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先交出玉璽[基建] 第31節
鹽焗雞需要的時間并不短,等蓋子上那塊麻布徹底干燥之后就意味著里面的雞熟了。 不過蕭子瑢想到他們手上的野雞跟后世養殖的雞終歸是不太一樣,不如養殖雞嫩,所以硬生生又多等了一會。 等差不多之后,蕭子瑢這才將陶罐打開,隔著布將里面的雞挖了出來。 雞拿出來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也就是雞身上出的油脂將樹葉浸透之后隱隱散發著些許香味。 坐在案幾前的劉彩娘等人眼巴巴地看著蕭子瑢,而其他小娘子也都好奇的過來看。 蕭子瑢一邊吹著手指一邊將那些樹葉打開,在打開的一瞬間,濃郁的香味直接散發開來,十分霸道的鉆入附近所有人的鼻孔之中。 那是一種很那形容的味道,帶著米酒特有的清香還有野雞身上的油脂香氣,讓人只是聞一聞就忍不住口舌生津。 蕭子瑢直接將一個雞腿給了自己,一個給了劉彩娘,雞翅分給了阿茵和阿蔓,雞胸rou分了一些給白燕。 算得上是明晃晃的偏心,但誰都沒覺得有問題,就如同他們當著眾人的面吃鹽焗雞一樣。 以前的蕭子瑢還擔心不患寡而患不均,然而在這個世界時間長了,蕭子瑢就知道他那種恨不得世界大同的想法才是錯誤的。 或者說是讓所有人都一樣,所有物品都想平均的想法是不對的。 那種狀態只能存在于人們的理想之中,想要實現基本不可能,反正現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蕭子瑢也開始慢慢地適應這個時代的游戲規則。 果不其然,雖然他們在這里開小灶,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怨言,似乎蕭子瑢吃的穿得都比其他人好是正常的,連帶著他身邊的人也是如此。 哪怕白燕其實是后來的,但誰讓她現在已經算是城主的奴隸了呢? 貴族的奴隸都比平民過的好基本上已經是大家根深蒂固的思想了。 鹽焗雞不僅僅味道鮮美,外皮的口感也十分特殊,再加上金黃的色澤,原本在吃飯的時候他們經常會說點什么,今天愣是沒有一個人開口,都在那里埋頭苦吃。 蕭子瑢也算是過了一次癮,感覺這是穿過來之后吃的最酣暢淋漓的一餐飯。 在建康的時候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可問題是那時候蕭子瑢天天擔心自己小命不保,就算面對再精美的飯菜都有些難以下口的意思。 后來就更不用說了,一直到現在他們的日子才算是好過了一些。 等吃的差不多之后,劉彩娘才長出了口氣說道:“這是我這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道菜了。” 蕭子瑢笑道:“可別這么說,你這一輩子還長著呢,以后會有更好吃的菜色。” 劉彩娘看著蕭子瑢笑彎了眼睛,一旁的白燕也感慨說道:“我從小到大也未曾吃過如此美味。” 蕭子瑢隨口說道:“一般人也吃不起,也就是咱們現在鹽多,這才能吃,不過,既然鹽已經足夠了,回頭看看多抓一點獵物吧,腌制起來留著過冬什么的。” 南方的冬天雖然不如北方那樣寒冷,但到了冬天依舊會缺食少穿,現在做準備是早了一點,不過有空嘛,現在大家每天都在用貝殼粉去提升土壤品質。 等蕭子瑢弄出曲轅犁之后,就要開始耕地了。 白燕看了蕭子瑢一眼十分直白問道:“彩娘說她把我之前的意思轉告給城主了,城主意下如何?” 蕭子瑢看了一眼白燕問道:“你有渠道?” 白燕搖頭:“沒有。”還沒等蕭子瑢問她緊接著便說道:“但我知道能在哪里找到。” 蕭子瑢問道:“哪里?” 白燕堅定說道:“州府。” 蕭子瑢愣了一下,想了想現在他們身處南兗州,距離北魏的確很近,若說有魏國人在這邊行走倒也不奇怪。 無論兩國關系如何,只要沒在打仗,民間就肯定有所來往的。 