我自己?!?/br>
    “所以小月亮寫的那本《愛你,勝過愛這個世界》根本不是送給賀言郁的,嘖嘖嘖,城里人真會玩。”

    “等會,你們不覺得安棠的行為很渣嗎?她都和溫淮之訂婚了,轉(zhuǎn)眼卻和賀言郁上床,既不忠又玩弄別人?!?/br>
    “樓上有病?安棠和溫淮之究竟有沒有訂婚還有待考證,你能不能把內(nèi)容看完?還有她那叫玩弄賀言郁嗎?賀言郁是什么人,萬惡的資本家,心狠手辣,還搞垮了不少大公司,回顧他跟安棠在一起的那三年,安棠對他掏心掏肺的好,他呢,不僅緋聞不斷,還把安棠當(dāng)玩物一樣作踐,到底誰玩弄誰?!”

    “難怪當(dāng)初安棠追賀言郁的時候那么瘋狂,誰讓溫淮之當(dāng)年生病昏迷不醒呢,哎。”

    “青梅竹馬yyds!我磕安棠和溫淮之!”

    “這么看來,安棠替賀言郁擋刀,也是因為賀言郁那張臉,嘖?!?/br>
    “安棠真就人生贏家?!?/br>
    “我想到網(wǎng)上的一句話,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場?!?/br>
    “我突然想知道,賀言郁有沒有愛上自己的未來嫂子。”

    “剛剛爬墻得知,有外國網(wǎng)友拍到溫淮之和安棠乘坐前往新西蘭的飛機,好像是出去旅游,所以,賀言郁應(yīng)該沒機會了吧?”

    賀言郁的拳骨已經(jīng)在滴血,“啪嗒”一聲濺到這條評論上。

    他垂眸,半晌,陰惻惻的笑了。

    “安棠?!辟R言郁支著下頷,俊美的容顏上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神情,十足的瘋子,他喃喃自語:“我會讓你乖乖回到我身邊。”

    第19章 晉江獨家首發(fā)【二更】……

    隆冬氣候森寒,刺骨的涼意也不能阻止安棠和溫淮之滿世界旅游,他們第一站是去新西蘭的瓦納卡湖。

    冰川引起的泥石流堵塞河道形成的湖泊,蒼茫天地呈現(xiàn)出夢幻的冰藍(lán)。

    干凈透明的湖水淌過瓦納卡湖的湖畔,一直蔓延至南阿爾卑斯山的山腳,奇形怪狀的鵝卵石浸著淡淡的水痕。

    安棠穿著暖和的衣服,騎馬沿著小徑一路觀賞平原、湖泊、山麓。

    她手中拿著單反,溫淮之與她共乘,他攥著韁繩,垂眸看她舉著相機將每一幀絕美畫面定格。

    有游客路過,安棠拜托對方幫他們照相,單反回到手中,她把畫面調(diào)出來,興高采烈的拿給溫淮之看,“淮之,你瞧。”

    “嗯。”溫淮之輕輕應(yīng)著,低頭與她看相機里的兩人,一陣涼風(fēng)刮過,他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俊美的容顏上浮現(xiàn)絲絲蒼白,看著有些病態(tài)。

    安棠緊張得也不看照片了,“淮之,你怎么了?!”

    “沒事,風(fēng)太大了。”

    “那我們先回酒店吧?!?/br>
    安棠和溫淮之在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知名的舞蹈機構(gòu),碩大的電子顯示屏上正在播放溫淮之當(dāng)年世界巡回表演的舞蹈。

    是他的成名舞《贖》。

    安棠駐足看了會,突然拉著溫淮之的袖子笑道:“淮之,等我們旅游結(jié)束回去,你再給我跳一次《贖》好不好?”

    溫淮之壓下咳嗽,微笑道:“好?!?/br>
    他們在新西蘭游玩了半個月,又出發(fā)去下一站西班牙,在直布羅陀海峽,有一座美麗的海濱小城名叫馬拉加。

    這里氣候宜人,非常適合旅游,溫淮之在酒店整理東西,安棠則去陽臺接電話,隔著玻璃落地窗,將兩人的身影短暫的切割開。

    安棠的指尖輕輕碰著陽臺上迎風(fēng)綻放的紅色花卉,每一簇都有好幾朵小花,開的爛漫,還挺好看的。

    聽筒里傳來母親葉聽婭的聲音:“棠棠,你老實跟mama交代,你去港城的那三年半里是不是和賀言郁糾纏不清?”

    安棠的指尖一頓,扭頭望了眼屋里背對她的溫淮之,男人身姿清雋,正在整理她的衣物。

    “嗯。”她低低的應(yīng)了聲,似乎不愿提起過去的事。

    那三年半里是她的荒唐舊夢,曖昧、綺麗、禁忌滋生的占有就像一塊陰影、一塊已經(jīng)發(fā)霉腐爛的骯臟,讓安棠不愿意去觸碰。

    電話里,葉聽婭嘆了口氣,“你和賀言郁的事在國內(nèi)傳得沸沸揚揚,就連外網(wǎng)上也有消息,再這樣下去,瞞不住任何人,淮之也會知道?!?/br>
    葉聽婭的話,讓安棠的心輕輕顫抖,指尖不小心揪下一朵花瓣,她垂眸,看到那一簇小花就像枯朽的落葉簌簌掉落,最后徒留一個難看的缺口。

    安棠抿著唇,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抬頭,視線再次落到溫淮之身上,這次,男人似乎有所察覺,回頭遙望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她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似的。

    母女兩聊了會,安棠又在外面吹了風(fēng)溫和的風(fēng),等心底亂糟糟的情緒有所消失,她才推開落地窗回到屋內(nèi)。

    溫淮之聽到動靜,看了眼染血的紙巾,不動聲色的合上,然后握在掌心。

    他自然的背著手,笑問:“聊完了?”