蕭子瑢看著白燕問道:“你怎么想到賣給魏國的?” 白燕坦然說道:“我們手上的鹽來歷不明,想要在齊國出手太難了,而若是賣給魏國商人,只要我們價格開的合適,他們是愿意鋌而走險的。” 白燕說的這些蕭子瑢倒是十分清楚,畢竟歷史上走私私鹽的事情屢禁不止,可見這其中暴利。 魏國商人在齊國肯定是要低調行事,不可能大張旗鼓的查他們的身份,的確是很好的銷贓對象。 蕭子瑢一臉若有所思得看著白燕問道:“竟然能夠想到這樣的辦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28章 蕭子瑢對白燕的身份一直很好奇,所謂的白家旁支,還是不被主家重視的沒落旁支,白燕身上所表現出來的素質實在是太違和了。 一開始蕭子瑢一直以為是他對這個時代世家大族了解的不夠多,但接觸下來他就知道,跟那沒有關系。 白燕所表現出來的眼界可不是普通女子能有的。 一個出身不好的人或許能夠憑借努力獲得書籍和知識,但眼界這種東西卻是難以開拓的,必須有足夠的閱歷才行。 而這年頭就連男子都未必想到選擇魏國商人當銷贓對象,就連蕭子瑢都沒想到,白燕卻想到了,這不得不讓蕭子瑢更加懷疑白燕的身份。 可惜了,他不知道白燕家里人的名字,只知道白燕的名字是沒辦法在圖書館搜出什么來的——古往今來,除非有大成就大智慧的女子才可能在青史留名,否則哪怕在史書上出現了只言片語最后也只不過是個某氏而已。 白燕似乎早就預料到蕭子瑢會這么問,十分坦然說道:“不知城主對魏國了解多少,可知魏國孝文帝之母?” 蕭子瑢一時之間還真沒想起來,不過沒關系,他腦子里有圖書館啊,孝文帝的母親只要搜索一下就知道了。 他大腦過了一遍詞條挑眉問道:“李夫人?你與她是什么關系?” 白燕坦然說道:“我的外祖母乃是李夫人的侄女,雖然文帝被立為太子,但因為魏國皇太子之母都會被賜死所以李家也落魄了下來。” 蕭子瑢:…… 他在心里算了一圈,白燕的外祖母是李夫人的侄女,也就是跟北魏孝文帝元宏是一輩,如今魏國的皇帝元恪是元宏的兒子,那么白燕的母親應該算得上是元恪的表姐妹,那白燕……嚴格算起來也是魏國的皇親國戚啊。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劉彩娘,忍不住思考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屬性專門吸引各種皇親國戚。 白燕的身份固然比不得公主尊貴,可問題是亡國公主跟本朝貴女怎么比? 如果放到齊國,白燕的外祖家早就扶搖直上,她也不至于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蕭子瑢揉了揉額頭說道:“既然你已經坦白,我也不想繞圈子,就算你跟魏國皇室有著絲絲縷縷的牽連,可現在看起來……似乎也沒什么用。” 若是元宏在位或許還會對母親的娘家人有所照顧,但是元恪……大概并不會在意,尤其是元宏能夠坐穩皇帝之位靠的是當時獻文帝的原配馮太后。 白燕這個身份估計也沒什么用。 白燕笑了笑說道:“我只是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而已。” 她是真的想要幫助蕭子瑢,如果沒有蕭子瑢的話可能她還沉淪在黑暗之中,或者已經死去了也說不定。 對方不僅僅救了她的性命,還給了她新生,她想要竭盡所能的回報,而在這個基礎上她也不想有任何隱瞞,擔心蕭子瑢會懷疑她有私心。 實際上就如同蕭子瑢所想,白燕這個身份……也就是在普通人之間說出去能夠唬人罷了,稍微有點身份地位的都不會把這個當回事。 蕭子瑢有些納悶:“你母族這么厲害,自己也不差,怎么還……”落到這地步了呢? 他本來也是一時口快,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覺得這么揭對方傷疤好像不太好。 白燕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再厲害我也反抗不了我的父親。” 蕭子瑢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個念頭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斷絕關系否則白燕再厲害也無法反抗父母。 蕭子瑢將這個扔到一邊問道:“這件事情……我再考慮一下。” 白燕點點頭不再說什么,吃完飯之后白燕繼續去忙她的,劉彩娘問道:“我看她對你死心塌地,為什么不同意?” 蕭子瑢懵了一下:“等會,你這個形容詞是不是不太對?” 劉彩娘一揮手:“那個不重要。” 蕭子瑢無奈說道:“我不是不信她,而是不想背叛齊國。” 劉彩娘有些詫異:“這怎么算背叛?不就是正常的買賣嗎?” 蕭子瑢平靜問道:“如果是正常買賣我們何必這么曲折?” 劉彩娘張了張嘴,想了半天才說道:“我說不明白,但鹽又不是糧食或者鐵,也算不上通敵吧?” 讓蕭子瑢糾結的就是這一點,鹽是很重要的物資,但是又算不上戰略物資,他要是賣鹽給魏國應該……算不上資敵吧? 哪怕知道最后一統中原的火種在北邊,蕭子瑢對于魏國的觀感還是比較復雜。 劉彩娘不懂他在糾結什么,只是問道:“你說……要是有大量的走私鹽涌入魏國,魏國會怎么樣?” 蕭子瑢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說道:“魏國官員肯定是要整治的,鹽業暴利,私鹽過多朝廷就……咦……” 對啊,如果私鹽過多流入市場的話,那么魏國征收的稅就少了,而且是少很多,這樣算不算變相削弱魏國國力? 若是能夠跟魏國某個大家族聯合,扶植大家族而削弱皇室…… 算了算了,這么危險的事情還是別做了,他們現在距離魏國太近,鹽這東西太容易讓人眼紅,萬一對方忍不住揮兵南下,那他可造了大孽了。 不過白燕的提議倒是可以仔細規劃一下,首先是要怎么跟對方聯絡上,然后就是交易問題,至于錢……蕭子瑢覺得不一定需要錢,他們可以跟對方要需要的東西,比如說青銅器或者別的一些東西。 他認真思考半晌之后就去找了白燕,開門見山問道:“你能聯系到哪些商人?” 白燕坦然說道:“當初我為家里做事情的時候也曾經跟那些人打過交道,知道怎么聯絡他們,若是城主不放心,我寫封信過去也行。” 蕭子瑢干脆說道:“你去寫個計劃書。” 白燕有些茫然:“什么?什么是計劃書?” 蕭子瑢解釋道:“就是你這件事情要怎么做,寫一個流程出來,每一步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最后總結一下成功的可能性,然后給我看。” 白燕還真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不過她不怕有事情做,就怕沒用。 要不然像她這樣毀了容的女人連給她們城主當情人都當不成,若是再沒有一技之長,還能做什么? 蕭子瑢多少知道白燕的這種心理,所以在面對劉彩娘或者阿茵阿蔓的時候他還曾經跟對方說要勞逸結合,而到了白燕這里他就是有事情就吩咐下去。 蕭子瑢在這邊想著怎么走出去的同時蕭雪行也在讓人收拾東西,而他則穿著一襲月白長袍在靶場彎弓搭箭。 就在他瞄準靶子的時候,一個小宦官趨步跑來卻被守在旁邊的校尉給攔了下來。 小宦官一臉焦急地說著什么,校尉面上冷冷淡淡只是說了句:“等著。” 而后便走向了蕭雪行,他走到蕭雪行身邊時候正好蕭雪行手一松,那支羽箭急速社畜正中紅心。 蕭雪行放下手漫不經心問道:“陛下派人來了?” 校尉低聲說道:“是,請您進宮呢。” 蕭雪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將手中長弓交給校尉說道:“更衣入宮。” 一直站在后面的兩個侍女立刻跟著他回了寢殿。