    “嗯。”安棠也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自若,她彎腰拿起單反,“淮之,咱們出去玩吧,不用做攻略,就隨便走走,沿途看看風(fēng)景就好?!?/br>
    溫淮之牽著她的手離開酒店,馬拉加確實是旅游的好地方,兩人沒有目的的行走,走哪算哪,落日的余暉籠罩朦朧的山頭,削薄了光線。

    直到他們來到陡峭的海崖,海崖底下是翻涌的白色浪花在拍打沙灘,不少游客赤腳踩在柔軟的沙礫里。

    海崖上有零零散散的樹,靠近崖邊的位置有一架秋千。

    安棠恐高,平日里都不會靠近這種地方,可是今天她卻突然反常。

    她坐在秋千上,雙手攥緊繩索,“淮之,你能推一推我嗎?”

    溫淮之站在她身側(cè),目光落到她微白的唇色上,心思玲瓏剔透的人只是笑了笑,溫聲叮囑:“那棠棠可要坐穩(wěn)了?!?/br>
    “嗯……”

    喉嚨里溢出的嗓音被蕩起的風(fēng)吹散,秋千被推出去,蕩離了海崖,安棠闔上眼,飆升的高度以及騰空不斷刺激腎上腺素分泌,竟讓她產(chǎn)生掙脫束縛和禁錮的快意。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翱翔在蒼穹之下的小鳥,逃離了華麗的金絲囚籠,也逃離了那個企圖掌控她的人。

    “棠棠,賀言郁不是淮之,你爸爸也曾跟他打過交道,那個孩子比他父親更偏執(zhí),也更像瘋子?!?/br>
    “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派人到處找你?!?/br>
    安棠微微顫抖,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不想賀言郁來打攪她和溫淮之的生活,可本就是瘋子一樣的人,又能有什么指望呢。

    兩人在西班牙的馬拉加又玩了十天,繼續(xù)出發(fā)去下一站,近來,安棠發(fā)現(xiàn)溫淮之咳嗽的頻率有所加深,他的臉色較比剛出院那會好不了多少。

    對此,溫淮之給出的解釋是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清楚,讓安棠不要擔(dān)心。

    他還能陪她。

    兩人又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游玩了好幾個國家,看到了煙波浩渺的尼亞加拉瀑布,也到特卡波小鎮(zhèn)欣賞了世界上最璀璨夢幻的星空,他們還去富士山看了漂亮的櫻花。

    期間,安棠一直在等溫淮之的求婚。

    因為這是他們的約定,他們會在最美的地方,定下彼此的婚姻。

    然而,安棠沒能等來求婚,卻等來溫淮之對她說:“棠棠,咱們回倫敦吧?!?/br>
    安棠看著他的眼睛,多情的桃花眼素來透著專情,她沒有問緣由,而是點點頭,拉著他的手笑道:“那我們明天就回去?!?/br>
    *

    安棠和溫淮之于年初離開,又于三月初回倫敦,這個時節(jié)也差不多春暖花開。

    夜里,溫淮之坐在床頭,握拳一遍遍壓抑的咳嗽,安棠今天不在這,而是回了安家。

    他咳出很多血,臉色病白得就像破碎的瓷娃娃,溫淮之拉開抽屜,拿出藥瓶倒了幾顆藥服下,然而這些藥已經(jīng)壓制不住。

    他看到里面靜靜放著一個絲絨的盒子,這是他準(zhǔn)備了很久的鉆戒,專門用來求婚的,光是定做就耗時幾年。

    溫淮之握著那枚戒指躺在床上,將它抵在自己心口處,闔眼默默的想。

    他還欠棠棠一件事,不能睡……

    翌日,安棠開車回來,她把車子停在車庫,拎著早餐歡天喜地的進(jìn)屋,她把吃食放在餐桌上,扶著扶梯噠噠噠的跑到二樓。

    正當(dāng)她要推開溫淮之的屋門時,有人從里面打開。

    安棠抬頭,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溫淮之穿著絲綢般順滑的白色長衣,略微復(fù)古的設(shè)計襯得他恍若如隔云端的謫仙。

    這還是安棠時隔幾年后,第一次看到狀態(tài)如此完美的溫淮之,仿佛當(dāng)初那個站在舞臺上大放光彩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

    “棠棠?!睖鼗粗⑿χ鴨舅?/br>
    “淮……淮之,你今天怎么穿成這樣?”

    安棠突然覺得,自己臉上的笑意好僵硬,她甚至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我想跳舞了?!睖鼗粗疇恐氖窒聵牵澳阆肟次姨鑶??”

    安棠的指尖發(fā)麻,“淮之,跳舞的事,我們不急,咱們先吃飯吧?!?/br>
    她掙脫溫淮之的手,快步走到餐桌前,朗聲笑道:“我今早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早餐,對了,還有你以前常喝的一家豆?jié){,還有……”

    她如數(shù)家珍,轉(zhuǎn)身把人推到餐桌前坐下,一股腦的把早餐都給他。

    “淮之,慢慢吃,時間還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